阳光正好,满院清辉。
曹丕半撑着臂膀,满是宠溺的盯着伏在怀内小绵羊似的人儿,微微一笑。若是,每日醒来都能瞧见她在自己身侧,便是让自己付出再多,亦是甘愿。
那蝶翼似的睫毛忽然一闪,眼皮微微一动。悠悠的撑开模糊的眼神儿,瞧眼儿面前冲着自己微笑的人。沉静的几秒,转过身子,又将困意渐浓的眼睛合上。
瞧着柴萱那偷懒的模样,曹丕俯身贴近柴萱的耳畔,轻声言道:“萱儿,我有件事情要同你讲。”
耳畔突然传来的暖气,呼的柴萱耳朵痒痒的。柴萱不禁挪挪身子,转过身来。微睁惺忪的睡眼,嘟着小嘴一脸的呆萌:“什么事情啊?”
“孙权称帝了,你可知道。”曹丕抬手摸摸柴萱温热的小脸儿,想将柴萱从睡意中带出来。
柴萱眨巴眨巴双眼,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在滑动,不悦的晃晃脑袋,“当然知道了,孙权那家伙那么厉害,称帝那绝对是肯定的嘛。”
“厉害,那他挺厉害还是我厉害?”
听着耳旁莫名的醋意,柴萱撑开双眸瞅瞅正盯着自己的曹丕。抬手环过曹丕的颈部,无奈一笑。“当然是曹丕厉害了,所以我才会喜欢曹子桓而不会喜欢孙仲谋啊。”
“算你有眼光。”曹丕无奈的看着挂在身上的家伙,满是宠溺地点了点柴萱的脑门。
彻底清醒的柴萱翻身下榻,双臂一撑伸了伸懒腰。还没等她将鞋子穿好,又重新被某人拉回了床榻上。
“柴萱,按着恢复速度,是不是伤口已经好全了?”
曹丕方才见柴萱撑腰的时候,丝毫没有受到肩头伤口的影响,难道真的已经完全好了吗。
“嗯……应该是吧!”柴萱眉头一紧,暗思了片刻。按着往常速度应给是已经完好如初了。
柴萱还撇嘴角想伤口的事情,忽觉肩头一凉,扭头一瞧。不知什么时候,肩上的衣裳已经被从扯下来了。
莹白如玉的肩头,那里还见得一点儿受伤的痕迹,愣是连一丢丢疤痕都没有留下。想到伤痕,曹丕忽然想到当年柴萱为自己挡剑的位置也是左肩,可如今也无半点印迹。
不知曹丕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很绅士的帮柴萱将衣裳提了起来,看得柴萱惊讶不已。这家伙,还真是越来越随意了。咱这衣服,他是想脱就脱,说穿就穿啊!
曹丕抬眸对上柴萱愕然的眼神,极其淡定的笑笑,“好了就好。”
我去,这家伙完全没意识到是在吃自己的豆腐吗。这……这样忒随意了点儿吧。
柴萱无奈叹口气,翻身下榻。
“子桓,你真的要去伐吴吗?”她得赶紧转个话题,不能再让他问伤口的事情了。曹丕可不比别人,这家伙不太好糊弄啊。
“当初孙权自愿投靠,如今一言不发便直接背叛,岂不是向天下人扇我的耳光。所以如此屈辱,我如何能忍。”
曹丕起身下榻,双手一撑。一脸坏笑的望眼柴萱,等着她给自己更衣。
瞧着曹丕那故意的模样,柴萱颔首一笑,自架子上将衣服取下来,给曹丕穿上。
“那你能不能带着我也一起去……”柴萱思索半天,鼓着腮帮子,幽幽的垂下脑袋。
虽然不清楚曹丕伐吴的经过,但是这战争估计是不可避免的。所以自己就算想让他留下,也不太现实。
她倒不是不想让曹丕去打战,只是,她害怕万一自己突然接到回去的指令,就连和曹丕道别的机会都没有了。
曹丕垂眸一笑,双手一环,将柴萱揽在怀内,温温言道:“傻丫头,这是去军营,不是去游玩,再说我可不想让你跟着我风餐露宿,白白受罪!”
“我才不怕这些呢,军营又不是没有经历过!”柴萱不服气的别着脑袋,冲曹丕强行争取。
不过这些还真对柴萱不是什么要紧事,毕竟她当初也在军营待过那么一年半载,具体如何,自己还是一清二楚的。
“我不许!”
曹丕有些不太愿意提起柴萱当年在军营的事情,虽然柴萱的确伪装的够像,可那毕竟是个男子聚集的地方。他怎么可能让他的女人去那样一个地方,就是打死他也不可能。
见曹丕果断的拒绝,柴萱额间一恼,怒气冲冲的将曹丕推开,气鼓鼓的坐到榻上生起了闷气。
“萱儿,你放心。我保证很快就回来如何?”曹丕温声安慰着柴萱。
知道柴萱是不想让他离开,可是他到底是个皇帝。有些事情,他还不得不去做的。
“可是,你这一去估计要好几个月,你就不怕回来见不到我吗?”柴萱双眸蓄泪,眼巴巴的望着面前的曹丕。
虽然具体回去的时间还没有确定,可万一正好就赶上这段时间呢。她又不能违背时空的规定,强行的留在这里。这样子的话,自己和他可就再也见不到了。
“我不是说了吗,我保证两个月之内一定赶回来。”曹丕半蹲着身子,笑意盈盈望着正生气的柴萱。紧紧握住柴萱的双手,想让她稍微安心一些。
这打战哪有什么准信儿,大致几月的确定便已经是高手的策划了,怎么可能说回来就回来。
既然知道曹丕是想让他她安心,自己再无理取闹也只能无济于事。如果害的从连战都打不了,那曹攸宁又得逼着自己向全宇宙谢罪了。
“那好吧,你尽量早点回来。我也尽量等着你!”柴萱很是乖巧的悠悠一乐,定定的望这曹丕。
“好,你一定要等着我。”曹丕笑言。
柴萱抬手一环,紧紧的抱住曹丕,但愿这不是自己最后一次这样抱他。
沙场催人去,及时方得归;郎君帐里坐,佳人闺中忧,爱悠悠,思悠悠,漫漫黄沙怎知有人愁。
*
宣政殿内,曹丕额间松了又紧,空旷的大殿内除了他的叹息声,便再无任何声响。
“陛下,白校尉到了。”曹书上殿拜道。
“传他上殿,另外,你们都退下吧!”曹丕沉声而言,言语间似乎藏了几丝哀愁。
曹书再拜而退,侍奉在侧的众人也都尽数退出门外。
进门的白羽瞧着这番情行,心头一紧。径直走向立在殿前的曹丕,跪地施礼道:“臣叩见陛下。”
衣袍轻动,曹丕转过身形,“起来吧。”
“臣,谢陛下。”白羽站起身来,望眼眉头紧锁的曹丕,心中有些不安。
沉吟半晌,曹丕缓缓的冲白羽走过来,眸光中隐隐喊着几丝微光,“白羽,柴萱究竟是什么人。”
对于这个问题,曹丕很早就起了疑心。可是,他始终不愿意去面对,也不敢去面对。柴萱的身份怎么看也不像个普通人,倘若知道秘密的代价是自己会失去她,那他情愿不去知道。
可是,她再自己身边待的越久自己就越是不安。他没有办法保证,自己不去触碰那个秘密,柴萱就不会离开自己。
“陛下因何由此疑问,”白羽淡淡回问。可心中却一点儿也难以平静。
曹丕之所以会这么问,一定是因为柴萱还没有告诉过他真相。难么,如果自己将那些事情告诉了曹丕,柴萱会不会埋怨自己。
“疑问,难道你就没有吗?”曹丕目光微沉,定定的看着白羽,“朕可以相信一个人会老的很慢,但怎么可能数十年不变。朕亦相信,有人的身体会复原的很快,但又怎么可能完好如此。”
“陛下既然生了疑惑,为何不亲自去问贵人,偏要来问臣。”白羽眼帘微垂,躲过曹丕的眼神。
“她若想说,朕又何须来问你。”星眸暗垂,曹丕眼底竟漫出一丝哀伤。
他从不想去怀疑柴萱什么,亦不想多问什么。她的传奇,她的特异,他都可以接受。但他害怕的不是这些惊世骇俗的能力,而是害怕万一有一天她要离开了,自己该怎么去阻止。
缄默许久,白羽几番欲言又止。他无法断定曹丕堆柴萱的用心究竟有多少,倘若他言明真相,柴萱是否会有危险。毕竟,皇宫是个猜不透摸不清的地方,而自己面前的这位皇帝,才是最难猜透的人。
“陛下,臣遂和贵人是故交,但所知甚少。倘若陛下真要知晓全部真相,还请陛下去问贵人吧。”白羽拱手拜道。
见白羽似乎有意不言,曹丕心乱不已。闭目半晌,双拳紧握。睁目沉言:“白羽,她的安危朕自比你还要看重,可朕还是要知道真相。”寒目如炬,不断逼近白羽,那坚毅的面色,令白羽心中一紧。
“白羽,如果你真的担心她,就请你无比告诉朕全部的真相。”
冷语如捶,一字一句敲在白羽的心头。当年的他又何尝不是如此的哀求柴萱告诉他真相,但如果不是曹宝,自己又怎会知道柴萱有那样的苦衷。
他不清楚那个所谓的亦是传说时真是假,也许只是柴萱编给自己听的借口。但是,倘若是真的,那重新离开的事情便是注定的。那这样,曹丕也能接受吗。
“陛下,您可知曾经秦始皇为寻长生药,派人多次前往东海。言,那里有长生不老的仙人。不生不死,不伤不灭。臣一直都不相信这样异人之说。可是,见到柴萱之后,我竟开始她是不是就来那里。”
白羽默然,沉吟半刻,继续言道。“陛下,您可知臣当初因何放弃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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