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悠扬,似天际的仙曲,荡涤心灵。
歆然一袭素裙坐于古琴前,微风拂过斜着玉指弹出妙音,恍若遗世的倩女,恰似落凡仙女。
琴音嘎然而止,朱唇微启:“白公子既然来了,怎么不早些出来。”
“我这不是怕打扰到姑娘练琴嘛。”白翼笑嘻嘻挠挠后脑勺,有些迷糊。他明明是悄悄待在歆然身后的,难不成是她在脑后生了双眼睛,能看到自己。
歆然款款起身,盈盈施礼。碧波似的眸子还未瞧白翼,脸颊出却偷偷爬了朵红云来。
“不过姑娘的琴声真好听。就连魏王宴会上的琴师都不不及姑娘的手巧!”白翼欣喜的看着面前温柔似水的姑娘,心坎里竟荡出几丝甜意来,惹得脸颊有些发烫。
“公子谬赞了。”歆然微点额间,蝶目含羞。
瞧着歆然不矜不伐的谦虚模样,白翼心头一晃,“哪里是谬赞,我白翼自来都是实话实讲。好便是好,但凡长耳朵的都会这么说的。”
白翼忽然的激动反倒令歆然微惊,柔目轻抬定定的望向面前有些憨傻的白翼,浅浅一笑,柔美又清纯。
凝视着面前柔婉羞赧的女子,白翼神色中竟生出几分欢喜来,脸上亦是痴痴一乐。还从未见过这样柔婉的女子,一颦一笑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让人忍不住多去瞧上两眼。
“欣然姐姐!”突然传来一声呼唤将这四目之间的火花截断。歆然回头望去,见一青衣小姑娘跑上前来,眸子里盈满了泪花。
“叶儿你怎么了?”歆然抬手拂上那微微泛红的脸颊,关切问道。
叶儿紧紧的喊着双唇,泪眼离离的望着面前的歆然,“姐姐,我昨天梦到柴萱姐姐了,梦里她又被那些人捉住了,他们又打又骂,还说要将她丢进河里去。你说那魏王府里的人会不会欺负她呀!”叶儿焦急不已的跺着脚,揪着歆然的素衣角,急的两腮通红。
“不会的,不会的。你看这位白将军就是负责魏王府安全的,他可以随时联系到你的柴萱姐姐。而且他方才还同我讲说柴萱没有事呢!”歆然一边安抚着叶儿,一边冲白翼使眼色。
瞧着歆然的眼色白羽随即附和道:“对呀,你的柴萱姐姐现在必然是在魏王府好好的待着呢,肯定没有事情。”
“子越,你方才说什么?”
刚挺着大肚子走出房门的赵氏,忽然就听到“柴萱”二字。心下一惊,也顾不得笨重的身子了,连走带跑的便奔白翼而来。
瞧着赵氏心急如焚的表情,白翼先是一愣,继而赶忙将赵氏扶住,甚是奇怪:“表嫂,您这是……”
“子越,你快跟嫂子说说,方才你是不是提到柴萱这个名字了!”赵氏急不可耐的攥住白翼的衣袖,惊慌的眸子紧张不已的盯着面前之人,墨色的瞳孔闪闪发亮。
“是、是呀,难道表嫂您也认识她?”白翼难以置信的盯着面前心慌意乱的赵氏。心中赌柴萱更是好奇,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怎么所有人提起她来都是这番的表情。
赵氏眉间一紧,顿然沉了下来。恍惚不安的喏喏轻叨着:“萱姐姐,难道是萱姐姐回来了?”眸光忽闪,眼眶中蓄了闪闪泪花,眼巴巴的盯着白翼,“子越,你所说的柴萱是谁,是不是一个生的伶俐清秀,嘴角有个酒窝的姑娘呢?”
看着泪眼迷离的赵氏,白翼心头一紧,半懵半惊道:“我未曾瞧见她有什么酒窝,可她生的却实灵秀,而且身手挺好!”
听过白翼的话语,赵氏激动的手都不住的颤抖。“那便是她了,肯定是她没错了!”
“难道赵嫂子认识柴萱吗?”歆然觉得奇怪,不禁上前问道。她印象里的柴萱嘴角确实生着一个酒窝。
“是呀,我们曾经还是好朋友呢。”赵氏兴奋的拉着白翼,眼目中闪着微光,“子越,你是在哪里见到她的,如今她身在何处?”
“柴萱姐姐她被送去魏王府了”叶儿委屈不已的缩在歆然身后,别着小嘴,核桃似的眼睛里堆满了担忧。
“什么魏王府,她真的去魏王府了?哎呦”由于太过激动,赵氏只感觉腹部隐隐发痛,惊得众人急忙将其扶至一旁坐下。
“表嫂,你先不要激动,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慢慢问!”白翼扶着赵氏,紧张不已的盯着那圆滚滚的肚皮,生怕一不小心出些什么问题。
赵氏挺着孕肚,扶着腰身,嘘嘘喘了几声这才缓了过来。方才发青的脸色也渐渐有了红润,双眉微蹙,眼帘暗垂,静默良久。
“子越,你能想办法让我见见她吗?”赵氏红着眼睛望向白翼,似乎很是急切。
白翼轻叹口气,沉声道:“表嫂,柴萱已经进了魏王府,暂时是没有办法见到了,不过你可以写封书信,我可以托人送进去!”
挺着白翼有办法联系到柴萱,赵氏一阵激动,匆匆站起身来,“好好好,我马上去写,你一定要交给她啊!”
还未站稳,赵氏便急匆匆奔屋里而去。赵氏的一系列反应令白翼心中疑惑不已,原本就盖着一层迷雾的心头,如今更是困惑。
青罗帐幔朱红墙,巧阁连带金修窗;玉屏长卷精瓶立,侧身斜倚软低床。柴萱摆弄着手里画着仕女图的小团扇,转溜着黑眼珠,打量着这屋里古香古色的陈设。眉梢旋紧,便是沉声一叹。
不愁吃不出穿,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原来都是自己伺候别人,如今反过来了,自己倒一百二十个不适应。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咱堂堂一个现代好青年,可不能被这种封建规矩给迷乱了心智,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才是当务之急!
柴萱随手丢下那小扇子,开门出去。放眼望去曲曲折折的数条小径摆在面前,即刻脑袋一懵。昨夜来的时候,天都是黑的。莫说记路,就是自己昨夜从哪个方向过来的都不是很清楚。
柴萱眯着杏眼,环着两条胳膊视线一扫,见一张圆脸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柴萱猛得一惊,瞬间窜出数步之远。
“你、你、你谁呀!”柴萱哆嗦着牙根,惊慌不已的指着面前一身暗红色侍女服的小丫头。
那丫头见将柴萱吓成这般模样,心里亦是一紧,连忙施礼道歉,“都怪奴婢,惊到姑娘了。实在该死,还请姑娘恕罪。”
见那小丫头声音细细绵绵的,眉宇间还露着几分惶恐之色。柴萱等着眼睛上下将其打量一番,瞧着那温婉的模样,倒也不像个坏人。
“没事没事,就是你这突然一下,还挺吓人的。”柴萱勉强笑笑安慰着面前慌张不安的女子。
“不过,你是谁呀,来我这里干啥?”柴萱问道。
那侍女盈盈又是一个大礼,甚是恭敬道:“回姑娘,奴婢小满,是来伺候姑娘的。”
“伺候?”柴萱不由自主的挑起两道柳眉,一头雾水的盯着面前的小丫头。
“嗯,是魏王派奴婢来的。”小满轻轻一笑,露出一口糯白的牙齿。
瞅着面前一脸小激动的丫头,柴萱尴尬的撇撇嘴角。这魏王干嘛给自己派个丫头过来,难不成又要给咱安插个什么卧底眼线之类的,监视咱的一举一动?不行,俺得小心一点儿,免得又生什么幺蛾子。
柴萱斜睨着小满,故作严肃的冷哼一声,“小满,你回去告诉魏王,我呢凡事都喜欢亲力亲为,不需要别人服侍,你呢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就可以了哈!”
瞧着柴萱一脸的不满的模样,是打定主意要撵走她了。小满忐忑不安的盯着面前垂首眯眼的柴萱,慌忙求饶。
“姑娘,若是您对奴婢有什么不满,或骂或打奴婢一定会改的,只是求您不要撵奴婢走。若是侍长知晓我是被姑娘赶回去的,那奴婢就会被当作对主子不敬,继而赶出府去的。姑娘,求您高抬贵手就留下奴婢吧!”
小满眼泪汪汪的磕着头,不停的恳求着让柴萱将自己留下。
柴萱手足无措的望着面前眼泪汪汪的小姑娘,一时间竟不知该伸那只手去扶她。“呐呐呐,小满同志,你别这样。大不了,你留下就好了,我不赶你了还不行。”
“真的吗?”前一瞄还泪眼婆娑的小满,一听到柴萱同意她留下了,立刻便欣喜起来。眼巴巴的望着正尴尬不已的柴萱,等着听她的下文。
“呃……”
柴萱无奈的点点头。尽管自己有些不情愿,可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一个姑娘在自己面前磕晕过去吧。
“奴婢多谢姑娘!”小满开心不已的冲柴萱又是一拜。柴萱扯着痉挛的嘴角,急急将她拉起来。
“我说小满你怎么叫这个名字,难道你是小满那天生的。”柴萱打趣问着,顺带着缓解一下中而有些尴尬的氛围。
听着柴萱的猜测,小满很开心的咧嘴一乐,兴奋的点头道:“嗯,是呢!正是由于是那日所生,才得了这个名字。”
“呵呵呵,那你家人还真是省事哈!”柴萱微挑着眉梢,有些不自然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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