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亦是如此,一下了早朝,钟离临炘便会到清秋殿,再加上韩沐清算是目前为止,钟离临炘唯一的妃子,故而宫内皆传,当今陛下对皇后恩爱有加,有求必应。
而值得一提的是,无论是钟离临炘还是韩宁疏似乎都很是默契的没有提丝毫有关韩家军虎符的事情,甚至于钟离临炘曾问过韩沐清,是否有已经在朝为官的打算。
韩沐清摇头,道,于礼不合。
而在韩家军方面,戎城与虎跃关都由韩家族人负责,一位族叔,一位族兄。而驻京韩家军卫,在父亲将虎符交给他之后,就一直是由她负责,但是现在,也许她需要再选出一位族兄替她负责了。
韩沐清同钟离临炘说了想法之后,钟离临炘只是微微思索了一下,便是点头同意了,道,沐儿若是心中有了合适的人选,同我说后,我便下旨。
选来选去,韩沐清最终在族人中,敲定一位近三十岁的族兄,此人名为韩睦泽,多年来一直驻守边关,是戎城守卫军的副将,精通兵法,战功显赫。
钟离临炘当即拟旨,宣此人入京面圣,任命其为宣武将军,领实权。在此之后,又是一连下了三道圣旨,均是有关韩家之人的变动,顿时满朝哗然。因为全部看下来之后,便会惊觉,钟离临炘对于韩家在军中的权利,不减反增。
……
“娘娘,这便是了溯德殿了。”说到这里,那名宫女神色有些紧张:“这溯德殿自当年那件事后,就是名副其实的冷宫,这么多年来,除了含桃姑姑,就没什么人住了,因而有些萧索荒败。”
韩沐清微微点头,便是下了轿子,向溯德殿看去,进了门之后发现,果然如同那名宫女所说,萧索荒败,院子内杂草横生,许多青砖黛瓦也已经变的斑驳,或是脱落,倒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冷宫。
韩沐清开口问道:“含桃平时都会在那里?”
那小宫女摇了摇头:“回娘娘的话,奴婢不知,这含桃姑姑的神智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时到很多时候都坐在这院子里,但这糊涂时,便是不能确定了,除了不会离开这溯德殿,那里都有可能。”
韩沐清微微颔首:“本宫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是,娘娘。”
待那小宫女走后,白芷才是开口问道:“小姐,这含桃是……”
“前皇后苏雯的贴身婢女,说是感情十分深厚的主仆。”韩沐清看向荒芜的院子,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若说这世上除了那两位当事人,应该就只有这位最清楚当年的事情的始末因果。”说到这里,韩沐清不由得想起一桩往事。
大抵是因为儿时与少年只是都不曾结识,故而临炘常常同她讲起一些往事,也喜欢询问她的过往。
而在钟离临修讲述的往事中,曾有过一件事。说是在他大约七八岁的时候,曾经迷路,不知怎么就绕到了一处十分荒败的院子里,而就是那个时候,突然冲出来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一边抱着他,一边哭,嘴里叫着小姐。
后来他被发现他不见了的侍卫找到,他回去同姨母说了之后,姨母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叹气这说,那也是一个可怜人。
于是他问,那个宫女看见他似乎很欢喜样子,他要不要常去那里看那位宫女?
姨母却只是摇了摇头:“不可。”但是却没有说缘由。
她没见过苏皇后画像,但是按照姨母的说法,临修的容貌与苏皇后有着几分相似,尤其是小时候。
现在思来,临修口中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只怕就是含桃。
在溯德殿寻了一圈之后,韩沐清和白芷还是找到了含桃,在溯德殿后面的一个小院子里,那小院子与前面的杂草丛生不同,虽然说不得精致,但却也收拾的干干净净,看得出来,是有人长年打理的模样。
院子里有着一棵树,足足有着两人环抱大小,很是粗壮,虽然现在因为是秋季,叶子大半已经微微泛黄,但是还能想象的出来,到了夏日该是何等绿意昂然,遮天蔽日,而在那树的最粗的枝上,绑着一个秋千。
那上面坐着一个女子,一身素白,头发也只是梳在脑后,用一个素白发带绑起。
那女子似乎听到了声音,然后向韩沐清这里看了过来,韩沐清也正好抬眸看过去。
含桃五官俊秀,即使未施粉黛,即使年岁已拭去,也能看出年轻时必然也是一位容貌绝佳之人。
含桃慢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怎么,这六宫又换了一位主人?钟离轻与不是爱宫锦柔么?怎么,所谓真爱,终归是敌不过时间么。不过不得不承认,这身凤袍穿在你身上,倒真是合适无比。果然年轻就是好,你到的确比小姐,比宫锦柔还要艳丽几分。”
韩沐清略有差异,难不成含桃竟然还不知道承武帝已逝的事情?
“含桃姑娘怕是误会了,承武帝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殒了。”
闻言,含桃先是一愣,随即便是大笑起来:“好,死得好啊,小姐,您看到了么,这是老天爷都不想再留此等恶人再在世间。”
“还请含桃姑娘慎言。”虽然她在私底下也没少一个皇帝老儿的叫,更不乏曾恶意的想过钟离轻与还能活多久?但毕竟死者为大。
更何况抛除私人恩怨与其他纠纷不谈,仅从皇帝的身份来说,承武帝的确将宁昭推向了一个盛世,仅从这一点,在后世的评价之中,就必然是文治武功,千古明君。
含桃却是满不在乎的笑笑,绕着韩沐清走了几步:“钟离轻与死了,那是谁继的位?六皇子还是七皇子!”
韩沐清微微抿唇,沉默了半响才是缓缓道:“当今陛下,乃先帝之六子。”
“六子!”含桃又是大笑起来:“那小姐的儿子呢!”她一下子冲到韩沐清面前,似乎要去抓韩沐清的衣领,却被白芷档开。
“那小姐的孩子呢!小姐才是这宁昭的皇后,才应该是母仪天下之人,她的儿子才应该是坐在那高位上之人!”
韩沐清微微皱眉:“含桃姑娘,请您慎言。”她微微抿唇,然后开口道:“您要知道,您这样,只会为修王带来杀身之祸。”
说到这里,韩沐清微微闭眼:“况且,以修王的性格,也并不合适坐上那个位子。”
“一定是宫锦柔!我就知道她没那么好心,会养小姐的孩子,一定是她故意的,一定是她故意将小姐的孩子养废的,不然,不然,七皇子才应该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含桃姑娘,尼坤于这溯德殿,不知外面之事,我可以理解,但本宫还是那句话,请您慎言。”
“据我所看到的,太后娘娘对修为视若亲子。而且本宫之所以说秀网不合适,并非是修王的能力不够出众,而是修王性格单纯简单,有爱好山水自由,是故并不适合处于哪个位子。更何况,宁昭的素来是传嫡不传庶,传长不传幼。虽然本宫亦对苏皇后的遭遇深表同情,但当今陛下继位本就是无可厚非之事。像含桃姑娘刚刚那番话,若是传了出去,只会牵连修王。”
含桃却是突然凑近“这溯德殿周围早就没有安排暗卫,我不说,你不说,你的这个小侍女不说,还会有谁知道。”
韩沐清瞳孔顿时微缩,她本以为含桃这般口无遮拦是因为神志不清与积怨多年所致,想不到,她有恃无恐的理由居然是,这般。
含桃微微偏了偏脑袋:“现在来说说吧,小姑娘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总不会是听我一个疯子的风言风语。”
“我来找含桃姑娘的确是为了询问一些事,不知含桃姑娘可否告知在下,当年苏皇后与仲陵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此事对于在下意义重大,还请含桃姑娘告知。”
含桃冷冷笑了:“怎么?对于过去之事,还有你们韩家暗月查不出来的?”
韩沐清面色邹然微变,连白芷也是变了神色,无比吃惊看向含桃,抛出她们从未自报姓名这一点不叹,眼前之人又如何知道小姐乃是韩家之人,她甚至连承武帝病逝,六皇子继位的消息都不知道,也就更不会知道新帝娶韩家女之事,更何况她还知道暗卫的存在。
“怎么,很奇怪么?”含桃嗤笑一声:“走路无事,身体轻盈,时刻警惕周围,必然是常年习武之人。然而奇怪的是,你的手上竟然没有任何茧子,包括手指。”
“能在新帝初继位之时就归为皇后的,只可能四大家族的女子,而四大家族的女子,从小训练礼仪,女红,琴棋诗画无一不精,长年累月的练习之下,手指必然会长有茧子,可是你却没有,就只能说明用特殊药物保养过。虽然,也有一下大家族的小姐为了美观这样做,但结合刚前之事,只能说明你不但常年习武,武功极高,手上不留茧子是为了与人交手之时,不让别人察觉你乃常年习武之人,或是,你说用的武器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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