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的时候我也会奇怪,明明太子皇兄才是母后亲出,可是母后却好似不太喜欢太子皇兄。相较起来,我这个过继过去的,到才像是母后亲生的。”说到这里,钟离临修也是有些失笑:“不过你也知道,那不可能。母后倒是有过第二胎,而且只比我出生晚了几个月,只可惜生下来没几天便是夭折了,也许正是因为这样,那个时候父皇将我过继到母后名下,以此来缓解母后的丧子之痛,母后便将我是做那个她夭折了的孩子,才会更加好的对待吧。”说到这里,话语之中带上了一丝惋惜,即便是天家的孩子也未必就比旁人的多上些什么,才来到这世上不过几日,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便再也无法欣赏到世界的美景了。
韩沐清听后,却也只是轻轻的一笑:“是啊,姨母也待我极好。说来自我十年前离京,除了三年前及笄礼的时候回来一次,由姨母为我完成及笄礼,便没再见姨母了。”
钟离临修点了点头:“我是经常听母后提到你的,想来母后也是极想你的,不若清儿找个时间去见见母后如何?说起来三年前清儿的及笄礼,我正好不在京内,不然应该会是早就认识清儿了呢。”当然,后面的话,钟离临修说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为不可闻。
“过些日子吧,近日来只怕是不行了。”想起自己还有一堆的烂摊子事,韩沐清就是一整头疼。
回来已经有些时日了,却迟迟没有去拜见宫锦柔,一来是因为最近京城的传言,此刻入宫拜见宫锦柔,只会让传言越传越烈。二来,的却是她不愿意再踏足皇宫,而且似乎没一次她进宫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三来,若是万一让承武帝那老头看到,一下子又心血来潮非要把自己和他儿子指婚到一起,那自己岂不是什么努力都白费了么,只盼着最好能在承武帝面前做个小透明,让他忘了韩家还有这么个女儿才好呢。四来,却是自己身边的麻烦太多了,自己可不想在没有解决掉某个麻烦之前,将这份麻烦带到皇宫或是姨母那里。
见此,钟离临修似乎也猜出韩沐清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就不再多问。
“对了,清儿,你长年游历江湖,一定对江湖之事很了解吧,不知能否和我讲讲?”
瞧见钟离临修眼里的亮光,韩沐清挑了挑眉:“怎么,临修对江湖之事很感兴趣么?”
钟离临修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是啊,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找一个我爱之人,也爱我之人,我们两个一起逍遥山水,游走于江湖之中,心情好的时候呢可以救救人,行侠仗义什么的,心情不好了呢,就找一处静谧的地方,赏赏良辰美景,吹箫弹琴。就像三哥那样,自由,洒脱,无拘无束。想来,这样的生活会比在这枯燥的皇城之中有趣很多吧。”
韩沐清神情一怔,喃喃自语:“我爱之人,爱我之人,两个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想到这一句,韩沐清却是整个心不由自主的抽紧起来。
——“清儿,你记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千古相随,不离不弃。”
娘亲,原来这世间,即便是皇室中人,也会有如此之人么?又或者,这只是用来毒茶人心之话,转瞬便会烟消云散,什么都不剩。
“是啊。”钟离临修轻轻点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泛红,声音也是小了下来:“我们两个,就我们两个就够了,剩下的都不需要,哪怕是婢女仆从。”
只听他接着道:“我可以为她描眉绾丝,她若喜欢曲乐或是跳舞,我便为她调琴,吹箫弹奏伴乐都好,她若不会洗衣煮饭,也没有关系,那就由我来学好了,她若喜欢山水,我便陪她走遍每一寸山川江河,她若喜欢江湖,我便陪她一起快意恩仇,她若想要富足悠闲的生活也可以,那我就陪她留在京城,当一个闲散王爷。”
看着钟离临修那扬着嘴角,充满期待,不想是作假的神情,韩沐清瞳孔微微一凝,半响才像是回过神来似地轻声道:“想来将来嫁给临修的女子一定会很幸福。”
钟离临修轻声道:“是的,我一定会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女子。”
韩沐清轻叹了一口气:“可你生在皇室,身为皇子,许多事并不一定如你想的那样美好。”
“那又如何?”钟离临修扬起一抹笑,带着属于他独有的自信阳光:“未来宁昭该如何治理那是太子皇兄的事,而我只要做一个闲散王爷就好了,我什么都不要。况且我自幼与太子皇兄一起长大,感情很好,不会做出什么骨肉相残之事,太子皇兄也早知我心不在朝野,是不会为难与我的。”说到这里,钟离临修深吸了一口气:“清儿,我……”
“嗯?”
钟离临修连忙又低下头,摇了摇头:“没,没什么。”沉默了几息的时间,才是又缓缓道:“清儿不会认为我的想法很可笑吧。”
“当然不会。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那又该是怎样的美好承诺。只可惜,这些对于寻常百姓能够轻易得到的东西,对于我们反倒难上加难。”
“即便母后将我保护的极好,可却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晓,多少含冤而死的宫女太监,多少红颜美眷一根白绫,一杯毒酒,便消香玉损,又有多少女子再为嫁进那深宫之前,也曾是善良的,可是却不得不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就像我一直不理解父皇,明明后宫三千佳丽,只爱母后一人,却依旧纳了一个又一个的妃子。”他神色哀悯又有着痛苦:“清儿,我只是不想再见到我生母那样的结局,你明白么。”
“若是相爱,彼此之间便不应该存在第三个人。”
“那样,只是造成更多人的悲剧。”说到这里,钟离临修叹了一口气,却又立即笑了笑:“让清儿见笑了。”
韩沐清刚想说什么,突然心头猛地一跳,随即眉头一皱:“糟了,竟忘记了这码事。”血酬的杀令。
想到这里,连忙抬头看向钟离临修:“你快走,我还有点事。”
被韩沐清这么猛的一说,钟离临修就是一愣:“怎么了?”
“别问了。”韩沐清眉头紧锁,感觉到周围有多股气息,然后有些懊恼的锤了锤脑袋:“唉,已经晚了。”
随着韩沐清的话音落下,两人所在的酒楼包房里却是一个红色衣袍的男人从窗口约了进来:“云姑娘,又见面了。”
“这一次,是你亲自出手?”韩沐清看着来者有些讶然:“你不会是得罪你们门主了,所以他叫你来送死吧,啧啧,真可怜。”
“……”
“江湖之中,人人只知,当今武林盟主义妹云舞愔,千音仙子武功极高,却不知是高到了何种程度。如此的话,龚某亲自出手,讨教一二,也是顺理成章之事吧,只是听起来,云姑娘似乎很有信心呢。”一边说着,一边目光转向钟离临修:“咦,修王?当今圣上七子,云姑娘,哦,我忘了,现在可以对云姑娘换一个称呼,夙凤郡主。”
韩沐清淡淡冷哼一声:“江湖中的事情自然要由江湖解决,左使的话有些多了。”
“好。”龚麒一笑:“云姑娘果然爽快,那么就请吧,我想,云姑娘也应该不希望我们在这里动手吧。”
“自然,风水宝地已为诸位选好。”
龚麒轻笑一声:“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唉,我说你们血酬还真的是属韭菜的呢,割了一茬又一茬。说好了,这次割完别再来烦我。”
“……”
至于钟离临修自然也是被‘强行带着离开了’,用的名义乃是,万一这小子透风报信怎么办?
谁不知道,千音仙子的义兄那可是当今武林盟主,随随便便叫来几个人,也不是他们能应付的了得啊。
“喂,这小子……”龚麒皱着眉头看着跟在韩沐清身边,拿剑指着都寸步不离的钟离临修。虽不知道这个王爷和云舞愔是什么关系,但是依照他刚刚救那个孩子的身法的来看,应该也是个练家子。
“我给你们算一下,你们这么多人打我一个,叫群殴,而且还是一群男的打一个女的,即使赢了说出去也很没面子,但是如果是你们一群人打我和他,那就叫群架,赢了的话,说出去就是你们血酬连云舞愔的单子都敢接,说出去那简直就是不愧为天下三大杀手组织,明白了么?”
“……”
“好像有些道理。”龚麒若有所思的看着韩沐清:“所以?”
“你应该不介意我再叫一个帮手吧!”一边说着,韩沐清已经打了一个响指:“枫止,出来接客了。”
枫止:“……”小姐,求别闹。
看着不知道是从那颗大树或是那块石头,或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冒出来的黑衣男,龚麒先是神情呆滞,然后眨巴眨巴眼,显然正在处于脑短路状态。
过了小半盏茶的功夫,龚麒脑回路终于回过来了:“有点脸熟。”旁边的其他人也是颇为赞同的跟着点了点头:“是有点脸熟。”
韩沐清嘴角稍稍有些不自然,但却用无比淡定的语气缓缓道:“枫止,把脸遮上。”
“是。”枫止应声,直接将脖子上的面巾蒙上。
韩沐清欣慰点头:“蒙面布贴身携带,果然是打家劫舍的好手。”
“……”
“枫止,你清场,我看戏。”
随着韩沐清的声音落下,枫止已经出手,招招干净利落,没有一招是多余的,也没有一招不是置人于死地的。
他不是杀手,但学的便是杀人的本事。
因为战场之上,是一个更加残酷的地方,是真正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地方,也是一个不需要要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的地方。
不过短短几息的功夫,就有好几名血酬的杀手倒在枫止的剑下,见此,不少血酬的杀手都是觉得头皮发麻,手中的动作也带了一丝犹豫。
“这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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