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尘公子的药也是良药,就不苦啊。”
半夏又是弹了青黛脑袋一下:“笨,一个是药王弟子,一个是军医啊,能一样么。”不然小姐至于每年要千里迢迢的跑到神医谷那里去么,随便找个医术不错的大夫不就可以了么?。
不过说起来,小姐身体明明那么好,却总是头疼是怎么回事?
真的就是小姐说的思虑过重么?
但愿如此吧!
“哦。”
听到这里,钟离临倾自然明白两个人肯定是早就认识了的,看了看韩沐清,又看了看钟离临尘,目光之中透着打量。
而韩沐清已经率先一步开口道:“我以为你不会回来。”毕竟,对于这个人而言,洛阳也并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地方。况且,身为宁昭的三皇子,只要回来,就必然会被卷入纷争。
钟离临尘却是轻轻一笑:“沐清不是也说过不回洛阳的话么?每个人什么时候去做什么样的事,去哪里,都不是由那个人能够决定的,至少不会每一样都十全十美。”
“对于我而言,无论是在洛阳城,还是衡原都没有什么区别。”
“想回来就可以回来,需要回来,自然就会回来。”而他与眼前这个女子唯一的区别就是,如果他想离开,他也随时可以抽身,可眼前这个女子,只要踏进来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选。
“开宴——”
接下来自然就是‘喜闻乐见’的吃吃喝喝玩玩乐乐,顺便话里藏针的环节了。韩沐清看着场地中央舞女的舞蹈,暗暗道,如果忽略掉整个宴席各国使臣你来我往的试探,基本可以称之为完美了。
而这时,夜凉的太子,拓跋钊已经端着酒杯,对着韩沐清遥遥一敬:“素问宁昭荣亲王妃琴艺冠绝天下,为天下九绝之一。本宫一直对不能得闻荣亲王妃的琴音深感遗憾。中原素来有,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母必有其女的说法,那不知今日本宫是否可以欣赏一番夙凤郡主的琴艺。”
闻言,整个宴席都是安静了下来,钟离轻与也是抬手示意场地中央的舞女退下。
韩沐清却动作不停,依旧夹了一口菜,放入口中,然后才是缓缓抬起眸子,一只手握住桌子上银制的玲珑酒杯,拿起。
半夏见此,拿起酒壶,将韩沐清的酒杯斟满。
“殿下想听我弹琴?”韩沐清轻轻笑了笑,手腕轻轻转动手中的酒杯:“弹琴这种事,你情我愿才叫雅事。”而再这样的场合,夜凉太子这般要求可就值得探究了。
毕竟此番行为,可谓是将自己当做怜人之流。
“夜凉地处偏僻,蛮夷未化,不理解也是正常。”韩沐清拿起酒杯,对着拓跋钊遥遥一敬,算是回应刚刚拓跋钊的敬酒之礼:“当然,殿下既然有所求,本郡主作为东道主自然应有所应,只是,有乐无舞,岂不为憾事一桩?若是殿下愿意以剑舞合夙凤的琴音,夙凤倒是愿意为诸位使臣,奏曲一首,以祝各国友好往来,不起战事。”
“这。”拓跋钊瞳孔微微一缩,笑容也是僵持在了脸上,他倾慕荣亲王妃的琴音是真,但是却也抱着几分侮辱宁昭的意味,却没想到被眼前的女子不动声色的换了回来。
若是换了往常,自己应下这剑舞之事倒也无妨,只是……
“本宫身体不适,只怕无福与夙凤郡主相合着琴音了。”
青黛有些好奇的在韩沐清耳边小声道:“小姐怎么知道,这夜凉的太子不会答应下来?”
“他左手的手心,手指有着一层茧子,手臂和手腕,也相对粗壮有力,是常年练剑所致,而且这位夜凉太子还是左手用剑之人。但他脚步虚浮,气息不稳,脸上缺少血丝,明显是受了伤,而且是内伤外伤均有。他的右手使用自如,左手却一直垂下,而且很少动,由此可见,他应该是伤了左臂。”
“惯用剑的手臂受伤,如此,他怎么会答应下来呢?否则倒时只会自取其辱,不是么?”
青黛在一旁听着,眼里已经泛起星星眼,如果不是还记得这是在哪里,只怕早就大声叫好起来:“小姐好厉害啊,”
韩沐清无奈地笑了笑,笑声回到:“你要是仔细一点,也能知道。况且前日收到的消息,这夜凉太子在来的路上收到了刺杀,结合起来,自然一目了然。”只是,就不知道这刺杀是何人所为了?是他们夜凉的皇室之争,又或是有人想要借此挑起宁昭与夜凉的战争?
“如此,是夙凤强求了,却不知在场之中,是否有人愿意以剑舞合夙凤的琴音?”
钟离临修刚想起身,那边钟离临炘已经起身走到场地中央,对着钟离轻与行了一礼,缓缓道:“儿臣欲与夙凤郡主合上这一曲,以祝我宁昭国力昌盛,以祝父皇身体安康。”说着,钟离临炘已经转过身来,看着韩沐清:“不知夙凤郡主觉得,本宫可是能与夙凤郡主合上这一曲?”
韩沐清拿着玲珑酒杯的手轻微的一抖,特想直接将酒杯扔出去,目标正是某太子,但现下她也只能轻轻点头,保持微笑:“殿下说下了,既然太子愿意以剑舞合夙凤的琴音,夙凤自然不会推辞。”说着她已经缓缓起身也是走到了场地中央:“只是有劳陛下,替夙凤备琴喽。”
钟离轻与开口笑道:“自然,自然。”说着就要吩咐刘公公去取一把好琴来。而这时华妃已经开口笑道:“妾身前些日子刚得到一把好琴,不如便赠与夙凤郡主。”看到钟离轻与微微颔首,便对身边的侍女道:“小荷,你速速去将那流素琴取来。”
“是。”
韩沐清也是道谢道:“多谢华妃娘娘。”者华妃,乃是当今八皇子中莅临澈的生母,无论是恩宠还是妃位,都仅次于文贵妃,在后宫之中两人算是平分秋色。不同的是,这问贵妃,自然是出自文家,为昔年文家的嫡次小姐。而这华妃却是宁越的公主,当今宁越皇上的胞妹,算起来北棠还应当叫着华妃娘娘一声姑姑。
想到这里,韩沐清也不由得看了一眼赫连虞,暗暗想到,他们宁越的公主,是不是都特别喜欢往他们宁昭嫁啊。
而这时,那名名为小荷的宫女已经将琴取来,送到韩沐清面前,其他侍女也已经将琴桌和琴椅摆好。绕是韩沐清,看到流素琴的时候,眼里也不由得闪过一丝惊艳之色,爱不释手的摸了摸,又拨了拨琴弦,忍不住开口道:“好琴。”说着,又是看向华妃娘娘:“娘娘,这琴太过贵重,还恕夙凤无法承受,不如这琴便暂且借夙凤一用,待夙凤弹奏一曲之后,再还给娘娘。”她这话的确不假,这流素琴她以往虽然没听过,但今日一看,只怕是不在十大名琴之下,虽然并不是说以她的财力,买不起这样的一把琴,只是她已经有了姝音,自然不需要第二把琴。
这流素无论是所用材料的材质,还是刷漆,琴弦的音色,都是极好的,与当今十大名琴也相差无几,至于为何未在十大名琴榜上,大抵只是因为时间的关系罢了。
这是一把新琴,制作出来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两年,又在深宫之中,故而才会名声不显。
华妃轻笑这道:“夙凤郡主不必多礼,这好琴自然要配佳人,我既然已经开口,断没有反悔的道理,况且,我对琴艺并无太多研究,这琴放在我那里,也是好琴蒙尘罢了。故而夙凤郡主不必在推辞,就收下这把流素好了。”
话已至此,韩沐清也只能抱着琴对华妃行了一礼:“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夙凤多谢娘娘的厚赠。”说罢,韩沐清便是抱着琴,将流素轻轻放在琴桌上,缓缓拨动琴弦,确定音调无误后,才是缓缓道:“可以开始了。”
“只是不知殿下需要什么样的曲子?”
钟离临炘轻轻一笑:“既然是以舞合乐,自然是临炘来配合夙凤郡主,夙凤郡主无需管我,按照自己心意弹奏便可。”
“好。”说着,韩沐清双手已经落在流素琴的琴弦之上,只是微微想了想,便已将开始拨动琴弦,韩沐清的手指十分灵活,右手的抹,挑,勾,剔,打,摘,左手的跪,带起,推出,在她做来都如同一支指尖的舞蹈,十分优美,而随着手指的弹奏,优美动听的琴音也是缓缓流淌而出,那琴声忽而晴朗悠扬,却又逐步加快节奏,如同雁过翎翅,由远及近,有忽如风生水起,云蒸霞蔚,叮咚的流水音,令人慌觉那大漠孤烟与长河落日,然后又转为较为高昂的商调,顿时气势便是磅薄起来,如同金戈铁马,耳鸣厮杀,气势恢宏。在场之人无不沉溺于这乐曲之中。
再看钟离临炘,动作亦是行云流水,随着韩沐清的曲调而变,忽而优雅贵气,忽而激烈起来,带出禀禀的剑气凌然,一勾一抹一挑,无不与那琴音无比契合,令人觉得就该如此。
场上那一男一女,一黑一白,一动一静,便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令人觉得,男才女貌,神仙眷侣,不外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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