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沐清刚反应过来,运起内力,准备用轻功平稳着地之后,刚一个转身,便是感觉自己撞上了一个人,额,没错,就是一个人。
于是,内力熄火了。
于是,在众人眼中的画面成了这样——
夙凤郡主舞蹈出意外,称重丝绸突然断裂,郡主从半空之中落下,本以为定会受伤,结果半路杀出个黑衣男,半搂半抱,两人从半空之中缓缓而落,美的一踏糊涂,只是,诶,那黑衣男的侧脸怎么那么的的眼熟啊!
“他长的好像……”不知是哪家的小姐,眨了眨眼,一脸呆然的道:“太子殿下啊!”她一转头看向周围,之间周围,各家的小姐一个个的握着拳,拧着帕子,双眼喷火,嘴里还碎碎念:“她韩沐清是故意的吧。”
另一家的小姐:“我梦寐以求的桥段,就这么让这个可恶的女人的给抢走了。”
钟离临修看着两人,又了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仅有一步之遥,只差一步,可这一步却是仿佛是永远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远远看去,台上的那一幕如此和谐,和谐的仿佛本来就应该是这样。
男子一身玄衣,银纹微抅,如此华贵,本身自有一番睥谋天下的气势,雅盖将相,气比王侯。而那女子更是一身白衣,金丝勾勒,才惊艳艳,如若仙子。
韩沐清抬起头打量那人,那人与临修有几分相似,只是眉眼间比临修更多了一份霸气和凌厉,整个人更是如同君临天下一般。
这个人是?莫非,韩沐清心里划过一个念头,然后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太子殿下?”韩沐清眉头微皱,已经确定此人的身份,是了,除了当今太子钟离临炘,还有那个人能有这种气质和风华?神色有些不自然,她怎么会忘记自己当年为何离开京城,虽然那并不是全部原因,但多少还是有些……但很快神色就恢复如常:“多谢太子殿下相救,不过太子殿下可以松开我了吗?”
“你,确定?”钟离临炘似乎轻轻笑了一笑,看着身子半弯的韩沐清,微微立直身子:“那,好吧!”说着已经松开了手。
然而,众女期待的夙凤郡主啪的一下摔在地上的一幕并没有出现,韩沐清一个旋身已经是稳稳站地,眸子却是淡淡扫向被割断的丝绸,袖子之下,两根手指见紧紧夹着一枚飞刀,眉头一挑。
那两根针没落在自己手里,针的主人自然是找不到了,但是这飞刀的主人却可以找一找,虽然,她不清楚飞刀主人的目的何在。
这飞刀如此之薄,必定极为不好掌握,而且按照那种破空的速度来看,那人的武功定是极高,若是冲着自己来的,自然不可能射外,还恰好划断丝绸,也正是这枚飞刀,才让自己避过了那两枚银针。
而此刻被这一幕变故吓了一跳的宫锦柔也是才缓过神来,连忙几步走来,关切的问道:“清儿你没事吧。”
韩沐清也只是淡淡一笑,然后道:“姨母放心,清儿无事。只是这丝绸稍稍出了些问题才会如此,也多亏了太子殿下出手。”一边说着,一边已是不动声色的将飞刀缓缓收了起来。
而这一幕,自然是落入钟离临炘的眼中,钟离临炘见此,也只是微微闪过一丝诧异,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是对宫锦柔行了一礼:“儿臣拜见母后。儿臣来迟,还请母后责罚。”
宫锦柔这才是缓缓看向钟离临炘,目光在钟离临炘脸上听了半响才是缓缓道:“无妨,江北军又是我宁昭重中之重,你为你父皇多分担一些也是应该的。”
“多谢母后。”
众人见刚才只是虚惊一场,自然也都各自做下,宫锦柔也拉着韩沐清往席位上走去,而这时众人才发现一个及严重的问题——太子没位子了。
毕竟之前众人都以为太子多半是赶不回来了,但是谁知道太子会在这个关节突然回来,宫锦柔打量了一眼四周,自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微微叹了一口气,桌子自然是不能再多加一个,毕竟不能让整个院子的人都往后窜一位吧,不移?那就更不行了,太子是何等身份,总不能坐到最后。
还是钟离临炘缓缓开口道:“母后无须烦恼,本就是儿臣有错在先。”说着,便是向一旁的小太监吩咐道:“那个桌子还有空位,再加一个座位就好。”
事到如今,却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宫锦柔见此便是点了点头:“按太子说的去办吧!”
不一会,小太监便是捧了一个坐席来,放到了左下第一个位。
“撕啦。”韩沐清隐隐约约听到一声手绢撕碎的声音,然后看着自己身旁多出来的那个位子,恨不得将一口牙咬碎。
钟离临炘和宫锦柔见此一幕,也是纷纷看向那放坐席的小太监,谁知道那小太监还很无辜的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又将坐位摆的更正。
在小太监看来,本来的么,满场的空位也就那么几个了,而且最尊贵的,能配得起太子殿下的自然是着左下第一位。
宫锦柔看了一眼,小太监没反应,宫锦柔又看了一眼,小太监依旧没反应,神色很是茫然。宫锦柔无奈叹气,她本就有心帮着清儿躲太子,怎奈这小太监太没有眼力价,而这样的场合,她自然不能开口让小太监在将位子移走,否则又致太子的脸面于何地?
钟离临炘见此,便是缓缓看向韩沐清,淡淡开口:“不知夙凤郡主意下如何?”
韩沐清极力保持住自己脸上的笑:“无妨。”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自己越不想见到太子,偏偏不但要见到,还要挨在一起坐。
得到韩沐清的回答之后,钟离临炘自然便坐到了韩沐清的身边的位子上,不得不说,宴桌自然不会太大,故而两个人并排一坐,自然会挨的很近,中间也不过差了一拳的距离。
“对了,儿臣有一件礼物想要献给母后。”随着钟离临炘的话音落下,自然有小太监捧着一个匣子上前。
宫锦柔淡淡抬眼:“哦,不知何物?”而那边,亦是有小太监将匣子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
“回母后的话,是玉然公子所写的一幅祝寿词。”随着钟离临炘的话音落下,小太监也是讲那副字展开,顿时整个会场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见到这一幕,钟离临炘也是微楞,玉然公子的字和画虽然难得,但是也不至于让在场之人这般吃惊吧!
没错,在场之人当然不是吃惊于玉然公子的字,而是——一个送画,一个送字。一个‘福寿图’一个‘祝寿词’,能不能不要这么巧合,这么想让人撞墙。
只听一声细微‘咔嚓’的一声,钟离临炘余光微微扫向韩沐清,却见韩沐清手中已经握着一个弯了的银筷子,然后只听某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云止誉,你死定了。”
韩沐清身后的白芷和紫菀都是打了一个哆嗦,萧二公子,请珍重,我们会常去给您烧纸的。
远在江北的玉然公子云止誉突然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然后抬头看了看:“奇怪啊,这天也不冷啊,我怎么突然感觉浑身发冷呢。”说着,却是摇了摇头,然后道:“管他呢,好不容易小师妹回京,我这能消停两天,我可要好好享受享受。”
“诶,对了……”云止誉摸了摸下巴:“我怎么觉得我好想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呢?”
……
而这时,一些各家小姐已经偷偷讨论起来:“诶,你们觉不觉得太子殿下和夙凤郡主今日的这身衣服……”
“你别说,还真的感觉像是一款的呢。”
“没错没错,好像就是那个什么天衣坊,一年才出一套的那个什么什么装……”
白芷和紫菀也是一脸错愕的瞄了一眼钟离临炘的身上的衣服。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套衣服的男装为什么会在太子殿下的身上?
“咔嚓。”韩沐清袖下的手中又弯了一根银筷子:“不,我要让你生不如死。”她为何敢穿明知是情侣服的女装,就是因为她知道男装在手里,自然是在她师兄那里,更为准确的说,也是他们天脉宫七脉之一的传人——瑶芷传人。
七脉之中,唯瑶芷乃是以画入武,而云止誉不但是瑶芷着一脉这一百年来唯一的一个男弟子,而且还是这一百年来,瑶芷一脉天赋最高的一个弟子。
毕竟这种等级的衣服,在天衣坊也不是谁想买就能买的,都只有贵宾才能卖的了,而这件男装买主的登记号就是云止誉,所以她才敢这么光明正大的穿出来。
毕竟现在巧师姐不在,天衣坊的其他绣娘自然无法绣出比这件更好的舞裙。
可鬼知道这身衣服为什么会跑到了钟离临炘的身上。
白芷见此,连忙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双银筷子,然后将那一对弯了的银筷子快速换下,她要不要考虑一下去给萧二公子传个信?让萧二公子赶紧跑路?
用半夏的话说就是,你知道为什么云止誉是萧二公子?因为,他脑子有点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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