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院子里的正是在打雪仗的青黛和风熙两个人,看得出来,青黛的身法和武功比起一年多前,已经有了极大的进步,但显然,依旧不是风熙的对手。所以青黛即使扔雪球的频率很快,而且力量大,但是依旧全被风熙躲了过去,反倒是她自己被风熙捉弄着被砸了好几下。
青黛朝着风熙哼一声:“你不许躲了,乖乖站在那里,让我砸一下。”说着青黛掂了掂手中加大号的雪球,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留下的战果,更加确定了想把风熙这家伙埋在雪里的想法。
风熙笑眯眯的点头:“好好好,看在你那么可怜的份上,哥哥我就好心让你一把。”说着,青黛的雪球已经呼的扔了过来,正中脑门,而风熙的身子就那么直直的往后倒去。
青黛瞧见了,立刻就慌了神,那明明已经控制了力道,没敢用全力,想着已经连忙跑了过去,发现分析躺在那里,眼睛紧紧闭着,一动也不不动。
“风熙,风熙。”青黛晃了晃风熙,发现风熙没有丝毫的反应,一时间更是觉得慌得要命,眼圈顿时就红了,她,她该不是吧风熙砸坏了吧,她明明又控制力到,没有多少力的。
想着青黛已经伸出手去探风熙的鼻息,谁料手还没伸到风熙鼻子前就被一只手突然抓住,青黛立刻吓得大叫一声,等反应过来低下头果然发觉风熙那家伙家正睁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看着风熙幸灾乐祸的模样,青黛顺手抓去一把雪直接摁在了风熙的脸上,红着的眼圈还没消退,半响,青黛才是闷闷不乐的道:“你吓死我了,你总骗我……”她刚刚真以为自己没控制好力道,真的将风熙砸昏了过去,或者……
“喂喂,你怎么哭了。”看到青黛红了眼圈,风熙也是慌了,觉得自己这一次是不是真的捉弄过头了,连忙伸手去擦青黛脸上的泪:“你别哭啊,我错了,我错了,我就想逗逗你。”
“谁要你擦啊……手上都是雪,冰凉冰凉的。”
“好好好,是我的不是,我的错。那我一会还站着不动,让你扔个够好不好,这一次,我保证不吓你了。”风熙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额头:“不过和你商量个事,咱们别忘脑袋上砸行不?”
“你别说,你这手劲是越来越大了。”
“你说想你这样又能吃,又笨,力气还大的,以后找不到婆家可怎么办啊,小姐得养你一辈子。”
“哼,才不要你管。”
“我是好心么,我给你讲,你这个样子……诶诶诶,我靠,你也不说一声就打……”
看着院子里又欢腾打闹起来的两个人,韩沐清不由得出声笑了出来,仿佛昨天郁闷的心情都一下子变得很好,说起来,好像都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青黛这么开心的笑过了。
“咳。”直到钟离临炘轻咳出声,韩沐清才发觉自己的窗边突然多出来一个人。
韩沐清只看了钟离临炘一眼,便淡淡移开了又看向青黛和风熙。
“青黛是我最早捡到,都有很多年了,那个时候她才七八岁,到现在都已经快十年了,那个时候风熙也就十岁刚出头,他们两个基本上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从小就这么打打闹闹。”
说到这里,韩沐清却不由得闭上了眼,可事实上,青黛与风熙,是两个世界的人,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的人。
摘星楼从本质上同冥宫一样的残忍而又血腥。
而青黛的世界,从来都是干干净净,至少他们所有人都有意识无意识让青黛避开那些东西。江湖中的打打杀杀,和摘星楼,冥宫,那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可只要风熙在青黛面前,必然是这般,嬉笑着打闹,肆意而又欢脱。仿佛……并不是一个杀手。
但实际上,从本质上,从摘星楼出来的,这辈子都只能是杀手。
钟离临炘看着韩沐清:“风熙喜欢青黛?”其实这话已经不是问句。
韩沐清叹了口气:“可青黛的眼睛,看着的是屋顶。”然后缓缓的关上了窗。
而那屋顶之上,坐着枫止。
永远的一人一剑一黑衣,当然背后也永远的背着一把琴,韩沐清的姝音。
用风熙的话说就是,他简直怀疑这家伙从来不用睡觉,吃饭和如厕,神奇到,近乎恐怖。
换好了衣服,韩沐清才是推开门走了出去,钟离临炘就站在门外。
韩沐清轻轻笑着道:“说是过几日就会下雪,想不到今日便真的下了雪。”这雪,应该是昨夜深夜时下的,没人注意到,早晨起来一推开窗就会发现外面换了一副天地。
“不是说是后山开了梅花么?似乎并未见到。”
“应是不在昨日那边,唔,我去问问师叔。”说着韩沐清便要去敲忘尘的房门,一边走过去,一边道:“往常这个时候,师叔应该早已经起了。”其实自己并不太了解师叔的作息时间,但这一点上师叔却与枫止有些相似,自己欲休息时,师叔必然还坐在院子里,自己醒来时,师叔必然还是坐在院子里。
当然,枫止则必然是在诸如屋顶,墙角等地。
钟离临炘淡淡开口道:“许是忘尘大师昨日歇息的晚,尚未醒来也说不定,不如我们先四处转转,让忘尘大师多休息一会。”
韩沐清似是有些诧异的回头看着钟离临炘,总觉得这话从钟离临炘的口中说出来,有些奇怪。一时间,准备扣门的手,竟然不知道是应该扣门还是放下。
不等韩沐清犹豫,吱——的一声,忘尘的房门便是从里面被打开了,而忘尘已是穿戴整齐,就连头发也是已经被梳的整整齐齐,然后束在了脑后。
钟离临炘开口道:“原来大师已经起了,本以为大师歇息的晚,今日会晚起来一会。”
忘尘淡淡敛眸:“习武之人自然早已习惯早起。更何况……陛下尚能早起,在下又为何不能?”
韩沐清的目光在两个之间移动了一下,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好像比昨天白天的时候更紧张了一些,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唔,师叔……”韩沐清一脸期待的看着忘尘,其实说实在的,她对梅花什么的,兴趣还不如一坛好酒来的大,更何况,毕竟她那一次之所以会不知不觉中了招,就是因为这些看起来再寻常不过的花,虽然明知道这都是些平常的物件,但是还是难免有些抵触。
但是……有景怎能无肴,有肴怎能无酒?我给自己的逻辑打个满分。
唔,不过……说起来,不是说蚀骨香无药可解的么,难道说因为是不完全版的,所以破解难度也就和普通的药没什么区别了?而且蚀骨香之所以有着蚀骨香之名,乃是因为其药,即使在解开之后,中过此药的人,也会身染一种特殊的香气,那香气水洗不掉,用其他熏香也难以遮盖,如同从骨头中散发而出,故此得名。
但是自己的身上,并没有那种香气。
啧,花间派最为强大的那段时间,是在千年之前,那个时候尚没有暗月,也没有暗刑,就连苏芜都还不存在,故而暗月里留存的资料实在是太少,说起来,反而似乎是百晓生知道的更多一些,也不知道他是从那里得来的这些消息。
“先去准备一二吧……到了巳时再出发。”
待钟离临炘去找离三离四之后,韩沐清才是开口“师叔……似乎对陛下,多有不喜。”她觉得,这并不是错觉,师叔……在针对临炘。
“没有的事。”忘尘的语气依旧平淡而无什么波动。
“是因为我的事么?”韩沐清眉头轻微的皱了一下,以前似乎并未觉得师叔有针对过临炘“那是先帝遗诏,与陛下……其实并无多大干系。”
两个人顿时一阵沉默,许久之后,韩沐清才是打破了这份沉默“我去看看白芷准备的如何了?”
“嗯。”忘尘轻轻点了点头,直到韩沐清拐进了房门,才是轻轻叹了口气,用一种极淡而又缥缈的语气缓缓道“一个人,只有因为在意,才会得患得失。”既害怕失去,又害怕得到后失去。
……
一行人跟着忘尘七拐八拐,视野便邹然开阔起来,前面是一大片的梅树林,在这白雪覆盖天地之极,开出一簇簇的鲜红。
不远处便有一处凉亭,旁边还有一处不大不小的池塘,虽然这个时候,在已经被冻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简直如同一处世外桃源。
便是并不是冲着风景来的韩沐清,看到眼前的景色,都不由得心情好了起来“还是师叔好享受,竟能发现这等世外桃源之地。”
“若是喜欢,可以常来。”说着,忘尘又道“去年我在前面那颗梅树下,埋了几坛金风玉露,还有一坛百果酿,小愔若是想喝,可以去挖出来。”
果然,一听到金风玉露和百果酿,韩沐清的眼睛便是邹然亮了起来,便兴致冲冲的拉着白芷去挖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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