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颜如玉带着司凌尘和另一个男子去了郊外的庄子里。
“世子，我有些事想问他，你……”
颜如玉并不想让他知道关于李铭皓的事，以他的性子肯定会多想的。司凌尘看了她一会儿，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颜如玉关上门，摸了摸茶壶的温度。转身把一壶凉茶泼在了男子的脸上。
男子悠悠转醒，抹了一把脸上的茶叶不明所以的看着周围的环境以及面前的绝色女子！
“这是哪儿？”
男子开口问道。
颜如玉坐在椅子里，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说道：“问你几个问题，告诉我我就放了你。”
男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没把颜如玉当回事。抬脚就要走，刚碰到门的时候颜如玉轻柔的声音传来了。
“你和李铭皓什么关系？为什么说他会遭到报应？”
男子转身看着颜如玉，问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颜如玉勾唇一笑，低眸说道：“如果你和李铭皓有私仇就把事情告诉我，我或许能帮到你。如果没有，那就请吧。”
男子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带着些许怀疑的目光看着她问道：“你能帮到我？”
“当然，与其等老天爷惩罚他。自己亲自看着他家破人亡岂不是更畅快？”
看着颜如玉眼中的自信，男子有些动容。思量了半刻转身回去坐在了颜如玉面前。
“我叫许辰，也是杭州来的举人。我和李铭皓因机缘结伴而行。却不想半路他偷了我的包袱。我的考试凭证也被他一起带走了。”
颜如玉看着许辰有些意外，这是为什么？她知道李铭皓家里虽不是大富之家，可也不会缺了李铭皓的盘缠。难不成是为了不让他秋试？
颜如玉回忆了一会儿，忽而开口问道：“不知许公子可否写过一篇关于水涝的文章？”
许辰有些意外的看着她，然后点点头说道：“是写过，也在那个包袱里。本想献给皇上的！”
颜如玉勾唇一笑，一切她都了然了。
前世李铭皓就是因为这篇文章被皇上一眼看中，破格提拔成状元！却没想到这竟然是偷来的。
“许公子，这里是十两银子。你先去街西悦来客栈，不日便有人请你入府教书。至于这科举，我会想办法让你去的。”
许辰看着桌子上的十两银子，怔怔的看着颜如玉：“为什么……帮我？”
颜如玉摇头失笑，起身就要出去。临走的时候说了一句：“我不是帮你，是在帮我自己。”
颜如玉推门出去，让庄子里的下人去雇一辆马车送许辰回城。自己则是去了果园里。
司凌尘坐在刚刚颜如玉他们说话的那个屋顶上，看着颜如玉的背影若有所思。
李铭皓？举人？莫不是上次在将军府看到的那个穷书生？他记得上一次颜如玉看着那个穷书生的时候，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
“爷，二爷和三小姐进京了。”
司凌尘身边忽然窜出一个黑衣人，低声说这话。
“接到外面的院子里。对了，去查一查李铭皓，参加秋试的一个举人。”
“是。”
黑衣人说完话便又没了踪迹。
司凌尘轻身一跃，而后直奔果园。
果园内，颜如玉正在摘红枣。这里是将军府养果树的庄子，颜如玉的母亲喜欢吃些水果。颜益便特意种植了这些，为的就是给夫人每日都能吃到新鲜的水果。
一颗颗红枣挂在树上，颗颗娇艳欲滴。而是也很大，颜如玉都不用怎么挑！
“小心划了手，你那么笨！”
司凌尘从后面踱步而来，他不想承认颜如玉的一举一动都让他觉得赏心悦目！
只是转念想到李铭皓，司凌尘眼中闪过一丝不爽！颜如玉脑中只能想自己这一个男人，若有其他闲杂人等一律扫除！
“我哪里笨？倒是世子你来这地方做什么？不怕脏了衣服？”
颜如玉依然挑着矮地方的树枝摘红枣，司凌尘看着她垫脚的模样觉得好笑。
走过去伸手拽了一个高枝拉到她面前让她方便摘，嘴角含着笑说道：“来看你。而且我自小可是在山里长大的！”
颜如玉有些意外的看着他，挑挑眉让他接着说下去。
司凌尘咽了一口口水，刚刚颜如玉挑眉的样子真是说不出的勾人！
“第一庄建在了三个国家的交界处，而这交界处在山里。”
颜如玉了然的应了一声，而后漫不经心的说道：“也难怪三个国家都不敢招惹第一庄，万一第一庄倒向其他国岂不是得不偿失？”
反倒是司凌尘有些好奇了，问道：“你还知道这个？”
颜如玉轻笑一声说道：“我以前喜欢看些书，我记得一本古书上提到过，第一庄的人擅长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术。这些你可会？”
司凌尘摇摇头，说道：“我学那些作甚？我只跟着师父学了些功夫！”
颜如玉眼中带着些许玩味的意思，而后说道：“该不会……我们的世子是学不会这些吧？”
司凌尘一顿，而后冷哼一声道：“怎么可能！那些三岁小孩都学得会！我怎么可能学不会？！”
“哈哈哈哈。”
颜如玉笑的开怀，司凌尘又红了脸。
他的确没耐心学那些东西，所以也就没学会。
但是司凌尘发现，没学会也挺好的。至少可以哄得颜如玉如此大笑。
第一见看见她笑的如此不重形象。
‘仙女也有接地气的时候。’
这是他脑中唯一的想法，颜如玉笑的眉眼弯弯的看着司凌尘，司凌尘看她看得入迷。
二人配合着摘了不少红枣，满满一筐。
因着司凌尘也在园子里，颜如玉把附近的奴仆都打发走了。是以，只能司凌尘把这一筐红枣拎出去。
颜如玉跟在司凌尘后面，脚步都愈发的轻快起来。
她自己没发现，从刚才她的笑容就没有消失！倒是司凌尘余光看着她的嘴角笑，他知道这辈子自己定是能娶到她了！
司凌尘也是心情不错，被一直当苦力也乐在其中，他身边一直都有暗卫的，这会儿也没叫出来帮忙！
“这些红枣养的都不错，你拿回去一般送回王府里？”
司凌尘本想拒绝的，转念一想这些都是颜如玉亲手摘得便点头同意了。
趴伏在屋顶上的暗卫闻言都面面相觑。
“我们爷不是最讨厌这些带核的东西吗？这颜小姐好大的面子……”
“这一看就知道我们爷对颜小姐喜欢的紧！你没看爷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吗！”
“不过不得说，这颜小姐长得确实宛如天仙。我们爷的眼光真是没的说！”
暗卫们在屋顶上讨论的热火朝天，司凌尘可全都听见了。转头淡淡的看了一眼屋顶的方向，那些暗卫先是一怔，而后默默的把头缩了回去不看热闹了！
把一筐红枣一分为二，颜如玉带着剩下的红枣准备回府了。
“我送你。”
“那怎么行？万一让人瞧见了……”
司凌尘话音刚落颜如玉就拒绝了。虽说民风开放，可是若是让其他人看见了，指不定第二天会传出来什么闲话呢！
“不用担心，不是王府的马车。没有标识。我不露面，不会有人知道的。”
颜如玉这才稍稍放心，随着司凌尘一起上了马车。
这一次马车内只有他们两个人，颜如玉坐在窗边的位置上，离司凌尘蛮远的。司凌尘也不介意，他也怕吓到了她，他可不想给她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二人一路上也没再说什么话，司凌尘静静地看着颜如玉，颜如玉默默的看着外面的风景。
“到了。”
安静的空气被低沉的声音打破。颜如玉看着他轻轻一笑：“那臣女便先告辞了，今日有劳世子了。”
说着颜如玉便下了马车，喊了将军府门前的侍卫把半筐枣抬了进去。
见颜如玉进了将军府，司凌尘才淡淡的吩咐道：“去小院！”
颜如玉先装了不少红枣然后端着去了母亲的院子。
还未进院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
“这是谁来了？”
颜如玉问着守门的侍女。
“回小姐，是几个姨娘过来了。”
颜如玉的沉了沉眸子，母亲心宽同意了父亲纳了一房又一房。虽说父亲心底是最记挂母亲的，可是其他姨娘那边他也没冷落了。颜如玉心里多少有些替母亲不值得。可是父母之间的事，她没权利插手。
深吸了一口气，抬脚便进去了。
屋内姜姨娘三姨娘四姨娘都在，颜如玉是不喜欢四姨娘的。也许是因着四姨娘身子媚态太重了，颜如玉饱读诗书，身上是有文人那股子傲气在的。对四姨娘这种样子的人，多多少少存了些偏见！
“母亲这里真热闹，我刚刚去庄子里摘了些红枣，给母亲送来些。”
夫人看着颜如玉回来有些欢喜，而后笑道：“我看看可伤到了？”
“哪就那么娇贵了，夫人您多心了。”
三姨娘一手扶着独自一手拿着手帕轻点着脸上的汗。颜如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心下觉得有些好笑。
三姨娘有喜，父亲难免记挂着。可就是这记挂，让三姨娘有些飘飘然了。
“三姨娘说的是，女儿哪里就这么娇贵了。要我说，如今还是三姨娘更身娇肉贵些。这肚子里还不知道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要是男孩啊，怕是要更娇贵了。玉夏，去我的库房里拿些血燕送到三姨娘房里。”
颜如玉浅笑着，眼底一片清澈。任谁瞧着都是真心为了三姨娘好！
倒是姜姨娘看着三姨娘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却没逃过颜如玉的眼睛。
颜如玉没打算害三姨娘，可是不代表没有别人害。而她不过是说些捧杀她的话罢了，颜如玉心中冷笑——原来言语还真的能害死一条命！
没坐多一会儿，屋内的姨娘们便带着她们的丫鬟一一离去了。
夫人见人都走了，拉着颜如玉的手问道：“你刚刚何故说那些话？”
颜如玉轻叹了一口气，而后说道：“母亲，三姨娘如今不过刚刚得势便已经如此不守礼，若是日后真生下个男孩母亲又当如何？”
三姨娘若真是本分的，她断不会如此计较。然而，偏偏三姨娘是个有野心的。
其实说起来，若是可以她还真想把这后院里的姨娘们都解决了，这样父亲便可以一直对母亲一个人好了！
也许是她的要求太多，所以看不得男人三妻四妾。其实有时候平心静气的想想父亲已经比其他人好很多了！
“娘不是怪你，娘是不想让你参与这些事。”
颜如玉笑了笑，说道：“我知道，娘和哥哥都希望我不沾染半分尘世间的污秽。可是娘，我终究要嫁人。凭家世，您觉得我会低嫁了吗？嫁出去，没有哥哥没有娘，只凭着一颗不染世俗的心，我要怎么活下去……”
颜如玉这话说的极轻，却也字字敲在了夫人的心上。
是啊，她都忘了。她的女儿日后迟早嫁人，也未必就有自己这么好运，能有一个不管身边有多少女人依然以自己为重的夫君。
夫人伸手轻轻拍了拍颜如玉的手，道：“是娘疏忽了。高门子弟就这一点不好，不能选择自己的生活。不然，娘还真想让你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那样会自在的多。”
颜如玉看向窗外，几只小鸟飞落在窗前而后又离去。
外面的天空广袤无垠，也许她不是没有机会出去……
转念想到了司凌尘，她不是不知道司凌尘面对她的时候举手投足间尽是温柔。眼中的爱意和宠溺也毫不掩饰。
可她不敢去看，生怕一不小心踏错一步，又如前世般万劫不复！
一生一世一双人，司凌尘你真的能做到吗？
颜如玉在想着司凌尘，而司凌尘这边也在想着她。
司凌尘并没有回到王府，而是去了一个隐藏在小巷里的普通四合院。
四合院内有一个梧桐树，梧桐树下的石桌前坐着三个人。两男一女，其中一个便是司凌尘。
“小师弟今日是怎么了？一直发呆。”
司凌尘被二师兄的喊声拉回了魂，转头看向他问道：“二师兄刚才说什么？”
二师兄九白摇摇头，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一旁的三师姐牧吟笑着打趣道：“看来我们的小师弟这是心中有美人了！”
“哦？”小师弟，你师姐说的可是真的？这么大的事不跟我们说！”
司凌尘又开始盯着梧桐树发呆，完全不理会师兄和师姐。
牧吟一怔，看着九白说道：“不会真让我说中了吧？”
九白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说道：“看这样是错不了了。”
师兄妹二人看着司凌尘发呆，半晌司凌尘才出声。
“师父真没骗我，种梧桐真的会引来凤凰！”
师兄妹二人一听立马精神了，凑过来嘴角带着猥琐的笑问道：“凤凰？哪家的凤凰啊？”
“将军府家的凤凰！”
说着脑海中又开始浮现出颜如玉的一颦一笑。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古人诚不欺我啊！”
九白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壶酒，喝了起来。看着小师弟这样子，可不都快为了那美人发狂了吗？
司凌尘轻叹一声，看着师兄师姐眼神忧郁：“可是啊，这美人性子清高。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同意嫁给我！要不，我不当这个世子了？她似乎不喜欢跟皇族有关系的！”
牧吟噗嗤一笑，然后说道：“小师弟你还真是笨死了，这女子啊，向来是害羞的。比你还害羞！若她喜欢上你了，这家世也就不成问题了。说起来，现在不过是不喜欢你！”
司凌尘一听就不乐意了，当即反驳道：“才不是！她肯定是喜欢我的。她今天笑了一天！”
牧吟轻挑眉，翻身从石桌上跳下来。走到司凌尘面前说道：“你们今天单独在一起啦？”
司凌尘点点头，说道：“她找我帮忙。”
“那就是好事啊，至少她还算信任你啊！慢慢来吧，这事急不得的。不过啊，还是要把人看紧了，省得被别人拐跑了！”
这一句话可提醒了司凌尘，司凌尘当即起身飞跃了出去，留下九白和牧吟面面相觑。
九白看着院子中的梧桐树，想起来幼时跟着师父学古文的小师弟。
那时候师父跟他说，古有神鸟凤凰。高六尺许，五彩身。生性高洁，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
小师弟就呆呆的问着师父：师父，这世间真的有凤凰吗？
师父哄着他玩，便笑称：你种棵梧桐树便知道了。
于是小师弟还真种了棵梧桐，好生养着。
将军府的凤凰吗？
九白看了看牧吟，牧吟看了看九白，两人相视一笑转身也出了院子。
将军府内，颜如玉可不知道司凌尘将她比作了凤凰。此时颜如玉正在院子里打拳呢。她的院子周边没有其他院子了，是以在院子里打拳除了自己院子里的奴婢，便没有外人能看见了。
颜如玉这些日子内力稍稍提高了点，虽然还没办法和高手相比。但是比起前世可是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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