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子时一过,今天有很多事要做,张氏有心事,早已醒了。在床上又赖了一会儿,差不多丑时了,打个滚起来了。
天上还有很多星星,月亮皎白。
韦家外面是田官的官第,以及御厨院、御药院等各种保证田城生活的机构。
张氏今天要给飞哥哥做韭菜鸡蛋馅菜包和枪参粉圆乳酪茶,要有好多事情要忙。
打着灯笼从角门出了韦家,到外面御厨院去了。
御厨院已经开门了,打杂的,烧水的,烧锅的,摘菜的,等等杂活,打料,批切,烹炮,下食,调和,等等厨师的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片忙碌的景象。
老板嘴挑,只吃张氏做的饭,张氏每天都要到这里做饭给老板,是御厨院的常客了,大家都知道她是老板的使女,见她来了,都呼招:“丫头来了。”
张氏一一回礼。
张氏是这里的常客,自然近水楼台先得月,常常虚心请教这里的红白案叔叔。
红案是做荤菜的,白案是做面点素食的。
张氏今天做要的韭菜鸡蛋馅菜包和枪参粉圆乳酪茶跟一位叫流水切叔叔学的。
流水切叔叔是御厨院数一数二的食医厨师。田城里官员吃的药膳,都是由他一人掌勺的。
他教给张氏的韭菜鸡蛋馅菜包和乳酷茶虽然看起来是不起眼的小物,但是里面的配方大有学问,细细研究下来,能写一本食医书了。
“叔叔,我的那株人参洗干净了吗?”
“御厨院刚开门我就吩咐打杂的给你洗了。这不是。”说着拿过来一个洗得光溜溜白净净的人参。
“叔叔,你刀功行云流水,人参帮我切成丝。我做枪参粉圆乳酪茶好用。”
“丫头嘴真甜,这个没问题。”
流水切把刀在磨石上抹几抹,菜刀落案的当当声不绝于耳。
手起刀落,快如闪电,浮光掠影间,将一株人参切得细如发丝,不粘不连,切面如镜。
张氏今天做韭菜鸡蛋馅菜包和枪参粉圆乳酪茶的食材,厨院都给她准备好了。
给她一一送来。
”谢谢叔叔。“
”辛苦叔叔了。“
”没啥辛苦。你才辛苦。老板上上下下都要你一个人伺候。”
张氏开始做韭菜鸡蛋馅菜包和枪参粉圆乳酪茶了,可是她感觉自己还没学到精华,有时候会向流水切叔叔请教,问他自己做的好不好。
流水切叔叔总是避而不谈。
“叔叔好像突然不喜欢我了?”张氏不明白。
流水切叔叔只好如实相告:“丫头,我不瞒你。老板吩咐了。今早我再向你学这两样东西,不能再教你了。”
张氏想了想:”老板为什么要给我使绊子呢。我可是做给他吃的。我明白了,昨天他还说吃飞哥哥的醋呢。他不想让我做好吃的给飞哥哥吃,所以才这样吩咐这里。太可恶,我都说了,不光给飞哥哥吃,也给你吃的。”
张氏想到这里,决定给老板一点颜色瞧瞧。
胡乱做了几个韭菜鸡蛋馅菜包,使劲放盐。
又做了一碗枪参粉圆乳酪茶,使劲放糖。
做好后,端给老板。
败子先生被唤醒,打个哈欠,见时候还早,天上还有星星呢。
自己躺在被窝里,有妹子来端茶送饭,得此妹子,夫复何求啊。
“妹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老板,你快趁热吃吧。”
败子先生尝口韭菜鸡蛋馅菜包,脸立马咸青了。
再尝一口枪参粉圆乳酪茶,脸又被甜黄了。
忽青忽黄,忽咸忽甜。这感觉太酸爽了点。
“妹子,你……你肯定是故意的……”
“放那么多盐,想咸死我。放那么多糖,想甜死我。”
张氏撇撇嘴,装作无辜的样子:”不好吃吗?“
”我以为老板吩咐流水切叔叔不用再教我了,是因为我的厨艺已经做家了呢。看来还要好好学习啊。”
败子先生当然明白张氏的意思,心里暗道:”妹子太狡猾了。知道我吩咐御厨院不许教她厨艺,便用这个报复我。看来今天不让她得逞,做出最好吃的韭菜鸡蛋馅菜包和枪参粉圆乳酪茶,我是吃不香喝不辣啊。可是这些东西又不光给我吃,她做的好了,况且里面有百年的枪参,万一岳飞吃了,赢了今天的比枪,那就不妙了……不可能!对!不能信邪!她可是个外行!她虽然跟御厨院的食医学了这个韭菜鸡蛋馅菜包和枪参粉圆乳酪茶,我不信她学几天就能做出那么厉害的营养餐。对,不能信邪!”
败子先生想到这里,便道:’妹子,既然你厨艺没到家,那就再去学吧。“
败子先生写一道手谕。
张氏拿着纸字,阴谋得逞,高兴得去了。
张氏打着灯笼,快到御厨院的时候,路过一个官第。
是田正殿。
大门轰一声打开,一位婆子将一位六岁的使女用扫帚打着丢了出去。
使女被打得衣服破烂,浑身是血。还不死心,还要回去。
“奶奶,求你了,帮我向夫人说说情吧。不要卖我。求你了。让我做牛做马都行。”
婆子大骂道:‘小畜生。夫人让你看儿子,几次你都看不住,让小少爷跌了交。昨晚差点害死小少爷,夫人仁慈,没让我掐死你,把你卖了便宜你,你还在此卖乖。我倒有替小少爷心疼,掐死你的心!还哭,我打死你!”
婆子说着,又举扫帚迎上来,踢小使女两脚,脸上又打几扫帚。
张氏借着灯笼的光,隐约见了,差点没认出来,那个使女不是绿豆吗。
上次自己饿了,到御厨院偷东西,遇见的那个分一半鸡腿给她吃的那个。
张氏跑过去,扶起绿豆:“绿豆,你没事吧。”
“姐姐,原来是你。快帮我求求情,我不想被卖到瓦子巷。”
婆子见来个使女插手:‘不知死活。”
刚要打,却认出是老板的使女,赶紧收手:“丫头,我好心说你一句,这件事你别管。我们田城容不得废物,这是个扫帚星。差点把我们家的小少爷克死。”
“王婆,夫人要卖的那个使女是哪一个?老板叫我们来拿人了。”
一群泼皮走过来。
婆子指了指绿豆。
张氏见那群人来抢绿豆,护着绿豆。
那群人都是泼皮,立马瞪眼,骂骂咧咧,伸手要打张氏。
“小杂种,你也不看看你挡是的谁的财路!张小九老板叫我们来拿人,你敢拦!”
张氏咬牙:‘又是张小九!这个人渣!”
“敢骂我们老板,叫你骂!看老子打烂你的嘴!”正要打,被婆子从旁边拦住。“打不得,打了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这可是老板的贴身使女。”
那群人听到这里,才收敛起来,不敢碰张氏一个手指头,只将张氏从绿豆身边拉开,婆子趁机抱住张氏,不让她过去,让他们把绿豆用麻包套了,背出去了。
“姐姐救我,姐姐救我。”
“绿豆,我一定会救你的。你放心!不要怕。”
李四胡要卖使女,他家也是开伎馆的,绿豆是有姿色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为何不送到自己家,要卖给张小九?
原来有个缘故。
绿豆才六岁,还有六年才到接客的年纪,李四胡是要把绿豆寄养在张小九家里,省了自己六年的培养费。到时候找个借口再把人提出来,毕竟张小九在李四胡手底下混饭吃,张小九也只能哑巴吃黄莲,不得不要什么给什么,还要双手送过去。
张氏愤愤不平,对张小九的恨越来越深。
张小九先是偷了婶娘的瓮钱,其后又让村里的赖皮占了她家的房子,幸好被老板收作使女,才不至于流落街头。现在他开了伎馆,又来害人。伎馆倒底哪里害人,她还小不知道,但是她眼睁睁却看到西施面馆的老人家和自己的女儿不能相见,又看到绿豆被活生生抓走。
老人家的女儿,还有绿豆,这些事实都让她知道,伎馆是害人的东西,这都是张小九的伎馆害的。
张氏回到了御厨院,怒气难平,想起张小九的那张可恶的脸,小手就气得发抖。喝了好几口凉水,才渐渐平静下来。
”我已经得到了县夫人的手谕,我今天就要张小九的伎馆里,看看他那张脸究竟恶心到什么样了,量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张氏想好后,先做饭,再做这件事。于是向流水切叔叔求教韭菜鸡蛋馅菜包、枪参粉圆乳酪茶制作精髓,流水切得到了老板的允许,把制造韭菜鸡蛋馅菜包和枪参粉圆乳酪茶的精髓都教给张氏。
虽是浓缩过的精髓,但是内容还是要写一本书的,不可思议的是,那么多知识,张氏竟然全消化了。
不禁瞪大眼,拍桌道:’真是奇才啊。”
张氏做了韭菜鸡蛋馅菜包和枪参粉圆乳酷茶,分成两份,一份给老板,一份给飞哥哥。
老板喝完自己的那一份,要抢给飞哥哥留的那一份:“妹子,不要小气。给我嘛。你再做就是了。“
”不行。现在太阳都挂那么高了,肯定是巳时了。飞哥哥的比武马上就开始了,我得立马送去。再做就来不及了。“
张氏急着脱身给飞哥哥送营养餐,见老板不依不饶,急了,朝老板脸上咬一口。
老板一愣,捂着脸,随后坏笑道:’妹子,今天你要造反是吧。平时只能我咬你,你敢咬我了。“
张氏反驳道:‘什么叫平时只能你咬我。凭什么我不能咬你。你这叫只让州官放火……”
败子先生压过来,咬张氏的耳朵,咬张氏的脸,吹吹气,咬咬皮,咋咋舌,流流水。
小声激烈:”放火……我现在的确很火……要在你身上放把火……就是只能我咬你……”
张氏挣扎不得。
只能闭上眼睛,忍着那股奇怪的又疼又痒的感觉。
事后只能无辜的擦掉脸上的口水,涨红了脸,又羞又气:’老板的口水真是臭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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