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指着门前那些断头的青草:‘按前圣人王安石爷爷的青苗法,一共啃了十来株,让你几株,只收你十株的钱。”
“多少钱?”
“乡亲价,十文钱。”
“什么,十文钱!你咋不直接过来抢呢!这些草平日里都是论斤卖,你是什么草,一株收我一文钱!”老头听甄氏往死里讹他,气得直翻白眼。
“好你个老不死,说话老没休,喷我一脸唾沫。老娘让你几文钱,你倒以为老娘好欺负。好啊,跟我去经官。走走走。”说得唾末星子乱飞。
老头心道:”一经官不知要耽误多少事。罢了,给她吧。不然天天到我家门口骂街,不得安生。“只能自认倒霉。
老头掏出十文钱,掉肉一般给了。完事赶紧牵着自家小羊走了:”你这个小祸啊。害我老头子赔了十文钱。”
甄氏得到十文钱,算计着能买十来个鸡蛋,欢喜无比。“这几天的鸡蛋钱有着落了。”
见远处一群人走来,喜道:“又有主顾送上门来了。”赶紧躲到院里。
听着外面那群人已经到了,便假装出来,看到青苗被踩:“哎呀,我辛苦看着长大的青菜,本想着烧点青菜汤喝。没想到全被你们这些不长狗眼的踩了。”
“大嫂不要厮闹,这些全是青草,哪是什么青菜。况且你要种菜该种在墙边上,或者自家院里,怎么——”
”好啊,你们这些臭男人,仗着人多欺负我一个婆娘。”甄氏大哭大闹,要扯住一个理论。
“大婶不要怪。”
甄氏要看是谁在说话,停手一看,原来是个摇铜扇的少年,赶紧陪笑:”哎呀,这不是刚搬来的败子先生吗。”
败子先生批评手下亲随:“大婶勤俭持家,看门口一块好地浪费了觉得不好,要种些菜吃。就算不是菜,也能给羊儿牛儿啥的吃。你们怎么能这么说大婶呢。大婶我替他们向你亲自陪礼了。不知大婶要陪多少钱?”
甄氏眼珠转得溜,笑道:“不要陪不要陪,我是逗先生你乐呢。那个,最近我听说你的水田里招佣工,每天捉捉虫,薅薅(hao拔草之意)草啥的,100文一天,听说都招满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婶的份。”
败子先生笑道:“大婶若不嫌弃,明天便来上班。——老管家,听明白了?”
“老板,老奴记着了。”亲随里一个老者应道。
“哎呀,多谢败子先生呀。恭送败子先生。”
甄氏又捞一个大便宜,别家最高都是70文一天,要去了败子的水田干活,那就高出30文,不比每天在这里守着这点青草讹人强吗。
路上亲随不解,问道:“老板,那个甄氏是俺们村里的刁妇,她到了水田,那不得炸窝了,一骂便是骂到祖宗十八辈还要拐弯的。我们怕影响我们水田的正常劳作。”
败子先生笑道:“好有好的用处,孬有孬的用处。就连擦屁股的厕纸,也不是有大用处的?你敢说没他你能行?平时我们水田若和其他大户有个什么小摩擦,不至于经官,全凭一张嘴骂来骂去,辩来辩去,你们还敢说甄大婶无用吗?“
众亲随恍然大悟。
败子先生和亲随到了自家水田,众亲随道:”不是急事不敢打扰老板过来。老板你看,好好的水田全被野猪拱得不成样子。再这样下去,每亩稳产5石(一石一百斤)的稻谷恐怕连1石都收不回来了。”
败子先生看着自家一百亩的水稻,皱眉道:“从毁坏程度看,近七成田面都被野猪拱了,估计最少几十头大小野猪,不然作不出这样的大动静。”
“要不让所有佣工都停下手里的活,一起上,捉这些野猪?”
“没用。不会摆阵形,人再多也只是人多手杂,成不了事。若是有一位会领兵的好汉,只需带上几个人,便能将这些野猪擒了。”
“会领兵的哪个会到咱们这穷村里来,哪里去找。”亲随一阵气馁。
败子先生道:“我还在杭州城时,曾救过一位睦州来的商人,心想睦州正在剿那贼子方腊,必不缺这样的好汉。托他给我召个保镖来,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了不得了。老板快看。原来都是晚上出来作怪,现在白天明目张胆的出来了。让这小畜生欺负!”
众亲随指着远处,一头黑面獠牙的小野猪正在那里拱泥。一眨眼的功夫便把一片好稻苗吃了三成,毁了七成。
让人看了好心疼。
“好你个糟蹋人的小畜生!他日若遇着能擒你的好汉,必然将你作成烤乳猪!”
众亲随指着野猪大骂。
小野猪个子虽小,牙却尖锐,黑不溜啾,凶煞无比,听见有人骂他朝这边拱来。
哼哼哼!
四蹄踩得水花直溅。
“了不得了!快保护老板!”
有几亲随跳下去拦野猪,被野猪拱得人儿仰,裤儿掉,落在水里。
其他人保护老板离开:‘这野猪凶得紧,老板快走。”
那几个拦猪的见老板安全了,赶紧爬起来,捂着屁股就跑。
“别追啊,别追啊。”
他们捂得紧,那野猪偏追得紧,追上来,獠牙往上戳。
野猪杀得眼红,戳倒一片。
岳飞带着张氏找她叔叔张小九甄家,路上看到一头野猪正在伤人,冲过去从后面一枪刺到耳朵里,将野猪放倒。
那几个被戳晕的佣工醒来,看到野猪倒在地上,耳朵流血,笑道:“这野猪失心疯了,最后七窃流血累死了。”
说完便要搬野猪。
岳飞见他们没事,也就放心了。这野猪是他打的,他本想扛到甄家做见面礼的,但是人家误会了,他也不好讨要。
带着张氏继续找甄家去了。
到了甄家,甄氏早就听丈夫说过,他哥哥在辽国领兵打仗,现在估计已经做到正三品的大军官了。
早就想和这样的大亲戚来往来往,张氏不请自来,正中她下怀,所以对张氏十分喜爱,拿许多果子棍给张氏吃,却对岳飞这个穷汉不冷不热。
岳飞也是好面的人,也不自讨没趣,此处不留,便作告辞,当夜即行。
张氏舍不得他,他说以后会来看张氏,张氏才泪汪汪地送他走。
岳飞对村路不熟,骑着马摸黑乱走,却走到一片稻田的田垄上,田垄是农人为方便在田里耕作在田边修的土路,宽窄不一,也不平直。那马走惯了直路,走到弯拐处,一脚踩空,一个趔趄摔到水田稀泥里,人仰马翻全被吸陷住,难以拨脚。
岳飞手里的枪也摔没了,伸手要去摸寻,却摸到一个温温的直扎手的毛背。
仔细一看,原来头野猪。和白天见的不同,足有磨盘大小。况且此时黑灯瞎火,枪又摔脱了,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哎呀!不好!
那野猪受了惊扰,怒来戳岳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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