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官本以为颜贵妃送到六王府的那位六王妃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的,谁知道,竟也跟韩家那位小姐一样,中看不中用。不仅下官谋杀的事情没有做成,还弄巧成拙,差点将下官也给拖累进去。”
“本王当时就说了,做大事,不能指望女人。”
蜀王甩甩了衣袖。
“王爷教训的是,经过那件事,下官也长了不少的记性。这些年办的事情不说多好,但至少也没让王爷您烦过不是。”
“这些年半的再好都没用,就那一件事,你到现在都还没把屁/股擦干净。”
“下官也没想到啊。下官原本以为可以利用韩家小姐,将东西送到六王妃手里,然后再趁机揪出这个六王妃,连带着将颜贵妃也给拉下水,顺手也就把六王爷给办了。哪曾想,那两个竟是一样的冲动,一样的糊涂,一样的做不成事儿。下官也是迫于无奈,才派人去料理的。”
“当年你的事情,本王过问的不深。如今倒是要问问你,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下官……”
黑衣人吞吞吐吐的,在蜀王冷眼一瞪之下,竟“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下官伪造了一封书信。”
“书信?可是当年差点要了六弟性命的那一封!”蜀王的目光变得越发冷森。
黑衣人将整个上半身都匍匐在地上。
“回……回王爷的话,就……就是那封书信。下官之所以伪造那封书信,原本是想借着韩家小姐的手将其送到当时的六王妃手中,再有六王妃暗中送给颜贵妃。其实,单就信中的内容,并无什么,只是……只是那信中牵扯着皇后宫中的一个秘密,一旦送到颜贵妃的手中,颜贵妃势必会寻求六王爷合作,届时后宫争斗将会更上一层,而下官也另外准备了一份东西,将会借由安插在皇后身边的人,送到皇后的手中。
王爷您是知道的,皇上之所以宠爱颜贵妃,一是她当年的确是艳绝六宫,二是她出身低微,尤其是母族更是无依无靠,三来她是南边儿的人,皇上需要用她来安抚南边那些蛮民。可宠爱不等于纵容,一旦皇上发现颜贵妃有什么图谋的举动,势必也不会轻饶。
再者,这些年来,皇上为压制皇后手中的权力,也是耗费心力,而颜贵妃就是这盘棋局上最大的一个。颜贵妃自个儿心里也清楚,只是她不如皇后那般有底气,所以只能忍着,熬着,静待时机。”
“所以,你愚蠢的认为你可以制造这个机会?”
蜀王的眼睛里散发出一丝危险的光芒,黑衣人的肩膀距离的抖了一下。
“下官愚蠢,是下官忘了用脑子。”
“既然你当年已经派人去处理,为何那封书信还是落到了六弟的手中?”
“王爷恕罪,这个下官真的不知。就如同下官身上的那块翠玉一样,原本在自个儿身上戴的好好的,怎么转眼的功夫就剩下了一半儿。”
“行了行了,你当年做下的那些糟心事儿本王不想再听,也懒得去听。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本王,六弟那个新的王妃,就是那个苏如锦,拿着你的翠玉找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这个下官也仔细的想了想。当年那位六王妃死的是干干净净,下官确认并没有留下什么把柄,就连知情人也全部都给灭了口。韩家那位小姐,是认识下官的人,下官自然留她不得,只是下官不知道,她的尸身何故又回到了晋王府的秋风苑里。下官……下官明明记得已经让人给埋到了乱葬岗里。”
“扈大人,本王不想听你这些罗里吧嗦的解释,本王只问一句,那个晋王妃究竟想要做什么?”
“回王爷的话,只怕不是晋王妃想要做什么,而是晋王爷想要追查当年的事情。因为那封书信,晋王爷当年无辜被连累,全是靠着侥幸才逃过了一劫,但从那之后,他便极少在京城里待着。一晃多年,谁都没有想到当年那个无依无靠,连自保都有些吃力的六皇子会变成今天手握重兵的晋王爷。依照晋王爷有仇必报的性格,这件事,怕就是晋王爷他自个儿给惹出来的。”
“你确定?”蜀王的眼睛眯了眯。
“下官……下官只是猜测。”黑衣人又往地上趴了趴。
“猜测!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跟本王说是猜测!”
蜀王随手抓起一个东西,照着黑衣人的身上就砸了下去。黑衣人稍稍闪躲,那东西擦着他的耳朵边落到地上,顷刻间碎了一地。
“王爷息怒,下官确认。”黑衣人抖抖索索。
“既然确认了,就去解决。扈大人,本王可警告你,无论这件事你用什么办法,什么手段解决,都不要将火引到我蜀王府的头上。你知道本王做事的规矩。你死了,本王可以力保你的家人,可倘若你将火引了过来,本王定叫你生不如死,叫你们整个扈家生不如死。”
“下官知道,下官今夜前来就只是为见见王爷。若此事不能了解,下官愿意以身赴死,只求王爷能保住我家中妻小。若,若实在保不住,好歹也给我留个能收尸的儿子。”
“去吧!”
蜀王挥挥手,黑衣人起身,重重的磕了三个头之后,才裹紧披风,离开了蜀王府。
“这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好端端的,萧云堇为何又要将这件事给翻出来。难不成,他是冲着本王来的?”
此时,黑衣人已经离去,室内空无一人。蜀王的这句话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可是话音刚落没多久,自旁边的屏风后面就传出了一个清婉柔媚的女声:“也许,晋王爷是冲着宫里头的那两位去的。”
“王妃也没睡吗?”
蜀王顺手,将那一个刚刚从屏风背后显身,曼妙婀娜的女子搂到了怀中,随即一转,抱着她落到了座上。
“王爷都还没睡,妾身哪里敢睡。喏,妾身亲自给王爷您煮的茶。只可惜,王爷与扈大人的这番话谈论的太久,这茶都已经凉了。”
“没关系,凉茶也有凉茶的好处。”
蜀王说着,饮了一口,紧跟着将嘴唇凑到了蜀王妃的樱口前。
“王爷——妾身还想要为您分忧呢。”
王妃娇笑着,轻轻的推了一推蜀王。
蜀王抬抬眉,将清茶吐到一旁的花枝上,“好,本王且听听王妃有什么高见。”
“妾身哪里是什么高见,只不过跟在王爷身边久了,连带着也学了一些东西。若是说对了,王爷可要给赏,说错了,也不许笑话和怪罪妾身。”
蜀王妃说着,双臂如无骨之蛇,柔柔的勾住了蜀王的脖颈,连带着还在他的耳边轻轻的吹了口气。蜀王的眸中有片刻的恍惚,可很快就恢复了自己一贯的自制。
“好,若是王妃说的好,本王不仅有赏,且还是重重有赏。”
“王爷说的,可不许抵赖。”
蜀王妃说着,娇娇一笑,用食指在蜀王的鼻尖上轻轻的点了一下,然后起身,走到了屏风前头,将挂在上面的一件外衣取了下来。那件外衣,是蜀王的,可此时却被蜀王妃半包半遮的裹在了身上,走动时,身体曲线在宽袍里若隐若现,倒更显诱惑。
蜀王瞧了瞧,将自个儿的眼睛给错开。
“王妃刚刚说此事是冲着宫里头去的,可有什么根据没有?”
“这件事还要什么证据啊。”蜀王妃轻抿朱唇,停顿了片刻:“王爷莫非忘了,晋王爷的生母可是死在宫里头的。虽说这外头的传言是各种各样,宫里头呢又不许人私下讨论。可大家伙儿都说,晋王爷的生母是被皇后和颜贵妃合力给害死的。
这宫中的女人千千万,皇上却只有一个,而宫墙深深,向来都是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的。晋王妃的生母入宫要比颜贵妃晚,妾身年纪小,当年是没有福气瞧见,可听说,这晋王的生母也是个妖娆的,勾人心魄的美人。
皇后呢,自然是不允许这后宫里头再多一个颜贵妃与自己争宠,颜贵妃呢,就更容不得别人了。一来二去,一拍即合,两个往日里你看不惯我,我瞧不上你的皇后与贵妃就携起手来,除掉了晋王爷的生母。
晋王爷是什么人?那性子京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亡母之恨也就罢了,自个儿还差点被人给害死,换了是妾身,妾身也会找机会报这个仇的。”
“那照王妃的话说,萧云堇他岂不是要来找本王报仇?”
“哎呀王爷,您又何必在意妾身话中的那些小细节。”蜀王妃捏了捏手指:“那封书信,扈大人知道是自个儿写的,王爷也知道,但是旁人不知道啊。虽妾身不知道那封书信上究竟写了什么,但肯定是对颜贵妃或者皇后娘娘不利的,而当年晋王爷之所以差点死掉,也肯定是与那封书信的内容有关,想要他死的也不是王爷您。这一推二,二推一,书信打哪儿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可以让谁倒霉。”
“本王知道王妃的意思了。”蜀王的脑筋转的很快:“王妃的意思是,不管这封书信是不是扈大人写的,或者说是不是本王让扈大人写的,当年萧云堇都差点因为这封书信被皇后给除掉,而如今,萧云堇也打算利用府中的那具白骨,来对付皇后?可……本王若是任由萧云堇查来查去的,到了最后岂不是还要查到本王的头上?”
“王爷,您往日的那些聪明智慧都被妾身给迷住了吗?”蜀王妃走到蜀王跟前,娇弱无力的推了推他:“扈大人是王爷的人不错,可他还是户部的官员,这户部的官员也是听皇上皇后吩咐的,况且户部升迁,多跟吏部有关。这吏部,又是齐王殿下的。王爷您只需要稍微的动一动脑子,而扈大人又愿意舍身的话,这件事,轻轻松松的也就给推到旁人那里去了。”
“王妃果然有高见。”蜀王说着,又将蜀王妃拖回了自个儿腿上:“本王今晚要重重的奖赏你。”
“王爷——”
蜀王妃柔声唤着,将刚刚裹到身上的那件外衣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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