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重生之媚主

结局

重生之媚主 亓初 14120 2021-04-02 19:59

  第一百三十八章

  温囯栋绷紧身子, 默不吭声, 但是在淮阳王的冷眼下, 还是出声把之前跟淮阳王汇报的消息再说了一遍。

  他所说的消息一下子引来在场诸人的议论纷纷, 不乏有激进之人进言淮阳王趁乱夺位。但是却只得了他们主上半晌的沉默不语。

  “该准备的都动起来, 这上京很快就要乱了。本王身为皇上的皇叔, 怎么能不替侄儿分忧?”淮阳王最后一锤定音, 将众人的喧嚣议论都压下,一副严肃忠心的模样,倒是叫他的谋士和官员、下臣们皆被弄得一头雾水, 不解其意,但也只能应下。

  商议完事情,众人看着淮阳王的眼色, 陆续行礼告辞, 去做王爷吩咐的事。温囯栋自然也不例外,淮阳王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没有说什么警告的话, 直接摆手允他离开。

  不过温囯栋走出院门时, 迎面走来一个有些眼熟的侍卫, 两人视线相接, 受了气的温囯栋冷哼一声,想起之前在这个侍卫面前被落的面子, 终归没敢骂出声,故意撞着人的肩走了出去。

  那一下对于受训多年的侍卫而言完全算不上什么, 陈骏脸色毫无异样, 眉头都没皱一下,依旧跨着如常的步伐走进了方才众人议事的厅内,对坐在上首悠闲品茶,不时逗鸟的王爷抱拳道:

  “王爷,属下陈骏,前来复命。”

  “又被刁难了?”淮阳王没有急着问事情办得如何,反而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和隐在笑意后的试探。

  被淮阳王这么问,名为陈骏的侍卫依旧神色不卑不亢,如前几次一般,将方才的小事简单向淮阳王禀报,没有遮掩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淮阳王眸色不明地,深深睇了他一眼,转瞬撤下之前的笑意和试探,从座位上起身,走到他身旁,温文尔雅的脸庞上露出带有真切笑容地拍拍他的肩头,语带鼓励道:“这次若是做得好,待事情安定下来,你的前程定会比他要好。到时候你尽可以让他给你磕头认罪。”

  “是!属下明白。”即便得了淮阳王这般的许诺鼓励,陈骏仍是毕恭毕敬的模样,也没有趁机多说几句阿谀讨好的话,只认真地将王爷要他去办的事一一回禀,半点不漏。

  他这幅沉着自若的模样,让淮阳王很是赞许,想到近来试探和查证都没有问题,心里不免对这个叫陈骏的侍卫又看重几分。

  “很好。你果然没有辜负本王的期许。”淮阳王想着自己接下来的安排需要用到的人,打量了眼前的侍卫几眼,“禁卫军校尉有空缺,本王觉得你应当可以胜任,禁卫军副统领与本王有旧,可以让你去领这个缺。你可愿意去?”

  他这话说得大有深意。

  陈骏没有迟疑,直接应道:“若是王爷需要属下去,属下便去。”

  闻言,淮阳王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微微颔首:“去吧。本王相信你不会辜负本王的期望。”

  除了淮阳王府,顾右相顾府、木太傅木府、颜大将军颜府还有其他较为敏感的大臣们已经察觉到了上京中,那股风雨欲来之势。

  顾右相、木太傅与颜大将军几人,作为朝中的文臣武将的领头又得皇上看重之人,可谓是众人心中的主心骨,自然有不少官员大臣去拜见;话里话外,明里暗里的,都是在试探他们的态度。

  在得了顾右相、木太傅或是颜大将军的话之后,他们才各自安下心来,不仅管束着自家莫要多言,更兢兢业业地把自己应做的事做好,与某些上门打探消息的人绕圈子、打太极,虚虚实实地,半句真话都没露出去。

  倒是叫有的人恼恨不已。

  ……

  皇宫外头的不平静,崇熙帝早有预料,他收到影卫传回来的消息,对宫外的形势愈发有把握,脸上亦是不动声色:

  “依照安排,子时动手。封锁住宫中消息,不得有任何泄密可能消息递出宫去。”

  他终于下令抓拿容妃还有宫内其余有干人等,在圣寿宴前将宫中的威胁先除去。

  王嬷嬷发觉不对想要逃跑,甚至是妄图胁迫太后以求逃过一回,被早就安排好的宫中侍卫及时制住,绑起来押了下去。

  这个时候,她才惊觉原来自己早就被发现了,不然这些特地来抓拿她的侍卫从何解释?可是,她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太后为何知道她不对,还让她留在身边伺候?

  心里惊慌失措地想着,王嬷嬷哭嚎着说自己是被人逼的,她什么伤害太后的事都没做,就是被人拿家人胁迫的时候透露了点消息出去而已。

  她妄图用这些说辞让太后心软,却在看到自己给太后下的药,还有那些明晃晃的、没法抹去的证据之时,终于颓然认罪。看来太后什么都知道,连之前身子不好“病倒”都是假的,不是因为吃了自己下的药。

  “你是陪着哀家进宫伺候这么多年的,哀家待你可有哪里不好?你为何要做如此背主、忘恩负义之事?!”

  面对太后的质问,还有一同进宫伺候主子多年的许嬷嬷失望痛心的眼神,王嬷嬷低下头,恍惚地想着:是啊,为什么?她为什么会背叛待自己如姐妹的主子呢?

  她不由想起了知礼知仪,四年前还在太后跟前伺候,颇得几分太后喜欢的、她贴心可人的干女儿,被那个彼时还不过是个掌厨宫女的昭贵妃害得失了太后喜爱,赶出宁禧宫不说,才不过半载,人就没了;她本想着等主子消了气,就去求主子把人调回来的。

  可是太晚了。

  这一切,都是那个昭贵妃害的,没有她,知礼不会做错事,知仪不会为了帮知礼受罚,她们仍旧会在宁禧宫好好当差,做自己的乖女儿,侍奉自己。王嬷嬷在怨恨昭贵妃的同时,也有几分不忿自己的主子。

  在某一日,有人蛊惑她为女儿报仇,并且允诺事成之后,帮她出宫,并救回知礼知仪。王嬷嬷答应了,从此走上不复之路。

  如王嬷嬷一般,容妃安插在各宫各处的人都同一时间被揪出来,抓拿关押到慎刑司。而容妃,崇熙帝是亲自过去看着人将其拿下的。

  即便是被绑着,容妃仍是那副温柔大方的模样,脸色看上去毫无变化,若不是被绑着手脚按跪在地上,还真不像是事情败露被押着的落魄之人。而且,她没有分毫为自己辩解之意。

  “看上去,你对自己有一日落入这般境地半点不意外。朕给你个机会,交代你们的谋划意图,说不定朕可以网开一面,饶你不死。”

  崇熙帝神色淡淡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人,话里透着一股不在意,他没想过容妃会交代什么,现在这么问就是随意的例行问话,反正证据他都拿到了,容妃交不交代没什么所谓。

  不过容妃却轻笑一声,反问道:“皇上既然动手,又怎么会不知晓我们接下来的谋划安排呢?”她毫不避开皇帝的视线,直直看着他,笑着说了句,“你难道不知道,明日圣寿节宴上,有人要发动宫变,逼宫上位?”

  “朕还知道,你跟前朝那位用蛊厉害的宫女有些关系。不知道容妃可否为朕说明一二。”崇熙帝冷声问道,睨着跪在地上的人,眼底满是警惕的寒意,他觉得容妃如今的样子,显然是另有筹码。

  不知道是不是还有自己没能查出来的事,他不得不警惕几分。好在太后、小宫女还有两个孩子那都有影卫守着,不会有事。

  容妃听到这话,倒是难得有了点惊讶之色:“皇上不愧是皇上,居然能查到这件事,让我真是刮目相看。”

  她说着,沉默片刻,不知在琢磨什么,又笑道,“不过既然皇上知道我是用蛊后人,怎么没想过,臣妾会把蛊种在谁身上?”

  她方才试了试,那只蛊虫还活蹦乱跳地,那就证明自己的底牌还好好的。只是皇上居然查到了这个,还是很让人意想不到的。毕竟当年知道那些事的人,可都没有活下来的。

  崇熙帝看着有恃无恐的容妃,心知从她这问不出什么,也不再费力,直接挥手让人把她打晕,押到暗牢关起来。

  看到自家娘娘被皇上让人抓起来,和熙宫的众人一下慌乱起来,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的惊惶地跪在地上,拼命求饶;知道她们娘娘一直以来所行之事的绿儿、彩儿几人,倒是老老实实地跪着等候皇上发落。

  扫了她们一眼,崇熙帝眼底满是厌恶,让人将她们押下去审问;等影卫来回报说宫中已肃清,他才趁着夜色,去灵犀宫看看小宫女,见她已然睡下,用宫中秘藏的那份用蛊之术里记载的法子,再试了试,确定没有问题方离开去宁禧宫。

  岑月其实并没有睡着,这几日就是最关键的时候,皇上也说过今日会有动作,她又怎么可能安得下心早早睡下?只是心知皇上见到她还没睡,肯定会担忧,说不定后边还有要做的事也会耽误,是以她在感觉到皇上进来的时候,就先闭上眼装作睡着了。

  听着皇上的呼吸平稳、情绪也没有太大不同,应当事情顺利没有出什么岔子,岑月放下心,等皇上离开了,才慢慢想着事情睡下。

  见到太后安然无恙,崇熙帝稍微安心,又试过那个法子,确定太后也没有被中了蛊,才彻底放心。

  宽慰担忧的太后不用过于挂虑之后,崇熙帝神情恳切地向太后请求道:“母后,到时候安安伊伊,还有小……昭贵妃就拜托母后看顾了。朕到时恐怕无法分心照顾她们。”他说着,将能指使宫中禁卫军的一半玉牌交给太后。

  太后握着他的手,有些颤抖,为了让他能无后顾之忧,最后还是点头应下。

  回到正阳殿,看着睡得香甜的两个孩子,崇熙帝不由露出笑,如之前几次那般试了试。好在与先前查看的结果无异。

  他更衣洗漱完,就在安安伊伊旁边睡下,准备醒来还要去暗牢一趟。

  能调动禁卫军的另一半玉牌,崇熙帝在白日的时候,掩人耳目地去灵犀宫看岑月的时候,给了她,同样是以照顾孩子和太后的说辞。

  岑月心知肚明,皇上是为了以防万一,想着给自己还有太后多些自保之力;接下玉牌后,她琢磨了一番,心中有了些打算。

  子时肃清宫中不安分之人的时候,禁卫军似乎也有被清查拿下的。但是皇上没有说,想必是另有用意。

  与皇上相处这么长时间,岑月对于皇上的某些行事还是多少能够看出其间用意的,所以也没有多问。借着之前清理后宫时发现的密道,她跟着皇上去到正阳殿,看看许久没见的安安伊伊。

  虽说有好些天没见着了,可安安伊伊还是记得她,她一到殿内,两个小家伙就兴奋得挥舞着小手小脚,咿咿呀呀地叫着,似乎在催她过去抱抱他们。

  “你们的娘亲身子弱,抱不动你们两个小胖墩,一个个来,不许闹!不然都没得抱!”正在岑月为难地看着他们,试图一次把他们都抱起来却做不到的时候,崇熙帝在一旁语带威胁地同他们说道。

  说来颇为好笑的,两个小家伙还真像是听明白了他们爹爹的威胁。安安当即安分下来,不再咿咿呀呀,伸手要抱,只乖乖地望着她的方向;伊伊则是一下瘪了嘴,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怜模样,看得岑月一阵心疼,忍不住瞪了皇上一眼,然后抱起伊伊哄她。

  逗得她开心了,岑月又跟她商量,换皇上抱她。看皇上接过手她没哭闹,才赶紧抱起安安,跟他道歉,看着他软乎乎的脸上,眼睛眨了眨,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原谅自己,不由忍俊不禁,笑着低下头亲亲他的小脸。

  亲完,她随即就听到了安安的笑声,心里愈发高兴,她又接着亲了两口;当然,没有厚此薄彼,她紧跟着也亲了伊伊好几口,两个小家伙顿时都发出很是可爱的笑声,让她和皇上,还有殿内伺候的几个宫人都不禁跟着笑了起来。

  “皇上,不用送我回去了。为了明日的安排,今天应当有许多事要做要安排,别为了我耽误了。”陪安安伊伊玩了好一会,看他们犯困打呵欠,岑月便哄着他们喝奶睡下,现在就要回灵犀宫去。

  劝下想陪她回宫再回正阳殿的皇上,她独自一人从密道走回灵犀宫。看着外头天色,想了想,岑月招手叫来小德子,让他去寻禁卫军的统领来。

  禁卫军的统领站在屏风外,看到那半块玉牌,才愿意听她的吩咐。听完吩咐,许是觉得的确有用而且都是出于护卫皇上和皇嗣,禁卫军统领心甘情愿地领命,并对岑月行了单膝跪地、带有效忠之意的礼。

  岑月下意识想避开,但是最后思及自己现在代表的是皇上,还是没有完全避开,受了这半礼。

  等禁卫军统领退下,她在清如清芽的服侍下,选好了明日圣寿节要穿的衣裳,然后坐在榻上,继续摆弄着另一件要送给皇上的寿礼。

  “娘娘,明日……”清如欲言又止。作为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宫里最近可能会有大事发生,她们还是能窥见一两分的。就是有所感觉,她们才会更加担心自家娘娘。

  “清芽清如,即便你们不问,本宫也是要交代你们的。”岑月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压下心底那点点隐忧,对她们说起明日要她们做好的事,语气少有的带着几分严肃与不容置疑,“你们明日去大皇子大公主身边,照顾好他们,除了皇上太后还有老嬷嬷,不许其他人靠近。我身边有木苕一人就够了。”

  看着脸上流露出惊慌和担忧之色的清如清芽,她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认真道:“你们跟在本宫身边,多少也猜到了明日可能会有事。到时候说不定会很混乱,安安伊伊身边不多几个信得过的人,本宫实在不放心。所以,本宫就把护着他们平安的重任交给你们了。”

  “奴婢明白了,奴婢一定会誓死保护好两位小主子,请娘娘放心!”清如清芽对视一眼,眼神坚定地跪在地上行礼道。

  这一日,对于后宫不知晓这些事情的众人而言,是很是寻常的一天。皇上似乎忙于政务,都没得闲进后宫;让翘首期盼,想着寻机会在皇上面前露脸的后宫妃嫔们都失望了。御花园等地也一时冷清不少。

  子时肃清后宫的动静不大,很多妃嫔压根不知道有那么一回事,虽然起来后发现伺候的人似乎少了,但是也没人提起这茬。

  如今留在宫里的妃嫔们,虽有心争宠,但是要么胆子小要么不喜欢算计惹事,胆子小的碍于不得宠,不敢说;不喜欢算计惹事的压根就不在意少了一两个伺候的人,反正影响不到自己。

  有后宫的低位妃嫔去拜见容妃,但是却破天荒地没能得到接见。自觉连容妃这般来者不拒的高位妃嫔都不肯见自己,说出去会被人笑话,于是她严令跟着出去的宫人闭嘴,自己更不可能提。回去的路上,遇到人她都避开了。

  是以也没人发现,和熙宫今日安静得很是诡异。

  因为圣寿节,皇上特免了三日早朝,但是需议事的时候,大臣们还是得赶进宫觐见的。

  在皇上忙着召见大臣、处理政务,后宫难得平静的时候,时间走得很快,似乎转瞬就已经到了第二天。

  与往岁的圣寿节一般,各司各局天色还暗着就已经起来准备寿宴了。而各宫妃嫔们也早早起来洗漱打扮,力求能博得皇上青眼。

  宫外的皇室宗亲、朝臣命妇也已经开始准备着,早早打听好其他人何时进宫,斟酌着最符合身份地位的时间出发进宫。

  “都进宫了?在太极宫等着?”崇熙帝身着玄色金边龙袍,坐在桌案前,手中执着一本奏折,像是随意问了句。

  福满躬身应是,将太极宫的情形与皇上一一禀告。

  崇熙帝站起身,对福满吩咐道:“去宁禧宫迎请太后,然后再去灵犀宫将贵妃接到太极宫侧殿去,记得先莫要让人发现。”

  “是,老奴晓得。”福满领了吩咐,急忙退下先往宁禧宫而去。

  唤来影卫将今日安排之事确认一遍,再三要他们小心护好太后贵妃等人之后,崇熙帝走出正阳殿,坐上御撵,往太极宫行去。

  太极宫内,众人一边等着皇上太后到来,一边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块说话,每个人的脸上都看不出什么不同的神色来,不管是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的,还是不知道的。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正在说着话的众人纷纷回到各自位置上,跪下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崇熙帝扶着太后走到最上首入座后,方说道:

  “众卿平身,入座——”

  “谢皇上!”

  众人垂首起身,刚坐回自己位置上,便听到皇上宣布寿宴开始,让他们都不必拘束。

  随着寿宴开始,宴上的助兴歌舞之类的也上台开场了。

  坐在上首的崇熙帝漫不经心地望向大殿中的歌舞,偶尔看向两侧的宗亲官员们,像是不经意地扫过。他嘴角带着一抹笑,看上去似乎是因为寿宴而放松高兴了几分。

  淮阳王坐得歪歪斜斜的,一副沉迷于歌舞酒色的样子,好像欲醉不醉,中间还向皇上遥遥举杯。

  崇熙帝也端起酒杯,对着他示意了一下,浅酌一口就移开视线,对着其他宗亲举杯示意。

  顾右相与木太傅、颜大将军相互敬了一杯酒,看到淮阳王举杯望向皇上,也跟着向皇上敬了一杯酒。几人在敬酒的刹那间,视线相交,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心中便有了数。

  岑月隔着一层帷幕,在侧殿看见这场风雨前不见刀光的交锋,不由攥紧手心,心中总有种不□□心的感觉。

  她不清楚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能紧紧地盯着殿内的情形,眼睛都不敢眨。

  顾右相几人的眼神交换,淮阳王虽然看到了,可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虽说他们几个人在朝堂上颇有声望,颜大将军手握兵权,可是皇上忌讳于他,手握兵权又如何,没有兵将,兵权再大也不过是个空壳,不足为惧。另外两个文臣就更没必要在意了。

  他思量之间,眼神望向女眷那边,后宫妃嫔所在之处,这一看,就觉得不对劲了——容妃,他妹妹怎么不在?!

  他那个妹妹,可不是会在这种情况缺席的人,除非是……来不了!

  淮阳王顿时冷下脸,眼眸里原本故作浪荡的笑意已经不在,他看向上首,慢慢地一字一句问道:“皇上,敢问臣的妹妹,容妃怎么今日未曾出席?”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却带着点凌冽的寒意,叫在场原本低声说着话的众人一下安静下来,看向淮阳王,又看看皇上。

  “哦?容妃没来吗?朕还真不知道,不如叫宫人来问问怎么回事?”崇熙帝仍是那副淡淡的、漫不经心的样子,随口应道。

  皇上向来对后宫妃嫔不甚在意,唯一的例外就是昭贵妃,这个是宗亲朝臣们都知道的,所以皇上这么说的时候,众人也不觉得奇怪。

  可是淮阳王偏偏不肯善罢甘休,执意要皇上叫人来问,说个清楚:“皇上,请原谅臣关心则乱,若是容妃身子不适不便出席,让臣去探望一下也可。”

  他话说得看着恭敬,但在场的人都觉得有点不妥,便想着劝他:“王爷何须急于此时”,“今日可是皇上寿辰,莫要为这种事扰了皇上的兴致”,“让容妃娘娘的宫人过来说说怎么回事就是了”。

  听到这些话,淮阳王本就不耐的心思愈发难以忍受,索性装作失手将身前的酒杯摔落于地。

  “啪”地一声碎响,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正想着拉着淮阳王一同跪下向皇上请罪,就听见外头一阵喧闹,淮阳王在这阵喧闹声中站起身,冷笑着走到殿前:“皇上,您何必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妹妹容妃,应该是被您抓起来了吧?”

  在喧嚣声中,身着铠甲挥着剑将挡路的宫人、抵抗的侍卫全都斩杀,直直冲进大殿的军队将整个大殿的出口都团团包围起来,一眼望去,乌压压的一片。

  看见倒在地上、流了一地血的宫人尸体,大殿内顿时尖叫声四起,慌乱成一团。尤其是女眷那边,从不曾见过这般血腥场面的她们哪里受得了,当场就晕倒了几个。

  太后和老嬷嬷抱着安安伊伊,尽管早就知道淮阳王会有此举,见此情状还是皱紧眉头,看着怀中的孩子心下忍不住担忧,看了侧殿那边一眼,让清芽许嬷嬷几人都近前来,低声吩咐几句。

  许嬷嬷不同意,坚决要陪在太后身边;太后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只让清芽几人记住,遇到情况不对,一定寻机会护着安安伊伊到侧殿那边去,然后会有人带她们离开太极宫到安全的地方。

  清芽清如等人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太后看她们眼神坚定,方稍稍放下心。

  “参见王爷!”领头的侍卫走到淮阳王跟前,单膝跪地抱拳道。

  这一来,谁还不能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淮阳王现在是要意图谋反逼宫啊!

  宗亲里有性格比较直的年纪稍长的,忍不住喝止道:“淮阳王,你怎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对得起祖皇帝还有先皇对你的……”

  他话还没说完,淮阳王不耐地冷着脸,一把抽出跟前侍卫的剑,直接劈向说话之人。眼看着那剑就快要砍到那说话宗亲的手臂上,以那力道来看,若真是砍下去,他的左手就保不住了。

  就在如此紧急之时,横空插来一双木箸,正好打在淮阳王手腕上,让他手一软,剑也随之落地。而那位说话的宗亲同时被旁边的人拉到后边。

  “呵,看来颜大将军宝刀未老啊,不过只能困守在上京,可会觉得郁郁不得志?”淮阳王揉了揉手,让侍卫把剑捡起来,自己看向那双木箸飞来的方向,便见着了眼带怒意的颜大将军,嗤笑了声说道。

  颜大将军完全没有理会他,巍然不动地坐在原位,似乎不打算插手。

  淮阳王虽然对颜大将军刚才冲自己出手有点不满,但是看在他识时务,没打算参合到皇帝那边,阻碍自己的大事,就想着不与他计较此次害自己丢面子的事;转身继续逼向皇帝:

  “皇上你为了区区一个民女出身的妃子,不顾众位朝臣的反对,任由一个宫女将世家、官员甚至皇亲出身的贵女踩在脚下;不仅如此,近些年来边关战事从未停断,昨日西岭国联合外敌攻打边关,起因就是皇上你,让西岭国自觉受辱。”

  “江南瘟疫一事,若不是云家,原本的左相站出来大义灭亲,江南百姓不知还要受那些贪官污吏的压迫多久……其他的太多事,本王也懒得一件件说。但是就如今所说的来看,就可以确定,皇上你根本不适合做皇上,倒不如早点退位让贤,免得继续祸害熙朝!”

  他说得振振有词,看着还真有几分义正言辞、为百姓为熙朝江山着想的真心样子。但是……

  “啪啪啪”,崇熙帝都忍不住给他这番话鼓掌,不过面上讥诮的笑意却让这个举动更具备了讽刺之意:“要不是朕已经得了你与西岭国来往密谋的书信,还有江南瘟疫一案你与容妃在其中做的手脚,说不定还真会信以为真,觉得你是个一心为民为熙朝的好王爷。可惜了。”

  此言一出,原本什么都不清楚,听了淮阳王的话,的确对皇上心生误解不满的宗亲朝臣们,当即又对淮阳网投以怀疑厌恶的目光,只是碍于围着大殿的军队,不敢出声。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反正今日之后,你在史书上就会是一个一事无成、昏庸得差点毁掉熙朝,让万民深受水深火热的无能皇帝。而本王,则会是解救百姓于苦难,开启一代盛世的明君。”淮阳王原还有些愤怒,可是想到自己很快就能谋成大事,又笑了起来。

  笑完,他懒得再与皇帝他们多说,直接挥手道,“禁卫军还有本王的私军听令,将本王的皇帝侄儿还有不愿意归附本王的统统绑起来,押到牢里去;女眷那边一样!”

  “是!”原本在门外守着的禁卫军领头之人,以及殿内方才上来与淮阳王回话的侍卫一并上前领命,殿内众人见过禁卫军统领的都惊诧不已,因为这个人他们根本没见过。禁卫军统领什么时候换了人?难道是被淮阳王的人害了?!

  难怪皇宫会这么容易就被淮阳王的人打了进来,甚至如今还将他们困在这。

  “皇上,你没想到吧?以为除了禁卫军副统领,本王就控制不了禁卫军了?真是太天真了!”淮阳王欣赏完殿内众人大变如金纸的脸色,看着还故作稳如泰山样的皇帝嘲讽道。

  大殿里朝臣宗亲还有女眷那边明白了这件事,不禁面白如纸,抖抖索索地哭求起来。渐渐地,就有几个人站了出来,向淮阳王示忠。

  崇熙帝看着他们这般举动,面色不变,只趁着没人注意时,向太后那递了个眼色,让太后不必担心,带孩子先走。

  见顾右相、木太傅等朝中较有分量的大臣官员没有一个愿意站出来示忠,淮阳王心中恼怒,当即下令要禁卫军和王府私军动手,敢反抗吵闹的就地砍头!

  正在宗亲朝臣们都以为难逃一劫的时候,却见禁卫军那领头之人忽然转了方向,一剑将王府私军的为首之人刺死,一瞬间,其余禁卫军也跟着反水,对王府私军那些侍卫动起手来。

  “陈骏!你竟敢背叛我!?”淮阳王怒吼一声,双目赤红,对于手下的叛变暴怒不已,不过在发怒的同时,他也没忘记拿着剑冲到皇上面前,企图挟天子以令改朝换代。

  但是崇熙帝也不是傻子,在淮阳王有所动作的时候,他就已经先拿上自己的剑,迎上淮阳王的攻势;两人可谓势均力敌,一时分不出胜负。颜大将军还有禁卫军们本来想过去帮忙,但是殿内如今一片混乱,那些王府私军也很是难缠;再加上女眷那边也要人护着,他们实在无法抽身。

  影卫首领是在皇上身边护着的,但除非皇上召唤,他不能出来,所以只能见缝插针地帮着皇上;不过好在虽说有点慢,但最终将淮阳王拿下了。而在同一时间,禁卫军也将王府私军全部压制住,绑了起来。

  看见大殿的局势已定,禁卫军开始收拾残局,岑月让过来侧殿的太后和安安伊伊他们继续留在那,等确定不会再有变故,她和皇上来接他们的时候,再出来;然后又把木苕两个影卫都留在这保护她们,自己则急急忙忙地,向皇上那边跑了过去。

  在跑过去的时候,岑月好像突然看见了一幅场景——

  皇上在压下淮阳王密谋的宫变谋反,要上前审问淮阳王的时候,突然不知从何处冒出一支冷箭,影卫首领没来得及挡开那支冷箭,皇上因此受伤。

  因为那箭上有毒,尽管行刺之人被抓到了,可是却没问出解药人就死了,皇上在太医救治下抢回一条命,从此却身体变得病弱,在勉强从宗亲里选出皇位继承人,教导了两年,就那么去了。

  那里面没有她,也没有安安伊伊,甚至太后都不在。从始至终,只有皇上一人苦苦撑着熙朝的江山。

  她忽然觉得心口有点疼。

  岑月知道那是前世,可是那开头的场景如此相似,加上心中一直让她无法安心的直觉,她没再多想,一面喊着皇上快躲开,有人放暗箭,一面竭尽全力冲过去,将皇上扑开。

  被箭刺中手臂的时候,岑月竟有些松口气。待卸下力,她就昏了过去。

  崇熙帝大怒,立即让影卫去把暗中放箭的刺客抓拿回来,将其千刀万剐,处以极刑。随即低下头,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人,手抖得都没法把人抱起来。

  一旁的淮阳王原本看到没伤到皇帝,还颇为失望,但是发现伤到昭贵妃皇上更难受之后,就得意地大笑起来,边笑还边叫嚣道:

  “哈哈哈,皇帝侄儿你赢了本王这回又如何,西岭国已经跟外敌联合,边关根本挡不住,很快熙朝就会不存在了!而且你心尖上的人也中了毒,活不了多久。有你这么看中的女人陪着本王去死,叫你日后日日夜夜备受煎熬,本王就算死了也不亏!”

  崇熙帝压根听不到他说的话,径自勉力将人抱进侧殿榻上,就只看着她,等着沈院判被福满带来给岑月解毒疗伤。

  “王爷估计要失望了。”本就急着看妹妹情况的岑铎终于忍不住,从禁卫军里走出来,冷声道,

  “西岭国前些日子刚换了新国君,并早就在几日前修书向皇上言明一切,说已将心怀不良之人处决,请求皇上宽恕他父王的一时糊涂。所谓的西岭国联合外敌攻打边关,甚至已经攻破边关长驱直入一事,完全是西岭国那边配合我们伪造的消息。”

  他说完,不再看神色难看的淮阳王一眼,转身去到妹妹身边,紧紧捏着拳头,得皇上允许后,将被抓出来的放冷箭的刺客和淮阳王狠狠打了一顿,然后厉声质问道:“箭上用的是什么毒?!解药在哪?快说!”

  刚被福满拽着跑过来的沈院判也到了,他努力平缓气息,心里感慨着贵妃的命运多舛,然后上前给昭贵妃把脉:

  “皇上,这箭头上恐怕不止抹了一种□□。具体有多少种,要如何解才不会让药性毒性冲撞,反而坏了娘娘的身子,凭微臣一人恐怕不太容易,而且时间需要更长。因为这次比上回的毒,毒性都要更强些。但是暂时因为几种毒的互相制衡,娘娘虽然醒不来,也不会出事。只要尽快确定解药的方子,就没有问题了。”

  “福满,去太医院将太医院院判和其他太医都请过来,快!”崇熙帝捏着榻上人的手,半晌不言不语。

  太后等人本在侧殿等着,也看见了刚才那惊险一幕,对于岑月心中也很是感激心疼,但是现在殿外事情还没处理好,淮阳王一干逆贼没处置,朝臣宗亲们都需要妥善安排送回府。她不得不硬着心,劝皇上先出去,把事情都处置好了,再回来守着人。

  听到太后的话,崇熙帝一下记起害得小宫女躺在这的罪魁祸首,而且之前几次都有他们加害的痕迹,他立即站起身,走到大殿那;刚走到,就听见那个刺客喊了一句:

  “誓死效忠凌朝!”然后就倒到地上,口里流出毒血。

  凌朝?凌朝不是前朝吗?效忠淮阳王的人,为何会临死前还这么说?

  在殿内被吓得还未能完全回神的朝臣宗亲们听到这句,顿时将怀疑的视线移到淮阳王身上。

  “看来你果真是前朝遗留的皇室之人,一直以来,你对熙朝皇室都在暗中下毒手,先皇子嗣寡薄,朕的后宫频频出事,都是你在作祟。”崇熙帝眼眸泛着寒意,盯着被捆绑着,压跪在地的淮阳王,语气肯定。

  淮阳王面带得意的笑,毫不犹豫就承认了:

  “是啊,都是我做的。不过你大概猜错了一点,我是前朝血脉,但也是熙朝的皇室之人。要怪就怪你们的祖皇帝太好美色又恶心,强占了身为前朝皇女的本王娘亲,却畏惧人言,不愿意给本王的娘亲还有本王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任由她被人欺辱而死,又把本王丢到关外。要不是本王命硬,又哪里有淮阳王存在?”

  “本王过得如此惨,凭什么你们就能锦衣玉食、被人宠着长大?最后还顺顺利利坐上那个皇位?那个位置,分明该是本王的!只是可惜,当初没能把你彻底弄死,那些人实在太没用。不然今日坐在皇位上的就是本王!”

  “那容妃果真是前朝妃子身边的宫女后人了,难怪有一身蛊术。你们二人倒是很合适,狼狈为奸。”崇熙帝直接断言道,面上看不出之前的半点痛苦担忧之色,只垂在衣袖里、紧紧捏着的拳头才能窥探到一两分他内心的难熬。

  淮阳王和容妃那肯定有解药,他必须忍着,想办法从他们那里把解药方子拿到手,再处置他们。

  他没有办法干等着太医商讨出或能一试的解药,也害怕那可能会有的危险。

  见皇上那么说容妃,淮阳王眸光微闪,冷呵一声,没有接话。

  这反而让崇熙帝提起了神,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不回答的话,看来朕猜得没错。”

  他说完这句话,也不再理会淮阳王,转而走向朝臣宗亲那,因为有顾右相、木太傅和颜大将军几人在,众人的情绪基本都被安抚好了。

  崇熙帝宽慰了他们几句,又安排了禁卫军,分别送宗亲朝臣们以及他们的女眷回府。顾右相和木太傅离开前,迟疑地看了眼侧殿,最终也没好说什么,只是提醒皇上小心淮阳王他们,最好尽快处置,还有那三个在淮阳王逼迫下,选了投靠他的官员,也得注意着些。

  “你让本王见容妃一面,本王就给你昭贵妃中毒的解药。”淮阳王眸光闪烁了几下,提出要求道。

  崇熙帝装作考虑了片刻,确定淮阳王眼中的紧迫不是作假,才答应下来,并且冷声警告道:“朕就给你这一次机会,若是你敢欺骗朕,朕立即让人将你们都推出午门斩首。在斩首前,还要给你们加以极刑!”

  淮阳王满不在意,似乎笃定见到容妃就有办法解决自己目前的困境。崇熙帝隐约猜到了什么,不过也不在意,叫人把淮阳王眼睛蒙上,让影卫直接提起来,送进暗牢。

  一进暗牢,淮阳王看见容妃坐在牢房里,两人立即交换了个眼神,崇熙帝和暗处的影卫们都看见了,但还是没说什么阻止的话,想看看他们准备做什么。

  “你不是给他下了蛊吗?快点控制那个蛊虫,让这废物皇帝侄儿放我们出去,或者干脆逼他退位给本王!”淮阳王见没人阻止,忙靠近那牢房几步,压低声音催促道。

  容妃想了想,点头答应,开始暗暗驱使起蛊虫,可是皇上却全无反应。她总是淡然温柔的脸色顿时有点扭曲,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难道你忘了,西岭国的蛊术传承已经送给熙朝,朕正好在发现宫里有人用蛊虫控制人的时候,将那张蛊术翻出来学了点。控制人还做不到,但是确定有没有受蛊虫控制还是没问题的。更何况,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机会碰到朕,又怎么可能有机会给朕下蛊。至于你说的那些衣服吃食,朕从来没碰过,真是令你们失望了。”

  崇熙帝总算明白他们的打算了,干脆直接打破他们的奢望,随即又问道:“说罢,解药是什么。如果你们不说的话,那就不用说了,宫中自古传下来的极刑有那么多,正好让你们都试试,三天后午门问斩。你们若是不想受极刑,就老实说出解药,朕可以答应给你们一个痛快。”

  淮阳王和容妃都没有吭声,崇熙帝也不再多说,直接让影卫他们将人处以极刑,而且是一样一样来,不能让他们一下就受不了死了。

  没过一日,暗牢那边,影卫传来了消息,说是淮阳王受不住极刑交代了解药,他们不知道真假,所以先叫人送来给皇上。

  太医们围着看那解药方子,然后凑在一块讨论了半天,最后认定这药应是对的,但出于安全起见,他们提议说先捉来一只田鼠用毒再试试解药,以免有问题害了娘娘。

  这个建议崇熙帝自然不可能拒绝,当即让御前侍卫去找一只田鼠来。

  经过试药,这个解药方子确实没有问题,崇熙帝也没让暗牢那边的影卫们停手,而是看着他的小宫女喝下了药,脸色的确有些微好转,才让人去回话,不用再对那两人处以极刑,只等后天,将他们一干谋逆之人斩首示众就是。

  ……

  但是直到淮阳王他们都被斩首,朝堂已恢复平静,后宫的妃嫔们都被皇上借着太后仁慈之名,送回各自府上,并赐了一份嫁妆,许她们嫁娶自由;岑月仍然没有醒来。

  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崇熙帝和太后都忧心忡忡,要不是太医用自己项上人头保证昭贵妃身体里的余毒已清,身子也没有任何问题,两位熙朝最大的主子都要怀疑那解药是不是有问题了。

  “喂,小宫女,你还想不想嫁给朕做皇后了?再不醒过来,朕就反悔了!”

  这日,崇熙帝下朝,又第一时间到了灵犀宫,陪在岑月身边,对她絮絮叨叨地说话,每日例行的威胁两句后,他就开始说起册封皇后大典的安排情况,还有安安伊伊最近又长大了多少……

  光顾着说话的他没留意到,躺在榻上的人放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下。

   喜欢重生之媚主请大家收藏:(321553.xyz)重生之媚主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