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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

重生之媚主 亓初 5603 2021-04-02 19:59

  第一百三十二章

  她望向殿外, 话还没说完, 头一歪, 就那么咽了气。

  岑月不敢相信, 白容华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 可身上的痛楚却让她知道, 这都是真的。本就因为失血和惊吓而有些失力的她, 在努力缓过神之后,便开始思索起今日之事。

  白容华会莫名其妙地来杀自己,说是为莫嫔报仇, 后来又在自尽前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还说什么小心……那些话,究竟是想告诉自己什么?

  让清芽清如扶着自己, 岑月忍着痛, 走近白容华,仔细地查看。忽然, 白容华手边的血迹让她不由一愣, 这似乎不是单纯的血迹, 是字?

  正要仔细分辨是什么字, 岑月听到了外头的通报声——皇上和太后赶来了;一瞬间心中闪过好些念头, 她看着白容华还有那血迹,攥紧因忍痛而有些发汗发凉的手, 终于拿定主意。

  她吩咐清如将殿内伺候的其他宫人都带出去,神色严肃地警告他们, 不准将刚才的事说出去, 等会听到自己吩咐再进来收拾。

  清如面上露出些许不解,但还是什么都没问,依言领着宫人退下;在皇上和太后带着太医进来的时候,殿内就只剩下了岑月主仆二人,还有已经没了气息的白容华。

  太后一进来看到倒在地上,浑身染血的白容华,差点吓得昏过去,许嬷嬷忙拍着她的背才缓过来。她看向脸色惨白身上还带着伤的岑月,皱着眉脸色凝重地问道:“这究竟怎么回事?”

  “母后,先让沈院判给昭贵妃看看伤再说,徐太医,你去看看白容华。”崇熙帝一进殿看见岑月站着,身上的伤口显然只是简单处理了下,便皱紧眉头走到她身前,说完话就打横抱起她,走到塌边,将人放下。

  沈院判为岑月查看伤势,确定伤口并不算深,才松了口气,对皇上太后回禀道:“贵妃娘娘的伤为匕首所刺,刺的位置正好是腹腔,若是再偏几分,可能就麻烦了。幸而娘娘福泽深厚,又有皇上和太后的庇佑,加之伤口不深,只要外敷内服几副药,养上一个月便无事了。”

  其实那伤口不用一个月也能好,顶多半个月就能好全了,只是沈院判觉得照实说,皇上估计也不太相信,便有意说重几分,反正皇上还会因此更怜惜贵妃,自己也算在贵妃面前卖了好,有益无害。

  “去开药罢,快些!”尽管沈院判这么说,但崇熙帝仍旧皱着眉,紧紧盯着小宫女身上的伤口,怎么看心里怎么不舒坦。

  岑月看着徐太医已经从白容华那边过来,想到那似乎写着什么的血迹,便揪着皇上的袖子,让他靠近自己,放低声音将之前白容华所做的怪异言行,还有那血迹可能写着字的事,全部与他说了。

  她的话让崇熙帝不由往深处多想了几分,沉吟片刻,他握着岑月的手紧了紧,似有安抚之意,然后视线移到跪在眼前的徐太医身上,等着其回话。

  “皇上,白容华被匕首正好刺中胸口,如今心脉俱无,已没法施救。微臣亦是无力回天。”头发斑白的徐太医颤颤巍巍地低头回道,额上冒着冷汗。他哪想到灵犀宫命人传太医,竟是出了这档子事,搞不好又是后宫秘辛,他一个太医知道了这些,只会是麻烦。

  对于徐太医的这个回答,崇熙帝和岑月都毫无意外,但是他们想知道的不只是这一点。

  于是,崇熙帝又问道:“还有呢?”

  “还有?”徐太医纳罕地想了好一会,才迟疑着说,“白容华身上没有别的不妥,指尖不见发黑,应当没有中毒。不过身上的熏香有乌石散的气味,但不是太明显,微臣不能断定白容华是否已对其成瘾。”

  听见从徐太医口中说出的东西,崇熙帝冷笑一声:“乌石散?呵,又是前朝之物。”

  他眼眸中流露出意味不明之色,看向徐太医和沈院判,声音平淡却带着令人不自觉绷紧身子的威慑气息,“你们退下罢。记着,今日是白容华失心疯刺伤贵妃,然后被宫人抓住又自尽而亡。贵妃的伤需要养上一月多才能好。至于其他的,你们都不知道,明白吗?”

  “微臣明白!”沈院判、徐太医也是聪明人,立即明白了皇上的意思,直接应是,随即低着头退出去。出灵犀宫之后,遇上明着暗里打探消息的人,他们都敷衍着,直到似乎没办法了,才半遮半掩地按着皇上的意思回答了几句。

  很快,宫中,甚至宫外都得到了贵妃被刺,生死未卜的消息。

  “皇上,如今你总可以告诉哀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太后虽然猜到了一点皇上的用意,但整件事她还是没太弄明白,不由急着催促道。

  看向白容华手边的那片血迹,崇熙帝让福满过去看,又在暗中使了个手势,感觉到影卫也跟着过去,方放心地转向太后,解释道:

  “母后,朕刚才与沈院判他们说的,白容华行刺贵妃未果,便自行了断,就是事情始末了。但是表面如此,实际上如何,朕还要再查才能确定。”他说着顿了顿,“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白容华行刺一事不简单,她很可能受人蛊惑而且还中了药,但是是不是因此才做出如此骇人之举,尚未可知。”

  皇上这一番话,叫太后一下担忧起来,她想到之前那事,便追问道:“难道有与前朝有关?你之前与哀家提到怀疑的那事……”

  “有可能,母后不必过于担忧,您自己好好保重。许嬷嬷,母后和朕最信重你,你定要替朕照顾好母后,有什么事,就尽快让人来正阳殿说一声。”崇熙帝与太后说完,又郑重地对太后身侧的许嬷嬷叮嘱道。

  对皇上和太后所提那事也心中有数,岑月任由着清芽给自己伤口上药包扎,一面寻思着太医所说的乌石散,这个东西据说极易成瘾,成瘾后性情会时常失控,做出不合常理之举。

  若说白容华是因为这个,加上有人蛊惑,骗她说是自己害死了莫嫔,所以白容华才会有今日之举;岑月是不相信的。

  从以往岑月所见的来看,白容华与莫嫔的确感情很好,几乎形影不离,而且从清如不时说到的一些宫中传闻,可以知道白容华与宫外的亲人关系可谓淡漠。说起来,不管宫内宫外,白容华唯一在乎的人,就是从进宫就一直护着她的莫嫔。

  “士为知己者死”,岑月相信白容华若是真确认自己是害了莫嫔之人,会不惜冒险来杀自己,然后再自尽。

  只是她临死前说的话还有做的事,都分明证明一件事,她尽管对自己也有一点怨气,但她的目的不是要杀了自己,而是想以今日所为,透露一些信息给自己和皇上,或者说……帮自己和皇上找出一直以来的幕后之人,并替莫嫔报仇。

  “皇上,这是白容华手边用血迹写的两句话,请您过目。”在皇上与太后的话刚说完的时候,福满恰好将白容华手边的血字照着写在纸上,呈到皇上面前。

  看完纸上所写的话,崇熙帝沉下脸,眼眸里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了然和怒意,将之递给太后看,他下令道:“福满,去传慎刑司,让他们将乱造谣言的才人美人,以宫规论处后,废为庶人贬入冷宫;其他宫人重打五十大板,没死的送回引教司。”

  福满领命退出去之后,太后看完白容华留下的话,满脸惊疑不定:“这上边说的若是真的,他们、他们怎么敢如此大逆不道!?还有,皇上你处置她们,是想装作什么都不知晓,然后暗中做些什么吗?”

  崇熙帝没有回答,只是将那张纸递给岑月,等她也看完了,方低声说出自己的打算;随后安抚听完他的安排,满脸不赞同之色的太后。

  看太后没再说什么,皇上脸上透出全局在握的神色,岑月沉思半晌,还是没在太后也在的时候说出自己的想法。

  等太后被皇上劝着回宁禧宫,白容华也被裹上白布送出去,宫人进来将殿内清理干净妥当退下,岑月才向皇上再次提出自己的那个想法,并建议在自己受伤差不多快好的时候,也就是半个月后开始。

  “皇上你的计划并非不好,但没有足够的证据以服众,即便是真的将他们都抓拿住来审问,也会有损皇上的威名。更何况,如此安排风险太大,一个不小心就会出事,不单是你,还有太后和安安伊伊。若是让他们毫无防备,引蛇出洞,再逐个击破,岂不是更好?”

  皇上一直不肯松口,岑月心中很是明白他为何不同意,只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努力劝说。

  崇熙帝最后没有给出答案,绷着脸将她抱回内间床榻上歇息,又吩咐了清芽清如一堆话之后,径自离开了灵犀宫,故意一句话都没跟岑月说。

  岑月也没指望一次就能说服皇上答应,算着还有时间,就准备水磨豆腐,慢慢劝;要是皇上为了不听她的那些话有意不来,她也早就想好办法应对。看着皇上匆匆离开的身影,她忽的一笑,眼底神色复杂。

  没过两刻钟,已经回到正阳殿的崇熙帝招来影卫,问他方才在灵犀宫查看白容华,可有什么别的发现。

  “除太医所言以及福满公公呈上的那几句话,卑职从白容华身上发现了此物。”影卫把手中的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条沾满血的虫子!

  “这是什么?”崇熙帝心中隐有猜测,脸上毫不见惊惧之意,盯着那东西看了半晌,发觉其已经不会动了,应当是死物,便又问了句以作确认。

  影卫首领恭声抱拳回道:“此物是蛊虫,这条的确已经死了,按照从前的资料记载,此蛊虫应是以白容华的为容器,白容华死了,它就会跑出来,而一旦离开容器,它便活不了了。这种蛊虫,若是记载无误,很可能是可以用来操控人的密控蛊虫。”

  “养蛊?朕没记错,此法是西岭国那边才有的吧?前朝那位宠妃身边最信任的宫女,似乎也擅长控蛊,所以还让她逃出了宫,后来才被杀死。”崇熙帝语气波澜不惊,似乎并没有因为此事而有所惊诧。

  影卫首领想到曾经见过的那个场景,饶是他经过这么多训练,也过了这么久,仍是险些忍不住吐出来。

  他不得不努力绷紧身体,不再继续想那个事,专注于回答皇上的问话:“是的,后来西岭国归属熙朝的时候,将此法交给先皇,并将自己国内的蛊虫全部烧死,并下令严禁养蛊。”

  “也就是说,如果西岭国没有阳奉阴违,那这蛊虫就不会是西岭国那边来的,而是宫里有人养的。”崇熙帝说着,声音因为陷入思索而变得低声了些,“前朝的禁药秘药,还有蛊虫……看来有人等不及了,不然何须这么急切。”

  影卫首领听见了皇上所言,也不敢接话,因为这话不是他可以接的,只沉默着,等着皇上的命令。

  “用那本册子去查,得到什么消息了?最近那些人可有异动?宫中那几处如何?”崇熙帝没有继续于蛊虫的问题,转而问起了别的事。

  听到皇上问起,影卫首领忙将一早就准备上呈的东西,递到皇上面前:“这是西岭国那边送来的密信。那本册子上所说的事,有半数以上成真了,好在有皇上的安排,均没有出事。查到的消息与各方异动,都在折子上,请皇上过目示下!”

  “果然如此。他,果然与前朝有关。怪不得会做出这么多事,能藏这么久才开始动手,也不容易。”崇熙帝一面看着影卫递上来的消息,一面说道,“温囯栋那边如何,可有不妥?”

  “一切依照皇上的计划进行,很顺利,并无不妥。”影卫回话道。

  在他回话之后,崇熙帝没再问什么,殿内顿时陷入沉寂。许久之后,看完西岭国那边送来密信的崇熙帝,屈指在桌案上轻扣几下,吩咐了影卫几句,就让他退下。

  空寂的正阳殿内,只有他一人,福满守在外边,没得他的吩咐不敢进来。

  崇熙帝眼神微沉,想到小宫女的话,还有如今看似平静实则风雨欲来的朝堂,他袖下的那只手紧握成拳,望向殿外边的空旷之处。

  ……

  后宫因着白容华行刺贵妃一事,又炸开了锅,还没等她们幸灾乐祸或是窃窃私语些什么,不少人便被慎刑司抓去受刑了。

  这一遭,宫中的才人美人好几个都因造谣生事,引惹白容华做出行刺贵妃如此过激之事,被鞭刑三十废入冷宫。其中就有何才人和那个最早说昭贵妃“不祥”的美人。

  许多人因着此事,不敢再私下议论什么,生怕一不小心被慎刑司听了去,就只能到冷宫煎熬到死。

  “你说,皇上和太后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用意呢?”某个宫殿内,华衣女子对着伺候自己的绿衣宫人问道,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绿衣宫人低下头,没敢说话。

  华衣女子也没打算真要听她的回答,继续手下的动作,将字写好,才放下笔,走到净手的台子边,一边由着宫人给自己净手擦手,一边随口问道:“该处置的人都处置好了?没有漏下不该留的人吧?”

  听到宫人回答的是自己满意的回话,她微微一笑,感叹般说了句:“真是可惜,本来那么合心意的人不好找的。偏偏不肯听话,想做多余的事。”

  “不听话的人,也只有死了,才有用处。”华衣女子这句话叫人听了脊背发寒,殿内伺候的两个宫人赶忙将低着的头又往下埋了几分,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

  除了后宫出的这件事,朝堂上最近也因为边关不稳,有些起争议。本来已经定下要留在京中任职的几位武将,都自请回边关去,打退外敌,安定边关。其中就有刚回京不过几月的岑铎,岑月的兄长。

  听着母亲说起此事的担忧,岑月只能凭借着那段记忆里,对此事的一点印象,劝母亲李二花不用太担心。她得到的那段记忆里头,边关似乎并无什么事,不过是误传。但是如今许多事情都变了,她也无法肯定会跟那段记忆一样。

  不过因着此事,兄长很可能没机会参加一个多月后的圣寿节,也就没机会进宫与自己见上一面了。这个让岑月有点遗憾,但是国事更重要,她能明白皇上和兄长会做的选择。

  皇上过来的时候,也跟她提起此事,还让她不用失望。那副肯定的神情又像是瞒着什么事的模样,让岑月隐隐有些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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