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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糟糠之妻做皇后 承流 7052 2021-04-02 19:58

  初云公主看向他, 淡淡道:“我以为我能活着粉饰太平的。”

  你看, 一个容得下前朝公主的皇帝, 必然是仁德宽厚的, 天下间的有志之士, 你们可以尽情来他手底下任职求官了。

  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结果面前这个一向被人说是宽仁皇帝的男人, 居然毫不犹豫要杀了她?

  钱元恒道:“朕不需要你, 倒是内务府……真是想不到内鬼出在朕眼前,也算是一叶障目了,初云公主, 当真是好谋算。”

  当然是聪明的,内务府一向是后宫的地盘,钱元恒不怎么关心, 以前管后宫的梁钰, 水平堪忧,自然能够安然无恙。

  更何况以前的人想谋反, 都是想方设法在朝中重要职位安排人手的, 比如伪朝的人, 就安排了一群人参加科举, 企图通过科举掌控朝纲。

  只是选的人不好, 一个个没能进会试,自然在朝廷里说不上话, 被发现的风险也非常大。

  可是初云公主这一手,却保护了她和弟弟这么久, 安然无恙从伪朝和新朝手中活了下来, 若不是一时着急对秦柠下手了,估计还真有希望成事。

  “好不好的,也是输了,陛下若有本事,就自己找出内鬼,人家虽然是为了利益跟我合作的,但是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我也不能出卖人,早晚要死,就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了。”

  初云公主扬眉一笑:“陛下估计很想知道我为什么沉不住气吧,这个我倒是可以解惑。”

  “陛下年轻有为,体貌俊美,小女情窦初开,想着陛下又不是我杀父仇人,能和陛下成神仙眷侣,生下孩子继承大统,怎么都比那个蠢货弟弟强一点,也算是复国了,谁知道皇后娘娘凭空杀出,小女一时想差了,就做了这等蠢事。”

  钱元恒:……

  钱元恒还真没有想到是这个破理由,他反正不相信的,初云公主看着不是个为了感情冲昏头脑的女人,说这话估计也是为了挑拨,女人果然可怕,死到临头了还不忘做点坏事。

  钱元恒叹口气:“你何必浪费心力编瞎话,算了,反正以后想浪费也没得浪费了,随你吧。”

  他也不打算问内务府的事,初云公主肯定不会说的,但他有别的问题要问。

  “朕攻打伪朝的时候,有人从宫里递了地图出来,是你吧。”

  “是我,那是我的杀父仇人,我自然盼着他死的越惨越好。”初云公主冷厉一笑,没有辩解钱元恒说的她在编瞎话,毕竟本身就不是真的,他信不信也无所谓,“不过令我失望的是,那个苏大人实在厉害,你们居然没有两败俱伤,让我趁机而入,今天不得不沦落成为阶下囚。”

  “陛下看在我也曾帮过你们的份上,给苏大人带句话,我初云,这辈子就记住他了!”

  梁文景与马侍郎站在旁边不敢说话。

  这位初云公主真是打破了他们对女人的认知,谁说女的都是娇软贞静的,初云公主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子,居然这么心狠手辣,智慧百出。

  幸好陛下承天授命,能够压住此等妖孽。

  钱元恒笑了笑,恶意道:“那你就带着这个遗憾走吧,你不说内务府的奸细,朕自然投桃报李,也不说这个。”

  你不让别人安生,别人凭什么要让你安生。

  初云公主沉默了一瞬,淡淡道:“陛下,你如此的小心眼,难为皇后娘娘忍得下你,果然是一家人啊,陛下去给苏大人说吧,内务府的奸细,是李老头,陛下一问就知道了。”

  她实在是不甘心啊,按照钱元恒的兵力,跟伪朝打起来就是半斤八两,两败俱伤,所以她松了皇宫地图,确保钱元恒会赢。

  可是那天她清清楚楚听人说,新朝皇帝的谋士苏如绘,竟然能够推算出敌人的布防图,一举攻破。

  初云公主才不信鬼的推算,只能感慨此人太厉害,情报居然做到了敌人军中。

  她想见见苏如绘,可是那人还没等钱元恒登基做皇帝,直接回了鲁中,京城里很多人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满京城就知道梁文景的名字了。

  只是初云公主一直惦记着那个举世无双聪慧到坑死了她的男人。

  钱元恒皱眉:“可以,朕说话算好,梁文景,你去告诉苏如绘,实在不行,让苏如绘见见她,好歹让人死而无憾,少一个冤魂,让地府少忙一点,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他觉得自己真是善良,杀人之前还不忘满足人家的心愿。

  梁文景苦着脸,不想去。

  苏如绘会来吗?

  显然不可能,会来的就不是那个清冷无情的苏如绘了。

  初云公主微微一笑,美丽的脸艳若芙蓉:“陛下这么好,该不是看上小女了吧,小女也是乐意的,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小女也想风流一把呢。”

  钱元恒皱眉,觉得她脑子有毛病,为什么觉得他善良一点就是看上她了,这种人,还是不要让苏如绘见了,万一出事了,阿柠还不得打死他。

  钱元恒转头对梁文景道:“走吧,别让苏如绘过来了,随便说一下就好,想必人家金枝玉叶教养森严,也不好见外男的。”

  初云公主笑容满面看着人出去,咔嚓一声,牢门被锁上,沉重的锁头落在门上,响起清脆的打砸声。

  她的笑容慢慢消失,忽然捂住脸,抱住自己的膝盖,渐渐呜咽出声。

  钱元恒几人并不关心一个阶下囚的心理状况,出了门只讨论初云公主说话的可信度。

  “那个李老头,你们有谁知道?”

  两人茫然摇头,宫里的事,他们怎么会知道。

  梁文景反而道:“陛下,真的要和苏大人说吗?臣担心苏大人生气呢。”

  钱元恒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看你怎么说吧,你就不能说的不让苏如绘生气吗?”

  梁文景就很气,苏如绘那个怪脾气,我怎么知道哪一句话说不话惹恼了他啊,我还担心万一说不明白了,他一生气把我扫地出门,那就非常丢人了。

  可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还能不去吗?

  梁文景自怨自艾地叹口气,有些嫉妒马侍郎。

  马神断子一有事就在陛下面前晃悠,论及恩宠不比他差很多了,可是外面人一提起来钱元恒的心腹肱骨,都是静安侯如何,马侍郎反而能够全身而退。

  梁文景怀着一肚子担忧上了苏如绘家别苑的大门。

  他们在行宫附近,都买了自己的宅院住,各自按照喜好,倒比官邸轻松自在几分。

  苏如绘在家里品茶赏花,悠闲自在地让人邀请梁文景进来。

  “静安侯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我这别苑还没有招待过人呢?”

  梁文景道:“我今天来……,只是想来看看苏大人罢了,你我同僚,理应多多交往,共同为陛下和皇后娘娘分忧。”

  梁文景实在说不出口,他要怎么办,跟苏如绘讲:有个前朝公主,要死了,让我转告你,她很讨厌你?

  苏如绘微微一笑,给他倒了杯茶,清澈的茶汤氤氲在白瓷的茶杯里,显得尤为清透勾人。

  苏如绘道:“静安侯有话就直说吧。”

  梁文景酝酿了一下,羞耻道:“是这样的,之前不是抓了个什么前朝公主吗,我和陛下还有马侍郎一起去问些疑点,然后她说,说……”

  苏如绘眼神平静。

  “说是因为你,才无法复国的,你太厉害了,没让陛下和伪朝两败俱伤,她一辈子都记得你。”

  苏如绘缓缓一笑,倒是没有生气,只道:“可惜,她没有这一辈子了。”

  苏如绘拿这话当夸奖听,天下间没有比敌人的仇恨更能够显示自己能力的东西了。

  梁文景目瞪口呆。

  若是有人这么说他,他肯定还口回去,至少也是这个级别的:“管你呢,我们是敌人我害死你是活该的,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可是苏如绘竟然无动于衷。

  苏如绘笑着摇了摇头:“静安侯家的外甥,最近还好吗?”

  梁文景心里一惊,看向他,“溶儿是不是闯祸了?”

  他孤身一人在北疆,若是闯祸得罪了人,也没有人能保护他,也算是非常可怜了,梁文景心中一阵愧疚,是自己的自私自利,将那个孩子推向再无翻身之地的道路。

  “并没有什么,我不过是随口一问,有些羡慕静安侯还有妹妹在,我却只有皇后娘娘一个亲人。”

  梁文景放心一点,笑道:“苏大人这个年纪,也该娶妻生子了,到时候就有亲人了,我都在考虑这个问题了,人老了之后,最开心的不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你看陛下如今多高兴,我看着和在鲁中的时候,像是换了一个人。”

  生活幸福,妻儿皆在身边,他整个人都活泼了很多,仿佛重回了少年时候。

  苏如绘怔了怔,目光悠远,什么话都没说。

  娶妻生子啊,好遥远的话题,仿佛不该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

  他半晌笑道:“静安侯在考虑了,结果如何?”

  梁文景道:“过了七夕,若是不给苏大人送请帖,便是此事告吹。”

  他很实在,不打算再拖下去了,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拖着人家实在是丧尽天良。

  苏如绘端起茶杯道:“等静安侯好消息。”

  梁文景识相离去。

  人家都端茶送客了,到底又是哪句话戳到了苏大人的七窍玲珑心。

  梁文景百思不得其解。

  七夕转眼即到,这天因为所有人的官宦家族都在行宫附近,所以自发在在这里开辟了一条街,放上了漂亮的灯笼,弄得喜气洋洋,放出自己的闺女和儿子们出门。

  正好都是官宦人家,彼此门户相差不大,若是看对眼了,直接上门提亲,也不会出现梁山伯祝英台那种事情。

  钱正轩白天的时候在千寿殿陪秦柠,夜幕降临的时候便坐不住了,频频向外张望,想走之心溢于言表。

  秦柠看的好笑,无奈道:“去吧,带着彤彤过去,别把人弄丢了,再找几个人看着马小姐,你们一起玩,被让她没地方去了。”

  钱正轩兴高采烈道:“娘你放心,娘那你和父皇好好过节,我先走了。”

  秦柠摇头一笑。

  钱元恒这个点了还没有回来,好好的节日,她还盼着他回来呢,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平日里都悠闲无比,怎么到了今天就没工夫了。

  秦柠有些不开心,盯着宫殿里的香炉,脑海中盘算着要怎么罚他。

  过了好一会儿,赵嬷嬷进来道:“皇后娘娘,陛下那边的公公说让您先用晚膳,今儿回不来了。”

  秦柠没什么胃口,只是想一想肚子里的小家伙,只能逼着自己吃,心里越发郁闷。

  正轩都知道陪彤彤,钱元恒怎么就这么忙了,非要在今天吗,再熬一熬,七夕就整个过去了。

  她越想越委屈。

  赵嬷嬷哄道:“娘娘,小皇子重要呢,您别赌气了,等陛下回来,还不是随便你发火,现在气坏了自己,实在没必要。”

  秦柠转脸看她:“嬷嬷,你说,他是不是外面有人了,七夕都不回来陪我。”

  秦柠越想越像,最近钱元恒每天喜气洋洋的,问他高兴什么,一句话都不肯说,说不定就是外面有人了,不敢告诉她而已。

  赵嬷嬷哭笑不得:“娘娘诶,您想什么呢,陛下恨不得把您捧在手心里头,走到哪儿揣到哪儿,您这么想,实在太伤陛下的心了。”

  秦柠没说话。

  赵嬷嬷只是在笑,女人啊,总是希望被宠着的,哪怕是皇后娘娘也不例外,七夕节,娘娘还怀着身孕,心思本来就敏感,陛下再不回来,她胡思乱想也属于正常,只能等着陛下安抚了。

  主仆二人说了会儿话,赵嬷嬷看着昏黄的灯光,怜爱道:“娘娘先休息吧,陛下回来奴婢叫您。”

  秦柠点点头,觉得实在无趣,还不如去睡了,刚站起身,就见个小宫女进来道:“娘娘,陛下那边传来消息,让您去烟柳湖呢。”

  秦柠看她,忽而一笑,无奈道:“这个人啊……”

  八成是学了话本子里的说法,要给人惊喜。

  赵嬷嬷也笑了,扶着秦柠道:“娘娘,奴婢送您过去。”

  烟柳湖便是上次两个小宫女带路去的地方,离千寿殿不远,秦柠走了一会儿,转过一座假山,便看到了湖上风光。

  如秦柠所料,这个不会讨好人的男人,学着话本子里给了她最美好的场景。

  琉璃做的桥沿边,全点上了一支支红烛,延伸到湖中央的亭子里,那亭子里是什么样的,远远看不大清楚,可是明晃晃的光景,却美丽的很。

  钱元恒站在桥头上,在满地烛光里,笑容温柔似水,冲她伸出了手。

  秦柠一步一步走过去,将手搭在他手上,仰头笑道:“你啊……我有你就开心了,何必呢?”

  钱元恒却只是问道:“你喜欢吗?”

  只要你喜欢,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秦柠笑容宛如艳阳,衬的旁边红艳艳的蜡烛们都黯然失色:“我当然喜欢。”

  她牵着钱元恒的手踏上琉璃桥,低头一看,透明的琉璃下,仿佛一池湖水流淌在脚底,而他们正踏水而行。

  仿佛是江湖中的高人隐士。

  桥很长,两个人慢慢走了很久才到亭子跟前。

  钱元恒拉住她,温声道:“阿柠,当年娶你的时候,没能给你红烛暖枕,没能给你女儿家该有的很多的东西,今天……”

  他仰头看着满天璀璨的星子:“今天,我全部补给你。”

  说话间,他牵着秦柠的手走进去,亭子里,亦是艳艳的红色。

  秦柠怔在那里,忽然抱住了他的腰,低声道:“我爱你。”

  亭子里布置得仿佛是一间婚房,大红色的床铺,大红色的家具,大红色的帷帐,还有漂亮的喜字,精致的龙凤红烛。

  秦柠在那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一晚掀开红盖头,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屋子里有什么没什么,只能看出满目的红。

  钱元恒抚摸着她的脊背,含笑道:“阿柠,我也爱你。”

  他的声音和湖面上的暖风一样温柔,听在耳中,是醉人的欢喜。

  钱元恒扶着她的腰走到床边,转身拿了两只酒杯过来。

  他笑道:“阿柠,你现在不能喝酒,咱们喝茶吧。”

  小小的酒盏当中,是清澈透亮的茶水,春茶浓郁的香气传入鼻孔当中,比美酒更醉人。

  秦柠伸手接过来,盯着看了一会儿,无奈道:“谁家喝两次交杯酒的。”

  真是胡闹。

  钱元恒理直气壮,“这不是酒,这是茶。”

  秦柠只得随他,举着酒杯和他再交杯,饮下去的时侯,只觉得心里既喜且羞。

  琉璃桥上的蜡烛一枝一枝被熄灭,亭子外逐渐寂静无声,只余下清亮的月高高挂在天空中。

  秦柠躺在柔然的床铺上,艳丽的红色有些扎眼,让她难以入眠,可是并不觉得难受。

  这种感觉仿佛是一世的安稳尽在此中。

  仿佛被人当做心尖上的肉,珍惜重视。

  钱元恒挑了挑灯芯,脱了鞋子睡在她旁边,手下温柔地将人揽进怀中。

  他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在这样的日子里,所有的举动都昭示着巨大的欢喜。

  哪怕满眼的红,秦柠还是躺在他怀中,很快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钱元恒抱着人回了千寿殿,在路上碰见浪了一夜刚回行宫的钱正轩。

  钱元恒狠狠瞪了她一眼,顾忌着怀里熟睡的人,还是放了他回去,并且准备秋后算账。

  小小年纪,带着朱彤出去,就敢一夜不归,真是反了天了。

  钱正轩有些害怕。

  昨晚他其实想回来的,只是朱彤好像从来没出过门,在外面看什么都新奇,不知不觉便逛了大半夜,反应过来的时候,行宫就已经关门了。

  他们回不来,就跟着马小姐回了马家住,今天早晨刚送朱彤回到琢玉楼,打算回来给秦柠请安,然后再去休息来着。

  没想到直接碰见了钱元恒。

  他叹口气,也不知道父皇昨天带娘去干什么了,也到了这个时间才回来。

  可就算这样,钱元恒大概也很有底气教训他。

  谁让他是老子自己是儿子的。

  节日的氛围在外面还没有过去,在行宫里头却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仿佛昨天就是个平平常常的日子,没有人谈情说爱,没有人相依相偎。

  钱正轩等在书房里,和早到了的梁文景大眼瞪小眼。

  梁文景道:“殿下这么早就来了,臣先恭喜殿下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

  钱正轩抽了抽唇角,回道:“静安侯客气,我也先恭喜静安侯得佳人青睐了。”

  梁文景脸色可疑地红了红。

  钱正轩没满心都在想怎么对付钱元恒的责问,朱彤是正经人家的女孩子,把人带出去不回来,传出去一定非常难听,他是真心想娶朱彤的,真的喜欢这个女孩子,可是也着实没考虑到这么多。

  梁文景也陷在自己的思绪里,两人竟然奇异地和谐了。

  书房里一时寂静无声,安静地仿佛没有人存在。

  钱元恒从外面进来的时候,便看见了这幅诡异的场景。

  “你们两个,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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