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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落网(万字大礼包)

糟糠之妻做皇后 承流 12900 2021-04-02 19:58

  袁桓亲自去叫了梁文景进宫, 对方走进承乾宫看见秦柠的时候, 还有几分不自在。

  “臣拜见皇后娘娘, 陛下如何了?”

  “太医们还在里面, 本宫也不懂政事, 有劳静安侯操心了。”

  梁文景其实觉得秦柠有几分眼熟, 仿佛在何处见过的样子, 但是回想一下,又毫无记忆,心下也有些奇怪, 怎的会有这种想法。

  “皇后娘娘,臣听闻陛下受伤时,和大皇子在一起, 臣可否询问大皇子一些问题, 好找出凶手。”

  梁文景语气淡淡的,秦柠却觉得他不怀好意, 当下便想拒绝。

  “静安侯问本宫吧, 正轩年纪小, 已经吓坏了, 所有的事都告诉本宫了。”

  梁文景道:“皇后娘娘若是不信任微臣, 便将大皇子叫到这里,当面问些问题, 有些东西实在是要大皇子当场说的,娘娘的叙述, 到底会不细致, 万一耽误了什么,只怕娘娘那里,不好交代。”

  “去叫正轩过来,还望静安侯公平处事才不负陛下所托。”

  秦柠自然是想早日抓到刺客的。

  可是她很担心梁文景以权谋私,这个人是梁贵妃的兄长,是三皇子的亲舅舅,和她秦柠是天然的敌人,就怕他直接给正轩扣一个伤了钱元恒的帽子。

  钱元恒如今受了伤,什么也做不了,外面的事还不是任由梁文景一手遮天。

  梁文景拱手行礼:“臣虽不才,亦非小人,臣与陛下相识多年,自然是盼着找出真凶的,相信皇后娘娘也一样。”

  钱正轩换了身衣服进来,梁文景笑道:“大皇子殿下,臣有几句话想问问你,至关重要,还请殿下不要说谎。”

  “静安侯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能找出真凶,做什么都行。”

  钱正轩心里愧疚又难过,若不是为了保护他,钱元恒也不会受这个伤了。

  “那好,请问殿下,案发的时间地点。”

  “清平大街,久和店门前的大路上,时间就在半个时辰之前,那支箭,应该就是从久和店的方向过来的。”

  梁文景点头,只问了这一个问题,便道:“劳烦殿下。”

  钱正轩愣了愣:“静安侯不问别的?”

  梁文景反问道:“殿下难道还知道别的?接下来的事情臣自会去查,左不过是那些个人,又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也有人混进皇宫刺杀钱元恒,只是钱元恒一向警觉,从来没被得逞过,这还是第一次,有了软肋,果然就全不一样了。

  白老先生从室内掀开帘子出来,老人家满脸疲惫,拱手道:“皇后娘娘,陛下已经无碍了,待包扎完毕就只需静养便可,静安侯,陛下宣你进去。”

  梁文景轻车熟路地走进去,隔着帘子,钱元恒的声音传出来:“那些人以为受伤的不是朕,想来不会轻易放弃,你带着锦衣卫去查,清平大街四周,一点也别放过。”

  他们估计只看到有人拦在钱元恒身前替他挡了这一箭,没有刺杀成功,便不会放弃的。

  梁文景道:“他们还会住在那里吗?”

  都已经暴露了。

  “朕怀疑,那不是临时的住处,而是他们的一个据点,上次抓的那个人,他的飞鸽,也是飞往那个方向的。”

  只是没有找到具体的地点,这次大约可以确定了。

  临时的住所可以更换,但是作为一个据点,他们传递情报,交换信息都在那里,不是轻易能撤走的。

  梁文景稍一思索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行刺的人自然回选择自己熟悉的地方下手,掌控了地形和环境,才能确保不被什么东西挡住,一击即中,只有常年混迹在久和店附近的人,才会选择那里下手。

  “陛下放心,此次必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片甲不留。”

  梁文景比谁都厌恶那些人,从来没消停过一天,最开始他们人手还足的时候,三天两头派人来刺杀钱元恒,静安侯府也是被造访的密集地,好多次险些被得逞,幸亏他梁文景福大命大。

  “文景,今天钱溶在太庙把正轩推进了水里,朕现在没精力处置他,你把他带到静安侯府,看着办吧。”

  能教回来就教回来,教不回来了,再说别的。

  总之,不能再纵容下去了。

  养了十几年的故人之子,钱元恒当然希望他好,只是再也没有下次了。

  全当是他最后一次惦念江海拦在他身前挡下的那一刀,全当是他最后一次还江海在他面前穿肠破肚的惨状。

  只是若还有下次,那么生也好死也罢,钱溶以后,就不必姓钱了。

  梁文景沉默了一会儿,觉得有些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按照往常,他应该拿江西梁氏来压钱元恒,让他收回成命。

  可是现在却无所适从,钱溶不是钱元恒的儿子,钱溶不是皇子。

  他梁文景本应该是和江西梁氏不共戴天的。

  原来他和一起走过来的钱元恒,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除了那些事情,便没什么能交流的话。

  难为钱元恒还肯信任他。

  梁文景低头道:“臣遵旨。”

  他几乎能够想象,如果不是钱元恒突如其来受了伤,他实在没精力应付梁贵妃和梁氏的折腾,断然不会如此轻轻放过钱溶的。

  钱正轩是他亲生儿子,是他捧在掌心里的珍宝。

  钱溶的将来,便看那孩子自己了。梁文景说了这话,他便再也不会帮助梁钰母子伤天害理,从此梁钰和沈淑妃一样,再无外援。

  梁文景缓步走出来,看了看面容焦灼的秦柠:“皇后娘娘,陛下并无大碍,您若是着急,可以进去了。“

  他向秦柠示好,只盼着日后这对母子上位,能放他妹妹一命。

  梁钰犯了再大的错,也是他梁文景血脉相连的亲妹妹,他劝不了固执的人,只希望最后能保住她的命。

  至于钱溶,外甥和妹妹,当然是妹妹更重要一些。

  秦柠站起身,转身进了内室。

  太医已经处理好了钱元恒的伤口,正在给他包扎,他身上的内衫也换了件干净的,除了脸色依然苍白,看着倒没什么事了。

  她走到床边,握住钱元恒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安静地看着,并不说话。

  钱元恒强笑道:“真的没事,太医不是说了吗,就一点小伤,正轩怎么样了,他没吓着吧。”

  秦柠摇头:“他没事,你……”

  她说不下去,完全想象不到,这样的伤口都叫做小伤,他流了那么多的血,那这十几年来,钱元恒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该是什么状况。

  多亏他命大,否则这些年下来,可能他的大壮,就真的没了。

  白老先生在外面歇了歇,走进来道:“皇后娘娘,陛下这伤的地方他自己算好了的,一点没伤着要害,骨头什么的也没事,就是皮肉伤,您看着血多,是他出汗给冲的,真的没事。”

  若是放在别人那里,伤口发炎呀什么的,还挺危险的,但是钱元恒在宫里用顶级的药材,怕什么。

  “听到了吧,真的没事,别胡思乱想了,有这功夫能不能去给我做点吃的,我想吃你亲手做的。”钱元恒伸头蹭了蹭她的掌心,顺带着撒了个娇。

  白老先生一个激灵,没眼看他,只转头道:“皇后娘娘,这个……国舅爷今天告假,您看要不要老臣去通知他明天不用来了。”

  陛下受伤了,皇后娘娘应该无心去接见娘家不熟的弟媳妇吧。

  秦柠点头:“麻烦老先生了。”

  她松开钱元恒的手,“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樱桃肉。”钱元恒想了想,“还有粽子糖。”

  秦柠愣住了,低头看他,半晌道:“我不会。”

  不管是樱桃肉还是粽子糖,虽然都是姑苏名品,但樱桃肉做法复杂,耗时耗力,粽子糖她又不爱吃,怎么可能会做。

  两人面面相觑,钱元恒将脸埋进被子里,遗憾的叹息。

  他自小时候就喜欢这些,从姑苏出来后,别处都见不到踪迹,樱桃肉也就罢了,一些大酒楼虽然做的不正宗,好歹还有,像小吃粽子糖,真是寻遍满京城都找不着。

  他还想着让秦柠给做一次,没想到她竟然不会,不愧是阿柠了。

  钱正轩在外面同梁文景说了几句话之后,也走了进来,听到这话,满心惆怅便被冲淡了几分。

  “娘,我会做粽子糖,阿曼姐姐教过我,爹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他们在姑苏时,有段时间住在一家糕点店旁边,那家的主人是个年轻的小寡妇,带着个小姑娘,小姑娘和钱正轩同病相怜,都没有爹爹,是以关系很好,小寡妇教闺女做点心的时候,估计也教了钱正轩一些。

  秦柠眼睁睁看着钱正轩跑出去,心里有点淡淡的羞愧。

  她果然不是个贤惠的女人,正轩会做的东西她都不会,真是……很尴尬了。

  白老先生清咳一声,“陛下,臣等便告退了。”

  钱元恒淡淡嗯了一声。

  一时之间,室内的人便散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两个小宫女清扫干净地板,也急匆匆出去了,只剩下秦柠和钱元恒两人。

  “阿柠,我想睡了,你来陪我躺一会儿。”

  秦柠无奈道:“正轩一会儿就来了,你且省省吧。”

  为人父母的,哪有这么不讲究的,万一等会儿钱正轩冲进来了,像什么样子。

  她单手抚上钱元恒的肩头,迟疑道:“你真的没事?”

  不是和太医一起哄我的,流了那么多的血,看着就很吓人,怎么能只是皮肉伤呢。

  钱元恒满心无奈,升起了逗弄之心,满脸严肃道: “假的,我有事,白卿说可能这只手要废掉,阿柠你不会嫌弃我吧。”

  秦柠信以为真,盯着他的手臂,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来,落在钱元恒背上。

  她咬住下唇尽力不哭出声音来。

  可温凉的水滴落在身上,皮糙肉厚如他也是有感觉的,钱元恒只能苦笑道:“你看你这人,我说没事你就是不信,一说我有事,你反而不怀疑了,就这么一根箭,若是真被废掉了,我现在早就是个废人了。”

  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动了动,握住秦柠的手臂,叹息道;“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是要死了吗,好不容易才把你和正轩找回来,我还舍不得。”

  “阿柠,我们下半辈子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我一定不会再抛下你的。”

  秦柠红着眼点头。

  钱正轩推门进来,他手上端着个盼着,里面放着几只三角形的糖块,晶莹剔透,非常好看。

  “这么快?”钱元恒扬眉道,有些惊讶。

  钱正轩道:“御膳房的师傅帮忙了,爹你尝尝是不是你想吃的味道。”

  他拿起来递到钱元恒嘴边,满心期待地看着钱元恒咬了一口。

  钱元恒笑道:“挺好的,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钱正轩今天,在太庙被推进水里,路上虽然没受伤,估计也吓得不轻,他这个年纪的孩子,什么都没见过,哪儿承受的住这么大刺激。

  “睡前让人给你点上安神香,好好休息。”

  钱正轩点点头:“那……你们也早点休息。”

  钱元恒想的太周到了,今天的情景在眼前挥之不去,钱正轩脑海里全是他满身血污的模样,若是这样直接去睡了,恐怕他夜里要吓醒个三五次。

  钱正轩心里不知道什么感受,他第一次觉得,这个人真的是他爹,不是那个一直有距离感的皇帝,不是那个活在秦柠记忆里的男人。

  而是活生生的,他的父亲。

  静安侯从府里被放了出来,文武百官方知道钱元恒受伤的事情,也知道了静安侯在满京城搜查刺客,堵了京城的大门,只许进不许出,从城东到城西,地毯式搜索。

  他们当然注意不到梁文景在清平大街安插了大半人手,只当是毫无头绪,只能一点点搜查。

  刑部主动要帮忙,被梁文景挡了回去,这种私密的行动,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人一多,难免泄漏风声。

  朝廷除了休了早朝,一切还在按部就班行动。

  秦柠整日里都守着钱元恒,看他伤成那样,还要处理公事,便觉得心里难受。

  他是至高无上的皇帝,是人人艳羡的君王,可是在背后,他的苦恼和为难,不比任何人少。

  而且她原本以为,朝堂上的很多人都是跟着钱元恒一起打江山,走到现在的心腹,可是承乾宫来来往,只有梁文景一个人。

  钱元恒笑道:“哪儿有这么多心腹,那些个人,不能说是不忠心,可大多数也是为了利益而来。”

  梁文景也是追名逐利的人,但毕竟有所不同。

  很多年前他们打仗的时候,中了埋伏,他和梁文景与大部队失散,两个人互相扶持着,千辛万苦才逃了出来。

  他永远都记得,那个乌沉沉的夜晚,梁文景拿出最后的干粮,骗他说吃过了,最后自己饿晕在山野里。

  若不是逃了出来,可能那个时候,他们就一起死了。

  同生共死的情谊,比所谓恩情,所谓的拥护,都深厚的多,梁文景活着一天,这份情谊便不会消散。

  秦柠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盖住了眼睛。

  “你与梁文景,感情就这样好吗?”

  秦柠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恐惧,有梁文景在,将来梁贵妃做了什么,钱元恒真能不顾他的想法,处置了梁氏母子吗?

  那梁贵妃,眼看着就不是盏省油的灯,若是让她有恃无恐,只怕从此没有安稳日子。

  万一到了她和梁贵妃不死不休的地步,钱元恒真的能够毫无犹豫地帮助她吗?

  梁贵妃的夫君为救钱元恒而死,梁贵妃的兄长与他情同手足。

  可是秦柠却只有自己,全靠着他的几分感情,可是她并不敢相信,这份感情能一辈子不改变。

  钱元恒斜倚在床榻上,伤口悬空在外面,看到她这反应,忍不住笑了。

  “你呀,专爱胡思乱想,以前还老想着我和东头那家的闺女有什么,现在又冤枉我,我看你就是该打。”

  他动了动身子,伸手揉了揉秦柠的脸,“十个梁文景加起来,也比不上半个你,何况还有咱们儿子,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还能舍得委屈他吗?”

  他就算是委屈了自己,也要让宝贝儿子开开心心的呀。

  “我都舍得替正轩挡箭了,你怎么还不信我,换了别人我肯定不会去的。”

  秦柠低头道:“我只是害怕,戏文里都讲男人有钱有权之后,总会找新人,我不敢相信,你真的能一辈子……”

  钱元恒的手臂坚硬如铁,他将秦柠箍进怀里,问她:“阿柠,你感觉到我的心跳了吗,除了你,没有别人能让它这样,除了你,钱大壮钱元恒,这辈子不会喜欢任何人。”

  他的心跳声规律而有力,带着火热的感情,一声声敲在心底里。

  热气通过他薄薄的内衫传出来,带着强烈的雄性气息,还是秦柠最熟悉的味道,最熟悉的体温。

  秦柠忽然就想通了,不管”过了多少年,彼此改变了多少,可是在她心里钱大壮还是哪个人。同样在钱元恒心里,秦柠永远都是当年的秦柠,变了再多,也还是秦柠。

  她原本的纠结,本就是自己钻了牛角尖。

  钱元恒低头看下去,便看到秦柠悄悄红了的耳朵,伸手轻轻摸一把,火热的烫。

  他小心翼翼地弯下脖子亲了一口,便看见秦柠连带着整个脖颈都红成了烟霞色,风景美不胜收。

  钱元恒一时之间心驰神荡,情不自禁道:“阿柠,等我伤好了,你就给我好不好,我好想……”

  他握住秦柠的手探到某处,滚烫的物体令秦柠猛然缩回了手,红着脸嗔道:“老流氓!”

  “你就说答不答应吧,阿柠,反正早晚都要的,咱们儿子都那么大了,你再害羞也晚了。”

  秦柠毕竟是个妇人,这样的话听在耳中,就算是大实话,也不可能不害羞。

  她半晌也没好意思直接说,只道:“你先养伤吧。”

  这便是答应的意思了。

  钱元恒笑着将她揉进怀里,逗道:“你躲了我这么久,有什么用呀?”

  秦柠恨恨在他胸膛上咬了一口,下牙的时候到底没舍得使劲,落到钱元恒肌肤上的感觉,便是阿柠轻轻吻了一口,还蹭了蹭。

  他笑道:“阿柠,我还伤着呢,你别着急。”

  秦柠气急败坏,真的一口咬上去,急道:“你再胡说,我……”

  “不说了不说了。”钱元恒连忙哄道:“怎么还跟十几岁的时候一样,逗一逗就急了。”

  他们兀自闹得高兴,倒苦了门外的袁桓和梁文景。

  梁文景抓到了凶手,前来报信,正打算跟着袁桓进来,就听见了陛下和皇后娘娘调、情的声音。

  袁桓不提,梁文景也是个老光棍,当即愣在那里,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白日宣那什么,你们好歹注意点,这可是承乾宫的大殿,不是寝殿呀。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终于安静下来。

  袁桓小心翼翼喊了一句:“陛下,静安侯来了。”

  钱元恒的声音淡然而平静,没有一丁点羞愧:“进来吧。”

  梁文景走进去的时候,并没看见秦柠的影子,大概是不好意思,躲进了后殿,毕竟不是谁都像钱元恒一样脸皮其厚无比。

  “陛下,人抓到了,在清平大街背面的一间小房子里,只可惜跑掉了几个,其余人都在刑部大牢里面。”梁文景道:“请陛下示下,该如何处置这些乱臣贼子。”

  “先审问,他们可能还有同伙,随你用什么法子,能问出来多少算多少。”钱元恒脸色冷肃,“你怎么确定的他们在那里的。”

  梁文景唇角抽了抽,“是大皇子找到的。”

  “正轩?”

  “臣也不知道殿下是怎么找着的,殿下也不肯告诉我,今天早上,他就告诉我那些人在那里,我带人一看,果然是贼子的部下。”

  他本意是一家家搜查的,总能找到线索,可是钱正轩这个速度,倒是神了,一家一家的看,也没这么快的,何况他根本不认识那些人,一个都不认识。

  钱元恒道:“算了,等回来朕亲自问他,你去审问吧,别让任何人参与,刑部大理寺,任何人都不行。”

  他怀疑,朝中说不定有奸细,不然他来回走的不是同一条路,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也可能是巧合,但总归小心无大错。

  梁文景便道:“既然这样,陛下宗人府的牢房,可否借臣一用,刑部那里人多眼杂,不甚安全。”

  宗人府多好,陛下的宗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宗人府就是空的,牢狱里面连个狱卒都没有,刚好能全部安排成自己的人,刑部的大牢,总归有些束手束脚。

  “去吧。”钱元恒道:“一有消息,马上来禀报,不能让任何人跑了。”

  他就不信了,区区几个乱臣贼子,朝中诸多精锐,还能让他们跑了吗?

  “臣遵旨,那陛下,臣就告退了。”

  他不大好意思看了眼钱元恒的胸膛,那里雪白的寝衣上,有一点湿漉漉的,看着像是人的口水。

  至于脸上的牙印,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言,就权当看不见吧。

  钱元恒面无表情看着他,问道:“还有问题吗?没事就走吧。”

  脸皮很厚了,一点羞愧都没有,你大白天干那种事,就不会不好意思吗,就不想想自己的伤吗?

  梁文景拱手道:“臣……没事了,这就走。”

  他彻底相信了梁钰和钱元恒没什么关系,他的亲妹妹,当年跟他讲和钱元恒两情相悦,却被淑妃横插一脚,要抢他们儿子的权位。

  那时候钱元恒整个人对梁钰都很冷淡,他还想着这人就是这样的,现在看看,他和秦柠在一起是什么情景,恨不能时时刻刻都腻着,跟梁钰……那要是叫做两情相悦,他跟任何人都是至死不渝了。

  只可恨自己当初被妹妹蒙蔽了双眼,一心只信她的鬼话。

  梁文景走后,秦柠从后面走出来,神情却不大好:“正轩怎么会知道这个,他……”

  “阿柠,正轩在外面认识的人也不少,可能是自己打听的,他聪明,就猜出来了,你别多想。”钱元恒打断她的猜测,“正轩不是个胡闹的孩子,他十五岁就中了状元,比别人厉害,也很正常。”

  秦柠忧心忡忡道:“这孩子,现在有什么事也都不和我说了,白白让人担心。”

  钱元恒没有说话,他觉得正轩不告诉阿柠一些事情,是很对的行为,否则也就是让阿柠白白担心一通,什么用处都没有。

  他回到了阿柠身边,正轩已经长大成人,便不需要阿柠操心了。

  “阿柠,我现在没事了,你改天见一见秦末和他媳妇儿,前几天说的,追封岳父的事情也和他们讲一下。”

  “不急,总要等忙完了,现在说这个干什么。”

  她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事,秦末是弟弟,可是哪比的上钱元恒和钱正轩,总要这两个人彻底无碍了,才有心情去管别的。

  “没什么好忙的,这也是件大事,正轩要做太子,就需要个显赫的外家。”

  世事无常,总要尽早把一切安排好了。

  真到了将来,不至于因此手忙脚乱。

  “那我让人去招他们进宫,明天吧,得先问清楚正轩的事。”

  秦柠忧心忡忡,钱正轩来京城也才几个月,路都没有摸熟悉,怎么能知道人家哪里有反贼,那可是静安侯查了很长时间都没找到的。

  她实在是担心,钱元恒便无奈道:“好了你别急,我这就让正轩回来,你有什么尽管问他。”

  钱正轩还在兵部跟着尚书大人聊天,宫里的小太监找他回宫,他瞬间就心虚了。这不到饭点的大白日,若是没什么事,干嘛找他。

  是静安侯出卖他了吧,肯定是这样。

  钱正轩磨磨蹭蹭回去,怀着壮士断腕的勇气去面对秦柠。

  钱元恒先问了句:“正轩,静安侯说,你帮他抓了刺客?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吗?”

  “这是个巧合。”钱正轩道:“我会试之前认识了个人,他也是今科试子,然后他落第了。”

  “我曾经送他回家,他住的地方,全是年轻男子,偏偏又不是贫穷之人,没有必要一群人合屋而居,我原来没想什么,结果那天父皇受了伤,静安侯去清平大街搜查,我才想起来这个事,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本来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反贼,才直接告诉梁文景的,没料想到,居然是真的。

  秦柠放下心,她生怕是钱正轩以身犯险,得知是个巧合,便安心许多。

  与之相反,钱元恒却脸色一沉:“你的那个朋友,也是其中一员?”

  这是不是说明,对方已经将人安插进了朝中,有一个人来考试,难保没有第二个第三个,更难保没有人金榜题名,说不定新科进士数人里面,就有个欲置钱元恒于死地的对象。

  钱正轩点头:“我原本看着他学识不错,结果却落第了,想来主持科考的官员慧眼如炬。”

  这都能感知到,毕竟按照那人的才华,除非考场了没写好,不该被挤下来的。

  钱元恒眉头紧皱,手指无意识敲了敲腿。

  他想了想,对钱正轩道:“正轩,你先回去休息,兵部最近都不要去了,留在宫里替我办事,袁桓,宣礼部尚书和礼部尚书。”

  钱正轩不解:“为什么呀?”

  “去兵部要出宫,我担心,还有人埋伏在宫外等着找事,还是小心为上。”

  钱元恒面不改色道:“阿柠,你昨天给我做的外衣还没做好,你先回去吧,我明天就想穿着见你们家人。”

  “出什么事了,你别瞒着我,你找两位尚书做什么。”

  “你想什么呢,我跟他们商量岳父的爵位,你在这里,他们不好说话。”钱元恒笑道:“人家害怕得罪你呢。”

  秦柠真信了他的鬼话。

  她并不明白为什么钱正轩说了这话之后,钱元恒一双眼睛都凝重起来,她觉得既然人已经被抓到了应该就没事了,想不到后面那么多事。

  还真的以为钱元恒是要和人商量秦举人和秦末的爵位 。

  这样的事,关乎自身,她留下来确实会有些尴尬。

  钱正轩没走,他觉得钱元恒的反应有些不对,便对秦柠摆手道:“娘,我还有事问父皇,您先走吧。”

  父子俩便看着秦柠离开。

  钱正轩正色道:“父皇,您怎么了?”

  钱元恒直起身来,淡淡道:“找人查一查这科进士的履历家世,我怀疑还有别人混在朝堂里。”

  前朝的人,那义军首领的人,未必会真的放弃,也未必只安插一个人进来。

  尤其是前朝,虽然末帝昏庸,但忠心耿耿的名士也非常多,他们派个徒子徒孙来参加科举,慢慢打入朝廷内部,亦是非常有可能的。

  他开科举之时,忘了这回事,礼部和户部也只查了试子们明面上的户籍信息。

  钱正轩震惊道:“这些人竟然这么猖狂?”

  “这算什么,人家一个个履历清白,既没有在前朝做过官,更没有投奔过伪朝,自然是什么都不怕的。”

  就吏部的筛查方法,还真查不出他们的蛛丝马迹。

  真的与前朝有牵扯的,肯定不会贸然出头行事,唯有那些祖上清清白白,却不小心拜错了先生的人,才会被当做棋子。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很多书生,对先生的感情也不亚于父母了。

  钱正轩感同身受,除了秦柠,他最亲近的人也不是钱元恒,而是教他读书的罗先生,如果有一天罗先生说了什么不大正常的话,他可能也会信以为真。

  比如说,新朝的皇帝是我杀父仇人,我无力报仇,便交给你了,望你不负师恩。

  钱正轩是个聪明孩子,未必会真的去替他报仇,但是杀父仇人这个,大约就信了,一画入朝为官,也会看皇帝不顺眼。

  这样的人一旦多了,就算不采取行动,也很可怕了。

  吏部尚书二人几乎是同时进了宫门。

  二人还不明白,最近应该没什么事用得着他们,陛下这着急忙慌的是要干嘛?难道又有大动作?

  吏部尚书道:“陛下,召臣等前来是……”

  “朕怀疑,新科进士里,有伪朝和前朝的人,你们选士的时候,查过吗?”

  二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陛下何出此言,前朝的人,何敢如斯猖獗。”

  钱元恒只道:“静安侯今日抓的刺客,有个这届试子,虽然被你们刷了下去,但难保没别人了。朕的意思是,贺卿,你从大理寺挑几个擅长办案的人,暗暗查访这些人的身世,不仅仅是父母,包括亲戚先生好友,一个都不许漏掉。”

  他转头看向礼部尚书:“周卿,科考是礼部的事情,你回去拟定个章程,以后的举子们,参加考试先将九族全写了章程递到礼部,礼部一一核实,若有错漏,便取消资格。”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前朝忠心耿耿的大儒山人们,就那么多,只要写出来自己先生是谁,是否清白一望即知。

  若是这样还不成,那便是天意了。

  他便不信了,真的有了为了先生,冒着放弃自己前程的风险去写瞎话吗?就算写了瞎话,礼部也是能查出来的。

  每年参加考试的举人就那么多,过了会试的更是凤毛麟角,一个个查访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钱正轩默默看着,不解道:“可是那些人万一家里有权势,能全给改了呢?”

  “傻孩子。”钱元恒摇头笑道:“户籍皆在州府管理,一旦出了事,几任州官一同连坐,不信他们敢给人改。”

  家里再有权势,也不能随意打杀了州府官员,可是钱元恒可以。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端看他们选择什么了。

  “贺卿,你出去的时候拐趟兵部,跟朱爱卿说,正轩以后不过去了。”

  在兵部学了好几天,也不见什么长进,是那姓朱的老头怕得罪人,敷衍了事吧,还不如放在他身边教。

  贺尚书抬眼瞟了瞟钱正轩,拱手道:“臣遵旨,臣等告退。”

  陛下对大皇子,还真是宠爱。

  这么为他着想,二皇子三皇子果真不像是亲生的。

  皇家的事,不可多言不可多言呀。

  第二天一早,秦末就带着家人站在了承乾宫门外。

  钱元恒自打受伤停了早朝,就再没有早起过,他来的这么早,可是屋里的人还睡的开心。

  袁桓苦着脸站在门口,无奈道:“国舅爷,陛下受伤,最近身子不好,白太医让多多休息,劳烦几位多等一会儿了。”

  什么多多休息,就是犯懒,袁桓还得自己编理由替他找回面子。

  秦末面容坦然,道:“多谢公公,应该的。”

  他也是太医院的太医,又不是傻子,伤了只肩膀,有必要睡到日上三竿吗,只是不能拆穿。

  承乾宫的偏殿里转出个人影来,秦末身后站着的女人惊讶道:“姐夫?”

  钱正轩抬头,看到一张略微眼熟的脸,他想了想,走上前笑道:“舅舅,舅母,姨母。”

  想来便是娘亲的家人,都和娘亲有几分相似。

  “你是……元宝?”那女子上下打量着他,捂住嘴,眼睛里有些湿润,“真好,你也长这么大了。”

  钱正轩避而不答,只道:“先来我这边坐吧,阿父,等父皇起了劳烦您来说一声。”

  “诶,殿下放心吧。”袁桓笑道:“国舅爷早早进宫,还没有用早膳吧,奴才让小厨房送些吃食过去。”

  “多谢公公。”秦末拉了一把秦檬,无奈道:“二姐,这是大皇子殿下,你别这样。”

  元宝这样的小名,私底下叫叫就好了,怎么能拿到这么多人的场合说。

  秦檬擦了擦眼角:“我就是太高兴了,以前……你还那么小一点,现在都长成大人了,我高兴。”

  “姨母家的表弟表妹,怎么没带进宫,多大了?”钱正轩一边引着他们往侧殿走,一边笑问。

  “他们都淘气的很,留在家里了,带出来上房揭瓦的,可不好管呢。”秦檬这时的心情,也是悲喜交加,她和大姐小时候抢衣服抢零食,三天两头还会争吵,但是养在一起的亲姐妹,吵架吵出来的感情也极其深厚。

  小时候姐妹俩关系融洽之时,你教我读书,我教你做菜,亲亲热热的让秦末这唯一的男孩子羡慕不已。

  这么多年后,姐妹重逢,心情可想而知。

  钱正轩笑道:“小孩子都是这样的,活泼可爱一点,招人喜欢,姨夫家里是做什么的,姨母过得还好吗?”

  “好着呢。”秦檬笑道:“我家那口子是读书人,虽然没能和你们一样,考上状元榜眼,但他顾家,我们家里有儿有女,婆婆慈和,日子过得也很好。”

  她是很满意自己夫家的,夫君虽然没大本事,为人却知道上进,儿女活泼健康,家里不算富裕但吃喝不愁,难得的良配。

  “那就好,家人和睦,姨母有福气,都坐吧。”钱正轩夸了一声,看向李氏,笑问:“舅母家里是开医馆的?亲家怎么样了?”

  李氏爽利道:“我娘家只有我一个闺女,现在我爹还在老家不肯过来,我合计着过几年安定下来把他老人家接过来养老,阿末也同意了。”

  她爹就她一个女儿,又没有过继侄子什么的,养老肯定要她自己上了,秦末若是不同意,那就合离。

  她娘家多年积累,怎么也够生活的。

  “那倒是好,日后一家子亲亲热热在一起,共享天伦之乐。”

  钱正轩的笑容真诚了许多,他其实挺害怕这些人家中有乱七八糟的亲戚,带累了秦柠的名声,现在都干干净净的,倒是安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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