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一下子就被吓到了, 她想起那位可怜的姑娘, 嘚嘚嗦嗦地道:“她在里头。”
陆起淮径直往里走, 就看见亮着烛火的屋子, 他一脚就踹开了房门。
他一进屋子就闻见那股子腻腻的香味, 方桌上燃着烛火, 他心下的预感越来越糟, 然后往里间走。
陆起淮就看见罗汉床上压在谢婉宁身上的江令宜。
江令宜自然就听见了响声,他刚抬起头想要往外看就被迎面的拳头击中,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接下来的拳头砸中, 一拳拳都落在胸口上,偏生叫人看不出来,可却疼的紧。
外头的小莲吓得脸都白了, 呆呆地立在原地。
谢婉宁觉得身子软的很, 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完全抵抗不了江令宜, 眼泪不自觉就流下来了, 她只感觉到江令宜俯在她身上, 伸出手要解开她脖颈上的盘扣, 正在这时就有人过来拎起江令宜, 然后那人就解开身上的大氅裹在她身上。
大氅上是那股熟悉的淡淡的味道,谢婉宁看到了陆起淮站在床榻旁边。
她看着熟悉的身影, 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每次她遇到危险, 都是他救她, 数不清有多少次了,有时候她觉得陆起淮比谢嘉言更像是她的哥哥,她越来越依赖他,忍不住就伸出手去拽他的衣角:“先生。”
陆起淮俯下身就看见她湿润的眼尾,他方才恨不得杀了江令宜,他伸出手一把将谢婉宁抱了起来,他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了,然后低下头用下巴碰了碰她的额角:“没事了……”
小莲的脸色煞白,看着陆起淮身上就有些发抖,她看见疼的地上打滚的江令宜。
谢婉宁靠在陆起淮的怀里:“先生,”她的声音有些弱。
陆起淮低下头:“我不会放过他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虽然一早就知道她对江令宜的事感兴趣,但还是不大明白。
谢婉宁就俯在他耳边说了整件事的缘由,此时打开了槅扇,屋子里那股子黏腻的味道就消散了许多,她觉得好了一些。
谢婉宁的头倚在陆起淮的胸膛上,她几乎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热,她闭了眼。
谢婉宁想起那次宫里见到的程昭,她穿了一身华衣锦服,满京城的夫人都暗暗称羡:“承恩伯府夫人是个命好的,承恩伯有出息,待她也好,”她只是抿了唇淡淡的笑。
谢婉宁有些不甘心,凭什么江令宜和冯芸这样的人能心安理得呢,他们做了这样的事还能过的那么好,前世他们害了程昭一生,今生还是如此,她忽然不想就这样放过他们……
她抬眼就看见陆起淮的下颌:“先生……”然后说了一些话。
陆起淮点点头。
……
冯芸在回廊处的屋子等了好久了,她坐在绣墩上看着烛火,也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
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她的目光越发坚定,孩子,娘一定会为你挣一个好前程的。
忽然就“吱呀”的一声响起来,槅扇被推开,带来了一阵冷风,冯芸紧了紧衣襟:“小莲,你怎么来了,”她忽然有些慌乱,到底是在公主府,虽说她已经在这儿近一个月的时间了。
小莲关上门,她的神色有些慌张:“冯姑娘,江公子有事寻您。”
冯芸的心一下子就悬起来了,是不是程昭闹事了,她站起身:“我去看看,”走的路上她一直在胡思乱想,她事先安排好了,到一定时间就有人把福康公主和几位夫人引到这里来,好叫她们撞破所谓的“好事”,她看了看天色,还有一段时间,该是来的及的,也不知道里头出了什么事。
小莲跟在冯芸后面,不敢抬头,她想起方才那位姑娘的话,还是狠下了心。
冯芸推开门往里间走,她刚转过身就看见趴在地上的江令宜,闭着眼,像是晕了过去,她马上就跑了过去:“宜郎,你怎么了。”
冯芸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关门的声音,她心头一凛:“小莲,你这是做什么,”
冯芸起身拍了拍门:“程昭怎么会逃出去,是你放走她的,还有谁帮了她,”她越想越觉得不妙,江令宜被人打晕,程昭和小莲两个弱女子是绝对办不到的,肯定还有人帮程昭,那全部的人就都知道了,她几乎不敢想象那后果。
她越发用力拍门:“小莲,你忘了你家里的赌债了吗,你可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等我出去了,凭着福康公主对我的喜欢,你绝讨不了好,”只要此时能诱了小莲放她们出去,那一切就还有希望。
小莲却忽然抬起了头,她是什么身份,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儿。
她想起冯芸来公主府以后面上清高,实则很瞧不起这些丫鬟,凭什么,冯芸家里也不过是个卖猪肉的,还比不上她,却能颐指气使,不把她当人看,她想起那位姑娘的话,然后笑出了声:“冯芸,你且在这儿待着吧,”说罢转身就走了,再也没回头。
冯芸听见了越来越轻的脚步声,小莲走了,她一下子失了力靠在槅扇上,这可怎么办,她正慌乱的时候就听见江令宜发出的声音。
“宜郎,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冯芸扶着江令宜坐在床榻上。
江令宜觉得胸口还是很疼,他原本就知道陆起淮有武艺在身,没想到竟然这样厉害,直接就将他打晕了过去,他想起之前陆起淮沉水一样的脸,忽然有些后怕,陆起淮那时是真的起了杀心。
江令宜将刚才的事告诉了冯芸,他握着冯芸柔软的手,低下头就能嗅见她脖颈间的幽香,他又蠢蠢欲动起来。
冯芸听了很是震惊,陆起淮救了谢婉宁……
江令宜却把持不住了,他一把揽住冯芸,手肘边便是那股温软的感觉,他的呼吸灼热不已。
冯芸用了力抵住江令宜:“宜郎,你怎么了,”怎么这种时候还要做这种事。
江令宜的目光恢复了一刻的清明:“该是那香的问题,”这香对女子功效一般,对男子功效却大得很,他几乎要忍不住了。
冯芸挣脱了江令宜:“我去把那香熄了,”说着就往紫檀作掐丝珐琅兽耳炉那里走,她揭起炉盖,拿了香铲把香灰覆在香饼上,却还要等一会儿子才能熄灭。
过了一会儿香气却越发浓烈,江令宜觉得血脉贲张:“这香熄了后劲头竟然越发的大,”他看了看眼前清理柔婉的冯芸,他想起那些晚上冯芸低低的啜泣还有嫩白的身躯。
他终于控制不住了,然后一把将冯芸抵在罗汉床上,他不知怎的就想起谢婉宁粉白的肌肤,虽则只露出了一小段脖颈,却玲珑如玉,比冯芸还要好上好多倍,真是玉做的美人。
他看着底下冯芸清秀的眉眼,又想起方才媚意撩人的谢婉宁,他真的忍不住了,然后一把扯开了冯芸的衣襟,就听见冯芸低低地惊呼:“宜郎。”
……
回廊处的一个房间,里面只燃了一盏烛火,还罩了厚厚的灯罩,屋里面只隐约有些光亮,只是能看清人影罢了。
小莲跺着脚在外面等着,她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刚刚关上门时见到的画面,那个男人把程姑娘抱在怀里,一面还轻轻亲着她的鬓角,她忽然脸红心跳起来……
陆起淮正坐在昏暗的烛火旁边,他没敢松手,怀里的人那样细嫩幼小,他低下头就看见她迷茫的神色,眉眼纤细,忍不住就亲了她的鬓角,她现在还没清醒过来,应该不会注意到的。
那香的后劲实在有些大,谢婉宁觉得身子软弱的很,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她缩在陆起淮的怀里,鼻息间是那股熟悉的淡淡的味道,她放下心,手却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一时也不敢撒开。
半梦半醒的时候,谢婉宁就觉得额角温润柔软的感觉,她迷迷糊糊的,却感觉到怀抱那么紧,她半睁开眼就瞧见他弧线好看的下巴。
她的声音有些委屈:“先生,我好怕,”然后伸出手揽住陆起淮的腰。
此刻在他的怀里她才忽然后怕起来,如果今天他没有来,那她岂不是会和程昭一样的下场,要是被江令宜那样恶心的人夺了身子,她不敢继续想下去。
她有些无力,她分明都重活了一辈子,却还是这么笨,什么都要靠他。
陆起淮就感觉到腰侧柔软细嫩的手,她主动抱了他……
他能感受到她的无助:“还记得那次你做噩梦的时候吗,不要怕,我在,一直都在。”
谢婉宁的手越发用力,她抱得更紧,是啊,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在,她忽然想哭,然后真的哭了出来。
陆起淮就听见了她委屈的哭音儿,他挪了身子,就看见她发红的眼尾,可怜极了。
“下次还敢吗,”陆起淮问她。
谢婉宁的声音有些闷:“再也不敢了。”
“只要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她的声音有些低。
良久,陆起淮的手骨握的用力,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单纯的依赖他,还是……她的手还环在他的腰上。
“谢婉宁,你是什么意思,”他一字一字问道。
很久都没有声音传来,陆起淮低下头就看见她桃花一样的双眼紧闭,红唇微张。
竟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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