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出正月,几个王爷陆续离京,皇上也没有对二皇子有所动作。
可清容却清楚的很,皇上心里的那根钉子已经钉上去了。
“我总觉着你这事情办得忒轻巧,你既有这样的本事,早怎么不办呢?早办了,说不准就没有李贵妃作威作福,我也不必被强迫着赐婚。”
“我觉得这样很好。”宋昭听见清容这话,气的直瞪眼,“说的是轻巧,你真当办起来就那么容易呢?这立太子的提议,要怎么摆脱阴谋,自然流露,又要怎么鼓动两边的人真的掐起来,你以为是我同那些人说一句话就能成的?”
清容好奇道:“不然你是怎么办到的,还是宋家的钉子?”
宋昭有些解释不清,含混道:“真要说,这可就没完了,左右真没看着那么容易。再者,插钉子和拔钉子也没有那么容易,你看到的这些巧合,都是我反复计划过的。”
清容当然明白,能让皇上相信的巧合布置起来没那么容易。不过对于宋昭片面的能力评测,怎么都让她难以相信,眼前局面是他运筹帷幄的结果。
宋昭觉得自己长期以来给清容营造的形象太成功,以至于清容总喜欢用看傻子一样的眼光看着他。
但是他扪心自问,除了在阿秋的事情上他糊涂一些,其它的事情,他做的不一直挺漂亮?
只坑队友,不坑自己。
辽王离京的日子定在了二月初三,清容和宋昭自是要来送行的。
润容已经完全是一个沉浸在爱情里的小女人了,比从前美了不知有多少。
清容紧紧拉着润容的手,一直送到了城外。直到长亭,才终于停止了此次的送别。
清容叮嘱润容道:“这回真的就是你自己一个人了,遇事别慌,三思再三思。多想一想如果母亲遇见这件事会怎么办,再想一想如果换成奉国夫人又会怎么做。”
润容眼中含泪,点头道:“我知道的,我又不是个傻子。”
清容心里发酸,继续叮嘱道:“你如今是王妃了,也不要全指着王爷事事处处的照顾你。你也不能太任性,也要知道去照顾王爷。”
润容一笑,揶揄她道:“那是自然的了。”
“照顾归照顾,也要记得自己。若是王爷让你不顺心,你就去找个镖局,让他们送你回京城。我费用加倍!”
清容一说到这,辽王不禁连连蹙眉,道:“二妹妹这可就不对了,我们好好的,你怎地还怂恿润容离家出走呢?”
清容不卑不亢的看着萧澈,道:“王爷,您是皇子,血统高贵。可我姐姐嫁给你,也不是为着高攀您的。她是实心实意的对您好,想跟您好好过日子。往后不管遇见什么难事,都请您先想一想我今天说的话。”
萧澈被清容说的表情严肃,很郑重的点头。不禁去揽过润容的肩膀,充满感激的看向润容。
润容哽咽着道:“你可真够讨人厌的,惹得人想哭。”
清容含笑,“赶紧启程吧,路上不好走。”
润容哦了一声,被萧澈揽着转身,刚走到马车,润容突然回头对着宋昭道:“宋昭,我觉着你是个既瞎又傻的人,抱着宝贝视而不见,只喜欢那鱼目珠子,都傻到家了!你如果再不对清容好一点儿,我早晚就把她接走,让你这辈子都看不见她!”
几人皆是一愣,萧澈一咳,笑吟吟看着宋昭道:“听见了没有?”
宋昭下意识对润容道:“那可不行!”
润容睨着宋昭,道:“那你就对我们清容好一点!”
这很润容style,清容有些哭笑不得。
萧澈扶着润容上了马车,清容和宋昭并肩站在下面,目送着马车越走越远。
天上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春天又来了。
清容被润容这话说的有些不自在,回去坐在马车里的时候,便一直讪讪的。
宋昭猛然握住清容的手,道:“我觉得润容说的对?”
清容心里怦怦直跳,看着宋昭道:“什么润容说的对?”
宋昭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十分好看,“我的夫人这么有本事,我若是不好好看住了,怕是真的要跟人跑了。”
清容有些莫名其妙,宋昭的神情却更加认真下来,道:“清容,我以后都会对你好的,真的。”
清容却很想问问他,年三十那晚他说的喜欢她是不是真的。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让她牵肠挂肚,废寝忘食的一直记挂到现在。
清容却没问,只是笑了笑,“我,我也会对你好的。”
这句对你好,仿佛带着什么其它的含义,达成了两人的某种默契。
且说,出了正月,叶钦仍旧卧床不起。闵国公拗不过孙女,同意叶家提出的冲喜。
可就在拜堂成亲的那一天,叶钦险些丢了一条小命。
清容和宋昭当时就在忠义伯府,亲眼看见叶钦在睡梦中挣扎着难以呼吸。
大夫一来,便说叶钦恐怕活不过三日了。
叶老妇人最宝贝叶钦,简直要哭断了气儿。
三姑丈叶治廷当机立断,让人请了批命的道士。
谁知道,去请的人还没出门,那道士的徒弟便到了。
说道士掐指一算,这位崔姑娘根本不是叶钦的良配,反倒催命,另给了这位良配的生辰八字,清容看见那生辰八字还觉得眼熟。
老夫人猛然道:“是沈家四丫头,快去,快去请沈三老爷来!”
清容从来不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事儿,若真能掐的这么巧,之前怎的什么都没看出来呢?
这么多巧合赶在一起,只能是有人从中作梗。
可叶家上下,全都切切实实的信了。
但这就出了个非常大的问题,不是良配,可能把叶钦克死的崔姑娘要怎么办?
沈秀澜有些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事儿。
叶治廷衡量再三,深知闵国公府不能得罪,若是得罪了,叶钦的前程算是彻底完了。
叶治廷同两个儿子商量过后,两人眉头紧锁的去寻了各自的媳妇。
也不晓得两个表嫂说了什么,闵国公府的人去了又回,直接八抬大轿又把崔小姐给抬了回去。
清容觉得很奇异,宋昭忍不住一笑,小声告诉清容道:“你没看崔小姐是横着出去的吗?”
清容木木的摇了摇头,她一心记挂着叶钦,哪还有空理会崔小姐是怎么出去的。
宋昭道:“这还不简单,两人互相克,在一起都活不下去。闵国公自然要把人给接回去了。”
清容明白了,左右是使了什么手脚,让崔小姐也昏睡不醒呗。
当天,沈泠容就被悄无声息的接进了忠义伯府,极隐秘的同叶钦拜了堂。叶钦昏迷不醒,沈泠容是跟一只公鸡行的礼。
清容见到古装剧里的画面,觉得这一幕神奇的可笑。
刚一拜过堂,入了洞房,叶钦的病情竟奇迹般的平稳了。
清容总觉得事情透着一种说不清的古怪,在回魏国公府的马车上,清容问宋昭,“闵国公府会不会为难忠义伯府?”
宋昭摇了摇头,“以我了解的闵国公,恐怕不会。”
“我总觉得是沈泠容动了什么手脚。”清容碎碎的念叨着。
宋昭澹然一笑,道:“这种程度,可就不是沈泠容能动手脚的了。恐怕是他舅舅的手段了。”
“我就想知道,他们是怎么让钦表哥昏睡不醒的。”
宋昭道:“或许是咱们不知道的手段被她们知道了,又或许,他们真的懂什么巫蛊,那道士真的能通天。左右眼前这个局面,沈泠容的地位算是稳了。”
第二日,闵国公府就对外宣扬,说叶家如何如何的忠厚老实,一听说自己家的哥儿不行了,生怕让崔小姐一进门就守寡,还没拜堂就把人送回来了。
叶钦差点儿死了的事儿,观礼的人都不知道。自然的觉着这场由忠义伯府引发的闹剧,再由忠义伯府结束是应该应分的。只可惜崔小姐一片丹心,到底是和叶状元无缘的。
半月后,叶钦就恢复了清醒。沈泠容从沈泽章的福星,顺利过渡成了忠义伯府的福星,变成了旺夫旺家宅的忠义伯府四太太。
叶钦对这样的结果痛不欲生,清容去伯府探病的时候,看见了叶钦满脸的生无可恋。
闵国公府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光速的把崔小姐嫁去了门当户对的鲁国公府。就是曾经和宋昭议过亲的鲁国公府。
崔小姐成亲之后,叶钦同沈泠容又光明正大的拜堂成亲了一回。
清容相信这是事情最好的结局,可她仍旧忍不住的替叶钦可惜,她瞧着那崔家姑娘挺好的,可最后叶钦到底还是娶了这么个玩意。
难道说,天定的姻缘就一点儿没有改变的空间?
一晃眼到了四月,清容的援助军烈属计划开始向直隶扩张。
宋二叔曾带过兵,给清容提供了不小的帮助。
三夫人看着清容领皇差领的风生水起,宋昭洗心革面洗的步步高升,有点坐不住了。
“竹香,你去打听打听,世子为着什么不去风荷院的。”
竹香小声道:“如今府里都传疯了,奴婢不必去打听就知道的。”
三夫人自然也听说过传闻,道:“我自然知道府里人都谣传,说那两个双胞胎的死都跟关禾秋脱不开关系。我是要切切实实的知道,世子到底是不是因为这个。”
竹香有些讪讪的,心里默念,她哪有那个本事打听出世子是为什么不去风荷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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