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行笑呵呵的算是应了姜嬛的这个礼,等着他一回头的时候,就发现了沈北宴不知何时不见了,他急忙的张望,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人扯了扯,他回头,就瞧见姜嬛用手指了指人超多的铺子前。
正有一群人正在那排队,沈北宴一个人静静地站在最后面,颇有种鹤立鸡群之感。
沈北行笑了两声说道:“今儿难得遇见,不若一起去酒楼小酌一杯?”
姜嬛一直惦念着刚才在马车上,姬以羡说了半句的话,知道那人是不会在同自己说的,那她也只有另辟蹊径了。
一听见沈北行说是要去酒楼,姜嬛便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下来。
酒楼同茶楼一半,人多嘴杂的,很容易便从旁人的口中听见什么。
见着姜嬛答应,沈北行自然也是十分高兴,根本没有想到姜嬛心中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在等着他。
几人又等了差不多半个多时辰,沈北宴这才拎着两包刚出炉还热气腾腾的杏花糕走了过来。
一听说他们要去酒楼用膳,沈北宴的眉间微不可见的一蹙,可到底什么都没说,只冷冷淡淡的应了沈北行的要求,翻身上马,同他们一块往酒楼去了。
酒楼。
也不知是不是他们运气好,去的时候雅间已经没有了,他们便上了二楼,随意找个靠窗的地儿,用屏风给圈了起来。
姬以羡不太喜欢这般龙蛇混杂的地儿,可是瞧着姜嬛欢喜,又不好的多说什么,只能冷着一张脸,听着沈北行叽叽喳喳的说话。
别说姬以羡冷着脸没说话,就连沈北宴也微微有几分嫌弃,倒是姜嬛听得津津有味的,时不时地还伸手用筷子蘸着茶水在桌面上写上几句话来。
虽说姬以羡瞧着她同另一个男子相谈甚欢的,心中稍稍有几分不舒服,但只要一瞧着她那双带了几分亮光的眼,心中同时又带了几分愉悦。
似乎只要瞧见她这般开心,也没什么是不可以的。
就在沈北行说了一大堆的时候,一道全身笼在黑袍中的男子却恍若从天而降般,骤然出现,姜嬛眼尖,是第一个发现的,虽然算不上什么呼吸一窒,可到底对于他的到来,姜嬛肯定是不太欢迎的。
不过她不太欢迎,沈北行却是一蹦三尺高,笑嘻嘻的就凑了上去:“朱公子。”
朱辞镜笑着同他颔首之后,便看向了姬以羡,他拱手:“世子爷,许久不见。”然后又转头看向了姜嬛,说道:“世子妃。”
姜嬛朝他颔首后,便坐直了身子,稍稍往姬以羡那边靠了些。
朱辞镜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直接将袍子一撩,便在桌边坐了下来,自顾自的拿过了一只茶盏,给自己斟满了一杯茶:“我才回长安,没想到竟然就见到了世子和世子妃,可谓是有缘了。”
姜嬛无声的扯着嘴角一笑,多余的话是一句都不想说。
姬以羡的神色几乎也同姜嬛同出一撤,朱辞镜看姬以羡的冷脸基本上算得是从小看到大,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沈家两兄弟都不由得为朱辞镜捏了一把冷汗。
见着这两人都不理他,朱辞镜又道:“世子爷最近好像还挺闲的?”
姬以羡拧眉,不愉的看向了朱辞镜。
只听他一笑:“来这里之前,朱某刚刚有幸去拜访了一下首辅大人。”
“所以?”姬以羡将话接了下去。
“前些日子广陵王这才出征大秦,世子爷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带着世子妃在这儿游玩,这份心实在是令朱某佩服。”朱辞镜笑着拱了拱手,语气中带了几分嘲讽,虽然他穿着黑袍将他整个人都笼住,可姜嬛还是能感觉到此刻朱辞镜一定是面带嘲讽。
不过……出征大秦?
姜嬛搁在膝上的手指稍稍一动,就被姬以羡捉住笼在手中,姜嬛心头一跳,侧目往姬以羡看了去,只见他神色清淡,并无任何别样的脸色。
一时之间,姜嬛竟然也有几分拿不准姬以羡到底在想什么?
“所以?”姬以羡依旧是言简意赅的。
朱辞镜道:“就是不太明白嘉月的眼睛是怎么长的?竟然能看上你这种人。弃家国危难不顾,成日只知道儿女情长。”
说着,朱辞镜别有深意的往姜嬛那看了眼。
目的已经是在明确不过。
对于朱辞镜的这番说辞,姬以羡也不过是左耳进,右耳出罢了,这些年,在他面前想要中伤他的实在是太多了,对于朱辞镜这样的,他还真没太当一回事。
不过他坐得住,可姜嬛却是有些听不下去,当即张口便道:“比不得朱公子乘人之危。”
她说的是什么事,两人都心知肚明,朱辞镜稍一沉默,随即又笑:“哟,世子妃不装你的小哑巴了。”
“比不得成日朱公子装神弄鬼,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姜嬛微微一笑。
朱辞镜听后,也只道:“牙尖嘴利。”
听见姜嬛开口说话,沈北宴都是带着几分诧异的看了姜嬛一眼,随即便又侧目看向了沈北行,见着自家兄长并未露出任何的惊异来,心下也稍稍有了个认知。
姬以羡却在此刻,拉着姜嬛起身:“看来今日是无法同沈兄把酒言欢了,等改日临渊再请两位一聚。”
沈北行也看出了这几人之间的不对付,不由得就想起了原先长安城的那个传言,说是朱辞镜心悦陶家的那位姑娘,只因求而不得,这才远走长安,四处为家。
如今瞧来,这些市井言谈倒是有几分可信度。
沈北行笑意和煦的起身:“今儿是沈某唐突了才对,世子爷和世子妃请。”
姬以羡牵着姜嬛上了马车,等着两人坐稳,姜嬛才道:“大秦同大燕何时开战的?”
“大抵是有些日子了吧。”姬以羡平静的说道,然后侧目看向了姜嬛,“怎么了?你是在担心吗?”
姜嬛点点头,低头学着姬以羡先前的样子玩着他的手指:“不管如何,大秦都是我的故土,我担心也是人之常情。”
姬以羡瞧着她的模样,心中一紧,可到底那些不该说,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只道:“这次秦燕开战,只是小打小闹罢了,你不必担心的,但过几日我可能要去一趟。”
“去哪?”姜嬛听闻,一下子就仰着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姬以羡,“是去前线吗?”
姬以羡嗯了声,摸着姜嬛的头:“我在府中的这些日子,你别乱跑,乖乖的,明白吗?”
姜嬛按下心中莫名有些情绪,装作乖巧的点头,算是应了姬以羡的话。
可姬以羡说上隔几日才走,却不承想第二日,姬以羡进宫回来,同她见了一面之后,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他是带着时九几人走的,容陵半阙一如既往的被他留在了府中。
在姬以羡走后,姜嬛几乎没有半分迟疑的便从后院的墙上跳走,去医馆寻了玉祁。
见着玉祁的时候,他正坐在床边的一处榻上,身边还跪坐着一个清丽无双的小姑娘,正笑着喂他吃着葡萄,瞧那样子怎一个惬意能形容。
姜嬛眉头一抽,上前拍了拍那姑娘的肩:“下去。”
那小姑娘怯生生的往玉祁脸上瞧了眼,见着他没任何的情绪后,这才起身行礼,静悄悄的从屋子中退了出去。
玉祁睁眼,冷冰冰的瞧着她:“怎么?姬临渊走了,这才想起你的小叔叔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这儿?”
姜嬛抿了抿嘴角:“前段时日我不在长安。”
“我知道。”玉祁脸上的笑容更加冷冰冰的,“你去宜州了吗?”
“不过我也挺佩服你的,南宵引和君硕风同你都算是正儿八经的青梅竹马,对你熟悉的要命,别说你这样去了,就算是化成灰,他们准能在第一眼就将你给认出来。”玉祁又道,“怎么?你的身份还没被揭穿?”
“你成日就不能盼着我好些。”姜嬛道,随意从屋中拖了一张椅子坐下,恹恹的看着他,“你知道大秦同大燕开战的事吗?”
“恐怕全天下只有你不知道这件事了吧。”玉祁还是没个好话,“毕竟你成日同那个临渊世子卿卿我我的,都快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吧?”
姜嬛有气无力的叹了一口气:“你就非要同我过不去了,是吧?”
玉祁耸耸肩:“只是想要提点提点你罢了,省得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大秦和大燕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为何又开战了?”姜嬛看向他。
玉祁麻溜的从榻上坐直了身子,双腿一直屈着,一直身着,他的手腕便搭在腿上:“是大哥主动挑衅的。”
“爹爹?”姜嬛歪着头,觉得有些不可置信,“爹爹不像是会主动滋事的?”
玉祁笑着温和的将目光放在姜嬛身上,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你说了?”
姜嬛愕然,反手指了指自己:“难道?是因为我?”
“你是咱们沈家的掌上明珠,如今流落敌国,你觉得大哥真的能放心?”玉祁反问,神色突然正经严肃起来,“我若是你,便会不顾一切的立马回到金陵去,而不是找各种借口,在这儿拖延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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