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云锦衣坊刚开门不久,郑妍带着两个丫鬟就进了门,说是来看华服做的怎么样了,作为一次定制多套华服的顾客,晚菀和李瑶儿赶忙将她请进了后堂厢房。
坐定之后,郑妍就叫丫鬟给晚菀和李瑶儿一人一盒水粉。
“这是京城里有名的水芹斋的上品水粉,二位掌柜的莫要嫌弃才好!”郑妍微笑着,开口说道。
“呀,水芹斋的水粉,这可是价比黄金呀!”李瑶儿惊叹一声,以往她也只是听说过,却不曾见过,据说京城里那些真正的大户小姐若是案头没有水芹斋的水粉都不好意思称名媛。
“二位掌柜的若是喜欢,我叫下人们再带几盒过来!”郑妍无比骄傲地说道,对于李瑶儿能知道这种水粉的价格,显得极为满意。
听到李瑶儿说出价比黄金的话来,晚菀心中也暗自惊讶,连忙说道:“郑小姐客气了,如此贵重的极品怎生消受的起,何况无功不受禄,郑小姐还是请收回吧!”
李瑶儿也赶忙说道:“是啊,郑小姐,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这水粉却万万不敢收。”
郑妍笑道:“二位掌柜的拿着便是,送出去的东西我从没收回过,说起无功不受禄来,我还真有事情要麻烦二位掌柜呢!”
晚菀和李瑶儿对视了一眼,晚菀笑道:“郑小姐有话请讲,我和李掌柜若是能帮的上忙,必定竭尽全力,略尽绵薄!”
郑妍笑道:“也没什么大事,那日我与晚掌柜也聊过此事,你们的店就在盛雅斋的隔壁,与宫掌柜也是很好的邻居,我就想着若是……若是宫掌柜有什么想法和决定,二位知道了能告诉我一声,我也就不虚此行了!”
听罢,晚菀微微皱了下眉头,转头一看李瑶儿一脸的若有所思,忙说道:“郑小姐,宫掌柜与我们也只是店铺相接近而已,平日里也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情,再者宫掌柜有什么想法和决定也应该不会跟我们说,所以小姐还是请收回这么贵重的东西吧!”
郑妍有些不悦:“晚掌柜,若是实在不知道我也没逼着非要你给我编造些出来,只是说万一有什么消息告知我一声即可,至于说这胭脂水粉,你们看着贵重,我觉着也就算是一份不值一提的薄利而已,目下已经送出去了就是你们的了,若是实在看我不起,完全可以扔掉!”
李瑶儿连忙笑着打圆场:“这么好的水粉,扔掉了多可惜呀,郑小姐说笑了!”
郑妍看了看晚菀,说道:“那好,我这人你们会慢慢了解,我绝不会亏待一个朋友!”
李瑶儿陪着笑脸,好说歹说才将郑妍送出门去,回到大厅,见晚菀一脸的不悦,连忙碰了碰晚菀的胳臂,笑道:“好了,犯的着生气?她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从小就被惯坏了,一看也是没有怎么出过门的人,只想着家里人忍让,其他各处的人也应该忍让似得,说白了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你只把她当小孩子哄着便是了!”
还能怎么样呢,晚菀无奈地摇摇头,回到绣坊,摒弃杂念,拿出最新设计的夏装图纸,衣服要符合审美,还要符合当时的着装规矩,每一寸每一缕都在考验着晚菀。好在作为一个穿越的人,她最不缺少的就是借鉴。
未时,宫扇熙来了,晚菀将他让进屋子,泡了杯茶,一问,才见宫扇熙歉然说道:“夫人,因为有些事情需要我亲自去处理一下,后天我就要动身,此去可能要待些日子,所以我想明天带小弟出去好好玩一天。”
晚菀笑道:“好啊,我今晚回去就叫晚越明日向学堂里的先生告一天假,明日你早上来接他好了!”
宫扇熙见晚菀答应的这样爽快,微微有些意外,笑道:“夫人不怕我明日带了小弟远走高飞吗?”
晚菀笑道:“你本来就是他的亲哥哥,若是小弟愿意,自然可以带他走,这本来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宫扇熙看向晚菀的眼中似乎多了一些东西,他叹了口气,说道:“夫人如此信任我,我怎可辜负夫人的美意,其实,我倒是挺羡慕小弟的,跟着你们和和美美又自由自在的,不像我每每被琐事牵绊,身不由己!”
晚菀以为宫扇熙说的是自己科举不成,被迫从商的事,安慰他道:“公子不必妄自菲薄,在我看来,对国家而言,一个有德行的商人远比那些腐儒有用,仓廪实是百姓的基本生活要求,而商人却可以让百姓生活的更好!”
宫扇熙眼中闪过一丝激赏来:“没想到夫人有此见识,实在是叫那些整天空喊着仁义道德的儒士汗颜,不过向来朝廷以农为主,此天下根本,商人处在士农工商之末,百姓依旧认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奈何?”
晚菀一笑:“若饿了肚子,你叫那些饱学诗书的大儒治理国家试试,不仅要让百姓吃饱穿暖,还要过上更为富足的日子,那才是太平盛世,而商业能起到很大的促进作用!”
宫扇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听晚菀笑道:“说小弟呢,怎么扯到治理国家上了,叫公子见笑了!”
宫扇熙摆摆手,笑道:“若是小弟能得夫人从小这般教诲,将来庙堂之上必是一代名臣!”
“公子说笑了!”晚菀笑道:“公子的见识不凡,才应是小弟学习的榜样和楷模!”
宫扇熙笑了笑,道:“对了,说起小弟来,我觉得目下所学已经不适合再待在乡村私塾之中了,小弟天资聪颖,我想这次处理完琐事以后,就在城里请一位饱学鸿儒,专门给小弟传道授业,夫人觉得如何?”
晚菀道:“这个我倒没什么意见,只要是为小弟好的,我都举双手赞成!”
宫扇熙笑道:“既然夫人同意了,我一定请到一位经国济世的大儒来教授小弟!”
两人笑了笑,约定了时间,宫扇熙才辞别而去。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大虎就驾着一辆马车将晚越从果园农舍接走了,说是宫扇熙要带着晚越到城里的信春山玩玩。
曲水县文风鼎盛,是远近闻名的诗书礼仪之乡。城东的信春山办有信春山书院,书院体质仿照著名的白鹿洞书院,不仅仅是附近的各县,也是省道的学子心目中的儒学圣地。
一路拾阶而上,每到一个休憩的凉亭必定有大量的题字,大多是从书院学成之后考取了功名的举子所留,或咏物或抒情或摘抄前人名句以激励自身,书法以行书居多,楷隶皆有。
看着四周绿意盎然的景色,又有前人的诗文记志愉悦心灵,晚越心情大好,直觉着胸臆开阔,仿佛容得下整个天空一般。
一路上,宫扇熙大略地讲了信春山书院的历史和学规,听完介绍的晚越恨不能立刻到书院里学习一番。
宫扇熙笑道:“昨日跟你大姐说了,这次我的事情了了之后,就到城里给你好好请个大儒来教你课业,我以为这样会更好一些,你聪明好学,定然会对先生讲的熟记于心,乃至于举一反三,当然,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也可以到这信春山书院,我也可托熟人让你去学习!”
晚越挠了挠头,笑道:“我觉着都挺好,跟着一个先生学,的确可以学的更精更透,但若是去学院的话,则有很多同窗可以相互参详学习,都挺好的!”
宫扇熙笑道:“去书院的话,除去放假的日子每天都得规规矩矩待在书院中,书院有学田,农忙时你少不得也得下地劳作,若是请一位先生在家中教你,则可以一心苦读。两边都各有利弊,你自己拿定主意告诉我一声就行了!”
晚越高兴地点了点头。宫扇熙带着晚越,身后跟了大虎,三人一直走到信春山的顶峰,饱揽过一览众山小的壮丽之后,三人才缓缓下山,路过书院明德楼时,里面传来的朗朗读书声叫晚越留恋不已。
下了山,天色已近未时,三人登上游船在曲水河中顺流游了一番,吃了船家打上来新鲜的鱼,由于做法不同,味道与晚菀做的也不一样。
看着低头喝汤的晚越,宫扇熙露出一丝慈爱的目光来,试探地问道:“小弟,你可愿认祖归宗,回咱们自己的家去?”
晚越一愣,脸色现出一丝挣扎:“咱们自己的家?”
宫扇熙望着宽阔的河面,轻声道:“对,咱们自己的家!”
晚越低头喝了口汤,半晌才说道:“我不想离开姐姐……”
宫扇熙笑道:“这个好办,可以把你姐姐姐夫都接到咱们家去,我们自己的家不是一般的家,他们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家里养得起!”
“我知道。”晚越皱着眉说道:“以哥哥的举手投足来看,我们的家必定是大富之家,书香门第,我一个乡野来的小孩子势必会被别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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