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晚菀兴奋一跳:“这一网可真多呀!”
金瀚泽将鱼拉上岸来,缓缓解开网子,将一条条的鱼扔进鱼篓里:“这算什么,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有年冬天特别冷,河上结了厚厚的冰,有人就在冰面上凿开了一个洞子,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了?”晚菀好奇地问道。
金瀚泽一笑:“那鱼呀一条条的直接自己蹦了上来,一会的功夫冰洞旁边就是十几条鱼!”
晚菀不信:“瞎说,哪有鱼自己会蹦上来的!”
“真的!”金瀚泽信誓旦旦地说道:“那些人是外乡人,说这叫冬捕,天气越冷越好,估计鱼在水里的冰下面一直捂着,也是胸口发慌,见着一个能看见蓝天的洞来,还不高兴的蹦起来!”
“我才不信呢,鱼怎么会胸口发慌!”晚菀笑着帮金瀚泽将已经冻毙的鱼放进鱼篓里,鱼篓不算小,这一网子的鱼放进去,几乎满了小半。
金瀚泽在河边歇了一会,说是等这鱼窝子里受惊的鱼回来再下一网,晚菀见金瀚泽拉网冻红的手,有心替他捂捂,却没好意思,只说道:“看你手都冻红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金瀚泽将手放在唇边呵了呵热气,看了眼晚菀的手:“我不冷,没事的,你把自己的手放衣服里护好了,我已经习惯了,你的手要是冻着了,会生冻疮的!”
歇了一会,重新撒网入河,拉上来一看也是收获满满,足足二十来条,虽然大多数都是巴掌大的,但是对两人来讲已经很满足了。
晚菀抓起一条最大的鲤鱼来,笑道:“改天去市集上买些调料回来,我给你做红烧鱼吃!”
金瀚泽笑了笑:“你要是喜欢吃,我就去买!”
晚菀心里甜甜的。直到鱼篓子里装满了鱼,两人才高高兴兴地在清冷的月光满载而归。
快到村子的时候,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的,不经意旁边窜出个八九岁的孩子那眼睛瞅了瞅满的就要溢出鱼篓的鱼来,突然放声大哭起来,金瀚泽和晚菀面面相觑,借着月光才看清楚是邻居陶大娘的小孙子。
孩子的哭声立刻惊动了陶大娘,出门一看站立的金瀚泽夫妇,再看了看自己的孙子:“狗儿,咋了?”
小孩指着鱼篓里的鱼哭道:“奶奶,我要吃鱼!”
陶大娘吁出口气,走过来拉起孙子的手,有些不好意思:“这孩子,家里白米白饭吃着,嘴还这么馋!”
晚菀一笑,抓起鱼篓口边的一条鱼,递给小孩狗儿:“小孩子嘛,刚真吓人一跳,给你一条鱼,回去叫奶奶给你炖汤喝好不好!”
陶大娘连忙摆手,孩子倒是直接接到手里,看着晚菀怯怯道了声谢。
“快把鱼还给大叔和婶婶!”陶大娘急道。
晚菀笑笑:“大娘,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就让孩子去吃吧!”
晚菀看了看金瀚泽,两人转身就要走。“等等!”耳边听到陶大娘的呼喊声,两人转过头,只见陶大娘似乎犹豫了一下说道:“他二哥二嫂,你看能不能这样,我拿些米来换几条你们的鱼好吗!”
晚菀欣喜道:“好啊,陶大娘谢谢你!”
“嗯,好,那你们等会我取些米来!”
“大娘,您能不能给我们一点盐巴!”晚菀甘静问了一声。
陶大娘点了点头:“有的,你们稍等会!”
不一会,陶大娘提着小半袋子大米和一包食盐走了过来,递给晚菀:“家里能匀出来的就这么点东西了,莫嫌少!”
晚菀已经是十分高兴了,接过东西,金瀚泽则拎着鱼篓,径直进了陶大娘家园中的房檐底下:“谢谢大娘了,我给你倒在屋檐下,你先洗剥一下,直接倒屋子里腥得很!”
陶大娘没口子应着,眼见着半篓子鱼就倒在了自家的房檐底下:“够了,唉哟,他二哥,太多了!”
金瀚泽起身笑道:“自己下网子网的,不值什么钱的!”
两家各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然十分欣喜。回到茅屋,金瀚泽生着了火,晚菀则用菜刀几下就将几条鱼洗剥干净,放进破砂锅里熬起鱼汤来。金瀚泽接过晚菀手里的刀,继续洗剥鱼篓里的鱼。
火光一闪一闪,映照的两个人的脸上暖洋洋的,良久,晚菀端过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来:“快趁热先喝点!”
金瀚泽笑着接了过来,入口极鲜,回味中有一丝淡淡的盐味,他抬头笑道:“加了点盐巴,味道更好了!”
晚菀笑笑,给自己舀了一碗:“有盐了全身也就有力气了!”
几下将汤跟煮的烂熟的鱼肉吃完,两人坐在灶火旁,将火挑大,借着亮光,晚菀将食盐均匀抹在才来的野菜上,金瀚泽则将洗剥干净的的鱼穿在细竹竿上做成鱼干。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天,每天金瀚泽回去河里捕鱼,而晚菀则拎着篮子去野外找野菜。日子清苦而平静。
这天,晚菀刚采完野菜回家,正要准备将野菜洗洗腌制下来,猛然瞥见门口有个小脑袋探了进来,正是陶大娘的孙子狗儿。
晚菀笑了笑,叫道:“狗儿,看什么呢?”
狗儿走了进来,脸冻的红扑扑的,看晚菀的眼神还是有些怯怯的:“我奶奶叫你到家里去!”说完转身就跑了。
晚菀一笑,擦了擦手,往陶大娘家走去,路上不由地琢磨,这陶大娘叫自己过去会有什么事呢?
陶大娘的屋子确实比晚菀自己家的要暖和一些,老人如今五十多岁了,农闲的时候,儿子儿媳就在城里市集上做些小买卖,日子算不得富裕,却是吃喝不愁。
晚菀进了屋子,发现陶大娘躺在炕上,连忙走过去:“怎么了,大娘,你着凉了?”
陶大娘咳嗽了两声,坐起身子来:“没事,刚郎中给开了一贴药,吃了歇一天就好了!”
晚菀哦了一声,陶大娘继续说道:“我前阵子一直在吕四他们家磨坊帮工,这突然就病了,眼看着年关将近,虽然我们妇道人家也没读过圣贤书,但信用却不能不讲,我想了半天,他二嫂子,你看明天能不能代我去帮一天工!”
见晚菀有些犹豫,陶大娘道:“活也不重,就是驴拉磨的时候你看着加料,口袋满了自有帮工的小厮扛到仓库去,每天那里的工钱的二十文铜钱,你要去了都给你,后天我身子好了,自然会自己去,你看成吗?”
晚菀想了想,点点头道:“陶大娘那我明天就去帮一天工,你在家里好好休息,谢谢了!”
陶大娘叹了口气道:“年龄大了身子的毛病也就多了起来,人老不由人啊!”晚菀劝了一会陶大娘,见炉子上熬得药差不多了,连忙过去倒进碗里,端给了陶大娘。
两人说了一会体己话,晚菀便告辞回家了,金瀚泽又打了小半篓鱼正在那里洗剥呢,晚菀将陶大娘托付的事给他讲了一遍,金瀚泽本来还记挂着晚菀的伤势,见晚菀执意要去,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翌日,按照陶大娘约定的时间,晚菀早早就去了村里磨坊,在监工的哪里点了卯,开始了工作。中午管饭,虽说是糙米饭,晚菀也吃得津津有味的,午饭过偶稍微歇了一会,就又回到了磨盘旁边帮工。
刚给磨眼里添了一簸箕小米,房门“砰”地一声,被人踢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个浑身酒气的中年男人,醉眼迷离的瞥了眼磨盘的方向,一见晚菀脆生生站在那里,登时眼睛一亮,歪歪斜斜地走了过来:“你是谁?怎么今儿陶大娘没来?”
晚菀从他的问话中大致判断出这人可能就是磨坊的主人吕四了,连忙敛衽福了福说道:“今儿陶大娘病了,我是她的邻居,代她帮一天工!”
吕四嘿嘿一笑。醉眼瞅着晚菀,手指伸了上去支住晚菀下巴,晚菀闪身避过,狠狠瞪了一眼吕四。
“哟,这个带劲,嘿嘿!”吕四趁着酒意向前走了一步:“可惜了这张脸蛋了,原来是个瘸子,嘿,不过大爷我不嫌弃,灯吹了不都一样吗,过来,小妞,今儿要是伺候好了大爷,以后你就顶替陶氏在这里帮工,我给你双倍的工钱!”说完如饿虎扑食一般扑向晚菀。
晚菀连忙闪避,一边绕着磨盘跑,一边大声呼叫:“来人啊!”
吕四哈哈一笑:“再大点声,我看今儿谁敢管大爷的好事!”
两个人绕着磨盘跑了两圈,晚菀气怯,伸手抓过一根木棍,向身后追来的吕四没头没脑的打去,吕四痛哼一声,越发激起心中的狠劲来,豁着疼痛不管一把就抱住了晚菀,情急之下,晚菀狠命一推,吕四仰头便倒,原本晚菀的力气是万万不能跟人高马大的吕四相比的,但是吕四今天喝的浑身绵软,这一推,咚地一声,头磕在磨盘上,登时晕了过去。
晚菀吓了一大跳,连忙跑出磨坊,径自回到了家中。
坐在床榻之上,晚菀心里兀自咚咚跳个不停,那一下磕在磨盘上,晚菀也没仔细看流没流血,此时想起也是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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