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鱼、景娘和翠香都算是欢场中的老手了,酒量甚豪,不一会儿,马应的两个手下就喝醉趴在桌子上睡熟了,马应舌头打着卷,语无伦次地吹嘘自己往日的丰功伟绩,直说的天花乱坠。
晚菀冲小柳使个眼色,起身道:“诸位姐姐好生陪马大人痛饮,我从没出过远门,可能有些水土不服,又饮了些酒,只感到腹中十分的不适,少陪一会了!”
边说着话,边走了一步,险些一个趔趄,小柳会意连忙说道:“姐姐你这酒量可真不行,我扶着你吧!”
小柳扶了晚菀,问了问叶二娘,才顺着叶二娘的指点,慢慢向后院茅厕走去。
马应打着酒嗝,许是喝的开心了,索性和翠香他们行起了酒令划起了拳。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小红鱼起身解手,刚走进茅厕,立刻跑出来急急喊道:“她们跑了,小柳和小晚这两个小蹄子逃跑了!”
昏昏欲睡的马应宛如迎面被泼了盆冷水一般,立时便清醒过来,一拍桌子将桌上的碗筷震得跳了起来,怒道:“他奶奶的,怪不得今日请客喝酒,原来是没安好心啊!娘的,给我追!”
他的手下也吓醒了,几人连忙起身,只留下一个看着小红鱼景娘她们,剩下的拿起兵刃来冲出恒悦客栈。
打起火把,循着痕迹,马应带着人边骂边追,晚菀和小柳逃的慌张,一路上竟留下诸多的痕迹,在一片草地上,才消失了两人的踪迹。
马应看着眼前没膝的杂草,一阵风吹来,宛如海浪般起伏,立刻喝住正要往前追的手下:“那两个贱婢就在此地,仔细给我……”
“啊!”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蛇,有蛇……”
马应等人几步冲了上去,拉住了一脸惊恐的小柳和满脸无奈的晚菀。
“不知好歹的贱婢,我看你们能跑到天边去!”马应一边骂,一边在小柳晚菀脸上狠抽了一记耳光,直打得两人眼冒金星,扑倒在草地里。
“押回去,看我怎么发落你们!”马应怒道。
在那两名兵士凶神恶煞般的推搡下,小柳和晚菀重又进了恒悦客栈,这次直接被搡到了后面的小院,小红鱼、景娘和翠香也被带到了后院里。
马应先是放着三个妓女的面,痛骂了晚菀和小柳,然后撸起袖子,拿起马鞭来:“今日不给你俩一点教训,你们长不了这个记性,其他人也给我好好看着,这就是逃跑的下场!”
晚菀见小柳单薄的身子一直瑟瑟发抖,稚嫩的脸上一片惊恐,大声说道:“马大人,逃跑这事,是我怂恿小柳干的,主意也是我出的,你要打便打我一人好了,与小柳无干!”
马应不怒反笑:“好好好,给老子演情深义重的戏码?老子成全你们,谁他娘的都跑不掉!”
话音刚落,鞭子已经抽将下来,晚菀奋力将小柳压在身下,那鞭斜斜抽在晚菀肩背上,“啪”地一声,那是一种极其锐利的疼痛,立刻传到心上,晚菀禁不住吸了口气。
马应冷笑道:“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替这小贱婢挨多少鞭子!”边说着话,马鞭也落了下来,一时间院子里马鞭落下的啪啪声不绝于耳。
小柳哭着推搡身上的晚菀,却无济于事,额头上一滴热热的水滴来,小柳拿手一抹,发现是从晚菀肩背上落下的血,不由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本来马应想着每人打几鞭子,略施小惩,那想到晚菀如此倔强,半天不见她求饶,心里越发的气了,手上不禁又加了两分力量,晚菀肩背上的衣衫开始裂开。
“住手!”叶二娘的喊声从后面传来,马应停了手,回头道:“嫂子,你别管,这种逃跑的贱婢就该往死了打!”
叶二娘走过来挡在地上晚菀的身前,有些嗔怒地说道:“再打真就打死了,你个大男人有把子力气上战场杀敌去,打女人有什么意思!”
马应见地上的晚菀确实已经奄奄一息,说道:“今日看在叶家嫂子的份上,饶了你这贱婢,若是再跑,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说完径自出了院子,晚菀听叶二娘出来喝退了马应才昏过去,此时听马应走了,小柳才大声哭喊道:“叶家嫂子,你救救小晚,她昏过去了,呜呜……”
叶二娘叹了口气,喊过一旁的小红鱼等人,将昏迷的晚菀扶起来,抬到房中趴在榻上,又叫人取了金疮药来,才屏退了景娘和翠香等人。
晚菀肩背的衣服早已被鞭子打成了一绺绺的布条,勉强遮住身体,上面血污一片,叶二娘用剪刀将凝在身上的布条剪开,让小柳要了盆开水,轻轻擦掉皮肤上的血污,才将金疮药轻轻涂抹在晚菀背上。
许是背上破溃的鞭痕太过触目惊心,叶二娘的手抖了一下,晚菀呻吟了一声,悠悠转醒,直觉着背上火辣辣的疼,仿佛被人整片揭下了背上的皮子一般,吸一口气都痛彻心扉。
“疼了就哭喊出来。”叶二娘一边轻轻上着药,一边说道。
小柳叫晚菀醒了,跪在她面前哭道:“小晚姐姐,对不起,若不是我怕蛇,你也不会受这份罪!”
晚菀想安慰小柳这丫头,无奈背上钻心的疼,竟说不出话来,只将牙齿咬的格格作响,也不出声呻吟。
叶二娘对小柳道:“先别说话,等她好些了再说,我这药灵验,过上两个时辰就能结痂,如果休养的好了,两三天就能下地了!”
敷完了药,叶二娘临走时道:“我看小晚的身子与我颇为相似,等下小柳去我房中,拿一套我以前穿的衣服先将就将就吧,你那衣服是穿不了了!”
晚菀咬着牙,点了点头,小柳替晚菀谢了叶二娘,叶二娘叹了口气道:“女人就得认命,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依着姑娘的样貌,将来在军队里找个当兵的嫁了也行,营妓不一定就一辈子悲惨下去!”
晚菀多想说自己是被人害到如此地步的,并不是自愿来这里的农家女,更不是被抑配的罪囚,但是身上的疼痛只能叫晚菀使劲咬着牙忍住,说不得一个字。
曲水城,郑妍的小院子的屋子里,乖巧可人的允儿刚从外边回来,便赶紧进了郑妍的屋子,只听她说道:“小姐我叫人将那小绿蓉叫到了一处酒楼上,将小姐要我问的话详细的问了一遍,她说前阵子有位叫马应的游击将军,居然跑到眠花阁宿嫖,临走时要带走五个姑娘充做军妓,那小绿蓉记起小姐的话来,干脆就让晚菀跟着那游击将军去了边境军营,估计此刻也快到军营了,小绿蓉叫小姐莫要担心!”
郑妍坐在桌前,端起茶碗呷了一口,笑道:“这小绿蓉办的这件事倒甚合我意!”
那小厮又道:“小绿蓉说前几天来过一对主仆,主子是个贵公子的模样,那仆人却长相凶恶,两人有意无意地把话往最近的失踪人口上扯,被小绿蓉搪塞了过去,后来小绿蓉派人打听了一下,说是盛雅斋的店东和伙计……”
见郑妍眉头皱起,允儿低声道:“小姐,小王爷和高将军也去了眠花阁打听晚菀,依着小王爷的睿智,这事可不好瞒了!”
郑妍心里震惊不已,没想到宫扇熙居然如此快速的就察觉到了线索,面上却冷笑道:“他知道了又能怎样,总不能动手杀我吧!等他找到晚菀,估计在军营里已经被糟蹋成什么样子了,我倒要看看他这位平南王的世子怎么处理这事,哼!”
允儿看了看郑妍,不敢再说话,低了头看不清表情。
说归说,下午的时候,郑妍还是带了允儿去了盛雅斋,她不知道宫扇熙到底知道了多少,想借着拜访宫扇熙看看他对自己的态度,或许也能察觉出一些蛛丝马迹。
一进盛雅斋,郑妍微微一惊,宫扇熙和大虎都不在,店里两个伙计正在擦拭柜台,见郑妍来了,一名伙计走上前道:“郑小姐来了,我家公子这两天不在店里,有事出去了。”
“阿熙去了哪里了?”郑妍问道。
那伙计回道:“这个公子没有说,我们也不知道。”
“高云虎呢?他跟着阿熙一起走的?”郑妍问道。
“高管家没走,只是出去办事了!”一个声音从后院的门里走了出来说道:“宫掌柜让我帮忙打理两天盛雅斋。”
郑妍转头定睛一看,见金瀚泽从后院走了进来,不由地脸色一冷:“阿熙也真是瞎了眼睛了,叫你这么个无赖打理铺子!”
金瀚泽不以为意,说道:“郑小姐若是有事找宫掌柜的,那就改日再来吧!”
郑妍冷声道:“阿熙呢?他去了哪里了?”
金瀚泽道:“宫掌柜的临时有事,别说是我,就是大虎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了。”
“真是晦气死了!”郑妍见确实问不出什么了,狠狠瞪了金瀚泽一眼,转身离了盛雅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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