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闭门羹
因为轩辕澈这个不走心的把玉扳指给弄丢了,楚歌开始让幽兰宫上下绝口不提玉扳指的事情,更不许在皇上面前提起。
她相信,这件事情等时间一久,就不会再有人记得了,至于那个玉扳指,她已经让人去做一个一模一样的了,过不了几天,就能够送进宫来。
理清楚了思绪之后,楚歌也就不似先前那么的着急,跟无头苍蝇似的。
她本身就是个乐天派,天塌下来了都能当棉被盖的那一种。
她正在翻看那些古籍的时候,素月提醒她:“娘娘,皇上已经三日都没有过咱们这幽兰宫了,难道您一点儿都不觉得不正常吗?”
楚歌这才掐指算了算,好像的确是已经三天了,算上今日,就有四天了。
她放下古籍,转身问身后的素月:“你觉得这不正常吗?”
素月对于楚歌表现出来的那种淡然,表示深深的忧虑,她故意说着反话:“是正常的,皇上是一个好皇上,勤政爱民,日日忧心国家大事,而且,往日里的时候,皇上也并不热衷于情爱之事,三无日不去后宫转转,绝对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楚歌耸耸肩:“那不就得了,很正常嘛!”
她拿起古籍继续看,俨然一副极其认真的模样。
素月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脑门,继续道:“娘娘是否认为,自己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跟后宫里其他的那些娘娘是一模一样的?”
楚歌翻动书页的手指立马停了下来。
轩辕逸心里怎么想的,她自己却是希望,自己在轩辕逸的心目中是不一样的,否则,当得知轩辕逸将代表了皇后的凤印交给良妃的时候,她心里就不会那么的气闷、难受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皇上三天不去其他娘娘那儿,便是正常的,若是不来我这儿,便是不正常的。”
素月点点头:“如果娘娘你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是不一样的话,那么,的确是这样的。”
楚歌郁闷的托着下巴,这个问题可难到她了,素月的意思是,在她这个旁观者的眼中,轩辕逸待她,和其他的那些妃嫔,是不一样的,所以才不正常。
“那你觉得,皇上还在为那日的事情生气吗?”
楚歌觉得,轩辕逸好歹也是一个皇上,总不能气量比她还小吧,她都快忘记那晚的那个小插曲了,轩辕逸还记着呢。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素月跟在轩辕逸身边这么久,她总觉得,皇上的气量不会这么小,若是皇上当真对楚妃娘娘是真心,便不会三日不来,而是寻思着该怎么哄哄楚妃娘娘,毕竟,那日娘娘是真的生气了的。
素月又道:“不管怎么样,娘娘总该殷勤一点,去瞧一瞧才是,咱们在这儿瞎猜,也猜不出个什么来。”
楚歌一本正经的点头:“你说得对,是应该过去瞧瞧。”
这三日不仅轩辕逸不曾过来,就连衡有乾也没有过来,连找人问个话都问不了。
素月倒是比她还要殷勤一点儿,一听她说要去承德殿瞧瞧,连忙问:“娘娘,何时过去?”
楚歌瞅她一眼,拍案:“今晚过去!”
……
长乐宫,平日里活蹦乱跳的轩辕宇,一整日都躺在床上不见起来。
在一旁伺候的丫鬟来唤他起床,轩辕宇才只不过是掀了掀眼皮子,便又合上了双眼,沉沉睡去。
那丫鬟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一摸不得了,尖叫起来:“呀,好高的温度,来人呐,赶紧去告诉娘娘,小皇子发烧了。”
没一会儿,外面的那位丫鬟便去叫醒了刚睡下没多久的良妃娘娘。
“娘娘,小皇子发烧了,您去瞧一瞧吧。”
平日里,这些个丫鬟是不敢随意惊动良妃娘娘的,毕竟,良妃看着温和,实际上的手段,可狠着呢,上次小谭突然暴毙,就是良妃娘娘的“杰作”,可这些个做下人的,哪里敢吱声。
现下实在是没有办法,才不得不过来。
太医院的那群人,他们这些寻常的奴婢是请不动的,非得有娘娘或者是皇上的口谕。
被唤醒的安竹,那平滑的眉头都拧出了一个疙瘩。
“何事吵醒本宫?”
小丫鬟浑身一颤,跪了下去:“回娘娘的话,是小皇子突发高烧,现在昏睡不醒呢。”
“何时的事?”
良妃从床上慢腾腾的坐起,披上外套下床,神色不见半分焦急。
小丫鬟连忙道:“小皇子用晚膳的时候,精神便不大好,早早的便睡下了,奴婢方才去瞧了小皇子一下,才发现小皇子他……”
话音未落,小丫鬟的脸颊,就挨了重重的一下,较弱的身子斜斜的倒在了地上,愕然的看着良妃。
“不知本宫为何打你?你们到底是怎么照顾小皇子的,用晚膳的时候就精神不好,为何拖到现在,还不过去请太医过来。”
良妃冷哼一声,心里却不屑,这些个丫头,看着挺机灵的,做起事来一点儿不中用,轩辕宇生病了,找她有什么用。
小丫鬟连连叩头:“奴婢这就下去。”说完,忙不迭的离开了。
平日里小皇子便是郁郁寡欢的,谁知道会出事,不过,这话小丫鬟只敢在心里头念叨几句,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良妃裹好狐裘,又梳了梳睡乱了的的长发,这才不疾不徐的往小皇子那偏殿走去。
小皇子年幼,还未和母妃分开,两人便歇在一起,只是,轩辕宇跟这位娘亲并不是很亲近,是以便歇在了偏殿。
屋子里的那个丫鬟,正在用凉水浸湿了毛巾,覆盖在小皇子的脑门上,帮助小皇子降温。
良妃才进来,便见到了这一幕,两道眉毛纠结在了一起:“你这是在干什么?”
小丫鬟双手一抖,手里的毛巾便落在了地上。
“娘娘,奴婢是在给小皇子降温,小皇子一个劲的喊热。”
“降温?这可是太医教给你的法子?”
小丫鬟跪了下去,心知自己这是惹祸上身了,眼泪倏地的就掉了下来。
“回娘娘,并非太医教奴婢这么做的,而是奴婢自己……这是奴婢老家的土方子。”
掌风迎着面门而来,小丫鬟不敢闪躲,被打了个正着。
“放肆,小皇子是何等尊贵之人,你竟然敢用你们老家的土方子,若是小皇子当真出了什么问题,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赔的。”
小丫鬟顾不上抹眼泪了,一个劲儿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良妃“嗯”了一声,而后道:“你起来吧,本宫这回便饶了你。”
小丫鬟站起来的时候,就被良妃捏住了下巴,巡视了一番之后,良妃点点头:“你还可以哭的更厉害一点。”
小丫鬟愣住了,不解的望着良妃:“娘娘是……是何意?”
“小皇子病的这么严重,你作为奴婢,自然是该伤心一点的,你去请皇上过来吧,记得,眼泪不要擦了。”
这回小丫鬟算是听明白了,连忙点头。
“是,奴婢这就过去。”
……
衡有乾守在承德殿的门口,而殿内,轩辕逸才刚歇下。
远远的便瞧见一个人影跑了过来,衡有乾正欲呵斥,却见那人竟是楚妃娘娘。
“娘娘,这么晚了,可有什么事儿?”
楚歌勾着脑袋往内殿一瞧,却瞧见内殿的门是关着的,小声问道:“皇上呢?现在可歇下了?”
“歇下了!”
楚歌失落的“哦”了一声,又问:“那皇上在睡觉之前,心情怎么样?”
衡有乾嘿嘿的笑了两声,摇头。
楚歌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他回话,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衡有乾又是嘿嘿一笑,继续摇头。
皇上说过了,他不能跟楚妃娘娘走的这么近,玉扳指的事情,也不能说一个字,否则,就拉他去净身房再去净身,还是一个纯种男儿身的衡有乾,立刻就被威胁到了,决定暂时跟楚歌划清界限,挣银子的事情日后再说,先保住他们衡家的香火才行。
“算了算了,你让开,我自己去找轩辕逸。”
衡有乾退后一步,却不忘提醒:“皇上是不会见你的。”
话音刚落,内殿的门便开了,穿着一身明黄亵衣的轩辕逸,出现在了门口,眼神冰冷的注视着她们。
“皇上——”
楚歌也不管衡有乾了,心里记挂着素月说的那些话,连忙朝着轩辕逸跑了过去。
然而,就在她踏进内殿的前一秒钟,内殿的门在她的面前陡然关上了。
楚歌收势快,却还是碰到了鼻子,她捂着鼻子直抽冷气,眼泪哗地落了下来。
衡有乾连忙跑过来:“娘娘,您这是何必呢,皇上原本心情是很好的,见了你之后,这心情就不好了。”
“这是为什么?”她捂着鼻子反问。
衡有乾叹了一口气:“皇上的心思,我们做下人的,哪里猜得到呢,不过,这事儿说来也简单,娘娘先回去歇着,过几日皇上兴许就忘记这事儿了。”
这事儿忘得掉吗?她只听说过愤怒会在沉默中发酵,却没听过还能在沉默中消亡的。
楚歌望着紧闭的大门,很是忧伤。
“那我还是改日再来吧!”
楚歌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这期间,内殿的门一直都没有再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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