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出兵
宣正二十年十月二十二夜,凌寒驿守将许暮突袭紫金关。
幸得当夜巡防副将薛良及时发现,立刻派兵援救,虽有损伤,但紫金关却依旧牢固。
当夜,紫金关守将柴乐升薛良为紫金关右副将军。
十月二十三日,柴乐亲自率军至凌寒驿,令兵士骂阵,以引许暮出兵。
许暮拒不出兵。
翌日,柴乐依旧率军至凌寒驿,许暮仍旧不理。
至第三日,柴乐人马刚刚出了紫金关,便见前方沙尘滚滚,许暮所率凌寒驿守军携滔天之势杀奔紫金关。
柴乐兵马受惊,尚未列好阵,便被前方军马冲散,登时四散而逃。
许暮一人一骑直奔柴乐而来。
双方缠斗几百回合,胜负未分。
忽地,柴乐侧耳一动,敌方阵营处猛地袭来一枚梅花镖,这厢又被许暮缠住,眼见着那梅花镖没入肩甲处,柴乐吃痛,许暮趁其不备,一刀劈下。
紧急关头,突然一柄长刀横插进来,挡下许暮这一刀。
是薛良。
“柴将军快撤!”
柴乐急急策马后退,往紫金关一路奔去,随处可见被凌寒驿守军打的七零八落的兵士,一口老血喷出。
紫金关城内,已经涌入大批凌州军,与紫金关守军在巷中混战。
柴乐知大势已去,连连后退,直到武陵山脉南段钟林山下,方才下马整顿。副将清点兵马,仅剩不足千人。
柴乐屁股刚刚挨地,就听前方马蹄阵阵,本就是穷途末路,眼下更是成了惊弓之鸟。
柴乐已经做好同归于尽的打算。
“将军,是薛副将军!”前去查探的兵士大喜。
听闻是薛良,柴乐也放下心来。
“将军,是李辉那厮与许暮勾结,否则,紫金关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薛良捂着胸口处还在流血的伤口,身体却依旧挺的笔直。
“哼,该死的李辉,枉本将平日对他如此信任,不过是前几日抽了他几鞭子,竟如此怀恨在心,若非有阿良,只怕本将这条性命今日就交待在这里了。”
“保护将军,是末将职责所在。”薛良半低下头,敛去眼底一抹幽深。
“如今,咱们失了紫金关,该奏请皇上,请皇上另派兵支援才是。”柴乐叹道。
“将军说的极是,只不过,末将手中还剩一千军,将军此处还有一千军。咱们这两千军马说来人数也不少,若等朝廷批示下来,指不定就饿死了。往前是钟林山,依末将看,倒不如取道钟林山投奔泾阳。待朝廷有了消息,届时咱们已经休养生息过,定能将许暮打的落花流水,重夺紫金关。”
柴乐此人向来少智,听薛良这么一说,也觉得甚是有理。当下便拍板定了此事。
泾阳守将刘晖得知柴乐前来投奔,只按下心中不快,将人迎了进来。如今这天下局势并不明朗。他在这泾阳驻守十几年,过着天高皇帝远的日子,好不潇洒。
偏偏这时候柴乐来投,若朝廷下旨,令他领兵西进重夺紫金关,该如何是好啊。
这厢柴乐自以为安全无忧了。却不想自己给朝廷送去的八百里急报,早就被刘晖偷偷拦下了。
刘晖以为拦下战报,在暗中除掉柴乐,泾阳便可高枕无忧。只是想不到,暗处早有一双眼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螳螂捕蝉,尚有黄雀在后。
此时身为黄雀的薛良冷冷一笑。大梁有如此贪生怕死,唯利是图的臣子,能够撑到今时今日还苦苦支撑,真真是实属不易啊。呵!
十月二十八,刘晖欲杀柴乐一事暴露。柴乐怒极,失手杀了刘晖。
泾阳大乱。
薛良控制刘晖部下几位副将,只放了一个,着人暗中跟踪。果然,那人往并州报信去了。
并州守将李彻听闻,即刻派兵前往泾阳。
并非是李彻多么赤胆忠心。只是这泾阳乃是并州的后院儿,后院儿起火了,前头又岂能安稳。
李彻以为泾阳内乱不过是柴乐一手造成。杀一个柴乐还不至于发动并州全部守军。便令副将率军五千奔袭泾阳。
然而,早在刘晖被杀之后,薛良便一刀斩了柴乐。此时的泾阳,早已被薛良控制在手中。
原留守紫金关的薛良部下一万人,也早在两日前,便偷偷翻过钟林山,与薛良在泾阳汇合了。
并州派来的五千军,无一生还。
李彻大怒之下亲自率军一万杀奔泾阳,不敌薛良,战败而亡。
留守并州的主薄韩春自领一万五千军,紧闭并州门户,拒不出战。薛良深知,刚刚收入泾阳军,军心不稳。故而也并未引兵继续攻打并州,而是严防泾阳,将重整的泾阳军重新入编,严整军务。
此时的紫金关由许暮带着原凌寒驿守军把守。而凌寒驿,却由褚英率军一万把守。与紫金关互成犄角。
至十一月初三,紫金关至泾阳一线,已经全部收拾稳妥。
当日,阿笙也率穆家军一万骑兵,以及云州军一万,抵达岭山。
站在岭山的城墙上,遥遥向东望去,还依稀可见雍州的城楼。
初冬的寒风凛冽,吹的那战袍猎猎作响。一身红衣似火,清绝天下,霓裳羽衣,星辰夺目。
“小姐,这是雍州的详细资料。”
冷眸微转,纤纤素手执起那如雪花般的信件。
雍州总督,马长林。宣正七年春由雍州驻军校尉升任总督。原雍州总督赵学文于宣正七年正月暴病身亡。
“暴病身亡……”阿笙嘴角冷冷的勾起。
“小姐,原雍州总督赵大人曾是大将军账下左前锋将军,宣正四年,因与北狄一战立下大功,特命为雍州总督。大将军回京述职,因战事刚歇,边关不稳。皇上特令将军继续镇守宁武关。当时夫人刚刚生下小姐,不宜长途跋涉,便留在京都将军府。宣正七年,边关稳定,大将军依命回朝,途中……”风眠说道此处,也不再继续说了。
阿笙半眯了眯眼,看不出眼底的情绪,只说:“赵大人死的蹊跷,时间上太过于巧合。”
“小姐的意思是……马长林杀了赵大人!”
“没错。我爹爹出事之后,确有人去雍州打探过。当时的明德也的确在雍州整军。可你们只顾探查明德的消息,那么,马长林的雍州军,当时又在何处呢?”
“是偷梁换柱!”
“都是猜测罢了。”
“属下立刻去查证。”
“嗯。”
夕阳西沉,天地间一片肃杀之气。
燕州李府的密室,那个带着兜帽的黑衣人悠悠然坐在石凳上喝着茶水。大手揽着一个紫衣美女。
“都安排好了?”
“禀主子,全部安排妥当,只等燕王回来。”李如林一改往日的高贵气派,此时在这黑衣人面前,谄媚如一条大狗。
“嗯,这次若不是韩玉任务失败,没能扣住穆云笙。我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本来暂时不想启用你这颗棋子的。毕竟日后,你还有大用途呢,若是一不小心暴露的身份,那可真真是前功尽弃了啊。”
“主子放心,属下必不负主子厚望。”
黑衣男子挥了挥手,李如林连连点头,弓着身子退下了。
李如林退下之后,坐在黑衣男子腿上的紫衣美女开始不安分起来。
小手摘下那男子的兜帽,便凑上前去吻了起来。男子被她这么一撩拨,冷笑一声。从后面扯着紫衣女子的长发,叫她仰视着他。也正是这般,那男子清冷的面容暴露出来。
那男子四十多岁年纪,却看起来如三十来岁壮年一般。面如冠玉,俊美无双。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似是要把人吸进去。
正是当日被判死刑的大学士苏文。
她看着眼前柔美入骨的女子,讥讽的笑道:“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南宫玥没有让你满足么?”
紫衣女子周萦如藕一般细嫩的双臂缠上苏文的脖颈,娇声说道:“那个莽夫,哪里比得上大人您呢。”
苏文仰头大笑。“他是莽夫,那燕王呢?世人都传九公主痴恋燕王啊。”
果然,听到燕王二字,九公主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随即又软作一团。“燕王杀我母妃,我定不轻饶他。大人叫那李如林这般安排,想必那穆云笙知道消息后,也定会伤心不已呢。”
九公主绝美的脸上闪过一抹狠厉。阴暗的密室中,五官也变得扭曲起来。
苏文攫起周萦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上去。“果然,你比你的母妃要聪明许多。虽然你母妃的死是她自作自受,不过看在你的面上,这个仇,我倒是可以顺手替你报了。”
“我就知道大人最疼萦儿了。哼,就是便宜了那个李婉儿。”
苏文大手掐住周萦的脖颈,冷冷说道:“还说你不惦记燕王,连李婉儿的醋都吃。”
“我……”
“既然萦儿喜欢,待事成之后,燕王就交给萦儿处置吧。”
“真的?”
“当然,不过……你得将本大人伺候的高兴了。当年你母妃可从未让本大人尽兴过啊。”
“母妃毕竟老了,哪里比得上萦儿呢。大人放心,能伺候大人,可是萦儿的福分呢。”
十一月初五。燕王回到燕州封地,一条消息也不胫而走。
阿笙看着手中密信,只冷冷一笑。
“燕王欲迎娶李婉儿为妃。”
这消息不单单在江北传开,甚至连京都城都得知了。
顾长珏凤眸微眯。
“玉姑的药,加量!”
而作为当事人的燕王,此刻正躺在燕王府的床榻上。
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乖顺的伏在眼睑。透进房间的一缕光线打在脸上,趁的那如玉的脸庞更加圣洁。纵然面色有几许苍白,可这苍白,却更显露出燕王虚弱绝美的容颜。
李婉儿侧身坐在床边,手捏着帕子轻轻替他擦拭着脸庞。
“殿下,婉儿终于要成为你的人了。”
李婉儿眉目顾盼,瞥见他腰间的荷包。从燕王昏迷之后,他的手就一直紧紧握着这荷包。李婉儿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方才从他手中夺过那荷包。
仔细琢磨了好半天,李婉儿也看不出这荷包上到底绣的什么东西。这么丑的荷包,偏偏燕王还当个宝似的护着。李婉儿只觉心中无比嫉恨。那个女人,粗鄙不堪,不懂礼数,也不知燕王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李婉儿自诩燕州才女,容貌甚美自不必说。单是琴棋书画,也燕州也无人能比得上。凭她的才情容颜,假以时日,定会让燕王对自己死心塌地的。
李婉儿看着手里的荷包,脸上闪过一抹阴狠的笑。
她还没有忘记当日在燕王府门口,穆云笙给她的侮辱呢。既然如此,那便送她一个大大的回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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