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久,赢沧也是第一次亲吻女孩,当然不够熟练,尽管他背地里已经独自演练了很多遍了,可真的“上了战场”,他那点经验根本就不够看的,还一不小心磕破了宁子慕的嘴皮,她嘤咛一声,终于是反应了过来,一把将赢沧推开了。
赢沧的喉咙又滚了滚。
“你干什么啊!”宁子慕脸色红艳得都快滴出水了,连带着脖颈和耳朵后面都是通红一片,尤其是嘴唇上那溢出的一点鲜血,更显得整张脸庞娇艳欲滴。
他也不再做什么正人君子,直勾勾地盯着宁子慕的嘴唇。他不是柳下惠,面对自己思念了十年女子,根本做不到坐怀不乱。
方才那滋味实在太过美妙,他的舌尖仿佛还留有残余的触感,宁子慕周身体香还缭绕在鼻尖,他深吸一口,就已经有了醉意。
这一刹,不用去管战争与仇恨,他只是赢沧,而她也只是宁子慕。
两个人四目相对,周遭流动的热气都在此刻凝固,他们心中都有一问,想迫不及待地得到对方的答案。
“宁子慕……”
“赢沧……”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他们彼此都有些惊讶,却仍是没有停下自己的想说的话。
“你可知道我心悦你整整十年?”
“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
空气突然又静默了,他们两个人都看着对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方这问题。
心悦十年啊,这个时间比宁子慕想象的还要久,她仔细回想起来,自己和赢沧相识也堪堪十年,她们两那时候才七岁,他怎么就能对自己一见钟情了呢,宁子慕想不通这个问题。
赢沧也想不通,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恋慕是隐晦而隐忍的,他以为自己在宁子慕面前,已经足够克制心中的欢喜,她怎么知道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们俩的心思旁人早就看得清清楚楚了,只是两个人都因为心中的隔阂,没敢迈出那一步罢了。
好了,这层窗户纸已经捅破了,赢沧的心事无处遁形,他无谓地笑着,看着宁子慕,笑容桀骜又张狂。
“那你呢,你又如何……”
赢沧话头顿在这里,再也不继续说下去了,他突然觉得无趣。自己这个样子,算什么啊,就算他喜欢宁子慕,也不能低三下四求她一场爱恋。他要是真的问出来了,又叫宁子慕如何回答。
如果她真的和自己两情相悦那也就罢了,可是她要是不喜欢自己呢,宁子慕为人处世向来周到,拒绝自己的事情,她也做不出来。
这么一来,自己不就成了强迫她的罪人了么。
他心里这般想着,可宁子慕如何冰雪聪明,听他话说了一半,就已经猜到了他想问什么。她低着头,目光放空没有焦点,半晌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
“嗯?你不知道什么?”赢沧觉得莫名奇妙,一时之间有些闹不懂她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你,你先别急着奇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坐在步辇里,看见有个人撞上了我的步辇,那时候我还小,可是,我第一次看到长得那么好看的人,那个时候在宫中照不到铜镜,五岁以后就再也没见过自己的脸了,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姿色如何。看到你的脸,我突然就想起了母后,她的脸也很好看,是整个皇宫之中,我见过最好看的脸。
我偷偷扣下了你的玉佩,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总觉得,有一天你会从我手里将那个玉佩拿回去。”
宁子慕说到此处,飞身上了水池之上,她在自己换下的衣服中好一顿翻找,终于将赢沧那块赢氏祖玉给翻了出来。
她顺便裹了一件中衣,将满室春光都拢于袖中,她捧着那块玉佩又走到了池边坐下,赢沧也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在她面前站定。
他眼中有了笑意,挑眉说道:“然后呢?”
宁子慕白了他一眼,思绪又回到十年前的那辆马车之之间,她突然生出来的冲动,要宁珂救下了他。
“然后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玉佩仍然没有物归原主,它在我心中逐渐成了一个疙瘩,我日日都想着将玉佩还给你。其实赢沧,我觉得我也惦记了你了九年,一个人在一个人心中被记挂了整整十年,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喜欢,我只是觉得,这个在她心中,总归是留下了一个烙印了。”她忽而展颜一笑,笑若满天星辰,又似彼岸银河。
赢沧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形容出这份笑容,他觉得用倾国倾城来形容都太过庸俗。他忽然庆幸,此时此刻在她面前的只有自己。夜色落了下来,赢沧抬头望去,竟然真的从那天窗中,看到了满天星辰。
“后来又你护我、为我挡暗器、在大颐山寨之中救我、在千金庄园里面与也并肩作战,我知道喜欢与感动不能够混为一谈,可是我总觉得,我除了感动之外,总还有别的情愫……所以,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
如果这都不算喜欢你的话,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我自己像你喜欢我那样喜欢你。
这是宁子慕藏在心底的话,她的矜持,让她实在羞于将这些话说出口。
“宁子慕,你想知道是吗?我来告诉你。”
宁子慕看着他步步靠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身体本能得向后躲,可是赢沧却扣住了她的头,又将自己那两片薄唇覆了上来。
这一次持续的时间很长,男子经过第一次之后,就有了无师自通的本领,他已经渐渐熟稔,而宁子慕也没有再推开他,她只是全身僵硬,做在原地半点不敢动弹,唇齿之间依然有抵触,她也不会像赢沧那样主动攻城拔寨。
一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了,赢沧才放开了宁子慕。
“你!”宁子慕气结,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总在这种事情上吃亏。
“你现在知道了吗?你到底喜不喜欢我。”赢沧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
“我亲吻你时,你不觉得恶心,也没有推开我。”听见赢沧堂而皇之地将这种话说出来,宁子慕觉得自己的脸烧了起来,她不肯认输,干脆反驳道:“可那也不能证明我喜欢你。”
“至少,你不讨厌我吧,我在你心中有位置就够了,余生这么长,我不会让别人在你心中的位置超过我自己,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将来你能喜欢的,也只有我。”
他说得风轻云淡,颇有一番胜权在握的感觉,宁子慕看见他眼中都是笃定,可是却看不见他双手细微的颤抖,若不是浸在温泉之中,那双手恐怕早就起了一层薄汗。
“噗嗤。”宁子慕一个没忍住,竟然笑出了声。她虽然从来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但是话本子还是看过不少的,话本中的男女都是深情缱绻的,她看过的那些男子对女子剖白,从来就没有赢沧这样的。
哪有这样的人啊,真是的。
宁子慕自顾自的笑着,却没有意识到她面前站着的人眼神已经有了些许涣散,片刻之后,赢沧笔直地栽到了水里,池中惊起了巨大的浪花,水花溅得宁子慕的中衣湿了大半。
“你作甚!我不过是笑你一声,你就恶意报复……”
她突然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赢沧倒下去之后竟然没有再浮上来。她心中担心,又觉得他只是恶作剧,为了骗自己过去。
宁子慕又喊了几声,可是却没有听到他半点回应,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慌张跳进水中,将赢沧捞了起来。
“赢沧!你怎么了!赢沧,你醒醒……”她将赢沧抱在怀中之后才发现他已经晕了过去,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幸好鼻息还正常的,只是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来人啦,快去找大夫!找大夫!”
那两个侍女站在门外,本着眼观鼻、鼻观心的态度,对房间里面的事情充耳不闻。没想到突然听到自家侯爷歇斯底里的大喊,侍女惊了一大跳,可这次没敢再闯进去了,匆忙跑来开去寻大夫去了。
等大夫来的时候,宁子慕早就已经穿戴整齐,又重新将那张人皮面具套上了,她把赢沧放置在池边,自己就守在哪里,将赢沧的十指扣在自己的之间。
“草民叩见侯爷……”
“无需多礼,还是赶快与她诊治为好。”
听见宁子慕声音中的急切,大夫万般不敢耽搁,扶起赢沧的另一只手腕,将指尖扣在了他的脉搏之上。
宁子慕也知道把脉需要静,也只好耐住了焦急,等待大夫能有个结果。没想到这一等,居然足足有了一柱香的时间,一炷香过后,那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眉心也继到了一处去。
“侯爷……有句话,草民不知道当讲不讲。”
“你但说无妨!”
“是,这位公子的病,实在不简单啊。不,这不算是病,应该算是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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