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哥说得也是,那既是这样,等明日一早,我们便下山去。”
“好,我这就回屋准备准备,你且早些休息,明儿还要早起,可千万别累着了。”
金皓黎说完便走了出去,回到自己屋中,将明儿要带走的东西收拾了一番。
毕竟是借住在这儿一些时日,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不过是平日里更换的几身衣服,等自己收拾完的时候,林琳屋中的蜡烛却还是亮着。
金皓黎走到林琳屋前,犹豫一阵子后还是回了自己屋里。
这时候正是酉时,殷墨初将桌上的汤药端了过来,给老头子递了过去。
“谢……谢谢。”
老头子平日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可这时候还是忍不住犯了难。
两人已经五年多没有这般心平气和的谈上几句了,老头子看着面无表情的殷墨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殷墨初总想起今日的事儿,他捅的那一刀并没使出力道来,可老头儿自己捅的那一刀,可是伤及了心脏。
思来想去,除了那碗药之外,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墨初,天色不早了,你先去歇息吧。”
“你的伤还未好,你那徒儿虽说你已无大碍,可我多少有些……多少有些放心不下。”
“你可别小看了我那徒儿,他的医术都是我亲传的,他既是说了,那便是没什么大碍,你且放心的歇息去吧。”
殷墨初本想留在屋中,此时却也没了说法,只能往门外走去。
却是碰到了练功回来的胡天,手中持剑,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你在这里做什么?平日里这个时候师父已经睡下,你还是别来扰师父的清净。”
看到站在屋外的殷墨初后,胡天很不开心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说道。
“你师父伤得不轻,你可确定他并无大碍?”
“这一剑又不是我刺的,你问我,我该问谁去?你若是真的关心师父,就不会有今日之事。”
“今日之事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对他,也不该这般同你说话,只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你师父的身子,他方才说你会照看好他,我就不再叨扰了。”
殷墨初说完便从胡天身旁走了过去,胡天愣了愣,还是转身去看了一眼殷墨初。
“你若是要歇息,便到南苑中的厢房去,那是师父一直为你留有的屋子。”
“谢谢。”
殷墨初顿时觉得心中的那根刺仿佛在一点点的抽离,很痛,却始终是出来了。
“师父,你都吃了这么多了,可是真的还要吃?”
胡天看着桌上的一堆盘子,忍不住问了一遍又一遍。
“臭小子,就拿这么些破粥打发我,都不够老夫塞牙缝的,不过……林姑娘的厨艺确实极好,要不……”
“师父就别做梦了!如今夜已深,林姑娘早已睡下,你可别去扰了她的清梦,我到伙房中给你煮碗面便是。”
胡天知道老头子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从前都是每日借酒消愁,如今心情好了,倒是想起林琳的厨艺来了,这还真是……
“这臭小子,但凡看到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就不管老子了!”
老头子生气的说道,却发现此时胡天已走出了门,估摸着是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胡天将煮好的面端过来的时候,老头子已经舒服的躺在榻上打起了呼噜,胡天无奈的摇了摇头,给他盖好被褥后便回房休息去了。
夜深人静,殷墨初躺在榻上睡不着觉,脑海中却总是今天的场面,心中的歉疚难以磨灭,却也不知该如何向老头儿赔个不是。
就算知道该如何赔不是,他也总是拉不下脸来。
五年之多,着实可以让两个亲近的人变得形同陌路了。
这时候,屋外却传来阵阵敲门声,殷墨初本就没睡过去,此时便琢磨着是不是胡天那小子找上门来了,他打心底喜欢这个孩子,尤其是他护着老头子的时候,那脾气和一头倔驴可没什么两样,这些年来他能够这么放心,也是因为老头儿身边,有这么一个徒儿罢了。
殷墨初起身走到门后,不料屋外却传来了金皓黎的声音。
“殷兄?你可是睡下了?”
“原是金兄,我还以为是那胡天,金兄既来了,有什么话便进屋去说。”
殷墨初将金皓黎请了进去,金皓黎在这屋中走了走,发现这屋中的陈设和殷墨初山下的家中倒是有几分相似。
“老头子对你果真是上心哪!这屋中的陈设和你之前家中并无差别,这明眼人看上去,自然知道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可谓用心良苦啊!”
“金兄耻笑了,我小时候最爱习武,对各路的宝剑更是喜爱有加,父亲深知这一点,便从南洋各地给我带了不少宝剑,所以屋中便是这般模样,一般的女娃子若是看了我这屋,那必定是要被吓得哭鼻子的。”
“那可说不准,不过我有句话倒是得说说,老头儿对你如此上心,你今日却如此伤他,他心中恐怕是不太好受啊!”
金皓黎原已睡下,却突然想到明日一早便要下山去,所以才琢磨着同殷墨初道个别。
林琳的心思他自然明白,即便殷墨初和老头子终是有了个好的结局,可老头子毕竟还有伤在身,她定是放心不下,倒不如让他和殷墨初好好谈谈,也算是安了她的心。
“今日之举确实鲁莽,可事情既已发生,我也不知如何和老头子赔个不是,金兄若是看得清楚,还望指点一二。”
殷墨初这是心里没辙,所以才同金皓黎问了问,却不知金皓黎着实比自己还要不靠谱。
“我哪能知道什么!这本是你们父子间的事儿,我一个外人,哪能左右什么!依我看,老头儿如今年事已高,你就且先每日陪着他罢了。”
“我定不负林姑娘一片好心。”
“殷兄能这么说,我想林姑娘也不至于放心不下了,等明日一早,我们便要下山回家中去。”
“金兄和林姑娘为何这般着急要走?这府中向来冷清,何不多住上几日?”
殷墨初一听这话,心中自是有些难过,林琳和金皓黎也算是自己的知己,倘若他们走了,这花鸟峰便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了,胡天每日勤于练功,自然也是对他不管不顾。
“实不相瞒,林姑娘到这花鸟峰已有一段日子,家中长兄对她甚是思念,若是再在这儿多留几日,恐怕他也该忧心了,只不过……”
金皓离说道这儿便停了下来,殷墨初见他有些犹豫的神色,急忙问道:“不过什么?金兄有话便说,在我面前,不必如此见外。”
“我今晚告知了林姑娘明日启程的消息,她却是犹豫不定的样子,我问她为何这般,她说老头子伤势未愈,所以很是放心不下,胡天毕竟还是个孩子,这……”
“你们放心就是,我和父亲既已冰释前嫌,那我必定会尽了这孝义,他的伤势我自会照看好,金兄且回去告知林姑娘,我一定会把看头儿照看好。”
“如此甚好,那我便放心了,今日夜色已深,明儿我和林姑娘还要赶路,我且先回去歇息,殷兄也尽早睡下吧!”
话已说完,金皓黎起身道别,快走出屋中时却被殷墨初叫住。
“金兄留步!”
“殷兄可还有事?”
“林姑娘是个难得一见的奇女子,金兄可是对她动了心?”
殷墨初这句话让金皓黎不禁转过身去,自己自认为隐藏得极好的心思,此时却在殷墨初眼中看得清楚。
“殷兄问这些做什么?你也知道,林姑娘这么好的姑娘,自是好女百家求。”
“金兄无需隐瞒此时,这屋中只有我们二人,金兄不必恐慌,我不会将此事告诉林姑娘,我不过是觉得林姑娘心中也有你,只望你们能结秦晋之好,更希望日后,你能待她好些,可别让她受了委屈。”
殷墨初自知林琳对自己无意,所以便只能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托付给金皓黎。
何况林琳心中也有金皓黎,有情人终成眷属,也便是再好不过了。
“殷兄放心,我金皓黎此生就算受尽苦难,也舍不得伤她分毫,你且放心便是。”
“我信得过金兄的为人,就此别过吧!”
殷墨初说完便将金皓黎送出了屋,天上的星辰在今夜似乎愈发明亮,殷墨初心中不禁百感交集,不过短短几日,他却如同过完了一生。
从来不近女色的他,如今却是有了心上人,这是何等的造化弄人。
可他对林琳的情分,还没有开始,就已走向了灭亡。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金皓黎从榻上爬了起来,只感到阵阵困意。
金皓黎走到林琳屋前轻声敲了敲门,不料那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你……竟如此早!我还以为自己是来叫你起来的。”
金皓黎显然是被林琳给吓到了,再看看屋中被收拾好的一切,他才知道她早便起来了。
“金大哥昨日便说要走,我怕晚了会耽搁今日的行程,便早起了些时候。”
“无妨,既已经起来了,我便回去拿上包袱,我们这就离开。”
金皓黎说着便早往回走,却感觉身后的人儿安静得有些不对劲儿。
忍不住转身看了一眼,便看到林琳哭得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
“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金皓黎顿时慌了神,看着林琳不知如何是好。
“我就快离开了,却也未和爷爷和胡天道个别,胡天醒来若是见我走了,还不知道会不会怪我不辞而别呢!”
“你可是想和胡天道个别?可胡天若是知道你要走,恐怕会更加伤心吧!”
金皓黎犹豫了一阵子,还是走过去将她抱在怀中。
“之后我再带你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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