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面想好了,第二天依然照着规矩时辰去给太后请安,看着蔺玉锦眼下的乌青,太后怎会不知她昨晚必定是没有睡好,也不过日常叮嘱几句,便让她回去歇着了,刚回了营帐就看见塞拉跑出来。
又是领着她到草原上一番玩闹,杨掌珍知道她心情不好,故而也并不拘着她,只让她随心的去玩一玩。
又过去了一日,这一晚传来消息是合贵妃侍寝,康福依然照旧把那书信送来,昨天都想的好好的,今天倒是没有太多的烦躁,乐呵的给回了信,便上床睡去了。
她也算是想明白了,莫说皇宫,就是天下只要皇上喜欢,哪个不是他的女人呢!也别说什么宫嫔,女官的,除了位阶差着,谁又比谁多了什么,主要看的不就是皇上心坎里放的是谁。
如此想着本来还有的一点不安,也荡然无存,只想着好好学本领,好早日能站在他身侧。
接下来几日,每天都喝往常一样,去太后,皇上那回话,只是去了皇上那总是少不了一番腻歪,而随行来的这些妃嫔,景元也未曾偏差哪个,宣召的次数几乎都是一样,只合贵妃多了一两次。
但都仅仅是同床共枕而已,从未有多余的举动,这些太后自然看在眼泪,但也知道强求不得,他身为皇上已经有了许多身不由已的事情,总不能自已处处都拘着,也只是明里暗里提点了几句。
到了这一日晚间,蔺玉锦依然在营帐内等着,不知怎的,今天到比平时晚了一个多时辰,忽然听见敲门声,忙一溜烟跑到门口,但门口那人却不是康福,正是一身黑衣的景元。
“皇上?”
蔺玉锦惊讶他居然亲自来了,但又按捺不住看见他时的喜悦,这一惊一喜面上的表情倒是十分可爱的模样,景元轻轻弹了一下她的头,“换上衣服,和我走。”
“这么晚了,我们去哪?”虽然嘴上问着,但也忙去换了常服,跟在景元的身后,出了营帐,见四下无人,景元拿出一黑布条,悄摸的走到蔺玉锦身后,替她蒙上了眼睛。
“皇上?”
眼前突然变黑,蔺玉锦惊讶出声,景元却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往前走去,人看不见所以对周遭很是小心,景元也小心的拽着她,生怕摔倒,走了好远的路,终是停了下来。
感觉那人将手松开,好半晌都寂静无声,忽然眼前的黑布被解开,缓慢的睁开眼睛,只见眼前是一条小河,河岸两旁点着莲花灯,和着漫天的星空交相辉映,河旁的古树上面挂满了红色的牌子,从远处看过去甚是好看。
景元从到她的旁边伸出手拽住蔺玉锦往那树前走去,越临近才发现每一个牌子上都有字,那是两人这几日所传的信,每一条都是。
随着阵阵微风吹过,发生叮咚的响声,和着这夜色美景,看的让人甜蜜,蔺玉锦心下感动不知说些什么,转过身抱住身后的那人。
熟悉的香味在鼻尖若隐若现,让人没理由的感到安心。
“我有许多身不由已,你要体谅我一些,若真有一日体谅不了,十分怨我,那你就来找我,大吼大叫也好,乱发脾气也罢,总不能憋在心里,不然时日久了,我们便会生了嫌隙。”
景元将头埋在蔺玉锦的发间,闭上眼睛,说出了这番在心中思量了许久的话,蔺玉锦听的感动,素来坚强的她,倒是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的流淌下来。
听着怀中人的轻微抽噎,景元后退一步,看着蔺玉锦微红的脸,用食指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好好的哭什么?”
蔺玉锦胡乱的擦了脸上的泪水,仰起头努力踮起脚尖,和着景元平视,“那我们今天可说好了,若是有一日你欺负我,我要是去发脾气,你可不许叫人把我轰出去。”
“你这脑子里成天想的都是什么呀?把你轰出去,我哪里舍得。”
说完这话,蔺玉锦心下越发感动,倒是咧嘴笑了出来,笑闭,倒像是想到了什么,抱着景元的头,到他额上重重的亲了一下,“这可就是印章了,不能反悔了。”
月光微弱,衬着莲花灯照在蔺玉锦的脸上,显得越发柔和,平日里看着就姣好的面容,此刻更是让人无法忽视,再加上此时面上微红,又带着浅浅的笑意,更是看的人心痒。
景元低下头,唇上又传来熟悉的感觉,不同于第一次的心慌,此刻的蔺玉锦只感觉满心都是甜蜜,也就大着胆子伸出手,抱住了景元,好好的去感受从唇间传到心里的炙热。
远处自然有宫女太监守着,都是康福一手调教出来的,规矩的很,眼下看见这情景,自然转过身去,垂下头,都当做什么没看见,什么没发生。
只康福偷着笑的功夫,一转身就看见前面的树后有人影闪动,一溜烟就没了,忙踹了旁边的小太监一脚,让他和自已前去看看。
过去后,并未看见什么人影,倒是树叶子被风吹着不停抖动,又四下看看都没见到什么人影的,只觉得自已这几天累着眼花了,便回去了。
若是他在往前走一段,必定就能看见在树后捂着自已嘴,不让自已发出声响的郑芳华,康福并没有看错,方才的那个人影正是郑芳华。
郑司膳虽是好意,让她也跟着来散散心,但是她曾经做女史的时候,明里暗里没少挤兑李掌膳,如今郑司膳又不在旁边,她又只是一个小宫女,李掌膳怎能不报这个仇,故而在这面她倒是比在皇宫还不如。
今日早上,李掌膳又让她来接露水,说是要泡茶,可是辛苦接了回去,又说来的太晚,露水已经浊了,所以让她今晚就不要回去了,等到天一亮这才能接到好的,郑芳华心下愤恨,嘴里骂骂咧咧的,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面。
见着前面人影重重,又看见一男一女在那相拥,心下好奇,走近一看谁想竟是皇上和蔺玉锦二人,这面不等在近一些就被康福发现了,着急忙慌的就跑走了,此刻跪坐在地上,但还是克制不住此刻心中的恐慌。
另一面景元和蔺玉锦二人丝毫未曾察觉有人接近,过了半晌,才恋恋不舍的分开,景元喘着气凑到蔺玉锦耳边,微微沙哑的说道,“我以天子之名起誓,绝不反悔。”
这话,景元从未和任何人说过,而得了这话,蔺玉锦也心满意足,二人坐在树下时不时抬起头看着树上,曾经二人每一个日夜的隔空思念,都觉得岁月静好,大抵说的就是如此。
只是时间飞快,转眼就到了丑时,这些日子景元白日忙着家国大事,歇下来要来这里布置一切,算起来倒是从未好好的歇息过,如今靠在蔺玉锦身上,这才感觉困意袭来。
远处康福算着时辰,虽不敢打破二人的寂静时光,但更不敢不来提醒二人,误了时辰,终是硬着头皮跑了过来。
景元已经昏昏欲睡,看见康福的瞬间惊醒,蔺玉锦也明白想必定是还有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也只好站起身,又最后看了一眼,景元为自已精心布置的惊喜现场,她知道这些只能昙花一现。
等到二人离去,一切就要撤掉,不能让人看去分毫,虽然如此,但是已经心满意足,思来想去还是伸手摘了一个牌子,放在胸前的口袋里,紧紧贴身放着。
那上面是一句话,是景元亲笔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做完这一切,二人牵着手又逐步回了营帐,如今天气已经渐寒,方才在那只有满心的欢喜,到没觉的,二人快要分别时,才打了一个寒颤,景元将蔺玉锦送回营帐,看着四下无人,这才转身走了。
只留下蔺玉锦小心翼翼的把那木牌放到自已的锦盒里,小心收好,这才打水洗漱的睡去,景元回去之后也不过歇息一会,便又拿起奏折,专心的看了起来,康福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可他的主子,他最清楚,不处理完这些事情断然不会休息,也只好任由他去了。
听着二人走远,又看着小太监把这一切收起,带走,仿佛这片地上从未发生刚才的事情一般,四下里寂静无声,这时郑芳华才敢从树后走出来,走到方才二人站过的树下。
“你凭什么?凭什么能让太后青睐,又得皇上欢心,蔺玉锦,你凭什么?”
郑芳华想着方才蔺玉锦的表情,便如鲠在喉,再想起如今自已的境地,嫉妒的发狂,手指直掐到肉里也感觉不到疼痛,最后终是忍不住蹲了下来,抱住自已,大声哭了出来。
好在这里略微偏远了些,四下里有没有人,不然这大半夜的传来哭声,倒真是要吓坏人了。
景元放下手中的最后一本奏折,揉了揉眼睛,康福忙取了披风过来,为他披上,“皇上,天要亮了,您看是否要歇息一会。”
这时景元才注意到外面的天色,也确实感觉到了寒冷,将披风又紧了紧,这才开口道,“算着天要下雪了吧?”
“是呀!总听他们说,草原上到了十一月中旬就要下雪了,如今已经是十四号,可不就要快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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