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春困的关系,蔺玉锦每天也乏的不行,几乎除了忙碌的时间都是在睡着,偶尔醒来看看书做几个簪子,日子过的好不惬意,就在这一日蔺玉锦早间刚起床本以为秋心会如常过来,可是直到蔺玉锦去了正院,都不见秋心的身影。
恰巧在正院碰到了明香,随口问起,明香思索道,“秋心的妹妹去年十一月入宫,现在在奴正坊,秋心应当是看她妹妹去了吧!”
正在说话的功夫,就看见秋心从正门拐了进来,见着两人正在院中赶紧拿手在眼睛上擦了擦这才走近行礼,可即使如此,蔺玉锦还是能看出她有哭过的痕迹。
“掌珍大人,奴婢想起还有事情要做,先告退了。”
看着秋心的背影渐行渐远,蔺玉锦看向一旁的明香,悄悄的对其道,“帮我做一件事情。”
明香本来也正好奇秋心是怎么了,此刻听见蔺玉锦这样说,赶紧将注意力转了回来,“大人请吩咐。”
“去查一查秋心这些日子心不在焉的因素,悄悄来告诉我。”
明香性子活泼,为人有趣,和宫人们相处的极好,往往有什么需要探知的事情,蔺玉锦都会交给明香来做,这一次也不例外,虽然不知道秋心为什么事情苦恼,但是蔺玉锦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恐怕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
这面事情繁多,没时间只为一件专心烦恼,既然交给了明香,自然要静候消息才是,看着桌上堆积的事情,蔺玉锦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就在这时候宁圣宫突然传话,说是太后要见蔺掌珍。
蔺玉锦赶紧收整好一切,打理了一番,匆忙来往宁圣宫,以往蔺玉锦都是每隔几天便会来一趟,所以不需要特地传召,此次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路上蔺玉锦思量了很多,但就是没想出自已出了什么纰漏。
到了宁圣宫,是佩竹出来迎接,见到蔺玉锦不等说话,先是给了一个眼色告知其小心行事,蔺玉锦更加严肃,不敢拿出平日的放松心情。
由着引路的宫女一路行至内殿,只见殿内太后铁青的脸坐在上首,合贵妃抱着五皇子在一旁也是不苟言笑,而从蒙古来的恬良人跪坐在殿中哭的可怜,扔在一旁的是一个护甲。
按着规矩给诸位行过礼,太后不等发话,恬良人便一下哭出来道,“太后娘娘,您要为臣妾做主呀!这护甲分明是有问题才会划伤五皇子,否则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听着恬良人刺耳的哭诉,蔺玉锦下意识的看向五皇子,只见小小的孩子胳膊上包这白纱,已经看不出伤口的痕迹,但看着白沙的宽度,也能料见伤口不小。
太后想是被哭的烦了,闭上眼睛,揉了揉额头,蔺玉锦知道此刻不宜立即辩解,只能先听听那个恬良人如何说,而恬良人见殿内根本无人理她,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太后娘娘,臣妾从蒙古来到大凉,是因为仰慕皇上许久,怎能故意伤害皇子呢?”
太后叹了口气睁开眼,挥了下手,“玉锦,你看看那个护甲去。”
有了太后的话,蔺玉锦小心拿起护甲,仔细查看,只见这是一个镂空的十分精美,但是镂空护甲唯一的缺点就是接口处容易翘起来,蔺玉锦想及此心种便咯噔一下,仔细看去果真见到那尖处有一个小小的突起。
想来是在制作时,没仔细打磨的缘故,回想了一下每人负责的范围,这护甲应该是秋心所做,按道理来讲她是最细心可靠之人,断然不会出现这样的错误,但是如今却出现了这样的失误。
蔺玉锦不禁感到有些头疼,但是恬良人在一旁虎视眈眈,伤的又是五皇子,只怕自已承认这有错处,下一秒太后为了抚平两人的怒气会当即赐死秋心,几下思索,蔺玉锦手上用指甲微微用了力,将其抚平。
将其呈给太后,“太后,这护甲并无问题。”
“不可能,若不是有问题,我怎么会伤了五皇子,你胡说八道。”
听见蔺玉锦如此说,恬良人着实有些慌了手脚,因为她今早去吉欢宫请安,看见那里处处精美,合贵妃又有皇子,便借口看看孩子,可是看到那小婴儿心下像着了魔一般,不自觉的就下了力气。
等缓过神来,五皇子胳膊上已经出了一道血痕,不知道如何辩解,只能推脱护甲有问题,也偏生是秋心赶点了,这护甲真的是有问题,只不过此时问题不在了而已。
太后早已经看过,只是她那时摸了摸,这镂空花纹的都是一样划手,又看了看,但却有些昏花看不清,心中不耐烦这才扔在地上,此时蔺玉锦在看都确认没问题,她更懒的看,再加上确是不喜恬良人,此刻也在没了好性。
“恬良人,蔺掌珍都说没问题,你还想说什么?”
率先发问的却是合贵妃,自从有了自已的孩子,她倒是改变了许多,如今看见大皇子和五皇子比看见皇上还高兴,如今竟然有人胆大包天伤了五皇子,怎能允许。
“不可能的呀!蔺掌珍一定是看错了,你和我二姐关系最好,是不是听了她的挑拨,故意针对我的,是不是?”
“够了,这是宁圣宫,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太后见其此刻乱攀咬,也是大怒,“合贵妃,如今你代掌后宫,这事就交给你了,只记得要让后宫众人引以为戒,莫要再做出这种事情,哀家累了,你们等出去吧!”
“是,臣妾告退。”
“臣告退。”
有了太后的命令,合贵妃当即给了碧玉和郑芳华一个眼色,她们立马上前,看似是扶起了恬良人,实际是架着她往出走,蔺玉锦捏紧了那护甲也一声不发的跟着走了出去。
到了拐角处,蔺玉锦刚要告退,却听合贵妃道,“今天平白的让司珍房受了冤枉,蔺掌珍不如一起来我吉欢宫,也好还你一个清白。”
说完便不由分说的继续走,不给蔺玉锦拒绝的机会,到了吉欢宫,合贵妃又命将后宫妃嫔尽数请来,合贵妃有命众人哪敢不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几乎就到齐了。
这还是蔺玉锦第一次看见后宫妃嫔齐聚一堂的景象,只见十多个人加上贴身宫女,每人各有姿色,可谓是百花争艳的景象,此时蔺玉锦站在一旁,和着她们一起看向跪在正中的恬良人哭的妆都花了。
合贵妃看见众人到齐,这才幽幽的说道,“今天恬良人蓄意伤害五皇子,诬陷蔺掌珍,太后让本宫做主,也让其给后宫一个警醒,不要做这种没有脑子的事情。”
合贵妃静默了半晌,看着众人一语不发又继续道,“恬良人去太后那告了司珍房,可谓最愚蠢的一件事,她不知道太后如今宠着司珍房,皇上偏爱蔺掌珍吗?偏生想要以此诬陷,本宫也希望今后妹妹们能想的明白,不要做这种事情。”
蔺玉锦不傻,听的明白看来合贵妃是消停日子过够了,如今有了自已亲生孩子,不能不为他将来打算了,但是这回学的聪明,不想自已针对蔺玉锦,把后宫的矛头引了过来,果真这一番话说下去,就有几个没长脑子的看了过来。
“恬良人,你就给蔺掌珍认个错吧!”
“给她?她不过是一个八品女官,凭什么?”
恬良人边哭还不忘记维护自已那少的可怜的尊严,妙选侍看了眼合贵妃自然就明白了意思,当即立马道,“恬良人,您还是认个错吧?否则将来给上面知道了,您这也不好交代。”
见着她们句句没有好话,蔺玉锦赶紧上前,“合贵妃,恬良人又不是懂簪之人,而这镂空护甲就是有些不平的花纹,恬良人认为有缺失也实属正常,所以不必道歉。”
恬良人听见这话道,“对啊!娘娘,臣妾不懂啊!”
“那你承认你是蓄谋伤害五皇子的了?”
三言两语又绕了回来,恬良人这回词穷,只是抽噎不在说话,她总算看明白了这些人都是一条裤腿的,千方百计的不让自已好过呢!
林充仪见着这一幕,冷笑一声道,“蠢货。”
合贵妃瞪了一眼林充仪,她马上就不发一语,不敢再说话,合贵妃见着目的达到,也就不再道歉的问题上纠结,转而看向了一路从蒙古跟到大凉恬良人的贴身宫女。
转念一想道,“恬良人举止无状,宫人劝诫不严,来人将恬良人的贴身宫女杖毙,二等三等宫女杖则二十,分配它处,缺失的宫女让内廷司补上。”
合贵妃下旨后立马有人上前来拖走恬良人的宫女,那人也年级不大,此刻哭着喊着要恬良人救救自已,可她如今就像个泥菩萨自身都难保,怎么救她,现在也是吓傻了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从小和自已一起长大的人被拖了出去。
“马充仪,皇上曾经和本宫提起过,有意让你一起学着管理后宫,如今就是个好机会,你去看着屋外那个宫女吧!等到结束了来告诉本宫一声,哦!对了,马充仪怕是不敢,既然如此众位妹妹就一起去吧!把恬良人也带出去看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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