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日日如此,不知道的也不清楚合贵妃天天哪里那么多话聊,知道的才明白合贵妃这是故意为之,每天非要一、两个时辰才能散,只是苦了外面的林充仪,众人看着她又不能东倒西歪偷懒,只能在那笔直的站着。
如今身怀有孕,日日就像罚站一般,偏生她身子骨也争气,数日下来就是不晕倒,精神抖擞好的很,这天终究是受不了,任凭阿梅怎么说就是哭闹的不肯去合贵妃宫中,就说自已头晕。
而合贵妃当即就命人请了太医为其诊治,结果自然无碍,这下可好除了日日去合贵妃宫中请安,每天还要罚写宫规一遍,如此林充仪终于是老实下来,不敢再有别的心思,每天都乖乖的,等到了八月份整个人活活黑了一度。
而身子也越发不舒服,整日里不是腰疼就是恶心,有着合贵妃在她也不敢请太医只以为是正常现象,就那样生生受着,而后宫都知道这件事情,蔺玉锦知道后也不过是点点头,她并不可怜她。
每人生来都有苦衷,难处自已可怜自已就罢了,哪有那么多闲工夫自处可怜呢!这次秋心和明香也是一统不去可怜她,反而说其活该云云。
而太后、皇上素来对这种事情睁一只眼闭只眼,如今合贵妃的父亲虽去,但是族中还是仰仗合贵妃来知道皇上的喜乐,正是安抚之时,也只能苦了林充仪了,太后为做安抚之态,命人赏赐。
后宫之人瞧见,也纷纷效仿,不为其他,也不过是想在太后那露个脸,这一日蔺玉锦来了乐文宫,正巧遇见纯充仪和兰荣华在商量送些什么东西,蔺玉锦微微一思索这事自已不应该插嘴,也就在一旁默默的听着。
“马姐姐,我想送个玉佩算了,华贵不失体面。”
兰荣华点点头道,“我想送个软枕吧!听说睡眠的好坏和枕头有很大关系,林充仪如今日日挨累,总不能让她睡也睡不好。”
两人如此就是定了自已的礼品,当即就派人下去准备,本想着这种聊表心意的物品应该由韩文亲自缝制的,但是不巧韩文这些日子眼睛有些疼,就交给了阿梅来制作,恰巧阿梅和承安宫走的近,也能知晓喜欢什么样式。
所以兰荣华很是放心,只等着做出来和纯充仪一起送过去。
这枕头没等做好,就传来各地大旱的消息,前朝不宁,后宫也不敢生事,合贵妃也是如此,倒是这些日子免了后宫请安,如此最高兴的莫过于林充仪,但是由于大旱天气炎热,宫里不少人都中了暑气。
这些日子里最忙的当属司药房里,几乎日日都让小宫女来回奔波送药,结果没几日小宫女们也中了暑气,这下太后不得不重视起来,命后宫用冰,若是没有要紧的事情就不要出门,中了暑气的都好生养着。
蔺玉锦和韩文知晓何更衣也是病的起不来,虽然几人渐渐生疏,但是从前的情分还是在的,便约定好一起去见她,刚走到门口就见着宝环在抹眼泪,蔺玉锦赶紧上前询问,宝环却擦擦眼泪,引了两人前去。
刚到门口就听见阿梅的声音传来说着什么人才是最可靠的,声音小,蔺玉锦和韩文也没听清楚,当即就推了门进去,阿梅猛的站了起来,“你们来了?”
说完还用眼睛看向宝环,只见宝环低下头去不敢对视,此时蔺玉锦还不曾多想只是点点头,“嗯,何更衣怎么样了?”
阿梅走至桌旁三人一起坐下,“情况不是很好,一连失去了这么多孩子,又不得恩宠,心中郁郁寡欢,中了点暑气,就起了烧,生了病。”
韩文刚才却看见阿梅给宝环的眼色,此刻又看见阿梅的样子还以为是自已多想了,“病来如山倒,这就要让宝环好好费心了。”
因着何更衣睡着,所以并未见到,而出了目梅轩,忽然听见一旁李小良的房子传来一声响,二人正要好奇去看,宝环赶紧拦了过来,“大人,李小良近来脾气不好,奴婢去看看也就是了。”
如此二人也没有疑心,当即走了出去,阿梅早已经去了承安宫,所以未曾一路,蔺玉锦看着前方阿梅的背影笑道,“阿梅稳重不少,比起刚进宫时那时候简直跟个猴一样。”
韩文也默默道,“是啊!自从张掌制去了,她就变了,有的时候那目光好像我从未认识过她。”
话题扯的远了些,二人也不谈论这些,而是想约去了陆尚荣那开始汇报起根院近些日子的事情,而根院第一批出去的男儿郞入了军营,此刻已经小有军功,和陆尚荣说起这事,三人也是其乐融融的样子,没有方才气氛那样沉重。
如今蔺玉锦等和陆尚荣也经常一起探讨一些事情,今天就是如此,等到这些喜事都说尽,屋子里就是沉默了半晌,蔺玉锦和韩文对视一眼知道又要开始了,过果真陆尚荣走到一旁坐下,“对合贵妃日日让林充仪站在院中事你们怎么看?”
在这无大小,无尊卑,而二人说的话也都不会传给第四人知晓,全是陆尚荣要看二人的脾气秉性,而且这样的事情早就有,话题也是各不同。
比如最开始的,马充仪对皇上不冷不热,纯充仪怕皇上等等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到各司发生了什么,或者宫人之间犯了错若是交给二人会如何处置等。
从最开始的慌乱不敢言语到如今的侃侃而谈,全是自已心中如实所想,也确实代表了二人的心里路程。
听见合贵妃今天如此问,二人照旧思考一会,便是蔺玉锦先思考完毕道,“听闻五皇子去世时林充仪正好在内,所以合贵妃认为是林充仪冲撞所以五皇子才会骤然去世,如今合贵妃手握大权,看着林充仪不顺眼也是有道理的。”
顿了一顿蔺玉锦又道,“但若我是合贵妃必定不会做的这样引人争议,如此固然是心情舒畅了,但是林充仪身怀有孕,万一有个好歹,那合贵妃首当其冲就要被问罪了。”
陆尚荣点点头,又看向一旁的韩文,往往二人所想的点都是不同,此次也是一样,韩文道,“玉锦说的只是其一,如今合贵妃重新拿到后宫大权,应该是以立威为主,所以那段日子才会惩罚众人,而有恩怨在内,又能震慑众人,说的不好听些,假如林充仪真的有了事情,合贵妃也会安然无恙,既然如此何不一举两得呢!”
二人说的都有道理,陆尚荣很满意,今天就算结束,二人各自回了寝房,即将中秋宴到来,一年一年就这样过去,也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存在,而自从上次为大皇子大摆筵席,宫中在没有为孩子庆祝过。
而过了中秋宴就是张更衣的三皇子生日,九月份是欢荣华的二公主,十月份是珍良人的四皇子,往年还能有些相熟的姐妹聚一聚,大家乐呵一下,但是今年又合贵妃心情不好谁也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
也不过是交好的送了些礼品也就过去了,谁也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去惹得合贵妃不高兴,但是欢荣华不管这些,她性子冷淡,但是如今有了孩子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孩子身上,只想着如同往年一般热闹一番。
太后对于她的意思从来都不会拒绝,这次也是如同以往,答应了她要好好热闹一番,纵然合贵妃因此又想起了五皇子咬碎了牙也没有一丁点的办法,依然看着冬亭阁热热闹闹,吉欢宫冷冷清清。
几度落泪,但是只得如此还是要强忍着心中所痛去给一份贺礼,就在这一晚,承安宫传来消息林充仪孩子没了,此时冬亭阁喜气洋洋,而承安宫林充仪疼的死去活来,俨然对比十分明显。
太后得到消息立马来看,太医跪了一地,还是有一个胆子略微大些,“林充仪身子弱,有孕时休息不当,这才造成了滑胎,而林充仪又隐忍未说,这才耽误了最好的治疗。”
林充仪在里面知道消息哭的根本止不住,而太后自是听的头疼,直接回了宁圣宫,想起太医说的那番话,手中的佛珠又转了几圈,“造孽啊!本想着安慰合贵妃,却让哀家又没了一个孙儿。”
佩竹也知道那段时间的事情,所以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是在一旁叹了口气也未曾开口,近几年宫里孩子没的太多,实在让人无法在安慰皇上还年轻之类的话。
而合贵妃知道这消息后也是慌了心神,碧玉一趟趟打探消息,只说皇上连夜去看了林充仪,而林充仪口口声声让皇上报仇还说都是合贵妃的错云云,这一句句听的合贵妃心惊胆战,本身不痛快的心此刻更是如同针扎一般让人喘不过气。
“碧玉,现在满宫的人都以为是本宫对不对?”碧玉知道自从五皇子和老爷接去了,合贵妃就脆弱不少,在人前果敢人后夜晚却总是吓的睡不着或者半夜时常惊醒,碧玉清楚合贵妃是怕落魄受人欺侮,害怕失去皇上的宠爱,所以她心里苦。
此刻听见合贵妃如此说,也是泪留了一面,“不会的,娘娘,皇上那样疼您,一定不会听信她们的话冤枉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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