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乐文宫,她们几个坐在那里,蔺玉锦根本就不敢看过去,生怕闪着自已的眼睛,就只能面朝兰荣华的方向,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满满的无奈。
“今日叫大家来,是为了商议太后寿诞一事,往年因着不是整岁,太后一直不许大操大办,明年是太后五十岁的寿诞,半整数,就不能再忽视下去,不知众人可有什么意见?”
兰荣华话音刚落,那周选侍赶紧道,“既然是太后娘娘的寿诞,那不如我们姐妹单送礼物之外,在一起为太后准备一份聊表心意的好?”
不等兰荣华说话,林充仪冷笑一声,“好没规矩,周家的教养就是这样的吗?我们都还没说话,你个小小选侍就先开了口?”
“是兰荣华问众人有什么看法,臣妾有了主意自然要说的,这难道不对吗?”
“妹妹,你刚进宫不懂,这自然是不对的。”
此时说话的是恬良人,可见自从合贵妃倒台,后宫的局面已经有了新的发展,恬良人与林充仪等抱成了一团,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蔺玉锦便看懂了她们之间的关系。
而周选侍哪里是个肯让人的,眼睛一转当即道,“兰荣华,您看呢?”
这话题又转了回来,兰荣华素来不喜欢和这些莺莺燕燕搭理这些事情,但是众人都看向了自已,又不能全然不搭理,故而点点头,“都有道理,主意不能不出,规矩也不能乱,不如从欢荣华开始,一个一个说。”
欢荣华素来是个不问世事没主意的,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打了个马虎眼就过去了,下一个是纯充仪,她也是个不管事的,兰荣华最知道她,因此也并不难为,林充仪见着到了自已表现的机会,赶紧直起身子,说了几乎。
而蔺玉锦听着很是耳熟,仔细想来才发现这些方法前几年都用过了,毫无新意,前几天刚在往年的记录上看过,怪不得感觉如此熟悉。
而兰荣华更是对此毫不在意,便顺着说了下去,蔺玉锦刚开始还聚精会神一些,想着能不能听到什么好点子,但是很快就没有了精神,因为每人几乎都是翻来覆去同样的话,很快就到了孙选侍。
只听见她道,“太后过寿诞,自然以太后喜好为主,她老人家素来最喜欢的就是这几个皇子皇孙们,倒不如让孩子们辛苦一些,编排出节目为太后老人家祝寿,而这场地依着臣妾只见倒不如去室外,在顶上安置棚子,这样一来不仅宽阔大气,众人朝拜也都清楚可见,还不怕天气突变。”
这么多人过去,总算是听见一个能让蔺玉锦提起兴趣的回答,其实一应规格都摆在那里,大的框架是动不了的,不过是要花费要巧妙的心思罢了,而孙选侍平时看着闷声不语毫无存在感,却不想心思细腻,懂得替太后着想。
兰荣华也点点头,吩咐一旁的人记下来,但就这一句话,又让林充仪道,“姐姐,怎么偏就记她一个人的,我们说的都不好吗?”
从前也不见林充仪这般猖狂,想必是合贵妃不在,她看兰荣华平日里都是好性子,故而有心抬抬自已的地位,这小心思众人看的分明,而兰荣华也是懒懒的,只靠在一边道,“蔺司仪,刚才林充仪提的点子,你可耳熟?”
众人的目光顿时看向坐在角落里的蔺玉锦,这下不能安静的看热闹了,心中不仅有些微微埋怨兰荣华不让自已安静,如今大家都看向自已,蔺玉锦看的分明那坐在上首的人给自已做了个鬼脸。
但是由于众人都看着,蔺玉锦只好暗暗道,等着散了必要让她好看,可是面上却不露丝毫,略微回忆一下道,“林充仪提到的请戏班子进宫表演,宫中每次有宴席都会这样做,而用鸟,鱼放生行善,在和元八年,太后过寿做过一次,关于飞天舞在前年中秋宴上也做过了,请百姓家的孩子来给太后请安,这在和元年皇上刚登基后就已经做过了。”
看着蔺玉锦这一切都说了出来,林充仪有些恼怒,“难不成以前做过的今后就不能再做,天下独一份了?”
“好了,林充仪你的主意既然都有据可查,那自然不用再记录一次,你还有什么异议?”
还是兰荣华开了口,这才让林充仪安静的闭上嘴,但她坐在一边也依然是气鼓鼓的样子,蔺玉锦敏锐的从人群中看见了一束目光,那是周选侍,见着自已也同样在看她,只见她甜甜的一笑,好像不经意般又转过头去。
众人继续往下说,其余人都是没什么亮点,倒是张更衣还有几个新奇主意挺有意思的,兰荣华又让人记录了下来,留下尚宫局的人其他的也就叫散了。
看着众人都走了出去,又是那番争奇斗艳的场景,蔺玉锦有些禁不住想笑,但还有旁人在,不能如此明显,只得低下头掩住了那抹唇边的笑意。
等着这股笑意过去,蔺玉锦这才抬起头,只听兰荣华在安排接下来的事宜,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再加上坐了这小半天,早已经累的不行,不过是嘱咐几句就散了,但还不忘给蔺玉锦使眼色。
蔺玉锦一下就明白了,先是随着众人一起出去,嘱咐明香几句,见着人群散去,自已又折了回来,只见这两人哪里还有方才端庄的样子,一个歪在贵妃榻上,闭幕眼神,另一个就那样靠在椅子上。
见着蔺玉锦进来,眼睛都不睁一下,“你都看见了?”
这么多年的默契,使得蔺玉锦明白兰荣华在说些什么,也就自已找了个地方坐下,“看见了,我的眼睛呀!”
纯充仪一下起了身,“我真真是不想再来仪事了,每天都好像我掉进了花丛里一样,那周选侍年轻爱穿些新鲜颜色可以理解,那林充仪比周选侍大了六七岁了吧!怎么也这么打扮,不怕皇上看了心里厌烦吗?”
说完这话,纯充仪又继续倒了下去,闭目养神,而兰荣华依然是那副样子,好像睡着了一般,蔺玉锦见着她们这样也懒着端着,也放松下来。
“太后寿诞,我和纯儿的意思是单孝敬些东西,想着问问你和韩文怎么办?”
这些日子忙忙乎乎的,蔺玉锦实在是没空想这些,要不是今天听见提起这个事情,简直就要忘到脑后了,“等我回去和韩文商量一下吧!太后如此厚爱,总要聊表心意的。”
说完这话看见旁边大大咧咧的纯充仪,不禁有了想开玩笑的心,“依照我看,纯充仪也别单送什么礼物了?只让太后她老人家抱上孙子就是了。”
此话一出,兰荣华也在一旁附和,而纯充仪倒是没有不好意思,整个人又站了起来,“我现在看到皇上都害怕,还抱孙子?”
话音刚落,只听见外面传来声音,“哦?你怕朕?”
一听见这声音,几人赶紧起来,随即就看见景元自外面推门而入,私底下蔺玉锦是不像其行礼的,但是如今还有旁人在,总不好那么没规矩,便赶紧随着行过礼。
景元点头示意一番,便叫三人起了身,兰荣华将景元扶到上首坐好,自已又找了个别的地方道,“皇上怎么来了?也不叫人通报一声,倒是吓臣妾一跳。”
“听说你们在商量母后的事情,朕下了朝就赶过来了,但还是来晚了,又听说你们三个在这,才不让人通报,一来就听见纯充仪说怕朕。”
那纯充仪早就已经白了一张脸,躲在一旁不肯出声,蔺玉锦看她实在可怜有些不忍心,“司仪房还有事情,臣先回去了。”
听见蔺玉锦说话,景元果真将注意力转了过来,在他看不见的视线,蔺玉锦看见纯充仪对着自已悄悄的点点头。
“朕一来,蔺司仪倒是要走,左右朕也没什么事情,不过是来看看你们商议的如何,朕也走。”
说完便由着兰荣华将自已扶起来,和着蔺玉锦一前一后出了乐文宫。
在这里人来人往,蔺玉锦知道影响不好,也就告了辞,好在景元没像在只有两人的时候耍无赖,轻而易举的就让蔺玉锦回去了。
这一路蔺玉锦看见旁边的花开了,又想起来那几人的打扮,不禁还是有些想笑,心情大好,如此一路走回去,却没留神竟然走到了司珍房,还是进了来才反应过来。
又不好直接转头就走,便来到了正房,只见秋心正在教新人什么,那样子很专心,语气也很柔善,那副样子,蔺玉锦看了倒是很满意,她的品性都是不错的,一定会将这些新人带好。
看着看着不觉入了迷,还是身后传来杨司珍的声音这才把她带回了现实,“看什么呢?”
转过身一见是杨司珍,便先笑了出来,将自已走错路的事情告诉了她,又说了会话,这才散了,一路回到司仪房,只是没等进去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好像打起来一般,听见这声音,蔺玉锦不禁快走了几步。
只见前面众人围成一个圈,使得蔺玉锦看不见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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