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蔺玉锦这才松开手,二人携手坐至一旁,景元摸了摸她的头道,“越大越不成体统,若是让母后看见你这副样子,定要打你。”
蔺玉锦耸了耸肩,不以为然,过了一会这才道,“你喜欢我什么呀?”
从前蔺玉锦还在家的时候,经常能听见自已母亲问父亲这句话,然而父亲总是说她没样子,这个话题也就这样过去了,那时候每一次见到,蔺玉锦都觉得母亲好没意思,父亲一次都不理,但是母亲还总是问。
但是就在刚刚蔺玉锦仿佛明白了母亲当时的想法,她又不是真的要知道父亲到底喜欢她什么,而是她在一次次表达自已爱的方式。
她仿佛读懂了母亲每次看见父亲时眼中的那抹自已读不懂的情绪是什么,如今她遇到了景元也总算知道了。
本以为景元会如同父亲一般,对这个话题置之不理,但是景元却一伸手将其揽入怀中,让她的耳朵靠近自已心脏的位置,蔺玉锦感受那有力的心跳,头顶上方传来景元的声音。
“你自已听吧!”
这儿些天以来蔺玉锦有些身心交瘁,听着这让人心安的声音,蔺玉锦慢慢的闭上双眼,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想着歇息一会,哪怕就一会也好。
没想到这一闭眼睛,倒是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她只依稀记得迷迷糊糊被抱了起来,好似放在了床上,身上被人盖了被子,其它的也就一概不知了。
这一觉睡的极其安稳,仿佛又好像做了一个梦,但这梦里似乎有景元的身影,所以是极为香甜的,等到蔺玉锦睁开眼睛时,一时之间对于自已身处的地方倒是有些迷茫。
转过身只见屋子里点着昏暗的灯,外面好像天黑了,好大一会,蔺玉锦这才坐起身子,想起来睡前的事情,景元还在桌前看书,见着蔺玉锦醒了这才放下书,笑着走上前,“你这是几天没睡了?”
蔺玉锦扶正了睡歪的发髻,不等说话,肚子倒是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她颇有些害羞的转过身,景元倒是微微一笑,“康福,传膳吧!”
话音刚落,康福就带了一干人等鱼贯而入,只是个个都低着头,只看着自已面前的路,谁也不敢放肆的抬起头,他们放下手中的物什,又这样低头回了去,所有人都静悄悄的,好像这桌上的东西是凭空来的一般。
蔺玉锦也丝毫不客气,等着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自已拿了筷子坐到一旁,先吃了起来,景元也并不嗔怪她没规矩,相反很是习以为常,也拿了筷子一起吃了起来。
或许是这殿内的香,或许是这眼前的菜,又或许身边的人,也不知怎的,蔺玉锦只觉得无比心安,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隔在了养居殿外面,等到八分饱的时候,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又等着景元吃完,瞧着康福把这些撤了下去。
蔺玉锦这才拽起景元的手,“我们说会子话吧!”
景元也并未带她到一旁坐下,而是领着她悄悄的从后门出去,一路避开宫人,行到非常宽阔的一地,那里周遭都是绿色的树草,中间架起来两个连在一起的秋千,抬头就能看见星空,周遭也没有闲人。
倒是一个很好的地方,蔺玉锦小心的坐了一个其中一个,景元坐了另外一个,二人一起用力,猛的将自已甩了起来。
“喜欢这里吗?”
耳边不仅有风的声音,还有景元的话语,蔺玉锦不住的点头,大声喊道,“喜欢,真的很喜欢。”
景元见她这副样子,也是十分开心,心里暗自想到幸亏找了这地方修建,周遭也叫人围了起来,不会有任何一人感闯入进来,否则第二天这事情还不让后宫皆知了。
正思量的时候,蔺玉锦突然道,“假如我不再是我了,你会讨厌我吗?”
听着蔺玉锦这话,景元也停了荡悠着的秋千,他虽然不明白蔺玉锦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还是紧紧盯着蔺玉锦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假如我变了,你会不喜欢我吗?”
蔺玉锦听见这话,从秋千上跳了下来,站在景元面前,“不会。”
景元依旧不曾站起来,而是自已微微往一边挪了挪,伸出手把蔺玉锦拽了下来,与他一起坐在一处,“我也不会,以皇帝之言起誓,朕不会。”
说完,用力一起,整个高高的飞了出去,蔺玉锦吓的一把抓紧了景元的衣服,刚开始还吓的不行,景元见此也起了玩心,一下比一下飞的还高,蔺玉锦见也没有什么危险,倒是也胆大起来。
就那样看着景元的侧脸,一晃十年了,他也不再是当年那个稚嫩的少年,自已也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女孩,人终究会变,但是无论如何只要彼此还在身边,那就够了。
蔺玉锦想开了些,也跟着一起荡悠起来,二人一直到康福找来这才悻悻的从秋千上面下来,这面两人意犹未尽,可是吓坏了康福等人。
他们进殿内一看,二人都没了踪影,吓的康福几乎要去禀报太后,忽然又想起前些日子皇上让在寂静无人的地方扎一个秋千,他就想到是否两人会跑来这里,就赶紧过来看看,远远的就瞧见两人跃的那样高。
赶紧小跑的就过来,这皇上每荡一次,他这心就跟着荡一起,好不容易走近了,早就已经吓出一身冷汗,蔺玉锦见着这副样子,有些愧疚,亲自搀扶了康福起来。
与景元道了别,又由着康福派人将自已送回司珍房,景元目送着蔺玉锦的背影,转过身对一旁还在擦汗的康福道,“去查一下,蔺典珍今天怎么了?司珍房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康福得了命令,当即吩咐,而景元则是若有所思。
只不过这一切蔺玉锦都无从得知,她自回来后,整个人都没有了那样沉重的心情,倒是开心了不少,下午睡的太久,回来后一点睡意都没有,整个人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先去又瞧了秋心和阿木二人。
随后就来到了杨司珍的屋子,先是敲了几下门,但是幷没有人,蔺玉锦只好四处看看,准备进去等她,走进屋子,本想着坐等一会,却不想桌上的首饰盒并未关紧,蔺玉锦摇摇头,想着帮其收整一番。
只见那是一个做工十分简略的木簪,蔺玉锦暗自想到,想来这是杨司珍做的第一个簪子吧!所以收藏起来,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并不曾多想,又见着那簪子下面压着一张纸,好像是一封信。
那信纸的边角都已经起了飞边,想来定是时常摸看才会导致,只是蔺玉锦也并未想打开细看,刚想将其放回盒子里,这信纸一把就被人抢走,蔺玉锦转过身来只见杨司珍正站在身后。
“您回来啦?”
杨司珍见着蔺玉锦手里还拿着那个木簪,有些心慌,便连忙点头,蔺玉锦见她瞧着自已,赶紧摆手解释,“我进来,看见这些都在这放着,本想帮您收起来,恐落了地损坏的。”
这副样子看在杨司珍眼里,她这才稳了稳心神,料定蔺玉锦应该没看见过这封信上面的内容,她赶紧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又佯装无事,拽着蔺玉锦到一旁坐下。
“你有什么事情吗?”
蔺玉锦见她应该不曾误会,这才道,“这个时辰睡不着,所以来看看您,想着说会话,打发时间。”
杨司珍再三确认那些东西已经被自已收了起来,这才转过身为其倒了杯热茶,“你今晚去养居殿了?”
那茶气香的很,蔺玉锦刚喝掉一口,突然听见杨司珍这样问,那茶就那样含在了口中,上下不得,这副样子让杨司珍看了有些无奈,“今晚康福公公亲自来问,蔺典珍回没回来,我这才知道的。”
闻言,蔺玉锦这才放心的把那茶咽了下去,她还以为是今晚的动静太大已经人尽皆知了,虽然二人如今在宫中并不是秘密,但还是低调一些是好,不然也实在太引人瞩目。
捧着那茶喝尽一杯,蔺玉锦这才踟蹰着开口,“您对何司仪了解多少?”
虽然杨司珍不明白蔺玉锦为什么会有此一问,但还是回想了一下道,“她比我早几年入宫,我来到尚宫局时,她就已经在了经过这些年的接触,我并不认为她是一个可交之人,而且她性子寡淡,很少看见与人往来,怎么了?”
“何司仪与合贵妃有没有可能是一起的?”
蔺玉锦想了半天还是说出了自已心中的问题,虽然郑芳华告诉过自已,但是终究不是十分可信,但若是她所说的是真的,等着自已查验实在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问一个可靠的人来的方便,而这个可靠的人自然是杨司珍。
听见蔺玉锦如此说,杨司珍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这些年自已对于何司仪的印象,微微点点头,“经你这么一说,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合贵妃执掌后宫多年,必定有众多亲信,而何司仪不拉帮结派,不得陆尚荣,太后欢心,却依然能坐稳这六把交椅之一,实在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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