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微亮,蔺玉锦这才醒来,一睁眼看见塞拉伏在自已的床前,小心翼翼的挪出身子走到地上,还是韩文听见声响醒了过来,替蔺玉锦倒了杯水。
喝过水,前去把塞拉踢掉的被子捡起来,又小心的替她盖上,韩文见了笑道,“偏生说是自已的错,要在这守着第一时间给你认错,这会睡的正香呢!”
一旁的杨掌珍看见蔺玉锦下了地,忙也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就给她按到床上无论如何让她在休息一会,不准这么早就下地走动,体力透支不过才下地一会确实有些头晕,也就不分争,心安理得的靠在了床上。
算着时辰要去前头回话,韩文也有事情要忙,只好将蔺玉锦和塞拉二人留在这里,二人收拾妥当出去好一会,塞拉这才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床上的蔺玉锦有没有醒。
正见她也睁着大眼睛看自已,四目相对倒是将塞拉吓了一跳,赶紧坐起身来,“玉锦,你怎么样了?那日我,我都是我不好,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我。”
这句话说的含糊不清,蔺玉锦拽着塞拉的手让她坐下,自已往里挪了挪,给她让了个地,“不怪你,是马儿受了惊,也是我骑术不好,等我身子好了,你可得好好教我骑马。”
“你当真不怪我,还愿意让我教你。”
“嗯,当然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可得好好教啊!我看多豪就不错,性子温顺,个头也合适,不如把她让给我吧!”
这多豪就是塞拉的命根子一样,这边小脸憋的通红,认真的思考了一番,还是点了点头,颇有一种忍痛割爱的感觉。
“嗯,只要玉锦喜欢,不在怪我,别说多豪,就是让我给你当马,都好说。”
看着塞拉当了真的神情,蔺玉锦拽着她躺了下来,笑道,“哎呦,我的好格格,你就像个开心果一样。”
蔺玉锦笑的不行,而反观塞拉歪着头看着蔺玉锦反而问道,“开心果是什么?听起来到像是个吃的。”
这对小姐妹疯疯闹闹的也就又迷糊的睡了过去,等杨掌珍回来就看见二人睡在一个床上,睡的正香,只塞拉手脚并用的搂着蔺玉锦,几乎大半个身子都骑在她的身上。
杨掌珍看见这副样子,实在无奈,只好上前将塞拉扒拉下来,好好的盖好被子,吩咐人做了粥,清淡小食这才安心离去。
这面二人睡的正香之际,景元已经送走了前来请罪的草原可汗,而陆尚荣也被康福请来了这里,景元是陆尚荣从小看着长大的,几乎如同亲儿子一般,如今见到他面色红润的样子,也心安不少,不在寒暄,直接进入主题。
“皇上,这件事情已经确认为临王下的手,而且他近几年笼络朝臣,和他国相交甚广,他的心思已然如同司马昭之心。”
景元听见陆尚荣如此说并未惊讶,这些消息他自然也能听闻,只是碍于这是自已的亲弟弟,所以才不好整顿,到底自已还顾着那层血肉亲情在。
陆尚荣是看着他长大的,知道他是一个极为重感情的人,因此也不再说话,只等着景元的命令。
“临王如今羽翼渐丰,朕有心压之,苦于不知道朝中哪一个,宫中哪一个是他的人,所以机枢处培养的那些探子倒是可以派上用处了。”
景元虽然顾忌手足情深,但是到底不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该斩断的自然不能拖泥带水,陆尚荣对于这个决定倍感欣慰,当年那个毛头小子终于可以独当一面,知道大全为重的重要。
“那些姑娘,臣悉心教导,还请皇上放心,臣会挑出两个最为出挑的以不同方式送去临王府,必定不会让他疑心。”
“嗯,您做事,朕自然放心,朝中,宫中必定还有他的眼线,从他外祖家着手开始查,勿要打草惊蛇,这朝中的毒囊总要开始处理了。”
陆尚荣一一记下,算着时辰恐景元累着,便要起身告退,临走之前又想到什么一般,转身问道,“何司仪虽是临王的人,但是最近没有动作,臣会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先不用动手,将来说不定还要借她的手给临王传消息呢!”
陆尚荣听闻这话,便去着手安排,留下景元一人在营帐内理清头绪,自打登基之初,他便知道临王是个不安分的,但是那时内忧外患,自已手头也没有可用的人,只好任由他放肆。
一转眼,自已已经登基六年,手中掌握实权,也是时候给朝堂换换血,培养自已的新势力了,而尚宫局中也应该如此,如今六司之首以及一些其它女官,都是先帝在位时留下的,保不准哪一位就有着背后的势力。
是该找准时机,将她们逐一清理干净,而蔺玉锦自然是自已要委以重任的第一人选,想起蔺玉锦,这才解了眉头的烦绪,索性先不再去想那些,一时兴起倒是让康福送进来文房四宝,自已提起笔写起情诗来。
接下来这两日,蔺玉锦都未曾出屋,塞拉也难得安静几天,整日耐着性子在这里陪蔺玉锦,疯疯闹闹的倒是感情越来越深,大有一种分不开的感觉,草原可汗也说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塞拉如此安静的时候。
因着太后有命,不许旁人前去叨扰景元休息,故而自从他回来,过去了四日合贵妃等人都未曾见到过皇上一面,到了这天早上,又听见碧玉重复着一样的话,便在也坐不住,派人去唤了何小良过来。
眼见着已经来了将近十日,但是皇上却从未让自已侍寝,甚至走近了一面都没有,如此想着何小良未免也有些着急,忽闻听得合贵妃叫自已过去,也心知她这是坐不住了,忙收整一番随了碧玉过去。
入了合贵妃营帐,只见合贵妃一脸阴沉的坐在上首,不发一语,小心翼翼的行过礼,便垂下手,站在一旁不发一语,合贵妃瞧见她这幅样子,冷哼一声道,“怎的好像耗子见了猫一样,怕本宫吃了你吗?”
何小良连忙屈膝,“臣妾不敢,娘娘华贵,臣妾每次见您都心生敬佩。”
合贵妃对这话也不在意,只还是悠悠然的弄着指甲,“这种溜须拍马的话,你不必和我说,有时间对着皇上说才是正经,碧玉。”
说完,碧玉从一旁拿了个小食盒过来,交给了宝环拿着,“这是本宫差人做好的皇上最爱吃的点心,你送去吧!”
“可是,太后娘娘不是不让旁人前去的吗?”
何小良也只以为合贵妃忍不住想去看看皇上,但是没想到她居然让自已当这个出头鸟,居然敢公然违抗太后的旨意,看着那食盒倒像是个烫手的山芋一般,十分刺眼。
“太后的话,你倒是肯听,算算都来了多少日子,皇上正眼看过你吗?不在这时候可人一把,还等着回宫在受恩宠吗?”
合贵妃的话十分有道理,小时候常听人说,这男人生病的时候是,便是女人展示自已贤惠的最好时机,而且自已前去打着送点心的名义,若是皇上肯唤自已,那是皇上允了的,太后也怪不到自已的头上。
如此想着,何小良倒是咬咬牙,应了这事,带着宝环前往皇上的营帐,康福在门口守着,远远的就看见何小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走了过来。
赶紧上前给何小良行过礼,他心知肚明何小良来的用意,但还是装糊涂问道,“不知小良有什么事情?”
“康公公,不知皇上近来如何?我做了一份皇上最爱吃的点心,还请您代为通传一下。”
虽有着太后的命令在,但是康福也不好直接将主子请回去,只好跑了一趟,入了内屋,只见皇上一身常服,头发只随意挽了一下,拿着笔在那写着什么,只这场景却空落落的,好似少了一个磨墨的人。
“皇上,何小良来见。”
“不见。”
“皇上,何小良说自已做了盘点心,但奴才听着她是从合贵妃那过来的,您看。”
听闻是从合贵妃处过来,景元放下笔,蹙着眉头思虑了一会,还是让她回去了,并让康福告诉何小良,让她代为禀告,只说晚膳要去合贵妃那用,这后宫拉帮结派的现象如同前朝一般,也是该提点一下。
康福照着皇上的意思原话转达,何小良脸一白,点点头,便转身回去了,又原话不动的告诉了合贵妃,反是她没有那么诧异,倒是十分欣喜,合贵妃怎会不知皇上的用意。
只是皇上肯来,自已还能见着皇上便已经十分高兴,对于这本来的用意倒是没有那么在意,挥了挥手让何小良回去,自已兴高采烈的去准备晚膳。
宝环见着何小良脸色十分不好,心下担忧,但是对此也十分忿忿不平“小良,这平白的让您跑了两趟,咱们这好处却是一点都没得到。”
“是啊!对于她们来说我也不过是个奴才。”
见着何小良脸色十分不好,宝环也不敢再多言,只扶着她回了营帐,伺候着将那繁琐的首饰都卸了,便见何小良呆愣的坐在一旁,不发一语,面无表情,只那样直直的坐着,宝环看着瘆人,只好找了借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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