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三月份一切按照着兰荣华的计划进行,宫里带新人是老规矩了,因此阿梅并未起疑,只是这些天蔺玉锦的心却慌慌的,她十分担心这个人真的是阿梅,但若真的是她自已又会怎样呢?现在的蔺玉锦实在不清楚,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到了晚间蔺玉锦来到密室,景元早就已经躺在了床上,蔺玉锦悄悄的换了衣服躺在他的旁边,将头埋进去一声不发,景元本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忽然发现身后躺了一人,情绪好似十分低落,便醒了过来。
“怎么了?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蔺玉锦自是不需要瞒着景元的,也就点点头道,“今天听到了一个故事,说从前有一对好姐妹义结金兰,关系十分密切,后来其中一个偶然发现另一个从始至终都在骗着自已,甚至阵营从最开始的时候都不相同,我就突然想啊!这两个好可悲,想着想着心情便高兴不起来了。”
景元并不清楚她在讲自已的事情,只以为她是在说故事,便眨了眨眼睛,翻个身看着蔺玉锦的眼睛道,“玉锦,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临王势不两立吗?”
这些宫廷秘史,蔺玉锦哪来得知,只好摇摇头,景元这才将其拥入怀中道,“母后从前是司珍房的人,后来父王将其收入后宫,那时候有一个荣华,她是临王的母亲,这个人表面上和母后的关系十分密切,也确实做过不少帮助母后的事情,可是后来我和临王相继出生,涉及到皇位之争,她变了一副面孔,表面上依旧,只是背地里下黑手,害的母后和父王起了争执,还差点害死了我,后来你知道她怎么样了吗?”
蔺玉锦依然是摇摇头,景元微微一笑道,“母后发现了她的真面目,便做了一出戏说她和侍卫通奸,证据确凿,她自然百口莫辩,被赐死了,临王自那以后便处处与我相争,也百般不服气,直到今日。”
听着景元毫无波澜的说完这些,蔺玉锦也不知道自已心中那复杂的情感是什么,她知道太后心狠,手段也高明,却不知道原来太后也曾杀伐果断,毫不犹豫,听完这些蔺玉锦直直的看着房梁上的雕花,那是一条龙栩栩如生的在那翻云。
她陷入了沉默,是啊!自已几经发誓要成为景元身后最坚强的顶梁柱,可为什么每到关键时刻总会优柔寡断的做决断,假如此事真的是阿梅所为,那自已必定要斩草除根才好,无论是谁,都不能再继续祸乱宫闱。
打定了主意,蔺玉锦心中的大石头也就落了地,她不在苦恼,而是搂紧了景元的身子,闻着他身上的能让自已安心的气味,陷入了沉睡,一夜好梦。
第二日自前朝传来消息,宋国国主驾崩,昨晚的宋国皇宫一片血雨腥风,今早一切方才安定,二皇子登基为皇,大凉的军队功不可没,接下来就是要开始排除异己,论功封赏等,所以这军队暂时还不能放回来。
接下来的日子景元忙的不可开交,几乎是到了晚间蔺玉锦睡了这才回来,第二天不等蔺玉锦起床,身边人就没了影子,她知道宋国不安稳,其它地方的心思也活络着呢!他们看着大凉的军队走了,宋国又不稳定,便想两国一起吞下。
可殊不知景元早有准备,几个来回下来倒是收付了不少的城池,大凉赚的满盆,而宋国那面昔日的二皇子大肆杀戮,弄的人心惶惶,情势所迫倒是逼来不少文人墨客,而景元全部接受,这宋国的内斗倒是无形之中让大凉水涨船高。
等到一切安稳已经到了五月份,这两个月蔺玉锦的心跟着景元一起悬着倒是没工夫去理会阿梅那面的事情,等到她想起来后宫还有一堆烂摊子没有处理完毕的时候,承安宫那面传来了消息,说是林充仪要早产了。
距离正经日子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产房产婆等都还没来得及准备,这消息一出来顿时让承安宫的人有些慌了手脚,赶紧去告诉了兰荣华,不消片刻满宫的人都知道林充仪要生了。
那人来通报的时候偏生蔺玉锦也在乐文宫,只好跟着一起前往,总不好落了这份人情,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已躲着呢!
到了承安宫,便听到里面慌乱的声音以及痛呼声不断,一进门就看见纯充仪慌乱的要往出跑,三人正好撞了个满怀,兰荣华看着她那副样子,皱了皱眉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身后也有人赶来,连忙拽住纯充仪的手,“好好的,不要慌,跟着我。”
纯充仪便跟在兰荣华的身后又进了屋子,一盆一盆的血水被端了出来,蔺玉锦明显看见纯充仪有些不对劲,面色发白,满身是汗,根本不敢往里面去看,虽然不知道什么缘故,但是看着她自已孤身一来了这,必定没什么好事情。
又不敢放纵她回去,只好要她跟着自已,以免出现乱子,医女和太医都到了,这才见到周选侍从外面进来身后跟着恬良人一起,二人一进院子便是一声尖叫弄的兰荣华头疼,看着她们怒喝道,“滚回去。”
二人只好闪进了周选侍的屋子,默不作声,等着床上的太医诊断之后,兰荣华问着结果,而太医则是面露难色好久才道,“不知道林充仪近日在服用什么东西,只是她身子十分虚弱,方才又受了外力撞击这孩子只能生下来了,但是能不能保住老臣一定尽力而为。”
兰荣华被屋子里的血腥味道熏的头疼一刻不想多呆,也不过是过来点个卯,便准备回去,看见一旁十分心虚的纯充仪,便将其一起带了回去,一进乐文宫便让人关了门,一把将纯充仪甩到一旁坐好。
“你去那干什么?”
纯充仪根本不敢直视兰荣华的眼睛,东躲西藏道,“不过是看看她罢了。”
可惜她根本不会撒谎,那做贼心虚的样子三岁小孩也能看出来,更何况兰荣华和蔺玉锦二人呢!兰荣华又道,“还不实说,我就将你送去宁圣宫,让太后她老人家问你。”
说完便作势要叫人,纯充仪赶紧一把抓住她的手,“马姐姐,别,我求你了,千万别告诉别人。”
一见她的这幅样子,二人便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这时蔺玉锦上前道,“你若是不告诉我们,我们如何帮你。”
纯充仪看着二人眼睛转了又转,又抽搐一下这才哭着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浑身好难受,好像有蚂蚁在啃我的骨头,痒痒的,又挠不到,浑身说不出的不舒服,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兰荣华看着她的样子不像作假,又问道,“那你去林充仪那干什么?”
纯充仪吞了吞唾沫道,“今天有个小宫女说林充仪那有治我这种病的药,我就去找她了,可是她说没有,我不信这才起了争执,是她自已摔倒的,真不是我推的,真的不是。”
几句话的功夫纯充仪说的满头大汗,蔺玉锦瞧着她的情况不对,好似对什么东西上了瘾一样,忽然她的脑中闪过一样东西,花麻。这会不会又是花麻如此想着她猛的起身,“你最近吃了什么东西,只说常吃的,还有那宫女是谁,你还记得吗?”
纯充仪拼命的想着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每天吃的都是一如以前,没什么异常啊!”
兰荣华看着蔺玉锦问,这才也想起了这个东西,整个人跌坐在一旁,忽然站起了身,“来人。”
外面自有小宫女推门而入,那人是兰荣华的心腹,在信任不过的,听见声音赶紧上前,“你给我盯着纯充仪殿内的每一个人,不要打草惊蛇,若有异样的悄无声息全部抓起来。”
那人得了命令悄悄的退了下去,而兰荣华看见纯充仪这副样子,心中则是满满的心疼,又赶紧找了相熟的太医,经过诊治,果真是花麻的毒瘾,只能一点点的用药,再加上个人的毅力才能解开。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到了晚间承安宫传来消息说是林充仪生下一个皇子,只是太过孱弱,不知道能否挺过今晚,而林充仪失血过多已经晕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每人都睡不消停。
而跟着阿梅的那宫女久久也没有传递消息过来,一切都是那么平常,仿佛这事情真的不是阿梅所做一般,可是不知为何,蔺玉锦就是有这种直觉,这件事情绝对和阿梅逃不了干系,可是现在没有证据,只能耐心等着那面的消息。
临王府也安静下来,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就好像是波风雨来临的海面一般,可是蔺玉锦和景元都明白,这一战是无法避免的,只是时间的问题,好在如今这面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那一刻的来。
到了六月份,距离太后的寿宴还有一个月,宫中人人开始忙碌,似乎忘记了承安宫好有着养病的林充仪和一个岌岌可危的小皇子,每人都笃定这皇子活不了几天,却不想也坚强的活到了现在,兰荣华每日照顾纯充仪和准备太后的寿宴忙的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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