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景元伏在床边,一天的忙碌使得她疲惫不堪,这是蔺玉锦睁开眼睛后看见的第一眼画面,她没想到景元会在这里,那一瞬她还以为自已身在养居殿,可是自已房间的装饰清晰的告诉自已,这里是司仪房。
蔺玉锦抬起手扶上景元的额头,想要替他抚平那褶皱,可是用力过猛不小心将景元推醒,不同于蔺玉锦睁开眼睛那柔情蜜意的样子,景元看见的就是蔺玉锦不停推自已的手,他也有一瞬间的错愕,他误会蔺玉锦是在撵自已走。
场面十分尴尬,二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蔺玉锦先打破了这场寂静,讪讪的将手收了回去,放在被子里,这时景元才站起身来,在屋里踱步两回,这才又坐到床边,“你感觉好些了吗?”
蔺玉锦点点头,她现在的感觉着实不错,睡了这么久,现在是无比的精神,她现在不清楚自已躺了多久,只知道身子有些发麻,便想撑起身子来,景元见此赶紧上前将其扶起,“你慢点。”
由着景元扶着一步一步走到窗前,蔺玉锦看着如墨的夜色忽然一笑,“往常都是我自已看这小院,今天也有人陪我一起了。”
听着蔺玉锦如此说,景元只感到无比的心疼,她到底有多少难以入眠的日子呀!如此想着手上便用了力气,想紧紧的抱住她,弥补她的那份孤独,只是蔺玉锦并没有感觉到景元的变化,她只是沉浸在此刻的幸福之中。
这种睁开眼就能看见自已所爱的人的感觉真好,仿佛此生再也没有了遗憾一般,若是二人只是寻常夫妻,能有这样的一个小院,有上一个孩子,没有那么多的烦恼,恩怨情仇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只是二人的身份注定她们此生不能如此度过,如此想着蔺玉锦看夜色的心思立马荡然无存,便回身坐在了桌前,景元感受着她情绪上的变化,并不知道她方才已经想了那么多的事情,便为其倒了杯水。
蔺玉锦将头靠在景元的肩上,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让人心安的味道道,“有时候我特别害怕夜晚,那种孤独的感觉,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自已,寂静的连呼吸声都听的分明,让我害怕。”
深夜的寂静总是能让人清晰的知道自已心中所想到底是什么,也能明白此刻想说的话,蔺玉锦这两晚梦到了很多的事情,从前,现在以及想象中的将来,可是一梦醒来她却不知道自已会有什么将来,她有些迷茫,不知自已和景元的前路到底在哪。
林充仪又有了身孕,他身边的女人从来都不是少数,这些蔺玉锦清楚,所以她并不为此犯愁,她早已经清楚这样的结果,可是蔺玉锦害怕景元陪伴自已的时间会少,他有事情要忙碌,有重臣要安稳,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去做,他不能陪着自已一个无名无分的人,如此想着蔺玉锦只感觉一团毛线毫无头绪。
她好累,蔺玉锦闭上眼没一会景元的耳边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他知道蔺玉锦睡着了,便轻手轻脚将其抱回了床上,为其细心的盖好被子,依然坐在她身旁温柔道,“你放心,我清楚什么是好感,什么是爱,你害怕夜晚,那我尽其所能的做你的光明。”
只是这句话蔺玉锦没有听到,等到她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明香拿着要整理的事情正坐在自已身边整理,见着蔺玉锦起来赶紧上前,“大人,您醒啦?”
蔺玉锦点点头,看着房间里只有明香一个人便知道他应该是走了,明香幷不清楚她在找什么,只是递过来一个纸条,“大人,这是皇上早上走的时候留下的,他还特意叮嘱让大人自已醒,不让奴婢叫您。”
看着明香乐呵的去打水,蔺玉锦打开那纸条只见上面只有一句话,“你害怕黑暗,我则是你的光明。”
蔺玉锦将其放在胸口处,仿佛还能感受到景元写字时的细腻,这时明香打了水回来,自已躺了这两天,还不知道有多少事情要处理,也不由得在歇,便来到前面让自已迅速清醒过来。
听着康福来报,说是蔺玉锦已然没有了什么事情,景元这才放下心来,正思索着什么,忽然想到那晚对待周选侍的方式实在不妥,便让康福提前告知周选侍自已晚上去用膳,
走到门口正见到林充仪在门口,景元想起她有身孕便上前道,“在这冷风口干什么,你现在应该小心些。”
林充仪摸摸自已的肚子欣喜道,“刚才臣妾正要歇息,这孩子便闹腾,非要臣妾来门口,刚到这皇上就来了,原来这孩子是想父王了。”
听着林充仪的话,景元哪有不明白的道理,这时候周选侍已经得到宫女的通知赶紧出来给景元请安,那林充仪见此整个人都贴上去,“皇上,您虽然答应陪妹妹用膳,但是这孩子想您了,您就到臣妾宫中略坐坐,等到晚膳时间在过去陪妹妹就是了。”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周选侍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但是面上依然笑道,“既然小皇子想皇上了,那您就陪陪姐姐,晚膳也在姐姐那用了吧!臣妾正要赔罪,这晚膳恐怕不合皇上胃口,姐姐一番美意倒是为妹妹解了围。”
景元见这周选侍如此大方,也就前往林充仪殿内,只有周选侍身旁的宫女才知道自家主子面上虽然含笑,可是心中有多么大的怒火,因为她的手正死死掐着这宫女的手,隐隐约约都有血丝出现。
康福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忽然就看见这一幕,只见周选侍还是笑意盎然人畜无害的样子,可是一旁的宫女却面目狰狞痛苦不堪,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内里的小手脚,他忽然发现这位周选侍恐怕是个比合贵妃还要难缠的角色。
到了晚间兰荣华,张更衣几人相约一起来看看蔺玉锦,走到门口却发现韩文也在,这下几人可齐聚到一起,蔺玉锦十分开心,拿出体已银子来让明香去置办了一桌酒菜,几个好姐妹不顾身份地位名分好好的热闹一场。
这些人都是真性情,蔺玉锦十分喜欢与她们一起玩笑,正吃着忽然见到朝阳公主带着四皇子走了过来,珍良人赶紧起身,“怎么了?”
朝阳公主却笑道,“四皇弟非要找您,怎么劝说也不听,没有办法,便将他带过来了。”
四皇子小小的人和珍良人一个性子,坐在了那里不哭不闹就是十分粘着珍良人,而朝阳公主出落的越发美丽动人,可是身子落了毛病,不过是方才一路走过来,现在就咳嗽了两声,面色如同纸一样白。
蔺玉锦赶紧去取了水让其舒适一些,看着朝阳公主仰起小脸的样子,心中不禁叹息,她亲生母亲那个样子却能生出这般脾性的孩子,可惜却体弱多病,如今不过十月的天,就已经用了手炉,在过几天怕是就不能出门了要等到开了春才能见人。
珍良人十分照顾朝阳,几人也十分相熟,故而这场晚饭用的十分开心,看着天色已经黑了,张更衣还有三皇子要照顾便和珍良人一起先回了,兰荣华事情繁忙的很也必须先回了,纯充仪见此也不再多呆,没一会还热热闹闹的就剩下了韩文和蔺玉锦二人。
见着四下无人韩文这才道,“你这的高典仪,你也要多留心些。”
这些日子蔺玉锦病着确实没看过来对于韩文的这个说法便是十分不解还反问怎么了,韩文用手指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呀!这个高典仪到处和人说亲眼见着皇上早上从你房里走出来还说这一夜指不定做了什么。”
蔺玉锦听闻这话心都是无比平静,“原来是这话。”
只韩文却恨铁不成钢,“你这是病糊涂了吗?太后最不喜欢轻浮的人,这话若是传到了太后耳中,你是想让太后对你另眼相看吗?”
蔺玉锦却摇摇头,“若是太后真的知道了,她来骂我一顿,我还能好受一些。”
若说这世上最懂蔺玉锦的,恐怕都不会是景元而是韩文了,听见蔺玉锦如此说她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你何必呢?愧疚和真心待你这两个真的有那么大的区别吗?”
蔺玉锦抬起头,“我也不知道,但就是想弄清楚,太后对我到底是真心栽培还是愧疚的心思,想无所不用的弥补我。”
见着蔺玉锦如此,韩文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看着天色以晚便回了司制房,只留下蔺玉锦一个人在房中叹气,这时忽然听到墙的另一边传来响声,蔺玉锦不禁吓了一跳,赶紧起身四处看着到底是哪里传来的声音。
终于她发现是书柜的后面传来声音,她不禁有些害怕,这时有声音从门口传来,“玉锦,开门。”
听见是景元的声音,蔺玉锦赶紧跑到门口打开门,这时景元摸摸她的头,带着她径直走到书柜前面,伸出手拽住了书柜一侧装饰的花瓶上。
轻轻的转动,这时书柜缓缓向两侧打开,蔺玉锦十分惊讶,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只见书柜打开后,露出一扇小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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