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荣华话音一落,自外面进来几个小太监,林充仪见此猛的就站了起来,兰荣华冷眼道,“将承安宫一等宫女送到司正房,我倒要看看谁那么大胆量敢在宫中动用私刑。”
那太监刚要出门,林充仪立即道,“慢,兰荣华您直接去承安宫拿人,也不问问我吗?”
兰荣华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水,过了好半晌这才道,“我在处理后宫示意,林充仪这也要拦吗?”
林充仪十分不明白自已不能让兰荣华就这样将人拿走,否则今后自已如何立足,在宫中哪里还有人能够投靠自已,于是她立马道,“我想起来了,木蕊的伤是因为她照顾不周到,我让底下的人教教她规矩,可能是我话说的重了,所以她觉得没脸,这才自尽吧!”
说完这话,林充仪由着身边的宫女将自已扶着坐下,还把肚子挺了挺,生怕别人忘记自已这是龙胎一般,兰荣华自然也看出了她那番动作,若是旁人可能因此忌讳几分,偏生兰荣华对此丝毫不在意。
“哦?是吗?可是你的宫女可不是这样说的。”
话音一落,自有个小宫女进来,那人林充仪自是熟悉,她是木蕊的小姐妹,一个二等宫女,见着她进来,林充仪握着手帕的手猛的一收,随即怕别人看出异样,又赶紧放了手,强壮镇定。
那宫女进来便跪在中间,哭哭啼啼道,“兰荣华,木蕊她根本不是自尽而亡,而是被人掐死的。”
此话刚落,满堂哗然,兰荣华看着众人的神情,冷漠的扫视一圈,“把你所知道的告诉大家。”
那宫女又抽噎了几下这才道,“林充仪自打来了承安宫就对木蕊横竖看不顺眼,更是百般折辱,有一天奴婢听见有一个大太监和林充仪要了木蕊去,奴婢心里害怕便告诉了木蕊,木蕊想要逃跑,可是却被林充仪发现了,林充仪怕木蕊将此事泄露出去,便让人将其杀害了。”
话音刚落,林充仪一个茶杯扔了过来,“一派胡言,你哪个耳朵听到的,污蔑妃嫔这可是大罪,你承担的起吗?”
那茶杯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声音也把那宫女吓的瑟瑟发抖,抖得如同筛糠一般,蔺玉锦瞧着这一切,便有些明白了,左不过又是一个妃嫔和太监弄权,想把宫女送出去的事情,宫中发生的太多,如今她都有些习以为常了。
兰荣华见着林充仪如此放肆,勃然大怒,“林充仪,你急什么,现在不是还没下定论,听下去不迟。”
那宫女见着兰荣华如此说,便继续道,“正是前天发生的事情,那太监是内廷司的德公公,林充仪还给了德公公十两银子,这些都是奴婢亲眼所见,若您不信现在去搜查便能水落石出了。”
内廷司的德公公,蔺玉锦倒是有些印象,不就是从前吴公公身后的那个狗腿子,吴公公倒了台,却让他给逃了出去,兰荣华听完此话,给了身边人一个眼色,那人立马带了两个太监出去,而这满宫的妃嫔都在这了也不用担心会有人通风报信。
“林充仪,若这宫女说的是假,我自然会惩治她,还你清白,这个你大可放心,今后也不会有人再敢以此来污蔑你。”
兰荣华如此说,林充仪自是没了理由来反抗,只得坐在一旁,期盼着德公公那个蠢货能把那银子收起来,一边还在咒骂地上这个多事的宫女,如此忐忑不安的等了小半个时辰,那太监终于带着一个托盘回来。
掀开上面的红布下面果真是十两银子,“德公公已经送去了司正房。”
林充仪见到则银子依然不死心,还想最后垂死挣扎眼睛一转道,“这又怎能证明是我送的,下面可没写名字吧!”
见着林充仪依然在狡辩,兰荣华依然是那副淡淡的神情,“这自然不能证明,司正房的手段我们都清楚,想来再有几个时辰就能知道事情的首尾,这银子不论是不是你送的,这德公公也是犯了错处,送去司正房也不算冤枉了他,等消息就是了。”
说完兰荣华想必是累了便叫众人都散了,蔺玉锦见此也就和高典仪一起回了司仪房,只有林充仪胆战心惊的由着自家宫女扶回去,入了承安宫也没有心思去对周选侍冷嘲热讽,径直回了寝房。
周选侍在自已的房间将她的神情看的分明,对一边的人笑道,“我看她还怎样耀武扬威。”
只她身边的人此刻倒是没有心思听这话,嘚嘚瑟瑟的道,“不会查到我身上吧!”这说话的人正是恬良人,自从合贵妃死后,看管恬良人的宫人十分懂得审时度势,立马都转移到了周选侍一方,那恬良人在宫中多年也不是个傻的,立马也站了队。
周选侍见着恬良人这幅样子,嗤笑道,“草包,这人是她林充仪杀的,这尸体也是她扔的,你不过是让人讲其换了个位置,能和你有什么关联。”
此时的周选侍哪里是那个面部娇俏的少女,她眼中流露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阴霾,这是周家自小给其的培养,自从出了合贵妃,周选侍的父母则是费劲心思也要让自家女儿进宫,便请了宫中嬷嬷等来调教,所以这周选侍人虽小但是心思手段并不比合贵妃差到哪去。
见着恬良人依然瑟瑟发抖,周选侍对其更加不屑,抬手就是一下,“亏你还是个格格,这气量胆魄随谁了,瞧你这个德行,滚滚滚,别再我面前碍眼。”
那恬良人巴不得自已能回宫,便赶紧走了出去,而周选侍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对着身后人道,“给皇上煲的汤好了吗?好了送去记得要说我亲手做的。”
那宫女出去之后,周选侍傲然看着林充仪的方向,慢慢笑了起来,“和我斗,我看你连自已怎么死的都会不清楚。”
过去三个时辰,天已经转黑,这天气只要天黑些则冷的吓人,蔺玉锦早早的就钻进自已的被窝里,将被子裹的严严的,不让冷风钻进来,而明香则是坐在一旁烤着火看着些什么。
“大人,按理说那小德子也该招了,怎么一点风声都没露出来。”
蔺玉锦眼睛微微一转道,“兰荣华学坏了啊!”
这话让明香十分不解,不懂自家大人为什么要这样说,蔺玉锦素来也愿意教她一些东西因此并不隐瞒直接道,“若是林充仪没做过这事,拖延一会自然无妨,若是林充仪做过这事,揭露的时间越晚,林充仪则越会忐忑,你明白吗?”
明香早已经不是那白莲花一样的人,蔺玉锦如此说,她便明白了几分立即道,“这就是大人常说的死不可怕等死才可怕。”
这还真让蔺玉锦给说着了,兰荣华确实是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司正房早就已经把案底送了来,这事情正如那宫女所说的一样,而德公公也招了为什么林充仪会给自已钱,因为早几个月林充仪让德公公去宫外满了许多药房,这其中有坐胎药,也有利于男女之事的药物。
兰荣华看见这写并没有直接发落,而是派人将此给皇上和太后送了去,听她们的意思,兰荣华能坐稳到今天,很大程度是和她十分会观察眼色离不开的,她知道这件事情兹事体大,若是自已做主,将来出了什么事情那都是自已的过错,所以还不如让宫里的两个大人物知道的好。
而为什么今天要让满宫的人都在此,兰荣华也只不过是想把自已摘出去罢了,以免说是自已故意针对林充仪,不得不说兰荣华的每一个心思都十分通透,但也正因为如此才能让太后等如此信赖。
第二天一早,宁圣宫就传了口谕到各宫,德公公赐死,林充仪如今身怀龙嗣,功过相抵只闭门思过,看着虽轻但是此举也是最丢脸的做法,只怕要等龙嗣生下来后这思过才能免了,不论怎的这大半年的时间也是看不见林充仪了。
在承安宫内,林充仪寝殿门口有自宁圣宫来的两个老嬷嬷和两个大宫女守着,里面的人出来或者有谁想要进去都要层层排查,而周选侍经常能听见自打那面传来的怒骂和摔东西的声音,每听到一次,她的心情则会好过不少,对宫人也是越发仁慈,慢慢的周选侍的宫人已经明白如何能哄得自家主子开心。
便都找机会去刺激那面,渐渐承安宫倒是形成了一种风向,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林充仪如此发脾气这些事情自然少不了都会传到太后的耳中,她也越发对林充仪看不上眼,她骨子里便厌恶那些用药来搞怪景元身子的妃嫔。
这林充仪便是其中一个,甚至太后已经盘算好等到林充仪的孩子生下后要不要为其找一个新的母亲,否则这孩子若是在她身边养着只怕长大也是一个性子,好好的孩子都让这人给教坏了。
偏生林充仪对于这些一无所知,每日还是照旧挑三拣四,仗着身怀有孕便打定身边宫人不敢苛待自已而肆意妄为。
这一日蔺玉锦正坐在那喝着韩文刚送来了牛乳,就瞧见明香带着小叶走了进来,明香倒是笑眯眯的模样,可小叶却像是跑过来的,满头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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