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燕菲菲产子
通缉令一连挂了四五天,来裕来客栈搜人的士兵也少了许多,躲在地窖里面的人终于可以出去重见天日了。这五天,老忠的身体也一日日见好,身上的毒素差不多清干净了。
躺在床上快一年多了,他本来想着尽快恢复体力,所以才费力的运动,但每次运动过量的时候,他就感觉一阵眩晕。身体又会重新虚弱得站不起来,无奈之下他只好循序渐进,不敢操之过急。
“老忠你现在才刚好,就不要太过劳累了,裕来客栈的事情又不多,用不着你操心的。”
玉娘端着午饭进来,见他又在费力的做康复运动,甚至差点又累得半死,忍不住说道。裕来客栈的生意一向就不怎么好,偶尔来几个常客,她和小二完全照应的过来。
她自然不知道老忠心里所想,老忠摆摆手,“我知道,就是躺久了,怕身体僵硬。”
玉娘不疑有他,笑道:“别担心,咱们三个,就你的武艺最高,就算躺了一年也改变不了,先吃午饭吧。”
“我还是感觉不适,要不然你帮忙去问问,看月姑娘是否有时间,再帮我瞧瞧。”
“你就是担心太过了,你看你现在身体贼棒,精神又好,哪里像是有问题的。你这么紧张兮兮的干嘛,月姑娘的医术我们不了解,你还能不清楚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老忠蹙眉,运气时真气循环四周,身体感觉很舒畅,但一旦运动特别是出了汗以后,他就突然虚弱的站不住。
大概是想多了吧,老忠也不深究,不过还是交代了玉娘要让她问问顾霁月的意思。等她点头,才端起桌上的饭菜开始吃起来。
看着老忠将她端来的饭菜都吃下去后,玉娘才笑着离开了他的住处。
看到顾霁月正在大堂吃东西,连忙跑过去和她打招呼。
“月姑娘,按照您的吩咐,老忠一日三餐一次都没落下。”
“他现在身体僵硬,不能过量运动,你记得时时提醒他。”
“放心吧月姑娘,您慢慢吃,我先去招待客人了。”原本已经走了两步,玉娘又停下来,欲言又止的看着她,不知道在纠结些什么。
“有事就说吧。”
“刚刚老忠说,他感觉身体有些不适,想让您再去帮忙看看。”
“最厉害的毒都解了,其他小毛病随便找个大夫就是了,也不必特意找我。”顾霁月建议道,要是老忠找了其他大夫看,知道身体没事,那才能真的放心下来。
毕竟她做的手脚神不知鬼不觉,却也难保不被察觉。
“说的也是。”
顾霁月吃完了饭,准备去找萧清风,这几天呼延氏的搜索松懈后,他整日不知道在哪里,白天基本上很少看见人影,只有晚上才会回来。问他在干什么他又不肯说,神神秘秘的。今天难得白天还在客房里面没有出门。
“来了。”萧清风冲她招手。
房间里的窗户大开,正对着外面热闹的街市,顾霁月刚准备走过去,突然睁大了眼,急匆匆的跑到窗户边上,看到外面正在发生的事情。
“清风,你快过来。那个好像有情况。”
萧清风蹙眉,走到窗边,他们这个位置在二楼,视野会比较开阔一点,所以很清晰的就能看到正街旁的巷子里,有七八个大汉围着一个女人动手动脚,那些大汉身上穿的都是锦缎,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
而那个女人,挺着高高的肚子,在推搡间,衣服被弄得凌乱,头发也披散开来,狼狈不堪。他们身后还躺着几个奄奄一息的人,那些人应该是这名女子的护卫。
“那人……”萧清风微顿,看清女子面貌后,对顾霁月说:“是燕菲菲,你呆在这不要出去,我去看看。”
燕菲菲不是上次在幻王府被救下来的人吗,已经八个多月随时可能会临产,竟然还出来乱逛。顾霁月下意识的点头,却在见到她身后的时候紧张起来,握着萧清风,“不行,燕菲菲身后都已经见红了,我要跟去看看。”
本来她是孕妇,萧清风不想让她陷入危险,但看到燕菲菲这样,大概会让她想到自己的孩子。抿了抿唇,最后没有拒绝,吩咐镜元去通知燕府后,就带着她一起到了巷子里。
顾霁月只知道萧清风身手好,实际上并没有真正见识过。但今天却实实在在的看到了,萧清风的伸手的确很好。
一个闪身,那几个人连是谁都没看清,就被萧清风三下五除二的打趴下了。
萧清风将他们都打晕后,随手丢到一旁,燕菲菲缩到角落里,满脸惊恐的看着他们两人。只要他们一接近,燕菲菲就往后退一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燕姑娘,别担心,我们是来就你的,现在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走开,你们走开。唔……”燕菲菲所有的硬气,都抵不过她腹中的绞痛,虚汗淋漓,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好痛……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顾霁月心中微惊,连忙到她跟前,握着她的脉象静心听了一会,脸色微变。
连忙对萧清风说:“快,把她抱到客栈去。”
男人一脸郁色,表情古怪得看向她,却没有动作。顾霁月正低头查看燕菲菲的腹中孩子的情况,一时没有注意到他,只发现他许久都没有动作,才抬头看他,“你怎么了?”
男人蹙眉,满脸不悦,“男女授受不亲……”
要是平时,顾霁月估计会觉得他的话暖心,可现在还是什么情况,简直要被他气吐血了,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么多。
顾霁月气笑了:“一尸两命啊,我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你快抱她行不行?你总不能让我抱她吧?”
让她抱肯定是不可能的,但萧清风仍旧心有余悸,他不是不想动手。只是……在小女人威逼利诱的目光之下,他只能忍着心里的芥蒂,蹲下身准备将燕菲菲抱起来。
“菲菲……”听到声音,萧清风瞬间缩回了手,巷子口站着燕菲菲的夫君,宋侍郎。
萧清风松了口气,从善如流的指挥道:“快把你家夫人抱到客栈去,刚刚受的刺激过大,必须要尽快诊治。”
顾霁月古怪的看了男人一眼,没有说什么,接着他的话茬:“再准备好稳婆,现在回家肯定来不及了,先去客栈,否则不止孩子,连你家夫人都会有危险。”
“好,多谢二位。”
客栈客房内,一声高过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传来,宋义站在门口来回踱步,好在裕来客栈平时客人不多,否则这个时候听到里面的叫声,多半要被吓跑了。
他们回来时,玉娘和小二就收到了消息,客栈的热水都是齐全的,稳婆被请过来后,需要的东西都飞快的被准备齐全了。
顾霁月坐在床边,燕菲菲脸上香汗淋漓,头发粘在脸上,模样脆弱的很。
回来这么久后,她一直在努力,孩子却始终没有动静。顾霁月握着她的脉搏,最后痛定思痛,决定先用针灸帮她。这样固然会伤害到母体,但如果不这么做,孩子再拖下去,就算生下来,也会窒息而亡。
“怎么回事,孩子怎么还没有动静啊。”
“孕妇的力气耗完了,孩子再不生下来,两个人都得没命。姑娘,还有没有办法?”
旁边的稳婆也在催促,顾霁月来不及多想,在燕菲菲的人中上扎了一针,然后掀开被子,在她肚脐附近几个穴位上用银针慢慢的捻进去。过了一会儿,燕菲菲突然停止了哭喊,整个人晕了过去。
“姑娘,你不是神医吗?现在燕姑娘怎么突然晕了?孩子可等不得啊。”
“宋大人信任你才让你进来的,你这样是想害死我们吗?”
两个稳婆表现出极大的不满,孕妇生孩子,孕妇都晕了,这孩子还怎么生。到时候影响到母体和孩子,那一屋子的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你要实在没办法,也不要揽这个活,快去禀告宋大人,让他另外请大夫过来。”
“被你这个女人害死了,咱们北漠就没见过女大夫,学艺不精还出来害人。”
他们只能将怒火发到顾霁月身上,偏偏她一言不发,让两个稳婆觉得她还是个好欺负的,两个人对她的态度也极端恶劣。其中一人飞快的跑出去,将这里发生的事情禀告了宋义。
宋义一听,顿时大惊失色,派人去请了太医过来,稳婆才返回到产房里。
等时间差不多了,顾霁月一声不吭的将针灸用的银针一一抽出,床上的燕菲菲一个激灵,产子的痛苦瞬间让她又哀嚎起来。两个稳婆面面相觑,顾霁月也懒得看她们,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刚被请来的太医站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但既然来了,还是尽职尽责的隔着屏风,帮燕菲菲把了脉。
“宋夫人没有大碍。”
伴随着太医的话落音,稳婆顿时惊喜不已,“孩子的头冒出来了,夫人快用力,再用点力就出来了。”
燕菲菲潜意识的开始用力,接下来的生产十分顺畅,很快伴随着婴儿的啼哭声响起,裕来客栈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宋义第一个冲进产房。
尽管稳婆们都以产房血腥味重,免得冲撞为由将他拦下来,但是宋义还是坚持进去,先看了看累的瘫软在床上的燕菲菲。燕菲菲一见到他,顿时泪流满面。
“夫君,差点以为见不到你了。”
宋义脸上呈现怒色,“菲菲你放心,这一次,为夫拼了命也会让贼人受到惩罚的。”
上次呼延幻在王府里面失败,他们告到御前却被呼延幻给赖过去了,这一次他们证据确凿,绝对会将他给告发。
“夫君……”燕菲菲感动的窝在他怀中,但随即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孩子,孩子呢?”
奶娘将孩子抱过来,脸上难掩喜色。
“宋大人,夫人,是为小公子呢。”
刚出生的小孩子脸上皱巴巴的,看起来丑极了,但夫妻两却格外喜欢,毕竟是他们的骨肉,怎么也不会嫌弃。
客房外,太医一副讨教的模样恭恭敬敬的问顾霁月,“姑娘,刚才听过脉象,确定那位夫人差点就诞生不出来,请问您到底用了什么法子?”
稳婆们一听太医这话,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她们刚刚可是说了人家碍事的,结果现在太医说她刚刚那一下,救了燕菲菲的命。浙对她们来说,不是活生生的打脸嘛。
“姑娘,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误会您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们计较。”
“是啊是啊,姑娘,您不要怪罪。”
顾霁月懒懒的看了他们三一眼,靠在萧清风怀中,撒娇道:“我累了,抱我去休息嘛。”
“好。”萧清风丝毫不费力,将她拦腰抱起,朝着另一间客房去。
宋义抱着孩子准备出来感谢恩人,就看到两人进屋的背影,随后看到被玉娘强拉过来的老忠,脸色瞬间变了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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