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后天空才算真的放晴,然而地里的庄稼种子却是都已经被雨水打的东倒西歪甚至脱离了泥土。眼瞧着这批米菜算是白费心血了,不少农民们都哀声哉道。
两家田青斋因为始终没有配合着其他商户抬高市价,得罪了不少人。可是那些人一打听这是田悠然的铺子,自然也打听到了田悠然和少禾形影不离,想报复的心也都收敛了。
“李景凡,我拿了几十斤种子出来,在后院仓库里。有空让田青斋的伙计们来取,如今正是缺种子的时候,价钱……按市价吧,过得都不容易就不趁火打劫了。”
田悠然拨动着算盘,清算这半月的收入。虽说商人是无利不起早,但是田悠然觉得还是要有点善心的。这个时候即便是抬高了种子的价钱,那些靠种地卖菜为生的农民们也会砸锅卖铁买的。只是,田悠然觉得挣钱嘛,够一庄子的人花销便可以了,没必要去压榨那些比他们生活还苦的人。
李景凡笑着应了一句,田悠然抬头看了一眼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李景凡腰间的荷包:“这个荷包不错啊,挺配你的衣裳的。”
李景凡的衣衫和他人一样,就是那种温和又给人淡如水的感觉。清雅素净又不失气度,难得腰间配个浅色荷包还不显女气,着实不错。
“是不错,对了,如今天气转暖了,是不是要给庄子里的人订衣裳了?”李景凡摸着下巴看着田悠然还裹得厚厚的,不免想到柳岸那一身穿了许久的衣裳。
柳岸倒也不是缺衣裳,常年穿不暖吃不饱的生活养成了她如今即便是破旧了的衣裳也不舍得扔掉,自己缝缝补补又凑合着穿。倒不是说田悠然浪费,而是柳岸实在是让人心疼。
李景凡还记得前两天柳岸身上穿着的衣裳胳膊的位置还有缝补的痕迹呢,索性如今也不缺钱,就想着干脆给庄子里的人都做几件衣裳,单独送柳岸也怕落人口实。
田悠然没多想,点点头把算盘一放说道:“其他人衣裳的尺寸在本子上有记录,随风他们几个你单独去问一下。还有七七和祁明,俩孩子似乎又长高了一点,七七也胖了一点,该重新量尺寸了。”
“行,我知道了。”李景凡起身去喊着千素帮忙量尺寸了,田悠然回了自己院子里开始拿着钱匣子数钱。
少禾闲来无事便会找田悠然,见田悠然坐在软塌上笑眯眯的数着钱,轻笑一声:“这么开心?”
田悠然头也没抬就知道是少禾,一边继续数钱一边应道:“是啊,挣了不少。很快就准备开武馆了,到时候有的你忙了。”
少禾坐在田悠然的对面,伸手拿了一个小桌子上摆放的桂花糕尝了一口,道:“无事,有沈空澄呢。这个太甜了,你少吃。”
田悠然嗯了一声,想起来前些日子下雨在房间里无聊,田悠然无事就拿点甜糕点吃,吃的牙疼难受了好几天。少禾便勒令不让再做那么甜的东西了,但是也知道田悠然就喜欢吃些甜食,也是拦不住,只能三天两头的在她耳边念叨。
“这一千两银子你帮我存进钱庄里。”田悠然递给少禾几张银票,存钱的事一直都是少禾办的,于是眼下也就习惯了让少禾存钱。
少禾将一千两收好,看着桌子上还有些银票问道:“这些不存吗?”
田悠然摇了摇头,说道:“这些是给你们开武馆用的,到时候让沈空澄去铁铺打造点兵器,还有武馆需要什么你们看着置办。武馆是什么样的我也不知道,你俩慢慢摸索吧。”
四间铺子生意火红,田悠然手头也就宽裕了起来。手里有了钱,以后出门这底气自然也足了一些。
“主子,外面来人自称是钱府的人,说什么他家的大少爷死了,外面闹得厉害,你要不要去瞧瞧?”
田悠然看了一眼少禾,少禾立马说道:“不是我做的。”
少禾还不至于跟她说谎话,田悠然看了一眼千行说道:“你去找沈空澄,我去外面瞧瞧。”
田悠然和少禾一起去了庄子外面,那些人一个个披麻戴孝哭着喊着要为少爷报仇。一见有人出来更是悲愤不已,其中一个家丁指着田悠然喊道:“老爷夫人,这就是那天我们街上遇到的女子。”
少禾冷眼望着这些人,田悠然望了望那群人身后蒙着白布的放着的似乎是尸体,皱眉问道:“你们来我家门前如此哭闹,是为何事?”
那钱夫人擦了擦泪水,声音也拔尖儿了不少,喊道:“何事?我儿无缘无故在家中死于非命,房中有一字条表述你雇凶杀人,你还敢问我们所为何事?你这贱人,还我儿命来!”
少禾面色一冷,田悠然伸手拉住了少禾,此时沈空澄也出来,看着田悠然和台阶下面钱府的人,对着田悠然说道:“听千行说了,此时与我无关。”
田悠然点点头,看着钱夫人说道:“此事并非我所为,且你说留有字条,若是我雇凶又怎么会让人留下字条?更何况我身边有两位绝世高手,又何须雇凶?”
钱夫人刚刚丧子,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哭闹谩骂,倒是一旁似乎是老爷小妾的人拉着钱老爷说道:“老爷,这位姑娘说的不无道理,之前夫人并非跟我们提及字条一事,到了这儿才说起这件事。若是真有字条,哪里会有人这么傻告诉你凶手就是她呢?”
钱老爷也拧眉头沉思,来之前夫人的确没有跟他说过这字条一事。只说怀疑是这府上的女子不满当日他儿子在街上的所为所谓,这才雇凶杀人,他觉得有理也是因为这几日这大儿子下巴受了伤一直未出门,也不可能是得罪了别人,这才同意跟着过来。可如今一看,似乎与这位姑娘无关。
沈空澄脾气最是不好,冷哼了一声说道:“如果你们有证据尽管派官府来拿人,若没有就滚远点,别给我们添晦气。”
沈空澄年纪不大可见过的死人不少,自然不会生出怜悯。少禾也一直揽着田悠然,生怕她见这阵仗害怕。
钱夫人闻言顿时反驳道:“官府?你们两个是什么人?官府即便有了证据又能拿你们如何?我就是要让附近的百姓们都看一看,你们都是什么样的恶人!”
田悠然并没有搭理钱夫人,而是看着钱老爷说道:“忽然丧子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你夫人也说了,即便是有了证据官府也不会拿他们二位如何,既如此我又何必怕此事揭露从而去外面买凶呢?这栽赃嫁祸之意已然明显,钱老爷是聪明人,聪明人是不会办蠢事的。”
田悠然实在没必要跟钱夫人多费口舌,如此明显的栽赃嫁祸便是几岁儿童都能看出来,钱老爷不会看不出来。只是这钱夫人……
田悠然看了一眼少禾,少禾心领神会冷笑了一声说道:“钱夫人如此栽赃我夫人,想来定是有什么目的了。此事是不是要给我们一个交代?莫不是觉得我们兄弟两个是好欺负的人?”
少禾和沈空澄一脸冷意的看着钱夫人,钱夫人还想无理取闹被钱老爷训斥了一句,钱老爷给田悠然赔了笑说道:“这事是我糊涂,叨扰了少夫人和两位将军还望见谅。等我回去查明此事,定会给少夫人一个交代。”
少禾和沈空澄看向了田悠然,田悠然想了想点头道:“看在你丧子之痛的份上,我不为难你。只是我怕麻烦,还希望不要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才好。”
“放心放心。”
钱老爷带着一家子人灰溜溜的走了,钱夫人还有不满却也奈何老爷都发了话,她也不敢造次只好跟着走了。
田悠然拧着眉进了院子,嘴里还嘀咕着:“这件事有个脑子的都能看出来是栽赃,钱夫人闹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那位钱少爷真的死了?”
田悠然心中疑问许多,今天的事情也太过莫名其妙了。少禾看了一眼沈空澄,随即喊来了随风。
“随风,劳你们几个一点事。”少禾说的客气,随风当即说道:“公子有事吩咐即可。”少禾不让他们称呼他为将军,所以他们便一直喊少禾和沈空澄公子。
“去查查定陵城钱府少爷死亡之事,以及看看这几日钱夫人见过谁,总之查的越详细越好。”少禾很是信任随风几人的办事能力,所以把这件事交给他们他也是放心。
随风当即领命带着影雨和恃雷便出了院子,少禾见田悠然还为此事纠结呢,拍了拍田悠然肩膀,说道:“这事你别操心了,我们处理。”
田悠然看了一眼兄弟二人,点点头,道:“注意点分寸。”
“知道了。”少禾对田悠然的话一向听从,沈空澄转了一圈见没意思又回了院子。
少禾看着田悠然忽然轻笑了一声,田悠然疑惑的看着少禾,问道:“怎么了?你突然笑一下做什么?”
也不怪田悠然疑惑惊讶,平时少禾冷着脸别说笑了,表情都没几个。这突然笑一声更是诡异的很。
少禾挑挑眉,伸手捏了捏田悠然的脸,说道:“刚刚我说你是我夫人你都没有反对,听见别人喊你少夫人我很开心。”
田悠然愣了一下也失笑了一声,道:“我还当什么事,这少夫人的头衔迟早是我的,我也不在意外人早一点喊还是晚一点喊了,这么点小事就值得你这么开心啊?”
少禾认真的点点头,说道:“关于你的,都不是小事。”
田悠然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也不在纠结刚刚的事了,满眼都是爱意的看着少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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