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寿康宫。
寿康宫是宋惘发妻也就是当朝皇后居住的地方,皇后一身华贵的倚在软榻上,手里还拿着一封信。信上俨然就是田悠然的笔迹。
“这件事钰儿你怎么看?”皇后捏着信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儿子,征询着他的意见。
当今皇后是宋惘的结发妻子,生有一子名为宋钰。宋钰长得好看,比起女子也不遑多让。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不得宋惘喜欢。连带着皇后都受了冷落,经常被宠妃欺负。
“母后,钰儿想如何也得看母后是不是能狠下这个心。”宋钰端着茶杯掩饰着自己眼中的恨意。他不得喜欢也就罢了,偏偏身为嫡长子的他竟然要处处被那几个庶子欺辱,这让他怎么甘心?
皇后的手一抖,想了一会儿叹口气劝道:“罢了,娘知道你恨他。娘再给他一次机会,若是依旧不善待我们母子,我便遂了你的心意。”
宋钰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不过他心里知道这件事十之八九会成,毕竟他那个爹是什么德行的他清楚。
定陵城庄子内。
田悠然这几天始终没等到皇帝的回信和作为,便也就不理会了。再怎么担心该来的还是回来的,随遇而安吧。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也就少禾和沈空澄知道。
倒不是刻意瞒着其他人,就是怕他们吓到了跟着上火。
“今儿李景凡应该回来了吧?”柳岸有些期待的声音把田悠然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随口应了一声说道:“是该回来了。”
柳岸满心欢喜,她有好多话想跟李景凡说,也不知道李景凡有没有想她。
“我去让千秀把热水备上,这几日学着做了一件衣裳,也不知道他穿上合适不合适。”柳岸起身就去忙活了,田悠然看着有些反思。
似乎她没有在这种小事上关心过少禾,都是少禾关心她来着。即便是给少禾的礼物,都是自己写的字画也没有什么新意。
田悠然托着下巴皱眉沉思,谷芷柔走了出来轻声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芷柔,你说送礼物的话送什么比较好?”田悠然仰着脸看向了谷芷柔,谷芷柔坐到了她的面前说道:“要送少禾吗?我觉得要是送少禾的话,你就是摘个叶子他都会好好保存的吧。”
“叶子啊……”
谷芷柔见田悠然一副认真地模样,连忙说道:“我就是随口打个比方,你不要真摘个叶子送给少禾啊。”
田悠然轻笑了一声,说道:“其实我觉得这个主意挺好的。”
田悠然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那是少禾的传家宝。她觉得她送少禾再贵重的东西也表达不出来心意,倒是刚刚谷芷柔提醒了她。让她想起来了前世的DIY吊坠。
不过少禾不能戴太女气的了,左思右想田悠然决定自己去后山找一些好看的树叶,她想给少禾做一个金叶子。
田悠然说风就是雨起身就往后山去了,千行见此赶紧跟了上去,不敢让她独自上山。
田悠然前脚出去,后脚沈空澄就回来了。
沈空澄本来是给田悠然传话来了,刚刚听见信张子盈的爹又给放了回来。家产抄了是决计不会还回去了,不过好歹是保住了一条命。
沈空澄和少禾想不出来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所以他和少禾商量了一下回来给田悠然传个信。本应该是少禾回来的,却因为饭馆要招待新上任的知府,饭馆王账房怕出了什么事,所以请少禾过去坐镇了。
沈空澄那脾气在饭馆才更容易出事呢,于是二人商量了一下由他回来跟田悠然说一声张家的事。
只是一进院子也没瞧见人,柳岸和田悠然都不在院子里,就剩下一个谷芷柔,更是不见千素她们几个丫头。
“悠然去哪了?”沈空澄索性就坐在了院子里,随口问了谷芷柔一句。
谷芷柔有些怕沈空澄的,大概就是因为沈空澄看起来太凶了吧。张口竟是有些结巴了:“悠,悠然去了山上。”
沈空澄一愣,她去山上做什么?难道这笨蛋不知道这个时候山上的蛇最多吗?虽说沈空澄没想过和少禾争田悠然,但是下意识去关心田悠然已经是习惯了。
猛然起身就要去后山,转念想了想又坐了回去,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谷芷柔有些看不懂沈空澄了,沈空澄捏着杯子一言不发眼里晦暗的坐着,谷芷柔这会儿想起来也不敢继续坐着更是心惊胆战,当真是左右为难。
沈空澄没先等到田悠然,李景凡带着影雨和恃雷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柳岸一听千自说李景凡回来了,当即满脸笑容出去迎人了。
谷芷柔觉得应该也跟着出去,看了一眼沈空澄有些犹豫的说道:“沈公子不出去迎一迎吗?”
沈空澄抬了抬眼皮淡淡的说道:“柳岸去了,李景凡又不是没有脚。”
谷芷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去了,正踌躇着就听见李景凡一声温和的笑声:“沈空澄你没去武馆啊?武馆开了之后难得看到你在家闲着。”
沈空澄放下茶杯说道:“找悠然。”
李景凡还拿着酒回来,放到了桌子上看着是要喝两口。还没等李景凡坐下呢,就被柳岸催促着先去换衣服沐浴,“赶了这么久的路,先去洗洗消消乏。”
李景凡哪敢不听,看着沈空澄说道:“成,这酒咱一会儿再喝。”
沈空澄冷哼了一声,低声说道:“妻奴!”
柳岸对着沈空澄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去给李景凡收拾放在前厅的东西去了。谷芷柔站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事就又坐下了。沈空澄抬着眼皮子看一眼,觉得这姑娘实在是有些傻。
“啊!!”
远处一声尖叫让沈空澄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黑着脸拿起剑就往外走。这一声听着距离很远,但是沈空澄知道这是田悠然的声音。
谷芷柔也听了出来,起身也要跟着被沈空澄拦住了:“你坐着吧,我自己去。”
谷芷柔呆愣的站在原地,柳岸慌忙从前厅跑了过来,刚刚那一声尖叫她也听见了。这山里有回声聚声也是正常,只是惊得柳岸满脸担忧。
“沈公子去看了。”谷芷柔见柳岸出来立刻又站起来柔声说道,柳岸松了一口气也不收拾了拉着谷芷柔坐下了:“你不用太拘谨了,是不是我二哥吓到你了?”
谷芷柔摇了摇头,柳岸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二哥脾气就那样,别怕。”
不多时沈空澄黑着脸从后院回来了,身后还跟着脸色煞白怀里抱着树叶的田悠然以及衣服上沾了一些血渍的千行。
“悠然,出什么事了?”柳岸连忙关心了一句,田悠然摇了摇头把树叶都放在了桌子上坐着给自己倒了杯茶。
沈空澄轻哼了一声,道:“又遇见蛇了,活该!这个时候上山生怕今年没遇到蛇留下遗憾似的。”
田悠然喝了口茶缓了缓心神指着沈空澄说道:“你少在那儿说风凉话,本来没吓到的,还不是你把蛇弄得……血肉模糊。”
“要不是你叫得惨绝人寰,我会冲过去?”沈空澄翻了个白眼,田悠然一拍桌:“就是你不对!”
千行有些无奈,刚刚主子正在摘树叶,谁知道伸出手去差点摸到了一条蛇顿时吓得惊叫。那条蛇也被主子吓一跳张口就要咬主子,千行反应快的把主子拉到了一旁,伸手就要抓蛇。费了半天劲好不容易抓到了,千行两手掐着蛇头蛇尾,还没等蛇反抗呢,就被轻功飞过来的沈空澄一剑斩成了两半。
于是主子被恶心的脸色煞白,路上差点就吐了。
千行见他们二位吵得热闹,悄悄的准备回去换衣裳。田悠然瞧见了连忙给喊住了:“千行,你,你,你把这件衣裳烧掉,立刻烧掉。”
这上面沾染的可是蛇的血,万一这玩意儿招蛇怎么办?千行也知道主子怕这个,点着头就准备去把这身衣裳脱下来烧了。
沈空澄嘲讽的笑了一声,得到了田悠然的一枚白眼。田悠然目光一转,指着沈空澄的剑说道:“你把剑也洗了。”
沈空澄淡淡的反驳:“当初你那一院子的蛇血不也没招来蛇?”
“这不一样!”田悠然怒目而瞪,沈空澄切了一声出去洗剑了。
谷芷柔很是佩服田悠然,面对沈空澄还能这么有气场,着实让她羡慕得紧。她可是见被人稍微凶一点就不敢说话了。
李景凡换了衣裳也洗了澡,从院子里走出来笑道:“在房间里就听见你们在吵,这是怎么了?”
田悠然摇了摇头不愿意想起刚刚恶心人的场景,转移了话题说道:“路上可还好?那边的事办的怎么样?”
“放心吧,都安排好了。李朗在那边盯着呢,想来不会有什么意外。我买下了当初一个废弃的王府,之前的院子什么的都拆掉了,都按照你设计的做。因为是前朝的旧王府,官府也愁着出手呢,一见有人买价格很是便宜。”李景凡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也亏了田悠然让他早些去。
田悠然又问了店铺,李景凡也都一一回答:“那铺子也很便宜,长安如今还比不得定陵城繁华呢。不过也有不少铺子这些天陆陆续续开张,想来用不了多久就热闹了。”
“这一次辛苦你了,这些天好好在家歇着陪陪柳岸,柳岸可是日思夜想只盼着你能早些回来呢。”田悠然打趣了一声,柳岸含羞的低下头,李景凡微微一笑拉着柳岸到一旁说话去了。
田悠然拿着李景凡带回来的房契地契算着价钱,沈空澄洗好了剑走了过去:“张子盈的父亲张堂平被释放了。”
“释放了?”田悠然皱皱眉,沈空澄继续说道:“那些被查抄的家当不会还回去,只是把人放了。”
田悠然手指敲了敲桌面,淡淡的说道:“看来捐粮的事情又是他做的了。”
“用不用我去路上……拦截他。”沈空澄眼底有一抹杀意,田悠然摆摆手说道:“不必,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沈空澄听她这么说点点头拿着剑又回武馆去了,还有半天的课若是只让少禾教他们,第二天估计都得躺床上起不来。
田悠然眯眼眼睛想着张家利用她来保命的事,心里不免泛起了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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