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田燕云一袭素色衣衫,长发松松绾在脑后,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田燕云抬起头,就见清七一脸忧色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怎么了?”田燕云放下手中的纸笔,对着清七开口。
“小姐,”清七在田燕云身旁坐下,欲言又止。
“出什么事了?怎么吞吞吐吐的?”田燕云莞尔。
“小姐,使团已经去往北胡了。”
田燕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晓此事。
清七垂下眼睛,咬了咬牙,终是道了句;“老爷从田府传来了消息,说是皇后求了皇上,要为太子求娶北胡的公主。”
“是吗?”田燕云面色淡然,温声道;“若能娶到北胡的公主,太子的储君之位更是稳当,皇后这一招走的漂亮。”
“小姐!”清七着急起来,“您怎么跟无事人儿似得?当年老爷门生遍布朝野,乃是当朝第一文臣,皇后和太子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活生生的将您和晋王拆散,如今老爷年纪大了,田府也是逐渐没落,他们就要过河拆桥,哪有这样的道理?”
田燕云倒仍是恬静的样子,只轻声说了句;“不然,又能怎样呢?”
“您进宫,去找皇上,或者,咱们去求见太后,让太后为您做主啊!这万一太子当真娶了北胡的公主,凭着北胡的势力,他们的公主又怎能委屈做侧室?到了那时,您这太子妃还做不做了?”
“不做也罢,太子妃这个位子,我从没想要过。”
“奴婢知道,您想做的是晋王妃。”清七声音很低。
田燕云闻言,并没有斥责侍女,她只是眼瞳微微黯然,而后问了句;“陈夫人还好吗?”
“听说孩子已经保住了,”清七说起来,眸心便有一丝失落,“晋王殿下为了她,连北胡都没有去,每日里除了上朝,就在王府里陪着她,这个陈夫人虽说是民间女子,但福气却是不小。倘若她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孩儿,往后更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田燕云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这就好。”
清七一震,她看了田燕云好一会,才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小姐,难道....您就一点儿也不难过吗?”
“他能过得好,我也就安心了。”田燕云声音清和,想起邵元毅,心中仍是有绵绵不断的酸楚。
她将这份酸楚压下,只继续抄写着手中的佛经。
“小姐,您和晋王殿下从小就认识,可谓是青梅竹马,当年,晋王殿下和您也是两情相悦....”
“清七,”田燕云指尖有些轻颤,竭力平稳着自己的声音;“别说了。”
清七止住了嘴,想起田燕云眼前的处境,不免仍是忧心,忍不住开口;“小姐,奴婢说假如,这一次北胡大汗当真愿将公主嫁来,您打算如何自处?”
“听闻北胡女子性子刚烈,尤其是贵族女子,更难容忍与旁的女子一道侍候丈夫,至于皇后和太子,为了能迎娶公主,定然会把我弃之如敝履,这样倒也好,也算是遂了我的心意。”
“那小姐,是要回田府?”
“不,”田燕云摇了摇头,“我是再无颜面回娘家了,太子若当真休弃了我,我就去云霞寺,伴着青灯古佛,了此一生罢了。”
“您是皇上当初钦定的太子妃,若要为了番邦的女子,废了您的太子妃位,别说皇上不一定答应,就连满朝文武,也绝不会点头的。”
田燕云只是笑笑,说了句;“我多年无子,早已犯了七出之一。太子若要休我,也不过是易如反掌。”
“小姐!”清七还欲再说,田燕云已是用眼神制止,她对着清七微微摇头,接着埋首于佛经中,久久不曾抬头。
香秀如今已是有了六个多月的身孕,每日里只在府中安心养胎,她虽没有册封,但府中的仆人见邵元毅十分看重香秀,平日里也是不敢怠慢,只尽心服侍,倒也将香秀当成了晋王府中的女主人。
邵元毅回来时,就见香秀正立在池塘边,看着丫鬟们喂鱼。
见到邵元毅,下人们皆是跪下身子行了大礼,香秀每逢瞧着,都有些不自在,旁人无端的给自己下跪,是要折福折寿的。
邵元毅摆了摆手,示意诸人退下,待下人们走后,邵元毅上前揽过香秀的身子,看着她圆滚滚的小腹,便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孩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香秀也觉得自己的大了不少,她微微抿唇,将丈夫的大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柔声告诉他;“这几天孩子动弹的可厉害了,他一定长得极好,所以才会这样顽皮。”
邵元毅抚着她的肚子,察觉到孩子的胎动,身心都是变得柔软。
两人依偎片刻,邵元毅开口道;“过几日,咱们要进宫一趟。”
“去给祖母请安吗?”回到晋王府的这两个多月,香秀也曾与邵元毅一起入宫,去为太后请安。
“不是,北胡的人马再过几日就要赶到京师,父皇在宫中设下盛宴,为北胡的公主接风洗尘,到时候我带你一起去。”
“北胡的公主?”香秀默念着这几个字。
“嗯,是北胡大汗的女儿。”
“她为什么要来大渝?”香秀不解。
“来给自己挑女婿。”
“挑女婿?”香秀更是吃惊。
“父皇决定与北胡联姻,已让两国结成秦晋之好,边境再无战争。”邵元毅耐心的和妻子解释,“之前派去的使者,与北胡大汗商讨的正是此事,据说,北胡大汗已经同意了这门婚事,只不过,他那个女儿倒是十分厉害,非要自己来大渝,亲自挑夫婿不可。”
“这位公主,不怕羞吗?”香秀十分好奇,她们大渝的女子,但凡听到自己的婚事,都要羞得躲在屋里,不敢见人的,怎生北胡的公主竟会如此勇敢,还要自己挑夫婿?
邵元毅道;“北胡民风豁达,女子也是豪气爽朗,与咱们中原女子大有不同。”
“可若是,这个公主看上了夫君,那该怎么办?”
邵元毅听了这话,便是笑出了声,“你放心,我比公主大了十岁,她看不上我。”
香秀听了这话,便是转过了身子,小声嘀咕了句;“你比我大了十二岁,可我....还不是跟了你?”
邵元毅瞧着她的小模样,心里只是温软,他从身后揽过香秀的腰,大手摩挲着她的肚子,笑道;“论起年纪,北胡公主与元殷最是相当,更不用说元殷尚未娶妻,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他和公主这门婚事,倒是八九不离十了。”
香秀听着夫君说起李元殷,心里也是想起了这位四皇子,邵元毅说的不假,李元殷仪表堂堂,清贵俊气,倒是个不可多得的俊美男子,想那公主见着,也会喜欢。
香秀微微放下了心,邵元毅瞧着她松了口气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他捏了捏她的鼻子,揽着她的腰身,带着她回屋。
京郊。
“赫连川!”自马车中传来一道娇俏爽朗的声音。
赫连川闻言,便是勒住了骏马,调过马身,向着车中行去。
“公主有何吩咐?”赫连川沉声开口。
阿兰朵掀开车帘,露出一张英气明媚的面容,她的一双长眉微蹙,满是汉家女儿没有的英武果断,“到底还有多远才能赶到京师?”
“公主别急,咱们已经到了京郊,想必再走不远,就能看见大渝皇上派来接应的人了。”赫连川回了一句,刚欲策马前行,就听阿兰朵又是唤住了他。
“你等等。”
“公主还有吩咐?”
“你在大渝,不是有个兄弟吗?他会不会来接应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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