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
香秀窝在邵元毅的怀里,只觉得浑身上下的力气都好似被丈夫抽走了一般,稍一动弹,骨架便是酸疼起来。
邵元毅将衣裳为她穿好,眼见着香秀跟只猫儿似得,让他瞧着便是扬起了唇角,索性一个横抱,稳稳当当的抱着香秀走出了山洞。
香秀一路上都是将脸颊埋在他的颈弯,想起刚才的事,便是经不住的脸红。
邵元毅看着香秀羞赧的样子,唇角的笑意越发深邃,回到家,男人放下了香秀的身子,香秀顾不得害羞,只想着去灶房烧水,岂料她刚站起身子,双腿便是一软,邵元毅眼明手快的揽过她的身子,一笑道;“先歇着吧,别乱动。”
听丈夫这样说来,香秀的一张脸更是滚烫,她没有去看邵元毅,只轻声说了句;“你故意的。”
想起在山洞时,他可着劲儿的欺负自己,远比在家里时还要让人承受不住,到了后来,她已是泪水涟涟,不住求饶,男人口中不住的安慰着她,身下的索取却一直没有停歇。只让她到了现在还是腰身发软,四肢更是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
邵元毅闻言,便是俯下身子,瞧着她薄怒轻嗔的样子,倒是爱怜极了,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方才笑着去了灶房。
邵元毅烧了热水,与妻子一道擦了身子,换上了干净的衣衫,香秀一直是羞红的一张脸,将眼睛垂的极低,由着丈夫将扣子为自己扣上。
“都嫁给我这样久了,还怕羞?”邵元毅为香秀扣好了最后一个扣子,见香秀脸如红霞,便是低声开口。
香秀嗔了他一眼,擦身换衣这种事,她分明可以自己做的,他却厚着脸皮来代劳,自然会让她发窘。
邵元毅对着妻子嗔怪的目光不以为意,只拿来汗巾,站在了香秀身后,将她那一把乌黑柔软的长发拾起,用汗巾擦拭着。
香秀有些发懵,透过铜镜向着身后的男子看去,邵元毅眉目分明,烛光照在他的脸上,将英挺的五官刻上了淡淡的光影,倒是十分专心的在给她擦着长发。
香秀心头温软,凝神看着镜中的丈夫,蓦然,邵元毅便是一个抬眸,与镜中的香秀四目相对。
香秀一怔,连忙将眼睛转开,可心里到底还是甜蜜的,忍不住抿起唇角,清甜的笑意清便是十分清晰的落在了邵元毅眼里。
男人看着,眸心也是一柔,他收回目光,直到为妻子将长发擦干。
“香秀,”邵元毅倾下身子,从身后搂住了香秀的腰,将她带到自己怀里。
“嗯?”香秀依偎着他的肩头,轻轻开口。
“再过两日,我就带你回京。”邵元毅摩挲着她的肌肤,一语言毕,心中便是浮起一丝惭愧。
她嫁给自己不过短短几月的功夫,却已是颠沛流离,居无定所。
“这样快?”香秀心里微微“咯噔”,虽说邵元毅已经告诉了自己,要带着她回京,可她从未想过,他们竟这般快就要走。
“嗯。”邵元毅点了点头,看着妻子的小脸,眼中满是不忍。
香秀咬了咬唇,她看了眼面前的小屋,这间农家小院,花去了自己和邵元毅无数的心血,犹记得刚般进山时,这两间木屋摇摇欲坠,四处漏风,院子里也是杂草丛生,没个样子,是他们夫妻两人用了心,用了力,才将这座小院打理出家的样子。
如今,屋子被她收拾的有条不紊,她与丈夫的衣裳也都一件件整整齐齐的收在柜子里,灶房米面柴禾,油盐酱醋的什么也不缺儿,就连院子里也是让邵元毅开辟出了一小块荒地,留作菜园子用,他们甚至连菜种都备好了,只等天气暖和,便要自己种些菜来吃。
香秀的确是舍不得。
“夫君,咱们往后,还会回来吗?”香秀忍住心中的酸涩,眸心蕴着恳求,很小声的问着丈夫。
邵元毅沉默不语,他站起身子,将香秀抱在了自己膝上,回京后,诸事凶险,世事难料,他实在没有把握,去与香秀承诺,之后是否会回到这里。
“香秀,回京后,会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眼下,我实在没法告诉你,咱们还会不会再回来。”
邵元毅声音低沉,徐徐出声,一五一十的将心里话尽数告诉妻子。
香秀闻言,只将心里的难过压下,她握住了丈夫的大手,轻声说了句:“夫君曾说过,夫君在哪,我就在哪儿,有夫君在的地方,就会是我陈香秀的家。”
邵元毅闻言,眸心便是微微一震,他扣紧了妻子的身子,哑声喊了声她的名字;“香秀。”
香秀回抱住他的身子,她本如漂泊的浮萍,无根的柳絮,是要被碾作泥土,无人在乎的,是他救了自己,疼了自己,让她头一回尝到被人疼,被人爱的滋味儿,别说此番是要进京,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也会跟着他去的。
“我答应你,等京中尘埃落定,不论咱们往后在哪,咱们都会有这样一个家,只有我和你,在没有旁人。”邵元毅捧起她的小脸,字字低沉有力。
听着丈夫的话,香秀却是笑了,她垂着眼睛,将丈夫的大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轻声细语的开口;“不止是夫君和我,还会有咱们的小娃娃。”
邵元毅的眸光流露出暖意,他的大手抚着香秀平坦的小腹,点头道;“不错,还会有咱们的小娃娃。”
香秀也是看着自己的肚子,唇角的笑意却是渐渐隐去了,“只是不知道,这个小娃娃,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来。”
这些日子,每逢早晚,她都要在那盏观音送子莲花灯前拜上一拜的,甚至还将邵元毅买给自己的点心也是供在灯前,满心虔诚,盼着菩萨能送给她与邵元毅一个孩子。
邵元毅闻言,便是一记浅笑,他紧了紧香秀的身子,本想安慰几句诸如她年纪还小,咱们不急之类的话,可瞧着香秀有些失落的样子,便是改了主意,附在妻子耳旁,低语了两句。
他的话音刚落,香秀的脸庞便是“刷”的一下变的绯红,就连脖子也是浮上了一层粉色,她抬起拳头,轻轻的捶了捶丈夫的胸膛,羞窘的模样落在邵元毅眼里,只让他笑的更是爽朗起来。
谷米村,夜色已是深了,陈家的烛火却仍是不熄。
“栓儿他娘,栓子爹眼见是不成了,这总拖着也不是个事儿,还是快些找人,去把香秀喊回来吧。”住在陈家隔壁的刘三娘瞅了眼陈老汉的脸色,忧心忡忡的对着一旁的俞氏说道。
俞氏蓬头垢面,眼底赤红,听着刘三娘的话,就是啐了一口,“那小蹄子也不知和那个姓邵的野男人在哪儿风流快活,我上哪找她去?就算是找着了,凭她那没良心的,哪里还顾得上亲爹的死活?”
“话不能这样说,香秀到底是你们家的闺女,哪怕是嫁了人,可如今老爹病重,于情于理,她也该回来瞧瞧的。”刘三娘话音刚落,一旁的周婶子则是接了话头,继续说了下去;“那啥,栓儿他娘,先前我听西边的陈大郎说过,之前在尚水镇看见过邵元毅,听说他们也没走远,就住在山上,要我说,你赶紧儿带几个人,去山上找找,说不准就找到了。”
俞氏闻言,眼珠子便是转了两转,又上前瞅了眼陈老汉的气色,眼见着陈老汉面色晦暗,眼眶深陷,看样子也的确是撑不了太久,俞氏咬了咬牙,啐道;“也是倒了血霉,那小蹄子刚走,她爹就病了,保不成是她克的。”
俞氏说完,便是骂骂咧咧的离开了屋子,找了两个亲戚,打算一道去山上找寻香秀,见她走后,刘三娘凑到周婶子身边,低声道;“这栓儿娘也忒不像话,香秀爹这病,全是让她给耽误了,才拖成了这样。”
“可不是,”周婶子也是咂嘴,“她这舍不得银子,自己男人病了这些日子,一直也不给他请大夫,这么些年的街坊,就连我看着,也不忍心呐。”
两个妇人叽叽咕咕的说着闲话,时不时的向着床上的陈老汉看上一眼,俞氏一走便是半宿,天色已是慢慢变亮了。
清晨,香秀与邵元毅还未起身。
蓦然,男人睁开了锐利的双眸,耳畔已是敏锐的捕捉到了院外的动静。细听下去,来者脚下松散,步音虚浮,并不是京中的高手。
邵元毅紧绷的肌肉微微松弛,低眸,就见香秀还在熟睡,邵元毅缓缓抽出自己的胳膊,披衣下床。
“陈香秀,老娘知道你住在这里,你赶紧给老娘开门!”邵元毅刚穿戴好,就听俞氏的声音已是从院外传来。
俞氏这么一闹腾,香秀也是醒了,她从床上坐起身子,隐约听着俞氏的声音,顿时就懵了。
“夫君,是不是我娘来了?”香秀攥紧了被角,怎么也不曾想到,她与邵元毅隐居在此,竟然还会被俞氏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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