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秀听见动静,也是从里屋走了出来,就见杨家父子千恩万谢,说了好些感激的话,临了,又说家中没什么好东西,这两只老母鸡却是正在下蛋的,特意送来给邵元毅补补身子,恳请邵元毅一定要收下,父子两待了好一会,才告辞离去。
邵元毅关上院门,就见香秀看着那两只老母鸡,对着他开口;“夫君,咱们要不先搭个鸡笼,把这两只鸡养起来吧。”
在村子里,下蛋的老母鸡可是十分金贵的,寻常农家都指望攒着鸡蛋去城里换米换油的,杨家这次送来的两只鸡,倒也算是很有诚意了。
邵元毅却是摇了摇头,道;“也别养了,炖了吃吧。”
香秀听着心里就有些不舍,这下蛋的母鸡,炖了该多可惜啊。
邵元毅瞧出香秀的心思,便是一笑道;“我想喝鸡汤了。”
香秀一听邵元毅想喝,顿时将那些不舍与可惜都抛到九霄云外了,立马开口道;“那我现在就去炖。”
“现在太晚了,明天吧。”邵元毅将那两只鸡拎了起来,搁进了灶房,鸡脚那里系着绳子,两只鸡倒也不能乱跑。
回屋后,邵元毅将香秀抱上了床,他的大手搂住香秀的腰身,两人又是说了些悄悄话,才慢慢睡去。
翌日,香秀起了个大早,昨夜里邵元毅说了想喝鸡汤,香秀刚起来,匆匆洗漱后,便是去了灶房,打算给邵元毅炖鸡汤喝。
可看着那两只鸡,香秀有些犯了难,在娘家时,家里的那几只鸡被俞氏宝贝的跟眼珠子似得,从不舍得杀了吃的,偶尔碰上了年节,俞氏想吃鸡了,也是自己动手,杀了后才扔给香秀,让她去煮。
此时,香秀手握着刀,看着那两只鸡,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就在香秀不知要如何是好时,就听身后传来男人的一声低笑,香秀回头一瞧,就见邵元毅已是走了过来,从她手中接过了菜刀。
“夫君?”香秀轻声喊着。
邵元毅掂了掂手中的菜刀,便是笑道;“杀个鸡罢了,哪用得着这种刀。”
说完,男人将菜刀搁在了案板上,自己则是掏出了匕首,拎起了一只鸡,香秀几乎没看清他是怎么出的手,手起刀落,就见那鸡扑棱了几下翅膀,就再也不动了。
香秀熬了一大锅冬菇炖鸡汤。冬菇是前几日邵元毅从山上采回来的,鲜甜可口,与鸡汤炖在一处,冬菇的菌香儿与鸡汤的鲜味儿便是融在了一处,甭说喝进嘴了,就连嗅着那香味都要流口水。
香秀用文火慢炖,快炖好时又是撒了些盐花,折了几段鲜葱,切了两片生姜,一股脑的丢进了锅,那股子鲜香更是诱人了起来。
到了午时,香秀为邵元毅盛了一大碗鲜美的鸡汤,上面浮着一层黄色的油花,闻起来喷香。香秀拿起筷子,又是撕了一整只鸡腿,一道给邵元毅端上了桌。
“夫君,快趁热喝吧。”香秀眉眼间喜滋滋的,只要想着邵元毅能吃好喝好,倒真是比她自己吃进嘴里还要高兴。
邵元毅不忍拂了她的心意,端起汤抿了两口,便将那一碗鸡汤让给了香秀。
昨日里他说想喝鸡汤,不过是心知香秀舍不得杀鸡,非得说他自己想喝,她才愿意把鸡给炖了。邵元毅瞧着香秀纤瘦的小脸,只让她连汤加肉一起吃了。香秀自然不愿吃独食,最后的结果,只得是两人一块吃了。
到了晚上,香秀又是下了一锅鸡丝面,剩下的那一只母鸡香秀舍不得再让邵元毅杀了,只养在灶房里,打算留过年时再吃。
这一日,邵元毅一早便是去了尚水镇,香秀自个在家,便将爹爹给自己的铜钱取了出来,在手心里细细数了数,从村西头的云花婶那里换了些棉花和布,打算给邵元毅做一身新棉袄。
回家的路上,却见杨家院口围着几个人,一听才知是杨水仙的夫家得知未过门的儿媳妇落了水,便托人带了些鸡蛋点心的,上门探望来了。
香秀没有多待,和相熟的街坊打了声招呼,便往自家赶去。
家里针头线脑的也都齐全,都是上次去镇子里置办的,香秀手巧,做的一手的好女红,刚到家,便是埋头缝制了起来。
不知过去了多久,香秀揉了揉发酸的肩颈,看了眼天色,估摸着邵元毅快回来了,她将还没做好的棉衣收进了柜子,自己则是去了灶房,为邵元毅做起了晚饭。
“咚咚咚”有敲门声响起。
香秀只当是邵元毅回来了,顿时笑着去打开了院门,一声“夫君”还没开口,整个人就是愣住了,就见来者不是旁人,却是村口的周大婶。
“婶子,您怎么来了?”
周大婶跨进了院子,回头便将院门给合上了,她看了眼香秀,只道;“咋你就一个人在家?你家男人哩?”
“夫君不在家,去尚水镇了。”香秀一面说,一面请周大婶进屋,周大婶却是摆了摆手,就在院子里开了腔,“香秀啊,婶子今儿来也没啥事,就有些话,想和你说说。”
“婶子,是什么事啊?”香秀不解的看着周大婶,眉心一跳,小声道;“是不是我家又出事了?胡屠夫又来了?”
“不是不是,”周大婶道;“这一早,水仙婆家听说了水仙落水的事儿,托了媒婆来了咱谷米村,送了好些鸡啊鱼啊的,说是给水仙补身来着。”
香秀点了点头,只说自己从云花婶家回来时,也看到了。
周大婶接下来的话却让香秀傻了眼,“我说香秀,你那后娘也忒不是个东西,你猜她做了啥?”
“我娘?她怎么了?”
周婶子拍了拍大腿,啐道;“她听说水仙家来了媒人,自个也是跑了过去,和那媒人说水仙是让你男人救得,在水里又是搂又是抱的,惹得水仙娘气不过,和她打了起来,那媒人这会儿也是走了,也不知回去怎么和男家说哩。”
香秀一听这话,脸色就是变了,她的眼底浮起两分焦灼,失声道;“夫君当日只是救了水仙,哪里又搂又抱的?她....她怎么能血口喷人呢?”
“可不是,我一听这事,也是气的不得了,这不,赶紧儿就来和你说,香秀呐,你听婶子一句劝,你那后娘可真是沾惹不得,她就是见你和邵家大郎过得好,心里不得劲儿。”
香秀心里七上八下的,倒也顾不得俞氏,只担心那媒婆回去不知如何与水仙夫家说,女子向来最看重名节的,更何况那日,邵元毅也的确是将水仙从河里抱上了岸,虽说他是救人,可万一水仙的婆家真的计较了起来,他们也说不清的。
香秀又急又怕,也不知怎的,小腹里却是蓦地一疼,疼的她蹙起了眉头,微微弯下了腰。
“哟,香秀,你这是怎么了?”周婶子眼见着香秀脸色苍白,神情痛苦,连忙扶住了她的身子。
“我没事,”香秀捂住了小腹,撑起了身子,她与周婶子道了谢,周婶子见她这幅样子,有些不放心,只将香秀扶进了屋子,又劝说了几句,让她不要多想,才离开了邵家的大门。
香秀心里乱滔滔的,也顾不得腹中的疼痛,她记着灶房里煮的粥,只勉强站起了身子,岂料刚一动弹,下身便是一股温热。
香秀一怔,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轻轻掀开了自己的裙子,果真见裙子下面已是通红。
她来葵水了。
邵元毅回到家时,天色已是暗了,他早起去了镇上将家中积攒的柴禾卖了,回来时却见集市的米行在招工,工钱当日结算,他便去干了一天活,手中拎着一些从镇上买回来的点心,刚进家门,就见香秀趴在桌子上,似是睡着了,连他回来了也没听见。
邵元毅将点心搁下,从身后一把抱住了香秀的身子,只将香秀吓了一跳。
“夫君,你回来了。”看见是他,香秀才舒了口气。
“好端端的,怎么在这里睡觉?”邵元毅亲了亲她的唇角,就着烛光,见香秀脸色发白,额前的发丝已是让汗水打湿,他看在眼里,唇角的笑意便是凝固了,眉心也是拧了起来。
邵元毅抬起手,抚上了香秀的前额,只觉触手清凉,小媳妇并未发烧。他微微放下心,只低声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香秀摇了摇头,腹中的疼痛一阵接着一阵,在那里绞来绞去,连带着腰际也是又酸又疼,她从不知来葵水了会这样难受,邵元毅没回来时,她尚且能咬牙撑着,如今邵元毅一回来,香秀倒有些撑不住了。
邵元毅抚上她的脸,为她将额前的汗珠拭去,他的眼睛满是担忧,又一次的问她;“到底怎么了?”
香秀眼眸欲滴,抬头向着丈夫看去,她动了动唇,小声吐出了一句话来;“夫君,我来葵水了。”
听了香秀的话,邵元毅先是一震,继而便是明白了,他抱住了香秀的身子,轻声问她;“肚子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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