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媒婆走后,老两口将沈凌叫了过来,把李媒婆上门来的意思告诉了沈凌。
沈凌仔细回想了一下,李老汉的四儿子,小蝶虽然没见过这个人,但是风闻这个人在家被娇惯的厉害,还有些好吃懒做。她忍不住道:“爹娘,你们是什么意思?”
赵老爹叹口气:“那李家四儿若是光好吃懒做,我和你娘也许还会应下这门亲事。但是我隐隐听着,这李家四儿似乎中意里正家的女儿,还曾撺掇家里去里正家提过亲。”他抬头看一眼闺女,“所以我和你娘想了想,觉得这门亲事不能做。这男人心里装着别的女人,可不是件好事。你虽说年纪大了些,但是爹娘也不想草草把你嫁出去,这可是一辈子的事。”
沈凌回过味来了,敢情赵老爹他们是怕自己想要应下这门婚事,毕竟这是几年来第一次有媒人上门提亲,老两口怕闺女一时糊涂,所以才说了这么一番话。
她放下心来,为小蝶有这样为她着想的父母感到庆幸。
“爹娘,我听你们的。”
老两口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赵老爹对老伴说:“我说闺女最近懂事不少,你还不相信。”
赵大娘道:“谁说我不相信了。”她看向沈凌,“小蝶,今日正好是镇上逢集的日子。娘陪你去拉几尺布怎么样?”老两口就只有这一个闺女,也舍得在闺女身上花钱,奈何闺女是个愣小子脾气,一听说裁布做衣裳就跑。
沈凌笑道:“娘,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镇上我都去过那么多次了,不用你陪着。我自己就行。”早前她曾经还是春妮的时候,给自己买过一块浅青色的布料,后来做好也没穿过几次。她觉得以后可能会用到,就在任务快结束时,放进了空间。
要是赵大娘跟去,她就不好拿出来用了。
赵大娘只要闺女肯买布做衣裳就行,难得她松口答应了,也不想逼得她太紧,便不勉强。她拿出荷包,取出一百来个大钱,叮嘱闺女:“记得去太白酒楼对过的南记布庄,那里的布好看花样还多。对了,再帮我捎一些丝线,记得挑些好看的颜色,别尽要那些灰不溜秋的颜色。”
沈凌一一应下来,一点也没表示出不耐烦,赵大娘看在眼里,觉得闺女可能真是开窍了,闺女出门的时候又往她手里塞了二十多个大钱,让她买些想吃的零嘴。
从村东的三间瓦房向西走上一段小路就到了一条大道,顺着大道一直向北走,就到了赵大娘口中的镇上,也就是青龙镇。
沈凌按照赵大娘的指引来到南记布庄,里面的布料确实花样比较多,挑挑拣拣半天,沈凌最后选中了一块樱草色的布料。小蝶的肤色偏黑,太过娇嫩的颜色反而显得她黑,而这樱草色看上去虽不是很鲜嫩,但胜在清新,又能提升她的肤色。
伙计包好布料后,沈凌又从柜台上选了几种颜色鲜艳的丝线。
从布庄出来后,沈凌拐进一条青砖铺就的小路,走过一座石拱桥就到了一条沿河的街道。这条街道比布庄所在的街道要寂寞一些,只有一两家商铺。街上只有一些乡下人挑着担子四处叫卖。那担子里不仅有菜蔬还有各色新鲜的果子。
沈凌最后在一个看着很老实的菜农面前停下,那菜农的担子里的蔬菜很新鲜,有些蔬菜上面还带着泥土,一看就是刚刚从地里□□的。
沈凌挑了不少蔬菜和果子,末了问菜农手里有没有菜籽。
菜农道:“去年留种的菜籽都种到地里去了,小姑娘若想要,待我去问邻人要一些。等下集你再过来。”
沈凌道:“那就谢过大叔了。”
两人说着话,菜农将她挑出来的蔬菜和果子已经称好,“一共十七文钱。”
沈凌从荷包里取出钱,将钱递过去,忽听街上传来一阵喧闹声,还夹杂着几声叫嚷。
“有人掉水里了。”
沈凌接过蔬菜和果子,往前走上几步,便看见临街的那条河里不知何时掉下去了一个男子,正竭力挣扎着想要游上岸,可惜他许是不会水,扑腾了几下就渐渐沉了下去。
站在岸边看热闹的不少,但是下去救人的却一个都没有。
眼看人命关天,沈凌将蔬菜和果子放在岸边,布料往怀里一揣,就利落的跃入了河流中。
小蝶十岁就跟赵老爹出海打渔,水性自然是极好的。很快,她就找到了那个掉入河里的男子,顺利的把对方救了上来。
那男子掉下去的时间不长,人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喝了几口河水,很快就缓了过来,当即朝着沈凌磕了几个响头。
沈凌吓了一跳,忙道:“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她入水后,衣裳都湿透了,不愿被那些看热闹的人围观,说完这话后,拿起放在岸边的蔬菜和果子就走了。
好在这时正是五六月的天,沈凌将衣裳上的水拧干,走了没一会儿,衣裳就干了大半。等她走回家,衣裳差不多干透了。
赵大娘已经做好午饭,专等着她回来开饭。沈凌入水的时候将布料和丝线悄悄放进了空间,路上的时候又悄悄取了出来,这时连同那身做好的浅青色衣裳一起拿给赵大娘看过后,一家人便洗手吃饭。
午饭后,赵老爹将那些卖不掉的小鱼拿去晒制。赵大娘拿出布料准备给沈凌裁衣,一边比划,一边数落沈凌:“娘又不是不会做,以后再不要买那做好的成衣了。”
沈凌笑着说:“知道了。我只是看那衣裳上绣的花挺好看的。”
赵大娘道:“那花是绣的不错,不过娘也不是绣不来。以后你想在衣裳上绣什么花,告诉娘就是了。”
沈凌笑道:“就绣那件衣裳上的花,不过要用橘红色的丝线绣。”那件浅青色衣裳上绣的是嫩黄色的蔷薇,是她花了几个下午的功夫才绣好的,看上去又雅致又娇艳。
母女两个正说着话,赵老爹进来了,他脸色有些古怪的说道:“我刚才在外面晒鱼干,听人说,李家四儿跑了。”
赵大娘道:“你说什么,什么叫跑了。”
赵老爹道:“跑了你还不知道,就是离家出走了。”他咳了一声道,“走了也好,也省得给媒人回话了。”他原本是打算过几天等媒人再上门时,再婉拒这门亲事的。哪知李家那边竟然出了事,这样一来,小蝶也不用落个挑剔的名声了。
沈凌看她爹不像是在乎此事的人,但是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对,忍不住问道:“爹,是不是还有事你没说?”
赵老爹看了她一眼,脸上流露出一种不解的神色,说道:“咱家门前不远处蹲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后生,看着眼生,不像是这附近的人。我问他来这做什么,他也不说。真是透着奇怪。”他一边摇头,一边出去了。
沈凌也没放在心上,看着赵大娘做了一会儿针线,便坐不住了,准备出去帮赵老爹晒制鱼干。
从赵家的三间瓦房里走出去,便是一方方正正的小院。小院的前面便是一大片沙地。赵老爹在沙地上用竹竿简单的搭建了一个竹架,那些卖不完的小鱼就晾晒在上面。
沈凌过去时,赵老爹已经晒了一半多,父女俩一齐动手,很快就将剩下的鱼全都挂在了架子上。沈凌捡起地上的草绳,就听赵老爹道,“小蝶,那个后生一直看你,莫不是你认识的人?”
沈凌回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正是她在镇上所救的那个人。只是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赵老爹:“爹,那人好像是跟着我过来的。”她将之前在镇上救人的事一一告诉给了赵老爹。
赵老爹听完便道:“你这孩子也不早说,让人在太阳地里白白站了这么久。”说完就朝着那个后生走了过去。
也不知赵老爹与那男子说了什么,就见那男子不住点头,最后两人一齐走了过来。
赵老爹对小蝶道:“赶紧回去烧火,把剩下的饭菜热一热。我已经问过了,这孩子已经好几天没吃过饭了。”
等热好的饭菜端上来,一家三口便看着那男子狼吞虎咽的连吃了三碗糙米饭。
沈凌将晾好的白开水递过去,那男子接过几口就喝的干净。
见他吃饱喝足,赵老爹和赵大娘便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
原来这男子名叫赵刚,系邻县人氏,年前寡母过世,临死前让他去投奔在青龙镇做生意的叔父。哪知叔父到外地去了,他身上所带的银钱又被人偷去,只能在镇上替人帮工做活。那做活的主家欺他是外地人,迟迟不肯付他工钱。他忍不过去,与主家吵了起来,不仅没要到工钱,反而因为在河岸上推推搡搡不小心掉在了河里。
他饿了几天,手脚便使不上劲,被沈凌当做是旱鸭子救了上来。一来为了报恩,二来实在无路可去,他便尾随在沈凌后面,慢慢的一路跟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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