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幼幼见大势已去, 只得从了, 任何他在自己身上作乱。桌子上的文书、笔具被傅明礼扫到了地上, 只有几张宣纸因被夏幼幼坐在身下, 才免去被扔到地上的悲剧。
只是这些宣纸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没用多久, 便整个都湿透, 在夏幼幼的喘息求饶声中化作点点碎片。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达极限的夏幼幼正想将傅明礼踹下去时,书房外突然传进来一阵骚乱声, 隐约还透着小小的惨叫声。
“督主,给黑山送银子的人回来了,可……”刘成欲言又止, 停顿片刻后问, “奴才能否进去说?”
傅明礼眉头一皱,夏幼幼惊呼一声, 整个人都瘫软下来, 这一场酣畅淋漓的□□才算是结束。傅明礼将夏幼幼抱到怀里, 坐在椅子上静心休息, 丝毫不管外头焦急的声音。直到二人的呼吸都均匀了, 傅明礼才慢条斯理的帮夏幼幼穿衣裳。
等二人将自己收拾好,再去看地上的狼藉, 夏幼幼叹了声气:“你换个地方议事吧。”
“嗯,你回房休息?”傅明礼伸手擦了擦她汗湿的额角, 将她扶了起来。
夏幼幼摇摇头:“我听到是黑山的事, 走吧,一起去。”
“也好。”傅明礼看了她一眼后往外走,走了几步才发现她没有跟上来,不由得疑惑的回头。
夏幼幼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一开始挂在他身上的时候还不觉得,真到自己往外走路时,酸爽感就全出来了,她深吸一口气,哀哀的看了傅明礼一眼:“你来扶着我。”
“……”傅明礼忍笑看她一眼,走过来揽住她的腰,强劲有力的胳膊钳住她,让她大半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夏幼幼顿时轻松了不少。
二人刚一起从书房出来,书房前的人就迅速围了过来,刘成走过来将一封染血的信件递上:“督主,给黑山送银子的人被黑山打伤了,还拿了封信,要他交给夫人。”
夏幼幼看了傅明礼一眼,从刘成手中接过信拆开,只是一些威胁要杀了她的话,倒没有别的什么,她粗略看了一遍后给了傅明礼,叹了声气道:“被打伤的人呢?伤得如何?”
“奴才刚刚让人送去大夫那了,伤得倒是不重,只是……”想到那人受的伤,刘成脸色不太好,“只是可能这辈子都看不见了。”
夏幼幼心里一惊,也跟着沉了脸色,倒是傅明礼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问道:“黑山为何突然动手?”
“说来也怪派去这奴才太浮躁,竟将发福蝶是夫人的事情透露给黑山了,黑山恼羞成怒,以为是夫人和督主一起害他,便伤了这奴才的眼睛,要他回来带信。”刘成皱眉道。
一听果然是因为自己,夏幼幼脸色便不太好看了,立刻皱眉看向傅明礼,想听他是否有解决办法。
将他的人打伤不算,还让带了信件过来,明显就是给他下马威了。傅明礼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这些年哪怕再多人背后骂他,可也没有哪个敢明目张胆的欺负到头上的,这个黑山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该给些教训了。
“刘成。”
“是!”
“他没报仇之前定然不会离开都城,你多派些人马,暗地里找他,找到后立刻将他抓了,还有,”傅明礼冷声道,“再调些暗卫过来保护夫人,以防他突然偷袭。”
“是。”刘成应下,当即不敢耽搁,转身便去布置了。
傅明礼和夏幼幼本还不错的心情被此事搅得都有些不悦,傅明礼看了略微失落的夏幼幼一眼,宽慰道:“不用担心,会抓到他的。”
夏幼幼勉强笑笑,她倒是不担心自己,只是因为自己连累了旁人,多少有些愧疚。
傅明礼见她心情并未好转,也没有多劝,只是扶着她回了寝房,帮她简单上了药之后道:“在抓到黑山之前,近日你都不要再出门了,免得我担心。”
“嗯,”夏幼幼知道他这段时间正是最忙的时候,也决心不给他找麻烦,听到他这么说后立刻乖巧的点了点头,“你只管忙你的去,我会小心的。”
“好。”
傅明礼的确有许多事要忙,这几日被罚卸去职务,才能忙里偷闲和夏幼幼温存两日,等临近徐延登基的吉日时,他又重新回到宫里掌管大小事务。
他安排好私宅的守卫之后,一进宫便是几日没有回来,夏幼幼的身子也趁这段时间给养好了,天天窝在家里吃饭睡觉看刘成揍周书郊,日子倒也不算无聊。
傅明礼这边就没那么闲适了,他将刘成留在家中保护夏幼幼,宫里又没有多少可以用得顺手的下属,只得事事都亲自上手,这样一来就比预想中还要忙上一倍。
忙也就算了,真正让傅明礼心烦的是徐延对他一直避而不见的态度,有太多事务需要徐延亲自点头才行,见不到他的人,就只能任那些事拖着,事情越积越多,傅明礼也就越来越烦躁。
宫里都在传傅公公失宠新君、恐怕不久就会被撤的事,而流言的两个当事人却都不知道这些,倒是后宫耳目众多的淑妃先坐不住了,直接去找了徐延。
“你到底怎么回事,可是明礼得罪你了?”淑妃问。
徐延意志消沉的看她一眼,转到书桌后头去看书,淑妃不悦的看他一眼,走到他身旁沉声道:“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做了皇帝,眼里就没有我这个母亲了?”
“母亲……”徐延垂眸,半晌才抬起头看向淑妃,“是啊,他得罪我了,那母亲你待如何罚他?”
“自然罚他跟你道歉,”淑妃见他肯说了,脸色立刻好看了些,“这个傅明礼也是太不懂事了,明知道你近日劳累,还要惹你烦闷,自然是要罚的,你跟母亲说说,他做了什么?”
“他……”徐延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在他自小接受的教导里,女人可以有千千万,而良臣却难得,说因为女人和傅明礼生气,这话他说不出口。
可不说又实在憋闷,虽然这段时间也差不多想清楚了,的确是自己糊涂在先,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他喜欢的都被傅明礼抢先一步,凭什么他一个皇子却事事不如一个太监。
当然这些想法也只是在脑海里转转,真要他开口说这些,连他自己都觉得卑劣。
淑妃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知道此事不便和自己说,她想了一下宽和道:“若不是什么大事,便让他一次又如何,你要知道,我们母子欠他良多……”
“没有。”
“什么?”淑妃没有听清。
徐延认真的看着她:“他帮我登上皇位,我就帮傅家平反,所以我们之间是两不相欠的,欠他的人是母亲不是我。”傅明礼进宫时他还小,可不代表一点记忆都没有,那时候打骂羞辱傅明礼的人,不是他。
“你!”淑妃犹如被扇了巴掌,脸猛地涨红了,她十分不喜那段回忆,好像自己是个被嫉妒左右的恶毒女人一般,可今日不知怎的,她的亲生儿子竟亲口提了起来。
徐延看着她受伤的模样顿了一下,心里也升起一股歉意,忙扶着淑妃坐到椅子上,自己垂手站在一旁:“对不起母亲,是我多言了。”
淑妃轻轻的捶着心口,等呼吸顺畅了才冷声道:“是,欠他的人是我,你和他之间只是交易,但也记得,他的事做完了,你也要把自己的事给做好了。”
听淑妃督促自己帮傅家翻案,徐延苦笑一声:“知道了。”
淑妃扫他一眼,半晌没有言语。
徐延静静的站着,突然对皇位产生了厌烦。在自己没有希望成为宁朝皇帝时,母亲最常做的事便是逼明礼帮自己,为此不惜和明礼撕破脸皮,可自打自己要登基了,她的立场便偏到了明礼那边,整日盯着自己,生怕他会出尔反尔。
徐延看了淑妃一眼,心结好像变得更加严重了。在他和明礼的交易里,母亲就像一个绝对公平的判官,随时盯着他们两个,不允许任何人会对交易造成破坏。
这本是一心好意,可惜他是母亲的儿子,而明礼只是侄子,她本就不该站在绝对公平的位置上,一旦站在这个位置上,便是对他的不公平。
淑妃又坐了会儿,母子二人实在是无话可说,她想了想,还是站了起来:“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就尽早和明礼和好,这些日子宫里总是传些不像话的流言蜚语,对他实在是不好。”
徐延抿了一下唇:“知道了。”
淑妃点了点头,转身便要离开,徐延陪着她走到门口就要折身回去,结果再次被淑妃叫住。
“母亲,还有什么事?”徐延问。
淑妃看了一眼身边人,旁边的人立刻退下,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徐延见如此阵势,不由得皱起眉头。
“你登基后,我可是要做太后了?”淑妃问。
徐延顿了一下:“这是自然。”
“那皇后那个女人呢?”淑妃不悦道。
“也是太后,到时你们便是东西宫太后。”徐延不懂她问这个做什么。
淑妃冷笑一声:“谁是东宫,谁是西宫?”
位份在那,东西宫的分配自然一目了然,但淑妃显然不这么想,徐延蹙眉看着她,想听她是作何打算。
淑妃见他不说话,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再开口时面上便带了薄怒:“那个女人欺负我们母子这么多年,你难道做了皇帝还要她压我一头?”
“不这样又能如何,她是先皇正儿八经的皇后,是正宫之主,总不能让她做西宫太后吧?”
“那就让我做了?别忘了我才是你亲生母亲!”见他不顺着自己的话说,淑妃更是恼火。
徐延深深的看她一眼,沉默许久后突然问:“您今日是为了这事儿来的,还是为了明礼来的?”
“自然是都有,你问这个做什么?”淑妃扫他一眼。
徐延笑笑:“无事,只是随便问问。”
“别岔开话题,这事儿你定要给我个交代,总之我不能做了太后还要被压一头,若是让我入西宫,那我便去源广寺带发修行……”
“母亲!”徐延沉着脸打断她的话,“慎言。”
他生气的模样带了点傅明礼的影子,淑妃虽对这个儿子的脾气向来不放在眼里,可这会儿竟也怯了一分,当即闭口不言了。
徐延的脸色这才好看些,舒了口气道:“行了,您先回去吧,等我和明礼商量一下,看此事该如何做,等得出结论了再告诉你。”
淑妃并未被安抚到,反而因为发现徐延似乎也脱离了掌控而心情不好,听了他的话后冷淡笑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徐延忍了又忍,最终叹了声气,唤来一个宫人,要他去请傅明礼过来。
傅明礼在听到徐延找自己的消息后眉头轻挑,他本以为这人还能再跟自己犟一段时间,没想到自己高估他了。
若是以往,他晾自己三天,傅明礼定要晾他九日,可如今眼看登基大典在即,容不得他来耍性子,因此在听到徐延的召见后立刻去了。
可去归去,真见了面,二人之间的气氛也未缓和多少,足足沉默了有两刻钟,傅明礼才率先打破了沉默。
而打破沉默的方式,是将这些天因徐延闹性子积压的公文都拿了出来,一股脑的塞给徐延。
“……”徐延憋屈的看他一眼,冷着脸开始看公文,等把这些事都处理了,天也开始泛黑了。
傅明礼见他给最后一本公文盖了章,便立刻问道:“不知二皇子召卑职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是的,他一来就把自己的事都塞给徐延,徐延还未有机会将淑妃的事给说出来。直到他此刻问起,徐延才想起自己叫他来是干嘛来了。
……感觉更憋屈了。徐延的脸色愈加冷淡,但还是将淑妃的事说了一遍。
傅明礼听完,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徐延看到他烦恼的样子便觉得快意,本想让他来商议如何说服淑妃,但话到嘴边一转变成了:“我都要登基了,娘娘去带发修行像什么样子,此事便交给你去做,定然要帮娘娘顺理成章的入住东宫。”
此事真要是做了,恐怕世人骂的不是他,而是徐延这个容不下嫡母的昏君。徐延明知如此,却还要他着手去办,不过是为了为难他而已。
若是平日他定要拒绝,可想到这小子曾觊觎自家嫂子,还对自己冷淡这么多日,傅明礼冷笑一声,应道:“卑职会尽快将此事了结,只是有些手段会略为下作,提前请二皇子莫要介意。”
徐延心里一动,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正要问他想做什么,便听到傅明礼淡淡道:“还有,二皇子,你打算这次与我见面之后,再隔多久才召见我?”
徐延斜他一眼,板着脸背过身去:“直到我气消那日。”
“你气消那日?”傅明礼直接给气笑了,“这段日子你缠着我夫人不放,难道不该是我气消那日?”
“若不是你和她一起瞒着我,我又如何做出……”做出想纳自己嫂子进宫的想法,还因此口出狂言,让颜面更加扫地。
傅明礼盯着他看了半晌,嗤了一声道:“罢了,等你自己想明白再说。”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徐延郁闷道:“你去哪?”
“许久没有回府了,去看看夫人。”傅明礼平静的往他心口上插了一刀。
徐延的脸色也很给面子的一变,气得拿起桌上的杯子砸了过去。傅明礼适时将门关上,接着便响起瓷器碎裂的声音,他嘴角勾了勾,朝司礼监走去。
自这日起,傅明礼每晚到亥时便准备出宫,直到第二日清晨才回来,徐延自然知道他去哪、见了谁,也因此更加郁闷,更让他郁闷的是,傅明礼还真就开始对皇后的人动手了,查了几家大臣的账都不干净,朝廷也因此动荡了几日。
而徐延虽然看在眼里,却不打算制止,任由他做下去。只是这些事没有烦到他,傅明礼每日风雨无阻回家这事却让他心烦不已。
终于在某日傅明礼穿了件修补得丑巴巴的衣衫后,他的这种心烦到达了顶峰。
是夜,徐延独自一人坐在御书房内喝闷酒,看着这间先皇最常待着的屋子,想起幼时被徐舟骗过来捉迷藏的事,那时候他躲在帷帐后面,看到了先皇和宫妃在此处寻欢,后来因为岁数小不小心暴露了踪迹,被先皇罚跪在这间屋子里,一连跪了七日才被放出去。
他自那件事后便十分恐惧这间书房,稍微大些后也是能不来就不来,可今日不知怎的,突然就想来看看了,可真坐在这里喝酒时,发现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里只是一间屋子而已,能带给他恐惧的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而他,三日之后也要成为这里的主人了。
挺好,只是如果能娶到自己想要的那个人,可能就更好了。徐延苦笑着将最后一口酒倒进嘴里,叫来宫人又要了一壶。
喝到最后眼睛已经开始花了,眼前的景致渐渐扭曲,许久没喝醉的徐延觉得煞是有趣,突然想起幼时的捉迷藏,于是玩心大起,拿着酒壶摇摇晃晃的朝帷帐后面走去。
路上差点被绊倒,还好外头有宫人进来,刚好看到他要摔倒,忙冲过来垫在他底下,这才没有摔到他,徐延懒洋洋的倚在宫人身上,一点都不想动。
宫人更不敢动,只是小心的问:“二皇子,您没事吧?”
“嗯……”徐延含糊的应了一声,又往嘴里灌了一气酒,这才开口问,“你进来做什么?”
“回、回二皇子,皇后娘娘来了,说是要见您。”
徐延皱眉:“本王不是说了,谁都不见。”
“可她、她……”宫人也为难,皇后像疯了一样,在外面将所有奴才都教训了一遍,他们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徐延勉强撑着自己从宫人身上起来,摇摇晃晃道:“滚蛋,谁都不见!”
“是!”宫人慌慌张张的出去了。
徐延迟钝的看了眼门口,冷笑一声继续往帷帐走,等他走到帷帐时,门口发出啪的一声,皇后怒气冲冲的进来了,徐延脑子一个激灵,难得灵活的闪进帷帐,将自己藏了起来。
“徐延,你人呢?!”皇后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后勃然大怒,“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傅明礼这段日子做的事可是你指使的?他为祸朝堂也就算了,竟然要挟我放弃东宫太后之位,否则就杀我所有近臣,你给我出来,我倒要问问,此事你可知情?!”
徐延一边喝酒,一边躲在帷帐后头看她抓狂,想起幼时她最喜用针扎自己脚底,他还不能跟先皇告状,那个时候的皇后娘娘在他眼里是最可怕的人,简直比先皇还要可怕,可如今看来,不过是个年过半百的恶毒妇人而已。
皇后不小心绊了一脚,差点摔倒,徐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捂住嘴。可为时已晚,皇后已经听到他对自己的嘲笑,怒气冲冲的朝他走来。
徐延迷茫的看她一眼,本能的往后躲,可身后是墙,根本无路可逃。徐延仿佛回到了无助的幼时,看着皇后一步步逼近,情急之下猛地捶墙,却听到一声木板破碎的声音,同时帷帐被猛地拉开。
徐延忙回头,看到皇后脸上的皱纹后清醒了些,咳了一声冷淡道:“做什么?”
“我刚才那些话你没听到?”皇后冷着脸看他。
徐延嗤笑一声,随意的坐到地上,仰仗头看皇后:“好像听到了些,可是明礼做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明礼?”皇后不屑的看他一眼,“你叫得可真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
徐延头疼的捏捏鼻梁,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楚皇后的脸,眼前的一切却打着圈的泛花:“没事的话能不能先出去,本王不是说了谁都不见吗?”
皇后恼怒的哼了一声,正要与他理论,却扫到墙上那道明显的裂缝,她皱着眉头上前,发现那道裂缝旁边有一道不明显的纹络,她当即顺着纹络去动,一块墙砖轻易的被取了下来,里面是一个精致的木盒。
“做什么呢?”徐延眯着眼睛含糊问道,隐隐看到她好像拿了什么东西在手上。
皇后手一抖,将木盒收进袖中,借着宽大的袖子遮住盒子,冷静道:“没什么,我且问你,傅明礼如此威胁我,可是你指使的?”
“是我又如何?”徐延嗤笑一声,不耐烦的闭着眼睛,“你儿子造反害得先皇急怒攻心而死,我不伤你性命,还给你做太后的权力,你不但不感激,还要与我母亲争东宫之位,不觉得可笑吗?”
皇后此刻心里惦记着手里的东西,听到他如此大不敬的话也没多在意,只是冷哼一声道:“我告诉你,我儿虽然现在没了,可我陆家子孙还在,根基还在,你最好不要太过分,否则逼急了就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你待如何?扶持比我小上十多岁的那几个小皇子?”徐延轻蔑的扫她一眼,“若你能做得到,早就做了,又怎么会留下我?”
皇后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地上烂泥一般的徐延很是不屑:“你不过是沾了傅明礼的光,他在朝中苦心钻营这么多年的成果,最后全都给了你,若非他站在这里,你以为你能登得上这皇位?”
徐延此刻最不愿意听到的便是傅明礼的名字,闻言冷笑一声:“是啊,我沾了他的光,徐舟就是想沾,可也轮不到他,最后赢了的,还是我。”
皇后丧子不久,最是厌恶旁人提到徐舟,听到他的话后气得转身就走,留徐延一人在书房。
她一出门便上了轿子,等离御书房稍微远一些,就催促抬轿的人快些回去。等火急火燎的回了宫,就叫所有人都出去守着,自己一人待在屋里将盒子取了出来。
盒子上有繁复的锁,皇后用宫内的钥匙试了几次都没能将锁解开,最后咬了咬牙,直接摔到了地上。
盒子应声而碎,露出里面两张圣旨。皇后的心立刻狂跳起来,她本以为放得这么谨慎的东西会是徐延的秘密,却没想到会有这样两张东西。
这里面写了什么?
皇后颤抖着坐到地上,死死的盯着那两张圣旨,没有一丝母仪天下的样子。半晌,她拿起其中一张,仔细的举到眼前,当看清楚上面的字后,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这竟是传位徐舟的诏书。
皇后整个人都在颤栗,半晌才死死的捂住嘴,没让自己哭出声来,此刻的她十分为自己的儿子不值,若是没有造反,是不是现在该继承大统的人是她的儿子?
她闷声哭了许久,像一匹绝望的母狼,眼泪中带着强烈的恨意,比起徐延,她更恨的人是傅明礼。
徐舟造反当日是傅明礼的人带来了援兵,若没有傅明礼,即使皇帝不传位给她的儿子,徐舟现在也该在那个高位上坐着。
傅明礼,都是傅明礼!不仅害得徐舟命都没了,还让她陆家人不得安稳,甚至想图谋她的东宫太后之位!
皇后恨毒了他,只想剜他的肉喝他的血,要他永世不得超生!然而大势已去,此时的她根本没办法和傅明礼抗衡。
她俯在地上痛哭许久,发泄够了才想起还有一张圣旨,忙伸手去拿,木刺化伤了她的手,她也浑然不觉,当她看到这张圣旨上的字内容后更是震惊。
这竟然也是一张遗诏,而上面的内容是传位徐延,只是和徐舟那张不同的是,这张圣旨的背后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若是徐舟继位就赐死陆金堂,若是徐延继位就赐死傅明礼。
皇后的眼泪猛地止住,愣了半天后将两张圣旨摆在一起,盯着看了许久才冷笑一声,又立刻收住了笑容。
“先皇、先皇!你可真会算计啊!”皇后紧紧的将两张圣旨攥在一起,挣扎着从地上起来,稍微将自己整理一下后把心腹叫了进来,把传位徐延那张交给他,“你把这东西连夜送去给老王爷,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是!”
皇后看着心腹飞速离开,终于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喃喃道:“先帝,你总算做了点好事……”
天上一道闪电伴随惊雷呼啸而来,下一秒倾盆大雨哗啦啦的落下来,将整个都城都覆盖在雨中。
夏幼幼猛地惊醒,摸向身旁时触到紧实温热的胸膛,这才松了口气。
傅明礼早在她醒来的瞬间便睁开了眼睛,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吓到了?”
“嗯……”夏幼幼应了一声,闷闷的钻进他的怀里,又自觉作为密语阁目前排名第二的杀手,这么轻易被吓到实在没面子,便小声找补道,“突然打雷了,我才被吓醒的,平时我很少会怕这些东西。”
“嗯,知道了,”傅明礼含笑将她揽在怀里,也不戳穿她的谎言,“睡吧,明日清早让厨娘给你蒸发糕吃。”
夏幼幼点了点头,缩在他怀中躺了片刻,耳朵支楞着听外头的雨声,半晌道:“再过两日,徐延就要登基了吧?”
“嗯。”傅明礼应道。
夏幼幼颇为新奇的从他怀里钻出来,黑暗中看着他的眼睛道:“真没想到,我竟然有一天能跟皇帝做朋友,这大腿可真粗壮。”
“容我提醒你一句,你和他不是朋友,而是小叔子和嫂子的关系,退一步他是君你是臣妻,怎么也算不上朋友。“傅明礼严肃道。
夏幼幼白了他一眼,不过转念一想,他们现在还是不是朋友真没个定论:“也是,他现在估计都要恨死我了,估计也不想跟我做朋友了,都怪我不好。”
傅明礼提醒她本是要她注意和徐延保持距离,可当她真开始埋怨自己时,他又心里不舒服:“怎么会怪你,是他自己拎不清。”
“怎么不怪我,”夏幼幼一本正经道,“要不是我过分美丽,他也不会喜欢上我了,你说这能不怪我吗?”
“……”
说实话这是头一回有男人主动说喜欢她,虽然对他没有丝毫意思,甚至很反感他给自己造成的麻烦,但真心平气和聊起来,她又觉得不解。
夏幼幼认真分析:“你说他怎么会喜欢上我呢?我几次跟他见面时都有些狼狈,算不上好看,而且每次差不多都在揍他,你说他是喜欢不好看的还是喜欢揍他的,难道……”
“你还睡吗?”傅明礼忍无可忍的打断她。
“雨声都吵死了,怎么睡吧。”夏幼幼随口道。
她本想继续自己的话题,傅明礼却一把将她翻了个面,掀起她的亵衣便要动手,夏幼幼惊道:“做什么?!”
“让你声音比雨大些,就不会吵了。”傅明礼咬牙道。
“……”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但也遮掩不住房内夏幼幼的求饶声。夏季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雨声都停了,房内的夏幼幼还在哀哀的喘息,虽然途中傅明礼给她喂了几次水,但效果不怎么好,因为她的嗓子已经哑了。
等□□结束,她懒洋洋的挂在傅明礼身上,白皙的肌肤上覆着一层薄汗,脸蛋白里透红,整个人都散发着熟透了的甜蜜气息。
“牲口。”她嗔怪的看他一眼,哑哑道。
她的模样实在诱人,连一个眼神都能勾起他的意动,但傅明礼知道今夜她已到极限,不能再继续下去,只得抱住她闭上眼睛:“谁让你引诱我的。”
“唉,果然,都怪我过分美丽。”所以才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夏幼幼颇为哀怨。
“……”小姑娘怎么教训都没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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