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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白月光佛系日常 雪花肉 5568 2021-04-02 19:56

  第二日风光整好, 郁暖从床上醒来时已接近晌午。

  这都已然是她的日常了, 会早起才很奇怪, 更遑论现下怀了身孕, 便更嗜睡些, 一日里睡不足六个时辰便浑身不爽利。

  自然, 亦没人会特意把她叫起来, 皆是纵着由着她。

  她下意识轻轻抚着小腹,纤白的手指捏了捏皮上不知何时出现的肉肉,总觉得腰身粗了一圈。

  其实肚皮还是很平坦的, 只是从前有些过瘦了,腰细得跟柳条似的,只现下也不知何时能显怀。

  此时, 戚寒时不在院中。

  想想也知晓, 他没那么多空闲陪她安胎,身为一个励精图治的皇帝, 老婆孩子什么, 对乾宁帝来说, 完全可以搁置一边, 等他何时想起来, 再哄也无所谓罢。

  更何况,他在原著里一辈子都没娶皇后, 郁暖也自认没本事当他老婆。谁想天天对着个暗黑系偏执蛇精病,那心理负担不是一般的重。

  所以他不在, 郁暖还是有些放松的。

  她仍是睡眼惺忪的模样, 被清泉服侍着起身梳洗,对着铜镜,她看着自己的模样,不由略有些发怔,竟是涣散着眼眸,有些迷茫。

  仿佛有什么与从前不同。

  或许是因为……她要做母亲了。

  她这些日子努力回想剧情,也无法拼凑完全。

  她不晓得自己甚个时候,便又会开始重复先头的痛苦。

  她都能预见,真儿个到了那时,自己会怎样了。

  日复一日的头脑胀痛,到最后寝食难安,甚至无法流利思索,昏昏沉沉整日休眠。那种反反复复的折磨和钝痛,将会一直压迫着她的神经和思维。

  直到,她妥协。

  亦或是咬牙煎熬,最终被折磨尽气数。

  她只求头疼的时候稍晚一些,这样她捱过那段日子的几率,也便增大很多。

  郁暖的面容,陡然更苍白几分,发丝垂落在颊边,阳光洒在长发尾端,呈现出深浓近黑的棕意。

  过了小半会儿,待阳光斜落肩头,她却缓缓翘起了唇角,晕出一对梨涡,周身宁静疏淡起来。

  她又忽然觉得,无甚可担忧了。

  郁暖并不是郁大小姐。她的孩子啊,也非是郁大小姐死去的那个孩子。

  因为时间地点各样的不同,故而一切都不同了。

  所以,结局的话,应当也会有些不一样罢。

  郁暖起身,被清泉扶着缓步出了小院。

  她反应过来,才缓缓问道:“他呢?”

  郁暖站在晚春的柳树下,听见清泉道:“姑爷很早便出去了,约莫也快归来了。”

  郁暖点点头,其实并不放在心上。

  因着郁暖起的晚,故而正院用膳的时间也延后了不少。

  郁暖慢吞吞步行到正院,却发现其他人都没到,只有南华郡主坐在那儿绣花。

  南华郡主绣花,就仿佛是一只狗熊捏着绣花针,怎么拿都显得有些笨拙。

  当然南华郡主长得很美,外形上并不像狗熊,只是气吞山河霸道泼辣的中年妇女的脾性,与狗熊也没差。

  更何况她从小习武,听说鼎盛时期可以单手捏断一只汤勺,不费吹灰。

  “咯嘣”一声脆响,勺柄如蜘蛛网断裂开,女人单手执勺柄,手腕青筋爆起,却偏头含笑凝视的模样,把青年时期的忠国公吓得屁滚尿流,为其妻奴的命运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郁暖也觉得他们很登对。

  像忠国公这样的皮皮公,给他一个温柔贤淑的女人,尾巴就能翘到天上去,可能现下的忠国公府就没这么太平了。都是缘分啊。

  她忽然觉得绣花的南华郡主浑身冒出金灿灿的圣光,身周绕了一圈经文铭文,还有庄严肃穆的背景音乐。

  拯救忠国公府的女人,你值得拥有,只要九九八南华郡主带回家,暖床绣花哄女儿,打骂老公理理财。

  当然,这只是郁暖凌乱的脑内剧场。

  她又开始放空大脑,满目茫然,随便想着甚么事体,垂眸机械啜着温水,也并不是很在意南华郡主在绣甚么,或者任何人,甚么时候回来。

  南华郡主飞针走线绣得飞快,就跟打仗似的,并不太有贤惠秀美的感觉。

  她又亮出自己新绣的鞋面,微笑献宝道:“这是娘给狗子绣的,看,虎头鞋,喜欢吗?”

  郁暖的微笑碎在脸上:“喜欢啊。”

  所以狗子哪位?

  嗯?!

  南华郡主看出闺女的疑惑,解释道:“起个贱名好养活,咱家的孩子天生根骨弱些也是有的,娘也有些后悔,当初应当与你起个贱命,说不得你便不若现下这般体弱多病了。”

  郁暖微笑:“…………”

  翠花丫蛋猪婆什么的,还是算了罢。

  但是她并没有多争辩,其实无所谓啦。

  她的宝宝有名字的时候,她都不在了。

  要糟心,也让他的戚爹爹去糟心罢。

  不多时,忠国公也来了正院,这趟是与郁成朗和女婿一道来的。

  只是气氛微有变化,忠国公今天都没有那般趾高气扬,甚至瞧着有些蔫嗒嗒,自然并没有表露在外,就是神情中昨日那股得意喜悦,已不剩几分了。

  倒是戚寒时并无甚特别,还是神色如常,给人一种沉缓平静的感觉。

  纵观全局的郁成朗,默默坐在一边,拒绝出声。

  先头大清早上朝时,父亲便被文臣公然弹劾,陛下并未发怒,但却罚了父亲半年俸禄,勒令父亲清廉以自省。

  骄奢霸横,这点完全没说错,虽则花的是自家银钱,横行霸道虽然有点夸张,但自家父亲的确不算甚么和善友好的权贵,虽则不触及底线,但鸡毛蒜皮小事也能给他数出一痰盂罐了。在皇帝倡行廉风时这般作为,得罪的人又多,实在并不算多聪明。

  一家人各怀心思,却听南华郡主又笑着给众人展示了她所绣的东西。

  郡主罕有绣品,一年四季也不动几下针线,于是这趟被所有人口不对心的交口称赞。

  其中最自然的当属女婿,他甚至礼貌温和道:“别有妙趣。”

  南华郡主很满意,舒了一口气道:“待咱们狗子出生了,便能穿戴上了。”

  于是郁暖喜闻乐见的,看见陛下风淡云轻的微笑,有些细微的碎裂。

  忠国公立即拍桌怒斥:“说甚呢?这小名是这般起的?听着一点儿也不文雅!不成不成!”

  眼见南华郡主皱了眉,怀疑丈夫皮痒了,却听郁暖软乎乎求饶道:“好啦,我觉得很好呀。不过若是个闺女,便不可叫这个名儿了。”

  如果是小闺女,小名叫狗子也太磕碜了,即便这不是郁暖能管的事,也得事先打好预防针。

  南华郡主看着女儿因怀孕而有些水肿苍白的面容,忍不住柔声应了。

  女儿说甚都对着。

  还是女婿好啊,一言不发不置一词,全程不参与不理会。

  虽然他的态度仿佛有点散漫,并不像是很在意的样子,但总的来说南华郡主还是不喜欢被反驳的,于是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便更热络了。

  忠国公真是脑壳疼。

  陛下不反驳,作壁上观,那是因为有他和成朗啊。

  谁见过上战场大将军冲在第一个的?

  那肯定是无名小卒冲锋陷阵,将军只需要一个指令,一个眼神,他们俩就得拼命拦着南华郡主乱来。

  更何况他今儿个还被陛下罚了,那肯定要立即表忠心还用说吗?

  小名的事体,事实上皇帝本身也并非很在意。

  郁暖说太子叫狗子很好,那便如此,无甚所谓。

  用了膳,一家人便正式作别了。

  到底并没有一日到夜都宿在娘家的道理,即便他们不在意,但也实打实的于理不合。

  对于忠国公更是个解脱。

  顶头上司就住在自己家这种可怕的事儿,真的很折磨人了,虽也不晓得自己在害怕些甚么。

  但仿佛皇帝在家中住着这个事实,便已叫人心跳崩裂疯狂尖叫了。

  忠国公内心,可能住着一只尖叫的土拨鼠。

  郁暖在家人的殷切叮嘱下,颤颤巍巍扶着肚子上了马车。

  她有些微的紧张,微笑着与南华郡主告别之后,面色便苍白起来,自己默默坐在一边,不声不响。

  直到马车起驾,郁暖才问道:“我们要去哪儿?”

  戚寒时握着书卷,面色古井不波道:“归家。”

  郁暖微微睁大眼睛,觉得和他说话好费劲。

  她于是说清楚道:“我是要回临安侯府去。”

  他神情优柔和缓,慢条斯理道:“那不是你的家。”

  郁暖有些生气,她是一点也不想去皇宫的,与他住在一起的话,她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别开脸,想了想,还是坚持道:“我要回临安侯府,我不喜欢呆在宫里。”

  他翻过一页纸,低低嗯一声,耐心哄道:“乖一些,不要给夫君添乱,嗯?”

  男人阅览批注的书籍仍是厚厚一本,泛黄陈旧的很是古旧,字样密密麻麻,只一眼就让郁暖觉得窒息,就连封皮,都是她看不懂的。

  有人说乾宁帝喜好颚人语言,于是学着迎合奉承,想讨得陛下欣赏。

  却不知皇帝学的这样精奥,实则并不曾带任何喜好,每一页,每一笔注释都是他无比冷静耐性的野心。

  熟悉通读,了解拆分,精确把握,充满可怕的耐性,缓慢却清晰做好前期准备,等待着,窥伺着,顺道解决完朝廷内部问题,再伺机将颚人慢慢蚕食,侵略占领他们的疆土,并使他们世代为本朝奴役。

  然而他看的这样专注悠闲,甚至眉目都是柔缓的,还能抽空哄她。

  让人浑身冒冷汗。

  郁暖顿时觉得,自己的话都白说了,一拳打在水里头,不疼不痒,海水还是顺畅奔涌,毫不在意。

  她简直有点怀念他冷淡的时候了,那好歹还是个态度。

  郁暖踢他一下,想让他有点其他的反应,带了些恨恨的力道。

  她的鞋尖缀了明珠,玉足小巧相辅相成,竟有些别样的可爱趣味。

  只郁暖自个儿却不知。

  她觉得自己在很凶的警告他。

  不成想,男人却抬眼看她,面色平淡慢慢勾唇:“一。”

  戚寒时修长的食指又翻过书页,捏着笔杆作一个批注,气质沉稳冷清,丝毫不被打扰。

  郁暖想也不想,就又踢他一记,冷声道:“我要回临安侯府,我不想住在皇宫里。”

  他这趟连眼神都欠奉,随意推了手边糕点,示意她少说话多动嘴。

  郁暖护着肚子,在马车里且不敢扑腾他,看着红豆馅的糕点,身为孕妇的暴脾气窜上,恨恨伸腿再踢他一记。

  她的力道很软,于是踢人的动作便更像是在与他玩闹。

  但她实在是认真的。

  她更喜欢临安侯府的小院子,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多么惬意自在,仿佛能忘掉很多不得已的事体。

  皇宫再是奢华富丽,却仍叫她想起自己的宿命。她一点也不想日日活在惶恐里头,让最后的一段日子都不得安生。

  至于是否成为金丝雀,其实她现下的状态,去哪里都没区别了罢。

  这点,郁暖还是很清楚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无论去哪里,身上都已经刻上他的烙印了。

  除非死掉,不然怎么逃脱的了?

  她只是,想要在靡靡尘埃之中,寻找一片清净的乐土。

  郁暖忍不住丧气,一只手捂住眼睫,用鞋尖蹭蹭男人的长腿,想让他搭理一下自己,她好与他讲道理呀。

  只是神情却控制不住,全然不像是在讲道理。她抿着唇瓣,面颊边多了一对深深的小梨涡,极愤恨的小模样。

  男人不看她,却精准的捏住了她蹭在大腿边的脚踝。她发觉不对,含泪使劲,大手纹丝不动。

  他终于把书卷放下,垂眸看着她露出的那截细腻雪白的脚踝,终于抬起眼眸,散漫陈述道:“凡事不过三。”

  郁暖的身体很柔韧,软的像是天边的云朵,可以任由男人主宰她的形状。

  男人慢慢提起她的双腿,高至弧度优美的薄唇边,于裸I露在外的肌肤处缓缓摩挲,因着指缘微砺凉淡的触感,和他强硬霸道的手劲,让她觉得麻痒至极,鞋尖的明珠乱颤着,仿佛无法忍耐这样的暧昧轻抚。

  男人生的很冷淡,天生似笑的唇畔,却使他的禁欲中,又多了些勾人心痒的风流意味。

  这般动作和神情,带了些情I欲的味道,郁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应,心肝乱颤着更顾不得临安侯府的事体,只怕他会有不该有的动作。

  她怀着身孕,实在无法承受。

  却也逃不脱男人的掌心。

  于是除却忧虑,郁暖便有些胆怯,下意识护着小腹,闭上嘴,眉目间多了讨饶的意味。

  然而他并无动作,捏着她纤细的脚踝稳稳平放了下去,嗓音紧绷,淡淡警告她:“朕替你记着次数。”

  郁暖睁大眼睛,杏眼中流露着无辜的斥责,糯糯认真道:“您要怎样啊......你......”

  他暗沉侵略性的目光,在她白软芬芳的脖颈,和被衣料掩住的腹部寸寸扫过,微笑着认真许诺:“待瓜熟蒂落时,你我一并清算。”

  谁和你清算。

  你抱着尸体清算罢。

  话到嘴边,郁暖还是没敢说出口。

  她一下把腿收拢起来,像只可怜的小蜗牛,躲进乖顺的壳子里,坚决不再惹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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