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令然出了国公府, 大呼一口气, 回头看着这国公府, 如有虎狼追着她一般, 拉着顾月承赶紧走。
顾月承有意逗逗赵令然, 拖着身子不前, “然然若是愿意, 咱们就厚颜折回,在国公府用了餐也是可行。”
赵令然力气大,拉得顾月承一个踉跄, “不愿意,不可行。”
赵令然生平最见不得眼泪了,尤其是女人的眼泪。
那老夫人看见她总爱掉眼泪, 可明明她什么也没做过呀。
顾月承也只不过是逗逗她, 未曾想过要真的折回去。
上了马车,赵令然这家伙就像是幼儿园里面打架打输了的小孩子找大人告状一样, 在顾月承面前嘚吧嘚吧嘚嘚。
顾月承笑着看着这家伙, 忽然用力一拉, 赵令然被拉入了顾月承的怀中。
顾月承两只手准确地找到了赵令然腰窝的位置, 将手掌放上, 轻轻揉按。
美色当前,赵令然一个老鹰扑食, 准确地啃上了顾月承的嘴唇。
然后一直啃……
一直啃……
顾月承无奈。
没办法,赵令然也就会这个啦。
除了啃啃嘴巴, 就是拉拉小手, 要不然就是戳戳小红豆了。
顾月承的嘴角都要被这家伙给啃破了。
形势所逼,只能反客为主。
顾月承拖着赵令然的腰,旋身将她按在了马车的软垫上。
赵令然人还没弄明白,自己已经被顾月承压在身下了。
赵令然是喜欢吃美人的豆腐,但并不喜欢被没美人吃豆腐呀。
这家伙企图挣扎,原本搂着顾月承脖子的手均松开,改为推顾月承。
顾月承也希望腰间挪出来一只手,将赵令然的两只手举过头顶按在马车上,固定。
他自己更靠近更贴合赵令然了一些,两人的衣襟毫无细缝地贴合在一起。
右膝挤上了软塌。
赵令然被顾月承抱着身子渐渐离开了软榻。
她被吻得无力了,全身的力气仿若都被抽走了,周身上下全仰赖着腰间的臂膀在支撑着。
顾月承在赵令然的小口中玩够了猫捉老鼠的游戏,离开时,两人的嘴唇之间勾连出一根根暧昧的银丝。
赵令然双眼迷离地被顾月承重新抱在怀里。
这家伙琢磨着一个问题,有一些走神。
不对呀……
是不是有点倒过来了……
怎么感觉不是我在轻薄美人,而是我被轻薄了呀……
是错觉吧……
赵令然不相信这种逆食物链的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
而后来的后来也证明,没有逆食物链,她才是食物链下层的那一个。
顾月承给她整理凌乱的衣襟,捏着赵令然的小手。
“然然,你该叫我什么?”
“啊?师兄呀。”
“错了,昨天晚上教过你的。该叫夫君。”
“夫君?”赵林然纳罕,什么时候教的。
“乖然然。”
“……”
到了晚上,华灯初上,赵令然吃完了和顾月承在院子里散步。
顾月承说明天带赵令然去京外的庄子上。
这家伙自动自就认为是去京外打猎。
入了夜,顾月承在房间里看书,赵令然在书桌上摆弄一些机甲的小玩意儿。
都是顾月承搜来给赵令然玩的。
赵令然平时都不玩这些,今日不知怎么了,拿出来拨弄了,样子还很认真。
顾月承放下书本,从后面抱住了赵令然,将她两腿分开,抱到了桌子上,正对着自己。
赵令然谜之觉得不妙。
她反思过了,在吃别人豆腐这件事情上,自己可能不是顾月承这个自学成才的流氓的对手。
赵令然本能地觉得这个姿势有点危险。
并且此时的顾月承看着……
也不像是个正经人。
赵令然觉得不那么安全的时候,她就想要逃跑。
顾月承看出来她的小心思,牢牢地牵制住了赵令然的细腰。
顾月承的眼睛,看起来已经和和平时不太一样了。
里面有很多戳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还有……欲望?
赵令然拍拍自己毛茸茸的大脑袋。
瞎看!肯定是看错了。
顾美人这么个一本正经的衣冠禽兽……不是……是斯文败类……也不是……
顾月承的嘴已经贴上了赵令然的脖子。
身为猎物本能的危机感让赵令然觉得想哭想逃想要妈妈。
虽然她天生也没有过妈妈。
小色胚是没有底线的。
白日里不愿意叫的夫君,此时叫得溜得飞起。
“夫君夫君,我要上茅房……你快松开我……”
顾月承暗哑的声音从赵令然的皮肤上传来,“方才上过了。”
顾月承吮得赵令然难受,不由自己地抓紧了顾月承的袖子。
顾月承将赵令然忽然拦腰抱起,放在了榻上。
赵令然十分灵活地翻滚而起。
尴尬而不失讨好地微笑。
“夫君夫君,我好久没有回文鸳阁了,我怪想我的卧房的。”
困兽犹在挣扎,“要不我今天回文鸳阁住吧。给你一朵花!”
赵令然情急之下随手捏了好几朵花,捧到顾月承面前。
顾月承已经拉下了床帏的帘幕,拉过赵令然困在怀里,“好,然然喜欢,待会儿咱们一朵朵戴。”
说着,如雨点般密集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膜拜着赵令然的躯体。
夜……还长呢。
这一夜,赵令然只觉得都变成了一只随波浪逐流的小船,随着顾月承上下沉沉浮浮。
快天亮的时候,这家伙在也撑不住,一根手指头也懒得动了,沉沉地睡去了。
顾月承眼睛亮得像夜空里的星辰,淬着痴迷,将赵令然报道浴桶里,一点一点给她清洗。
清洗过后,手脚极轻地将赵令然放回榻上。
期间这家伙完全没有醒过来。
看不出来,顾尚书还有做搓澡工的潜质。
昨天晚上留下的青紫,如今更重了。
新婚夜她喝醉了酒不晓得这是怎么来的,这一夜后,她就该晓得了。
顾月承自己躺下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
赵令然如今看见顾月承,尤其是入了夜的顾月承,犹如书生看见了吸人精魄地女妖精一样。
一面觉得他漂亮,一年又觉得他危险,避之不及。
这家伙觉得大婚这件事情简直解锁了一个不一样版本的顾月承。
一定是盗版的!
不过好在过了前两夜之后,顾月承倒再没有拿赵令然怎么样,又恢复成了赵令然一直熟知的那个顾师兄顾大人。
似乎新婚前两夜的顾月承只是赵令然一个人的错觉罢了。
这几天来,顾月承每晚都是规规矩矩的,吹了灯搂着赵令然就睡去了。
赵令然战战兢兢地等了会儿,发现没事,于是就卷了被子一个人欢快地呼呼大睡。
顾月承每天早上醒来,身上都是只有单薄的睡意。
这家伙也不晓得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竟然将自己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密不透风跟个春卷一样。
如此几天下来。顾月承就到了伤寒的边缘,再加上有一夜窗户竟未关严实,溜了夜风进来。
顾月承众望所归地终于将伤感彻底坐实了。
可事儿都是赶着一块来的。
这厢顾月承在家里养病,每日凄凄惨惨戚戚,那厢,宫里来了急报。
邻国爆发了种族大屠杀。
顾月承听了,咳嗽陡然加剧。
“进宫,我要立刻进宫。”
顾月承有些发烧,脸色潮红。
赵令然立即扶住他,她看得出来他很着急,也不说劝他不要去的话,“我陪你一起进宫。”
顾月承虚弱地点点头,“好,然然陪我。”
宵禁后的京城,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一辆马车正向着禁城的方向狂奔。
“快一点,再快一点。”
车厢中不断有人催促。
马车的颠簸使得顾月承咳嗽得更加厉害了。
赵令然将顾月承拉到自己身上靠着。
皇宫到了,守门的侍卫却不让进去。
“顾尚书,夜已深,陛下已回后宫休息,不再议事。
尚书所奏之事,请明日早朝上奏。
“放肆!”
顾月承罕见地发怒了。
“陛下在何处,乞是你一个小小的午门侍卫所知!分明是托词!”
那名侍卫单膝跪下,“请尚书大人不要为难小人,小人只是奉命行事。”
皇宫的守卫,奉的是谁的命令,答案不言而喻。
“你去向皇上递口信,说我在这里等他。”
顾月承也是丝毫不让。
守卫权衡再三,还是去了。
真是典型的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不想让顾大人进宫的是皇上,殃及的却是小小的守门护卫。
屋漏偏逢连夜雨。
顾月承本就病着,偏偏这是还下起了雨。
顾月承和赵令然只能在门口等着,雨点子不断溅湿了两人的衣袍。
皇帝的确不想让顾月承掺和这件事情,因为这么大的事,传信的却是李尚书。
夜秦,大楚北部临国。
国内主要有两大民族,一曰北羌族,二曰戎狄族。
这两族历来恩怨重重。现在国家的政权掌握在北羌族手上。
半个月前,北羌族组长,也就是现任的皇帝,在和戎狄族部落首领谈判的时候,两人双双被杀。
这个国家内的两族本就不和平,如此一来,国内立刻民怨沸腾。
两大部族之间相互混战,到现在,不到一月的时间,已然形成种族大屠杀。
顾月承了解皇帝,他一定是想出兵,借此拿下夜秦。
果然,守卫冒着雨回来了,“顾尚书,陛下已经歇息了,不得打扰。”
顾月承冷哼一声,“你去告诉皇帝,我就在这里等,直到他见我为止。
他若一个时辰不见我,我就等一个时辰。
他若两个时辰不见我,我就等两个时辰。
纵使今夜站死在这宫门前,我顾月承也认了。”
守卫们均很为难。
赵令然这小纨绔虽然什么也不懂,但她看着顾月承这几位罕见的冷若冰霜,便晓得事情绝不简单。
这家伙急病乱投医,“要不我帮你打进去吧?
我把他们两个撂倒了,你就能进去了。”
顾月承在这雨夜中独余的温柔便给了赵令然,“然然若失支撑不住,先回去可好?”
“不好,我陪你。”赵令然关键时刻倒是讲义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开始进入了后半夜,雨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冷了。
劝顾月承回去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
顾月承始终风雨不动安如山,他一直在思索,这件事情会转的余地在何处。
赵令然冻得脚发凉,手一直被顾月承握着,怕他发现,也不敢跺脚取暖。
终于,在等了一个时辰之后,皇帝派人来传话了。
“请顾大人移步御书房。”
顾月承握着赵令然的手一紧,随后松开。
皇帝终于肯见他了。
此时,赵令然和顾月承衣袍的下摆已然完全失透。
顾月承苍白的脸色有了一丝笑意。
“敢问,内子将被带往何处?”
“陛下吩咐了,将顾夫人带到淑妃娘娘处。”
“有劳了。”
顾月承鞠下一躬。
这半夜的后宫,若是有人有歹毒心思,那是防不胜防。
“顾尚书客气了,老奴一定将顾夫人平安送到了。”那老太监见顾月承如此郑重其事,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至此,二人兵分两路了。
御书房中,皇帝听见这个消息,大为振奋,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出兵机会。
若是出手将夜秦的时局搅和得更加混乱,借机消耗国力,几年之后,出兵定可一举攻入。
到那时,大楚的版图就可扩大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顾月承进去的时候,御书房里站了一书房的朝臣。
顾月承粗粗扫了一下,管银两的,马匹粮草的,祭天的,做将军的,管后备补给的,还罕见地看见了搞情报工作的。
皇帝这是铁了心开打呀。
李尚书他们也在。
皇帝似乎才和他们吵过一架,两方脸色都不好,定是谁也没能说服谁。
御书房内气氛一触即发。
顾月承道,“陛下,微臣可否与陛下单独谈谈?”
皇帝同意了。
大臣们鱼贯而出。
李尚书走过顾月承时,向他摇摇头。
门关上了,此时殿内就只剩下了顾月承和皇帝。
顾月承跪下,“陛下是不是打算做一个暴君?”
皇帝愤怒地踢翻了一个香炉,眼睛都弹出来,将手边的一块镇纸朝着顾月承扔过来,但只落在了顾月承的跟前,碎了一地。
皇帝咆哮,“顾月承你放肆!你这是破坏超纲!理当凌迟!”
“陛下若能听臣说完,放弃出兵,纵使凌迟,也在所不惜。”字字落地有声。
皇帝气极,反倒坐下来,“好好好,你的脑袋朕摘定了!朕倒要看看你如何巧言令色救你自己的这条命!”
“权衡利弊,好处是可以扩大版图,历史上后人们会给您这个趁虚而入者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皇帝冷笑,“本来就应该乘他病,要他命。政治,本就是无情的。”
顾月承一声咳嗽,开始娓娓道来。
“如今这两族之间相互仇视,大屠杀已经在眼前。
这个国家的民族极其分裂,但又极其团结,否则不会因为国家首领被杀,两族进入大屠杀。
说句难听的话,如果是皇帝陛下被杀,我国的臣民可不会有多么大的反应。”
皇帝嘴角抽了一下。
还真他么敢说呀……
“在没有外界势力进入的时候,他们是敌对的。
可是当外界势力介入之后,只会有一个结果,就是他们会统一战线,一致对外。
陛下您最清楚,夜秦宣扬的全民皆兵,并不是开玩笑的。
如果您要政绩,力挽狂澜的政绩远远比这残暴的开疆拓土大的多。
如果您的开疆拓土,利用的是别的种族灭绝的时机,那就是不义的。
千百年以后,如果真的有能人统一了这一块大陆,那么所有土地都是一个国家,你这么做只会让后人不齿。
如果还是没有统一,那你这十分英明的趁他病要他命的举动,只会是两个国家心尖永远的刺。
再来,撇开名垂青史这些东西,就说现在。
这块地方地势险要,就算是现在出兵攻打,也未必能打的下来。
前几任皇帝,大多有的是机会去攻打这个国家,但都没有这么做,就算不了解其中的缘由,可也该知道那是权衡下来的最好的结果。
而如果打下来呢,首先要并进国家来,那么现在陛下幸灾乐祸看热闹的东西,就全部要变成我国国政头疼不已的问题。
这块地方两族人之间积怨是由来已久,根本不是朝廷间镇压就能解决的问题。
否则没有今日的两族仇杀。
您的介入只会使得那块地方的问题更加混乱,仅此而已。
那么为了彻底解决这里的问题,那似乎又绕得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灭绝。
毫无疑问,这个地方一定会成为整个国家的财政拖累,并且一定会内乱不断。
国内本身就是有反对势力的,内忧未解决,再弄一个外患进来,陛下是想请天下人早日改朝换代吗?”
“顾月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简直是放肆!”皇帝拿起一个东西又想扔。
“陛下若真的出兵,一来会急剧史所罕见的屠杀之外,二来还会给我国带来灾难。
国将不国,民不聊生即在眼前,子清身为大楚的官员,眼看这样的事情发生却不能阻止,还有什么是比这更放肆的吗?”
顾月承一口气怼完皇帝,又是一连串的咳嗽。
顾月承的气势压倒了皇帝,皇帝暂且缓和下来,顾月承继续说。
“这块地方,易守难攻,他们内斗得厉害,无心侵犯我境,可以说是我国在北境的一道天然屏障,把他这么放着,只可以集中兵力于南境。
的确,您现在趁他病要他命,是有很高的成功可能性,可这摘的果子是有毒的,带刺的,摘了后要伤人了。
而且这件事情国内反对的人肯定要比支持的人多。
天下人会怎么评价您的出兵,史书会如何评价你。
照现在的发展趋势,死伤却都是以万计的,如此大规模的屠杀,贯穿古今都不会有几个,您起的是积极作用还是消极作用,肯定会一直被拿出来说。
陛下之所以想攻打,无非就是在乎的是生前的政绩和身后的评说,无论是为了哪一样,都不该出兵,于国家也没有好处。
反而,现在来思考一下阻止他们内斗。陛下在国人心目中,在他国心目中,自然是个格局很大的君王。
而且,如果可以组织两族自相残杀,拯救万民于水火中,那才大大的人仁啊!”
御书房里,宛如战争,后宫之中,倒是祥和。
原来淑妃,李淑妃,就是李三金的大姐姐呀。
赵令然全身都湿透了,淑妃赶紧招呼着人给她换了干净的衣裳。
这家伙在人家的地盘上,怎么一个乖觉了得。
“淑妃娘娘,我是李三金的好朋友。您知道我吗?”
我是李三金那个专业过硬就过命的……好朋友!
淑妃笑着点头,一边瞧着一边心中打鼓。
真是奇哉怪也,这顾尚书的夫人,怎么和陛下生得如此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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