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这日, 天气极好。
赵令然要在小院里出嫁。
按说出嫁前一夜, 新娘的娘亲要来个新娘讲一讲新婚之夜的一些常识。
以免尴尬。
但赵令然的娘比她爹还死得早。
这家伙忽然意识到, 原来她是一个孤儿来着。
好在顾美人仗义, 否则真是要做流落街头的可怜小乞丐了。
但这件事情还是要有人来说的。
这么巧的是, 顾大人比赵令然这后天形成当我孤儿还孤儿, 别说爹娘了, 连亲戚都没有一个。
最后没办法,请了李三金他娘来给赵令然说。
李夫人一见赵令然就喜欢极了。
这小姑娘实在是漂亮,尤其是乖乖巧巧地坐着的时候, 黑葡萄大眼睛乖乖地看着人时,真能把人的心看化了。
李夫人拉着赵令然肥嫩嫩的小手,讲是讲了一些, 但李夫人是个十分温柔的人, 从头到尾都含着笑,讲得十分含蓄。
赵令然快笑僵了。
缩撒呢……
讲了一大通, 她压根就没听懂……
“什么意思, 师兄会欺负我?为什么要欺负我?”
这家伙熊敦敦憨厚地坐着, 十分不明白。
李夫人也不好说得太明白, 只笑, 弄得她自己倒反而不好意思了。
“赵小姑娘,只一句, 别太依着新郎官,要节制。”
李夫人走了时候, 赵令然越想越来气。
难道所谓的新婚夜, 就是新郎欺负新娘的日子?
这家伙有火不自己憋着,去找顾月承。
顾月承今晚上在顾府。
明天就大婚了,顾月承也有很多东西要准备。
所以他没想到作为新娘的赵令然会偷偷摸过去。
顾月承在直笔居的卧室里沐浴。
床榻后面传来动静。
顾月承从浴桶里站起来,湿身披上了里衣。
他身上都是湿的,单薄的衬衣一穿上,立刻就贴合了身体的曲线。
若隐若现若现若现的。
顾月承拿起墙上挂的刀,赤脚一步一步踩在地毯上。
床榻背后果然又动了一下。
“出来!”
顾月承冰冷的刀锋指向那个地方。
还砍断了旁边的空灯架。
果然一个人从里面缓缓站起来。
便准的投降的模样。
脸朝下,两手背着脑袋。
满脸无辜。
“然然?”
赵令然心虚地抬头,这一抬头,便看到了一些十分不可描述的脖子以下的风景。
激得这小色胚立刻就留了两行新鲜无比的鼻血,神情也从无措变成了嘿嘿嘿嘿嘿。
顾月承一愣,立刻脸色潮红,从架子上撤了外袍,立刻披上。
小色胚装模作样地捂住眼睛,然后从指缝里继续死不悔改地偷偷看。
这家伙不仅看见了前面的风景,还看见了后面的一些风景。
小色胚擦掉自己的鼻血,嘿嘿嘿,今天晚上来得值得。
“然然,你胡闹。”
轻飘飘的话,一点力度都没有。
“我来找你有事呀。”赵令然还记得自己此行是有重要任务的,“成亲是不是有什么风俗呀,说是新郎会欺负新娘?
你别欺负我行不行?
或者要不然,我欺负你呀?”
这家伙的黑葡萄大眼睛里写满了真诚。
满眼睛的“咱们商量商量呀”。
顾月承听了,轻轻拉过赵令然,带着浓浓笑意的松软的话语伴随着沐浴后的清香钻入赵令然的耳朵里和鼻子里。
“傻然然,不是欺负,是疼爱。”
“怎么疼,怎么爱?”
小傻子还义无反顾地要送到狮子的嘴巴里。
顾月承轻轻吻住了赵令然,极浅,极克制,在唇角停留了一下,落在了小毛兽光洁的额头上。
他喘着粗气,很快就转身了。
赵令然伸出一根手指,根据自己刚才看到的记忆,戳了一下顾月承的腰窝。
背过身去的顾月承陡然觉得自己的腰间有一股电流乱窜。
酸酸麻麻的。
“然然,你……别撩拨我。
明日才是咱们的大婚之日,我想把一切都留到明天。
我……”
顾月承情意绵绵地转过身来,却发现面前空荡荡的……
人大概是戳完就跑了。
顾月承笑着谈了口气。
调皮鬼。
赵令然只要知道不是欺负,那就成了。
回去之后,心无旁骛地呜呜大睡。
小宅子里的人也比平时多了一倍。
大概除了她之外,没人睡得着了。
天还没亮,赵令然就被从被窝里抠出来了。
这家伙睡死了之后,好像把自己封印在被里了一样,光把她抠起来,就花了好大一番力气。
人起来来了,眼睛还闭着。
大花着实是个人才,不愧是伺候这家伙最久的老人,昨天晚上就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于是早早就红烧焖烂了一只大猪蹄膀子。
吊在赵令然的梳妆台前。
这家伙鼻子一拱一拱的,总算是慢慢睁开眼了。
睁开眼睛了还不乐意,眼睛水汪汪湿润润地控诉他们欺负她。
这家伙向来少化妆。
可新娘子得化妆呀,眉笔往她脸上去的时候还不乐意了。
喜娘们伺候这新娘子跟自后一个祖宗一样,化个妆还上演全武行。
化完妆,这家伙一睁眼。
所有人都看呆了。
赵令然平时就已美若天仙,现在就像是……
一群美若天仙的加在一起,叫人目不暇接。
赵令然淡然地看着镜中的美人。
嗯……还是顾月承好看,晚上要亲亲顾月承。
多亲几口,再啃一啃,舔一舔,扭一扭。
“赵令然,你今天晚上可得把顾大人给迷死了。”
郁芝兰在她身后蹦跳,跳着跳着就跳出眼泪来了。
小毛兽不知所措了,打算抠出她嘴里最后一口肉安慰一下郁芝兰。
“不不不不,这个就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郁芝兰表示自己是拒绝的。
全福夫人是顾月承请来的,也是哪家大人的夫人。
说是福气特别好,夫妻和睦不说,生的孩子个个出息。
本来李三金推荐他娘来着,结果他爹说不行。
原因是他娘福气还不够好,生了个举世闻名的纨绔。
李三金哭着跑走了。
新郎来迎亲了。
家里没有男丁背赵令然,于是李三金顶上。
李三金信誓旦旦说背稳了。
结果赵令然一趴上李三金的背,这货可搜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张开了鼻孔和耳朵,以及抬头纹。
怎么辣么重……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上次背明明很轻的呀。
赵令然嫌头上戴的冠重,于是就毫无心理负担地整个头压在李三金的脖子上。
李三金走了两步就要喘气了。
送到门边之后,他感觉漫长得好像过了一生一样,倒在石狮子边上大喘气。
“李三金你太娇弱了。锻炼锻炼!等我腾出手来我就来练你。”
新娘子隔着红头盖还在嘚吧嘚吧。
马背上,英俊的新郎逆着光走来,将他的新娘搀扶到轿子里。
顾月承放下轿子的帘幕。
然然会喜欢这个轿子。
顾月承刚翻身上马,就听见轿子里面传来一声欢呼。
吹锣打鼓的声音掩盖住了轿子里的咔嚓咔嚓咔嚓咔。
顾月承会心一笑,牵马掉头,前往顾府。
他知道赵令然食量大,直到她容易饿。
大喜之日一整套流程下来,既劳累又没有给新娘子吃东西的时候。
普通的新娘子,在袖子里藏两块糕点饿了垫一垫也就抵过去了。
可他的然然要垫一垫,需要的食物就不是一两块糕点那么简单了。
顾大人舍不得他的新娘在他们大喜的这天苦哈哈地饿肚子。
更舍不得他一直捧在手上的小师妹有一点点的不开心。
赵令然果然吃得开心。
还很臭不要脸地想,顾美人把她伺候得很舒服,晚上要表扬!
从小宅子到顾家,几乎走了小半个西城。
到了顾家,轿子停了下来。
顾月承跨下马背,掀开帘子把手递进来。
一只油腻腻,肥润润的小猪蹄子娇俏俏地伸进来钻进了顾月承的手里。
这感觉就好比你的手里钻进了一个滑不溜秋满身泡泡的肥皂精。
感觉随时都会掉出去抓不住的样子。
手都这么油,估计嘴就更油了。
顾月承嘴角漾出了笑意,牵着赵令然小心地上台阶。
这家伙在这里住了一年,早就熟悉每个地方了。
“小心,要跨火盆了。然然,抬脚。”
火……
火!
这家伙本命怕火呀。
跨是跨不过去了……
那就跳过去吧。
赵令然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两手撩起碍事的裙摆。
然后一个蹲下,看准目标,一个窜出。
完美的立定跳远,完美地躲过了火盆活命了。
众人看着新娘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拍着胸脯。
也不知是谁起了个头,众人纷纷开始夸顾夫人好身手。
到了三拜天地的环节。
两人都没有高堂了,顾月承更是连亲身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于是就竖了赵崇的排位在桌子上。
就在这时,门外一阵热闹,接着是肃静。
皇帝从宫里赶出来了。
顾尚书果然如传言一般简在帝心呐。
大婚之日皇帝竟亲自赶来了,这是天大的脸面。
这下就不用愁高堂该跪谁了。
皇帝来了,就跪皇帝好了。
“一拜天地。”
白日里天上竟有一颗流星划过。
“二拜高堂。”
皇帝觉得有一阵头晕目眩,但新人起身立刻就没了。
“夫妻对拜。”
赵令然忽然想了曾经在马车上,在磕了顾大人一脑袋的情况下,自己故意又磕了顾大人一次。
这种感觉真是……
欺负老实人真开心呐!
顾月承不知道赵令然又憋着坏呢,只觉得一颗心如泡在蜜罐里一样。
原来这就是猪八戒娶媳妇的感觉哦……
赵令然在两人对拜的时候偷偷往前一步。
两人的脑袋就磕在一起了。
而且赵令然的脑袋还做了个预备发射的动作,就是往后去了一点,拉长了加速度的过程。
顾大人又被磕疼了。
嘶……
他还不知道是那家伙故意的,依旧笑得开心,只以为是偶然的情况。
皇帝可看在眼里,这顾夫人是故意的,故意磕他的大臣。
三拜天地之后,赵令然就被送入洞房了。
顾月承还得出去招呼客人。
新房,也就是从前顾月承的卧房。
赵令然熊敦敦地坐在床上。
有点饿……
饿得开始思考人生了……
大臣们的女眷来得很多,但有资格进到这里的人却不多。
要么是官位比顾月承还高的,朝中就屈指可数那么两位了。
要么就是和顾月承平级,但资历比顾月承老的了。
李三金他娘也在,李三金非要跟着进来。
气得他娘摁着他的脖子打他。
“你再说,你再说!
哪见过外男往人家新夫人屋子里钻的呀!
你是不是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纨绔呀!”
李三金十分委屈,“恩公也是个纨绔的……”
“还说!”李三金他娘板起脸来的时候,李三金还是有点害怕的。
“我不是外男,我们是生死之交,天天一块儿玩儿来着……”
李三金他娘直接不理会他这些歪门邪道,直接走了。
李三金也被他哥提走了
新房里,大家都在好奇这新娘子究竟是什么模样。
都说是美艳无比,可也没几个人见过呀。
郁芝兰暗戳戳地得意地扬起嘴角。
他们家小纨绔多漂亮?
那是非常漂亮了!
顾月承来了,揭开了新娘的头盖。
房间里全是倒吸气的声音,还有瞪大的圆眼睛。
顾大人娶这么一个小妖精,这是在“从此君王不早朝”的路子上撒丫子狂奔哪。
想想每天早上,有这么一个绝色倾城的美人在暖融融的被窝里媚眼如水地看着人,谁还要管什么仕途呀……
所以说夫人们不愧是过来人,之后的几十年,但凡上朝的日子,顾月承就每天在体会着这种痛苦。
之后的岁月里,若是庞的大臣,守着自己的发妻不纳妾,别人都会夸一声此人不贪美色,坚守本心,与发妻携老。
轮到顾月承这儿,说到政务那都是夸奖,说到他也没纳妾就守着自己的发妻呢,别人会摇摇头。
顾大人不算,顾大人是个爱好美色之人,不纳妾只是因为发妻就太美艳了。
一句话就是个色胚。
怎么感觉别人纳十八房姿色平平的小妾都比顾月承来得忠贞一些………
前院还有一大堆的客人要应对,即使再挪不开步子,顾月承也得先走。
赵令然饿了……
她现在看人都是一个个叉烧包。
郁芝兰了解这家伙肚子饿要生气的事情。
想到这家伙爆表的战斗力,郁芝兰心头一紧。
拼命给李夫人使眼色。
好在李夫人听儿子背地里暗戳戳骂过赵令然是个饭桶精的事情。
立马明白过来。
“各位夫人,这新娘子也累了,咱们也站了这么长时间了,该出去喝两杯酒吃些菜了。”
夫人们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人一走,这家伙撑不住了。
郁芝兰出去搜刮食物了。
源源不断地送进来。
等到顾月承回来的时候,赵令然一身喜服歪在床上呼呼大睡。
顾月承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他心爱的人,在他的卧房里,睡在他的床上,是他的新娘。
这是任何男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顾月承凑近,将她抱在怀里坐着。
赵令然嘤咛一声。
她新娘喜服上的流苏一点点往顾月承夫人的怀里钻,顾月承感受到了悸动,便下意识地将赵令然搂得更加紧一些。
赵令然约莫是觉得蛮舒服的,所以一个劲儿地往顾月承的怀里,准确来说是衣襟里钻。
多亏了大花小朵拦着,否则这家伙早就洗洗睡了。
哪会像现在这样……只是睡了而已。
轻微的小呼噜还转着弯。
“然然。然然。”
顾月承轻轻拍拍赵令然的手。
要是平时也就算了。
今天是大婚之夜呀。
赵令然晕晕呼呼地醒过来。
一见顾月承近在咫尺,脸还特别近。
嘴还不老实。
顾月承笑着不拦着她,任她像一头拱白菜的野猪一样在自己身上撒野。
赵令然亲了一会儿,抬起头来。
傻笑。
顾月承皱眉。
看起来好像是醉了。
只见赵令然的两眼稍稍处都不知何时,如画了桃花妆一样,一朵朵粉红的醉人的美景在眼尾处朵朵盛放。
眼中的水光流转妍妍,媚态丛生。
顾月承看得周身一紧。
舔上了赵令然的眼尾。
这家伙哼哼唧唧的,忽然起身,开始扒自己的衣服。
嘴里还喊着热啊热,人看着是有半分清醒了。
“然然,去洗澡。”
这家伙就真的去洗了。
顾月承在外面听着一下一下的水声,心情痒痒得要命。
洗得怎么样顾月承也不关心了,反正回来的时候是穿上了干净的睡衣了。
眼尾的桃花依旧在。
顾月承急急地奔去把自己冲了个澡,什么温度的水也不知道。
他第一次体会到那个词语的真正含义。
急,色。
赵令然身着淡粉色的有些透明的睡衣,躺在床榻上,玲珑的身材曲线毕露。
像个可口的春卷。
床榻周围的透明丝质莲慕,一共三层,一层一层落下。
顾月承熄灭了房里所有的灯光。
独留下了床头一盏昏暗的鸳鸯落地小烛台。
床榻之中,形成一圈独立的空间。
这个空间里有一只狼,还有一只不知道自己是羊,以为自己是狼的蠢羊。
一晚上,那烛台飘飘摇摇,时明时暗,如风雨夜里的小舟,随波逐流,不能自控。
榻上,顾月承将趴着睡的赵令然翻过来。
赵令然哼哼唧唧地不愿意。
顾月承用手掌禁锢住了赵令然纤细的腰肢,略一施力,就将赵令然整个人翻了过来。
赵令然哼哼唧唧要推开他。
顾月承直接用身体压着赵令然,捏着她的下巴,“说,我是你什么人?”
“金票票……”这家伙半梦半醒,还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呢。
顾月承涅住她的小下巴,大舌长驱直入,赵令然节节败退,顾月承依旧不肯退出去,几乎将赵令然口中的空气吸干。
见身下的人儿真的满脸憋红之后,顾月承退了出来。赵令然的嘴唇被啃咬得愈发红润饱满,上面都是顾月承的唾液。
夜还长,他不着急吃她。
“答错了,再答。我是你的什么人?”
“师兄嘛……”
顾月承故技重施,赵令然被欺负得想逃跑,被他紧紧桎梏在怀里。
顾月承的声音低哑暗沉,眼睛里写满了征服的欲望。
“是夫君。跟我念,夫君。”
赵令然哼哼唧唧,还是念了,“夫君……”
口齿含糊不清,但顾月承满意了。
“乖然然,别怕,为夫疼你。
为夫会好好疼你的。”
顾月承满意地轻笑。
夜,果然还很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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