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幕帘被阖上,君越翘着二郎腿直直地看着某个大尾巴狼,对桌案上摆的满满美味佳肴一副置之不理的样子:“夜宫主客气,这东西本尊吃不起,也不敢吃啊!”
“若是这些不合阿越你的口味,本宫让人再来换,还是说,这致谢的饭菜阿越不肯赏脸?”夜绝挑眉一笑,那俊逸的脸上几多宠溺。
“夜宫主,菜呢,本尊收下了,只是你这人,在眼前晃悠着,怪烦的,还是趁早撤了吧,看着有些心烦!”君越摆了摆手,灼灼的目光全部放在那一桌子饭菜之上,将某个因为此话而脸都变黑了的人直接给扔在了一旁。
虽然不食嗟来之食很对,可是若是这夜绝送上来的东西她都不要,岂不是有点太浪费了?
反正占夜绝这家伙的便宜,她只要不吃亏不要好了吗?
“本宫为了给阿越升官可是连饭都没吃,难道阿越不准备好好谢谢本宫吗?”夜绝当然不会轻易气馁,煞有其事地坐在了君越对面,自顾自地拿起筷子,大有种甩不掉的尾巴之意味。
“哦,夜宫主你不是自愿的吗?跟本尊有什么关系?”君越摇头晃脑的,漠不关心对面的人,兴致勃勃地开吃,一分形象都没有,
“既然如此,那这以后本宫就不给这夏神医送饭菜,吃力不讨好啊!”夜绝摇了摇头,大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啊,什么?这么说,你是主动承受本尊的一日三餐了!”君越拿着筷子,斜觑着夜绝那张看起来绝美的脸,算计意味十足。
有人给她献殷勤,她干嘛不接受,顺便趁着这机会好好试一试这夜绝,两全其美,好的不能再好!
反正眼下她没对象,要是真的能弄个这么有本事的男人,也还真的不错!
“阿越吩咐,本宫自然在所不惜。”夜绝宠溺地看着神色复杂的君越,愈发觉得这样洒脱恣意的女子可爱至极。
“哦,这么会说情话?真是想不到一贯雷厉风行的夜宫主还会有这么一面。”君越仰头,目光如炬,若有所思地看向夜绝。
“阿越开心,本宫就开心。”夜绝那一张充满着诱惑力的脸又凑上前了几分,温柔如水的声音一阵阵地撩拨着君越心,不由得让原本吃的开怀的君越脸刷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第一次经受不住连忙躲开了。
天知道,这家伙情商咋一瞬间变得这么好了?
不仅情话那么溜,还差点把她都给带进去了!
“开心,开心个头,吃饱了,这里面太闷了,本尊要去散散心,夜宫主还是好好去当你的霍将军吧,啥时候方便了给本尊引荐一下那个摄政王,也让本尊这个战神看看,摄政王是个什么模样!”君越为了掩盖这心里的荡漾,装作十分不在意地开口,打了个嗝,留下那个静坐的人就闪身没有了踪影。
开玩笑,再待下去,她还真的不知道自己又会做出什么让她自己都感觉惊悚的举动,万一没弄好,真的跌进去了她就……
夜绝看着那跑的比猴子都快的君越的背影,嘴角笑意正浓,他用那修长如玉的手指端过君越刚刚喝的茶水杯,轻轻浅浅地微抿了一口,微风扬起那墨蓝色的衣袍,更添了几分俊美。
看来,箫果然是深谙此道……
夕阳的余晖一寸寸洒落,炙热的天气终于也有了几分清凉,君越红着一张脸漫步在赤城之外的荒漠之中,极其不自在。
黄沙伴随着微风倾洒在君越脸上,旋即又轻轻掉落,君越又急又气,索性一屁股坐到了沙地里,只是太热了,烫的君越龇牙咧嘴一下子又崩了起来。
也不知道怎么会遇到了夜绝那个甩也甩不掉的家伙,搞得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应付了,真是好让人无奈!
她君越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连自己都束手无策的人,真是不知道是该相信还是——
纠结无比的君越这火也是发不出来,一下子就将这黄沙给踢了好远,带起的尘土飞扬。
不知道君越在这过了多久,只记得夕阳缓缓散尽,夜幕不留情面地落下,遮盖住君越娇小的身影。
一对透明的翅膀的蝴蝶在黑夜中缓缓落在君越指尖,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停了许久,君越才挥了挥手,掉头而回。
这尺素,是越家与暗卫历来最快传信方式,日行千里,而且隐蔽性极强。果然,这才不过一天,断魂就给自己传开了消息。
这隐蝶,素来是越家军内部传信的方式,简单快捷。而且不易泄露。不过珍贵归珍贵,越弦却只知就连越家也只有一只,至于百年前何处而来,倒也是个迷。
但事情好像并不太妙,大雍皇帝月轲还在进行着屠杀政策,虽然是那个昏君自寻死路,可受苦的却全都是百姓,她绝对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一定要速战速决。
思及此,君越原本轻松的脸上也有了少许的凝重,她等不及了,也不能等了,看来原本计划的十天要再提前了。
轻功如雁过留影般闪过,君越思考了许久终于飘回了营帐,当然,以她的功夫,很轻松就避开了暗哨。
君越感知了一下营帐之内没有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那个人的气息,终于松了一口气大踏步而入。
君越支起下巴,又微微思量了一下。
的确,现在不能再等了,她今晚就要去探探那所谓的摄政王的虚实,实在不行,打个照面也不错!
她多待一天,沙城就多一分危险,西炎蠢蠢欲动,这北邯更是摄政王亲临,越家军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不能给月轲当替死鬼。
而摸清楚了那个所谓的摄政王有几分本事,她所筹谋的胜算就会多上几分,至于夜绝,虽然他们彼此还不怎么信任,但是不可否认加上他,她的计划就可以算的上完胜。
夜行衣上身,君越吞下一颗药丸,将眼眸变成了与大多数西炎人相近的褐色,拉上面罩,如一道闪电窜入黑暗之中。
既然是去摸底,她自然要找个替死鬼挡挡罪了!
虽然白日里她并没有去过摄政王营帐,但是跟着幽玄的一路上,她也不是傻子,早就将这所谓的军营给摸了个大概,与霍启临近的那个营帐,明哨暗哨多达百人,除了这军营之内那个身份最尊贵的人她想不出来还会有谁。
黑夜漫步,君越一身轻功,再加上前世学来的隐匿之术,她很轻易地就就站在了营帐之上,用匕首在厚厚的围布之上轻轻地化开了一道小口,目光下滑,想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缕缕白烟而起,顺着那一道小口直入君越眼眸,醉人的香气扑鼻,君越想都没有想,直接就知道了下面的人在干些什么。
她来的还真不是时候,竟然是那个所谓的摄政王洗澡!
立在上面的君越难得踌躇了片刻,感觉无处下脚。
她要是下去了,万一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不过君越如此想着,鼻尖却开始泛起淡淡的血腥味,她禁不住抬头,暗夜中一道道寒光闪过,不断有黑影倒下,隔得很近,君越心头突兀地涌起不妙。
黑夜中泛起冷光,君越托腮沉思了一会,脸色骤变,瞳孔一缩,顺着那冲天而上的剑气一个转身,从另一个方向旋转而下,直接用内力划开了那营帐,飞身落入了那烟雾缭绕的里面。
就知道,不是那么简单,这所谓的沐浴不过是个假象,想杀他云澈的也不只是一个人。
联手作战,还真的是计划周祥,不过外面的杀手是谁她不在乎,她只想赶紧进去看看,那个所谓的摄政王死了没有,看看不小心乱入的她该帮一帮哪一方。
虽然营帐之内蒸气弥漫,但跳入的君越还是很轻易地看清楚了这里面怪异的一幕。
因为,穿着一身浴袍的那个俊美妖娆的男子此刻手中捻着一束玫瑰花为武器,半敞着那白皙的上半身,诱人万分,他柔柔地看向拿着长剑处处围攻他的那个黑衣人,手中动作不慢分毫,仿佛每一招都是被计算好,完完全全地就是在戏弄那个杀手。
而站在一旁看好戏的君越眸中光彩夺目,所有的目光却又都在那绝世美人之上,一边看着,一边暗自赞叹。
这样的摄政王,果然够妖媚,够女人,难怪那一日听声音很像娘炮呢?
只是,情况紧急,君越不过才思衬了一小会,那个正在奋力搏斗的杀手突然就是一个转身,猝不及防地拉过君越手腕,施展轻功就要从君越刚刚掉下来的地方再逃上去。
“走!”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从上到下都是懵逼的君越木然地看了一眼那个匆忙中认错人的同样穿着夜行衣的杀手,一脸黑线。
还好这个杀手还有点良心,没有抛下同伴,但是认错人是不是就有点太过分了?
她一个大活人,这么没有存在感?
“想走?”低下站着的某个妖媚男人,半眯这那一双诱人的桃花眼,邪邪一笑,伸手拉过一旁的纱幔,玉手挥动,直直地就缠上了君越的腰间,强大的下坠之力和拉着她手腕的杀手力量焦灼,上上下下,差点没把君越给拽成两半!
她招谁惹谁了,看个戏都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真当是她不发威就是病猫吗?
君越面罩之下的脸掠过浓重的怒气,右手一别,对面的杀手吃痛地就那样掉了下去,左手握住那缠在腰间的纱幔,瞬间滑落,毫不留情地就是对着下面那个所谓的摄政王一脚!
哼,敢玩她,不让他们尝尝厉害,还真的不知道天外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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