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昭亲王跟五娘到山头的时候, 小算盘的那张小嘴已经撅得可以挂秤砣了。五娘看着自家气哼哼的小胖子, 瞬间那颗慈母心就软了, 丢开她夫君就快步上去抱起小算盘, 使劲亲了好几口才罢休:“小算盘你想不想母妃?”
小算盘伸出肉手, 擦着自己脸上的口水, 是一脸的无奈, 他母妃的老毛病又犯了,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吗?不过看在她已经几天没看到他的份上,他就原谅她了。
小算盘倚在他母妃的怀里, 小嘴还撅着,不过看他母妃这么想他,他就先原谅她一点点:“想呢, 不过小秤砣更想, 天天哇哇哇的,想得哭了。”
五娘搂着小算盘, 挪到小秤砣的摇篮边, 见摇篮里的小家伙都已经睡着了。小算盘立时就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态, 叹了口气跟他母妃说:“应该是哭累了才睡着的。”
昭亲王走了过去, 看着摇篮里白白胖胖的小儿子, 睡着了还蠕动着小嘴,这哪里像是哭过的样子, 就问道:“小算盘,你的马有没有好好养?”
“有, ”提到马, 小算盘就要下地,五娘也就顺势把他放下了。小胖子脚一沾地,就迈动着两条小短腿来到他父王面前,仰起小脑袋:“盘盘有好好养它,每天都喂草,父王,我们去骑大马,好不好?”
昭亲王低头看着这个刚过他膝盖的大儿子,见他那张跟他非常相似的肉嘟嘟的小脸,眼神清澈明亮,心好似受到了洗涤一般,笑着一把提起他,扔上自己的肩头:“好,父王带你去骑马。”
小算盘一点都不怕,抱着他父王的头,嘎嘎笑着,就这么丝毫都不犹豫地抛弃了他的老母亲跟他的弟弟:“好耶……”
五娘眼看着他们父子两就要走开,赶忙给叫住了:“咱们还没给母后去请安呢,你就想跑了。”
“好了,我已经看到了,让他们父子俩去吧,这几天可把咱们小算盘给憋坏了,”太后一直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看着小算盘跟小秤砣。米氏这几天都没睡好,刚那会被太阳一照,便左一个哈气右一个哈气的,太后就赶她进屋睡一会去了。
五娘闻声赶忙给太后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千岁金安。”
“起来吧,”太后上前来拉起五娘的手,笑说:“一家子人不要总是这么多礼,这是在宫外,又不是在皇宫。”
昭亲王想要把小算盘放下来,只是小算盘紧抱着他的头,这小胖子估计是使了吃奶的劲儿了就不放手。他仰头看向他家小胖子,小胖子撅着小肉嘴,想要亲亲他父王,只是他太圆了,怎么都够不着他父王的脸。
昭亲王看着他家儿子的盘子脸,不禁笑了:“母后,我先带着您的大孙子去遛达一圈。”
“去吧,”太后笑看着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父子两,嘴角都快要弯到耳根了,她就喜欢一家子和乐融融的,什么“抱孙不抱子”的,在她这全是放屁,除了没心肝的,有哪个父亲不疼爱自己的孩子,更何况这两个孙子她自己都疼到心坎里:“小心一点。”
昭亲王走时还不忘交代了他媳妇一声:“你先陪母后聊一会,我过等会回来。”
五娘搀扶着太后:“好,你们慢一点。”
见他们走远了,她才吩咐了两个乳母把小秤砣的摇篮搬进院子里,而她则扶着太后,来到她们先前休憩的地方:“母后,您还要在院子里坐一会吗?”
太后反手拉着五娘,坐到了她刚刚坐着的贵妃椅上:“咱们娘俩就在院子里喝喝茶聊会天。”
“好,听您的,”五娘这会还真是有点渴了,她也不用人服侍,自己动手倒了两杯茶,一杯递到了太后手边,一杯她端起来抿了两小口:“这几天小算盘跟小秤砣在您这,没扰着您吧?”
对五娘这个儿媳妇,太后是相当满意的,不仅做事不急不躁的,还懂事识大体:“没有,有他们在身边,我这日子过得才乐滋滋的。”
五娘就怕两个孩子小会闹腾,毕竟太后常年礼佛,清静惯了:“那就好。”
“皇后怎么样了?”太后对宫里的事虽不想过多关心,但事关皇后,她就想伸把手,这大概就是同病相怜吧,皇后也是个可怜的,更何况这次的事又涉及到那韩秋儿,那她就更有必要添一把火了。
五娘正想说这事呢:“那天在坤宁宫,的确是那韩氏有错在先,不过皇后估计也是早有准备,额头上磕了个一寸长的口子,血流了不少。也是巧了那天我刚好也在,既然遇见这样的事,我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皇后被个外人给欺负了。”
太后点点头,拍了拍五娘放在膝上的手:“你做的对,皇后是不是故意设套,咱们暂且不论,那是她的事儿。但那韩氏敢对皇后无礼,那就是在打皇室的脸面,你作为昭亲王妃,自是不能袖手旁观。”
好不容易抓着那韩氏这么大一个错处,五娘当然不会放过:“母后,皇帝说韩氏的封号跟诰命是先帝所封,他拿不定主意,想要请您来作主,那您可不能偏颇了那韩氏。”
她当初听到皇帝把这事推到太后身上,只觉皇帝是不是跟韩氏母子之间有什么间隙,不然皇帝怎么会亲手把韩氏推给太后呢:“您是没看到皇后娘娘那面色,我估计是养不回来了。”
太后笑语:“你放心吧,我不会偏颇韩氏的,只是这事得让我仔细思虑一番,等想好了再下懿旨。你跟昭儿这次来,就在山上好好陪我住两天,也好陪陪两个孩子跟你母亲。”
“我们听您的。”
婆媳两人坐在院子里一边品着茶一边说着京里的那些琐事,气氛很融洽。
奉国将军府前院书房里,赵寅看着刚到手的皇宫宫舆图,不知在想什么。
他的嫡长子赵谦长得倒是跟他的名字十分相符,一身的书卷气,看着好似个谦谦君子,只是一开口说出来的话,就打散了他这身温润如玉的气质了:“依着这宫舆图,儿子已经找准了国库跟皇帝私库的位置了,现在就准备让人挖密道了。”
赵寅放下手中的宫舆图,轻抚着下巴上的那一撮花白胡子,眯着他那双三角眼:“国库是不是满的,我不知道。但皇帝的私库,那一定是塞得满满的,他作为一国之君昧了那么多的军饷,也该是吐出来的时候了。”
赵谦这次进京就是为了军饷的事,几年前海禁了之后,东南军的军饷就归他管了,每年为了筹集军饷,他是东奔西跑的。今年他父亲让他进京,他就知道他父亲是准备干一票大的:“不出意外的话,年前国库跟皇帝的私库,就会被搬空,年后父亲还准备留在京城吗?”
赵寅倒是想留在京城,只是京城里眼看着就要乱了,他想要起兵,那也得昭亲王叛乱才行:“这次进京主要就是为了之后几年的军饷,银子一到手,咱们就先回南边,等京城乱了,再带兵回来。”要不是那次洗劫汇通钱庄栽了跟头,他也不至于想到国库,这都是他们逼他的。
“那个傅天明,父亲准备拿他怎么办?”赵谦想到这次给他们宫舆图的傅天明,就问了一嘴,毕竟那人野心也不小:“据儿子所知,他跟安王来往很密切。”
赵寅冷嗤一声,很是不屑地说:“那傅天明得意不了多久,自会有人收拾他。至于安王,倒是需要注意点,那人可比他老子狠多了。”
“儿子明白了,”自从赵昆被废,他父亲是越发看重他了,他定不会让他父亲失望。
逸王府兴辉院,逸王自从劝服了他母后离宫回陕州之后,就在考虑接下来他要怎么做?他是把手中的这本脉案双手奉给他九王叔以求自保呢,还是拿这本脉案引他那位自作聪明的大哥弑父夺位?他得好好想一想。
逸王坐在廊下看着碧蓝的天,偶有一两朵洁白的云。他出身帝王之家,还没开始读书识字,就已经懂得装乖争宠了。他在他的兄弟之中,不是最得宠的,但却是身份最尊贵的中宫嫡子,成了所有皇子的眼中钉。
他母后性子虽骄横跋扈,但却像足了他外祖父,比起他父皇的高贵妃,在心狠手辣这一点上,他母后是远不及的。而他的大哥安王在阴狠这点上真的是跟他母妃一脉相承。
如果安王知道他们父皇只是个奸生子,他会怎么做呢?逸王笑了,也许他可以帮他九王叔推一把,毕竟这等死的日子有些难熬,还不如痛快一点。
坤宁宫里,皇后用完午膳,就让宫人准备热水,她要沐浴焚香。这次沐浴,皇后并没有让宫人沾边,而是自己亲自动手。她小心翼翼地梳洗着自己的长发,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已经夹杂了些许白发的青丝。
等洗好之后,她便吩咐了小厨房,让她们准备一些皇帝爱吃的膳食,后就坐到了妆奁前:“嬷嬷,你再给我梳一次高鬟望仙髻吧。”
燕嬷嬷强忍着眼泪,颤着手拿起如意梳:“好,奴婢给您梳。”
皇后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已经有了深深浅浅的纹路,她轻抚着自己的脸,额头上的伤已经结痂了,她笑了:“今天,就再让我美最后一次吧。”
燕嬷嬷轻轻梳着皇后的发,心里疼得紧:“娘娘放心,奴婢一定给您打扮得体体面面的。”
皇后闻言,娇羞淡笑:“好,有劳嬷嬷了。”
乾明殿,景盛帝正紧皱着眉头在听他的两位高人讲天象的事:“那依两位仙人所说,那天狼星是在京郊?”
其中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手抱佛尘,撸了撸长及胸口处的胡须,看着的确有一股仙风道骨的味道:“看天象的确是在京郊东南方向。”
景盛帝一想,昭亲王才六个月的幼子不就是在京郊东南方向的乐山上吗?看来他真的是要亲迎太后回宫了,无论如何,他现在还坐在这把龙椅上。
刘光隔着殿门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宫里来人,说皇后娘娘想请您今晚过去坤宁宫用晚膳。”
景盛帝原想拒绝的,他今晚已经另有安排了,可是到嘴的话,又变了:“你去回了皇后,朕晚上过去。”
“是,”刘光退下时,抬眼瞧了那两个所谓的仙人一眼,他虽没看到那两人的脸,但已经能猜到他俩的印堂是什么色了?他刚守在门口可都听见了,但愿这两个所谓的仙人是真仙铁骨,不然真不够昭亲王拆的。
这晚皇后身着一身黄色凤袍,早早的就等在了坤宁宫门口,景盛帝来得倒也早。皇后远远地看到皇帝的轿撵,就蹲下迎接了,等景盛帝的轿撵到跟前的时候,她才开口请安:“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盛帝看着皇后今天的打扮,就知她是用了心的,看来是放下韩氏的事了,这样就好,不然天天哭哭啼啼的,他都快要受不了了:“快扶皇后起来,”他下了轿撵,就拉着皇后的手:“你身子还没好,怎么就等在这外面了?”
不知道为什么?皇后现在一看到景盛帝,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韩秋儿那张老脸,胃里就不住地往上犯酸水。她并没有回答景盛帝的话,强忍着恶心说:“今天臣妾吩咐了小厨房,做了几道皇上爱吃的膳食,现在这会也准备得差不多了,皇上应该也饿了,请皇上进去用膳吧。”
“好,”景盛帝拉着皇后的手进入坤宁宫:“你宫里的膳食还是最合朕口味的,许久没吃,还真有些想了。”
这一晚皇后跟景盛帝默默地用完了晚膳,原本景盛帝想要留宿在坤宁宫的,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就有后妃差人来请了。
景盛帝看着皇后淡笑着的脸,想要开口打发了那宫人的,只是皇后给拦住了:“那皇上就去看看吧,惜嫔腹痛,皇上不去,依着她的性子估计是不会叫太医的,皇上去看看吧。”
“朕还是留下来陪你吧,”景盛帝有些不习惯皇后的贤惠,毕竟以前他在她宫里,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嫔妃过来抢人,皇后不定会怎么样呢?
皇后笑出了声,今时不同往日,以前她有娘家在背后撑着,这后宫里无人敢欺她,现在她娘家没了,那起子眼浅的就以为能把她踩入泥沼,可惜了,她已经厌了,不想再争了:“皇上还是去吧,臣妾想诵会经。”说完她就起身,由燕嬷嬷搀扶着进入了一边的小佛堂。
景盛帝无奈一笑,就下了榻离开了坤宁宫。
如果景盛帝对皇后有一丝真情,移步小佛堂瞧一瞧皇后,就会看到供奉在小佛堂前的削发刀具,皇后跪在佛堂前,念着《往生咒》,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乐山,昭亲王刚洗好澡,来到他们的厢房,就见他跟她媳妇的床上已经没地儿了。他看着霸占了他位置的胖儿子说:“小算盘你不是应该陪着祖母睡吗?”
原本紧闭着眼睛的小算盘立马睁开了双眼,鼓着小嘴说:“盘盘跟砣砣陪母妃睡觉觉,父王陪祖母睡觉觉,”说完就小身子一转,屁屁对着他父王。
昭亲王把被角往低面拉一拉,呵……,大胖子儿子不但自己来了,还把小胖儿子也带过来了,看着躺在被窝里,活动手脚的小胖儿子,他不禁笑了:“你们往里面睡一睡,今晚你们就陪我睡,让你们母妃去陪祖母睡。”
一听这话,小算盘就不干了,转过身来:“父王,我们想要陪母妃睡觉觉。”
昭亲王已经快手快脚地把小儿子挪到床里面了,接着也不管小算盘的抗议,直接越过他,来到床中间躺在下了,伸了个懒腰:“呀,真舒服!”
小算盘抱住他父王的一条胳臂,就开始使劲拽:“父王您躺了母妃的位置。”
昭亲王看着他大胖儿子拽得面红耳赤的,他是纹丝不动:“我不管,反正我要睡这里,谁也不能把我挤走。”
五娘刚服侍太后歇下,进屋就见这父子两在斗法,笑说:“你们在什么呢?小算盘快睡到你父王被子里去,小心冻着。”
小算盘瘪着嘴,哼了一声就听话地供进他父王怀里:“反正今晚,盘盘跟砣砣,要跟,母妃睡。”
昭亲王把小算盘调了一边,让他睡到了小秤砣的边上:“好,今晚我们都跟你母妃一起睡,”说着他还拨弄了两下小胖儿子的肉脸,把小胖儿子逗得哈哈笑。
小算盘很有小哥哥的风范,给小秤砣掩好了被子,刚睡下,小秤砣右边的被子就又散开了,他又起来给小秤砣掩上,结果他一躺下,那边又散了,来回三四次。他认命的跟弟弟换了个位置,让小秤砣睡到了他父王边上,自己则睡到了最里面。
昭亲王一直默默地看着小算盘跟小秤砣之间的互动,眼里尽是爱意,他伸手让小算盘枕在他的掌心,而小儿子则贴着他的腋下。就在这时,他后背又贴上来一个,五娘一手搭着他的腰,摸了摸里面的两个孩子,轻声说:“睡吧。”
两个孩子刚睡着没多久,院子里就传来了一声布谷鸟的叫声。昭亲王原本闭着的双目,瞬间睁开,他轻轻地收回自己的手臂,刚要起身,五娘就低声问了:“你要出去?”
昭亲王亲了亲他媳妇的脸蛋:“应该是无宁跟南鹰他们,我出去看看,一会就回来。”
五娘想要跟着起身,服侍他穿衣,不过被他给按回了床上:“我自己来,山上晚上有些冷,你好好睡着就行。”
他这样说,五娘看了看里面两个睡得呼里呼哧的孩子,也就没再想着起身了,只是她挪到了他刚睡的位置:“那你去吧。”
昭亲王穿了件锦袍就出去了,五娘揽着两孩子,闭上了眼睛,等某人回来。
昭亲王来到后山那坐孤坟边上,果然是无宁跟南鹰:“末将拜见王爷。”
“起来吧,”昭亲王看着西北的方向:“事情办得怎么样?”
先是无宁出了声:“王爷放心,十五万西北军,已经扮着商队、百姓分批混入通州、咸州、唐州等地,齐集在八大庄。”
“很好,”昭亲王对无宁的办事能力还是很放心的,接着问道南鹰:“你呢?”
南鹰已经是西北军中正式的将领,现在也是个有脸面的人了:“回王爷的话,鹰堂的人也已经全部混入京城,埋伏京里的赌坊、酒楼还有各处暗巷里。”
这次昭亲王带这么多人进京想要做什么,他们心里都清楚,所以做事都小心再小心,不敢有一丝纰漏。
昭亲王看向皇宫的位置,他的那双桃花眼中带笑,剩下的就是等了:“这次赵寅进京好似有些不对头。”
南鹰正想回禀这事:“王爷,底面一个小的今天在赌坊听说了一件事。”
昭亲王有些兴趣地看向南鹰,南鹰也没让他失望:“说是,赵寅的长子赵谦十天前回京了。”
“赵谦?”昭亲王还没见过这个人,有些疑惑:“十天前?十天前,本王还在回京的路上。”
“这赵谦,我倒是知道一点,”突然冒出来一听着就没个正经的声音。
昭亲王皱着眉头,眼里没了之前的笑意,冷声问道:“你是怎么上来的?”
一身夜行衣的风二,身上已经挂满了彩:“当然是爬上来的,你小子在这乐山上到底安插了多少暗卫,这乐山老子都爬了两年了。”
昭亲王嗤笑一声:“凤一。”
凤一刚出现,风二就不要脸地躲到她身后:“凤一,我是你二伯,你可不能听这小子的,把你二伯扔下山去。”
昭亲王看着躲在凤一身后的中年男子,他真的不想承认他们是一个祖宗:“你刚说你知道赵谦?”
风二立马就直起了腰杆:“知道,那赵谦是主管东南军的军饷的,前年他带人想要洗劫汇通钱庄,只不过没成功。”
昭亲王一听到军饷他就知道那赵谦进京干什么了,后冷声吩咐道:“凤一,把这位据称是你二伯的人扔下山去。”
“是,”凤一倒是很干脆,完全不管她二伯的手打脚踢,直接拎起他走人了。
昭亲王随后便招来了隐逸,这乐山上都是他最重要的人,必须严防死守:“以后不许放他上来。”
“是,”要不是知道王爷在,那人就算说有重要情报要禀报,他也不会把那人提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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