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悦琪赶着羊群慢腾腾的挪出一段距离,发现李殊晏始终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也始终都一言不发,像是在用这种方式折磨她。杨悦琪忍了又忍,还是没能沉住气,再次主动发飙,张口讽刺李殊晏:“大王今天兴致不错啊,跑到这穷乡僻壤观光来了。”
李殊晏此刻已下了马,放任马儿去一边低头吃草,他转过来对杨悦琪反唇相讥:“不如某台柱的兴致好,跑到这里来跟一只羊过不去。”
杨悦琪知道,李殊晏这会儿心里不痛快,而这份不痛快,主要来源于她。可关键是她自己过的也并不如意啊。受不了他一直这样阴阳怪气的,便干脆单刀直入的说:“我不知道你今天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也懒得跟你在这里绕弯子,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李殊晏依旧用着半死不活的语调对付她:“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朕跟你摊牌,你想听朕说什么?”
算了,明知道他是上门来找茬的,还能指望他态度多友好,为了能顺利的送走这尊瘟神,杨悦琪主动先作出检讨:“你之前对我做过什么,你我都清楚,我就不在这里跟你翻旧账了。我承认,我本身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关于我犯过的错,我在这里跟你道个歉,对不起!我不该一声不吭的就消失,害的你找了这么久……”
李殊晏突然截住杨悦琪的话茬,说:“你想多了,朕从来没有找过你,只不过是在你出走的那一晚,等了你一夜,猜到你大概不会回来了,朕就回宫了,而这个地方,是瞿家授意别人告诉朕的。朕只是顺道过来看看。”
“是瞿家派人告诉你的?”杨悦琪如受当头棒喝,不敢置信的看向李殊晏。她还以为,他之所以会找来这里,是探子的功劳,却没想到竟是被瞿家的人给出卖了。
杨悦琪好想骂人,为了拆散她和瞿牧烜,瞿家人做事还真够卑鄙的,居然跑去皇上面前打小报告,她向来最讨厌这种在背后做小动作的人了。
李殊晏冷眼看着杨悦琪那震惊又气愤的样子,用挑衅的语气问她:“怎么了,很意外吗?你以为,朕真的不知道你心心念念的玄公子是谁吗?你以为,朕真的是因为忌惮瞿家的势力,所以才不敢动他吗?”
李殊晏的连环发问,直问的杨悦琪一愣一愣的,他的问题提的很精准,她确实是那样以为的,但听着他这话里的意思,她原来所以为的,竟都是错的,他是知道玄公子的真实身份的,他也是有能力对付瞿家的,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下手而已。
纵然对瞿家人的做法感到非常的不耻和气愤,但杨悦琪却也并不是完全不能理解的,在整个家族的利益面前,她和瞿牧烜的儿女情长,又算的了什么?担心因为她而给瞿家招来祸端,杨悦琪便小心翼翼的顺着李殊晏说:“你是皇上,自然谁都不会放到眼里,你还没告诉我,你今天来这儿是想干什么呢?”
李殊晏还以为杨悦琪在听到她被瞿家人出卖后,至少会失落上一阵,却没想到她会那么快的就恢复状态,愣愣的盯着她看了几秒后说:“没什么,朕就是想问你一句,被你心上人抛弃的滋味如何?”
杨悦琪才不会相信,瞿牧烜会抛弃她这种鬼话。
既然李殊晏挑明了他今天是存心看她笑话来了,杨悦琪也不甘示弱的回了他一句:“这滋味你不是也尝过吗,还多此一举的跑来问我干什么!”
“朕那是咎由自取,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被抛弃也是理所应当的,你就不一样了,你和瞿牧烜不是两情相悦吗,怎么也会沦落到和朕一样的下场呢?”若不是在张口说着话,若不是目光始终聚焦在一个点,李殊晏整个人几乎跟一个僵尸差不多了,冷冷的表情里透着冷冷的气息。
杨悦琪已经做好了会被李殊晏言语打击的心理准备,所以不管他说她什么,她都不会太在意。只是不知道怎么了,在听到李殊晏那么形容他自己的时候,她心里居然有一点点难过,这点难过,被她迅速归类为怜悯,便对李殊晏说:“我比你更咎由自取呗,明知道破镜不可能重圆,还心存侥幸的想要一试,被晾在这里,自然也是活该!不过好在,我早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所以并没有多难过。就是你,以后千万不要再喜欢错人了,你是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的皇帝,将来会有很多很多人喜欢你,你只需要把眼睛擦亮一点,一定能收获一段美满的爱情。”
李殊晏嘴巴张了张,似乎是想说什么,还没说出口,嘴巴却很快又合上了,顿了顿,最终道出一句:“你说的对,之前是朕钻牛角尖了,不过幸好,朕已经打算收回对你的感情了!”
虽说听着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杨悦琪还是觉得,这应该是件值得庆幸的事,便一脸轻松明媚的说:“那就好,知道你已经看开了,我心里也就没负担了,其实,我身上毛病很多,本身就不值得你喜欢的,连我自己有时候都会觉得自己面目可憎,你随便找个女孩子一比,就会知道我有多差劲了。”
“好,朕会按照你提议的尝试一下的。”李殊晏痛快的应道。
“既然话都说开了,那咱们之前的恩怨,就算一笔勾销了,以后,互不相欠了哦。”杨悦琪对李殊晏说。
李殊晏望着杨悦琪淡淡的回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终于达成了和解,她和李殊晏便不再是敌对关系,或许以后永远都不会见面了,杨悦琪便也不再急着赶羊了,找了一片干净的草地上坐下休息,李殊晏选择在她旁边和她并肩而坐。
杨悦琪想起口袋里还有个柿饼,是罗婶在她临出门时塞给她半晌充饥的,闲来无事,便拿出来递到嘴边,刚要张口吃,突然意识到旁边还有一个人,犹豫了片刻,忍痛割爱的递向了李殊晏。
李殊晏意外的盯着杨悦琪递过来的柿饼,早看出来她明明想吃,却还是让给了他,这让在苦海里挣扎了多日的他,竟因为她这一个简单的举动,而感受到了丝丝甜意,便不客气的接过来咬了一口。
杨悦琪傻眼了,她原本以为李殊晏至少会推拒一下,然后她就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自己吃了,没想到他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便懊悔的诈他:“哥,有毒的!”
那股甜意在心里越化越浓,简直要把李殊晏的整颗心给包围了,看着杨悦琪那追悔莫及的样子,他脸上终于露出浅浅的笑意说:“有毒朕也认了!谁让是你给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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