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辛屹飞一上来就对自己辛苦画了半天的妆容下手,杨悦琪赶紧伸手去挡:“别撕,这是我好不容易弄上去的。”
辛屹飞也不吭声,只霸道的擒住杨悦琪的双手,死死摁在枕头上,然后空出来一只手,愣是将她脸上的疤痕撕掉后,又开始着手清理雀斑,回头扫了一眼,发现身后除了尾随自己而来苏、陈两位公子外,还立着一个丫头,便吩咐那丫头说:“你去拿块湿毛巾过来。”
见辛屹飞对着自己吆喝,卓珊愣是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毕竟这位不是她的正经主子,并且她对这个人深恶痛绝,自然不肯听他差遣。
辛屹飞这边下了命令,却见那丫头竟跟没听到似的,丝毫没有要动身去拿的意思,辛屹飞随即拉长了脸,不悦的大声喊了句:“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拿。”
杨悦琪知道卓珊对辛屹飞极为反感,但辛屹飞自己不知道啊,还在这儿冲着人家吆五喝六的,杨悦琪担心他们俩一会儿再打起来,忙开口护着卓珊:“有能耐你自己去拿啊,使唤我的人干什么,再说了,我早起刚画好的,你非给我弄下来,你知道费了我多少工夫吗?”
久别重逢,辛屹飞自然不舍得跟杨悦琪置气,便只狠瞪了卓珊一眼,算是正式与她结下了梁子,然后气哄哄跑到门口吼了一声:“还有没有会喘气儿的,给本公子送条湿毛巾过来。”
也就半盏茶不到的工夫,一堆人陆陆续续、恭恭敬敬的擎着湿毛巾过来了。让杨悦琪很是意外,不清楚到底是经隽姨授意,还是她们自发性的,居然有这么多姑娘响应辛屹飞。
辛屹飞只随意接过了其中一条毛巾,便挥手把其他姑娘都撵出房间了,不高兴的对着杨悦琪嘟哝:“你这是从哪儿找了一个那么金贵的丫鬟?”
没错,他就是说给卓珊听的,而且生怕人家听不见,故意把声音抬高了好几度,杨悦琪意识到,若不趁早把这俩人分开,他们待会儿非上演一场武林风不可,便趁早劝卓珊暂时离开:“卓珊,你先下去休息一会儿吧,有事我去喊你们。”
临走前,卓珊丢给辛屹飞一个蔑视的眼神,方气呼呼出了房门。
苏少源和陈禹起在旁边看的是不亦乐乎,纷纷觉得今天这趟来的超值,不然他们怎么会知道,辛屹飞在栖凤阁竟有这么大的号召力,更没有机会看到,平日一向养尊处优惯了、从没有伺候过人的辛屹飞,这一会儿却拿着湿毛巾,有模有样的给萱萱姑娘擦脸。
“这都什么东西,你就敢往脸上乱涂乱画,万一把相貌给毁了,我看你以后拿什么拴住我。”辛屹飞一边悉心擦着,一边批评杨悦琪。
自知挣扎不过辛屹飞,还不如安静躺着省省力气,杨悦琪索性闭上眼睛,任由他拿着湿毛巾在她脸上一下一下的擦着,在心里默默跟他唱着对台戏:我躲你还来不及呢,吃饱了撑的去栓你,你要是头驴,我就真把你拴起来了,省的你天天跑出来骚扰人……
生怕把杨悦琪给擦疼了,辛屹飞下手特别轻,在擦到鼻翼的时候,杨悦琪只觉得痒不可耐,便忍不住睁开眼睛,恰看到辛屹飞正聚精会神的盯着她的脸,表情特别认真,以致根本没发现她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这一刻,杨悦琪心头对辛屹飞生了不忍之意,她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遇到过喜欢的人,深知这个年纪的情感,最是纯粹而深刻。但她注定不能对他的喜欢做出回应,便想劝他及时抽身:“以后若是碰到喜欢的姑娘,就把这你现在这股劲头使出来,那姑娘十有八九都会动心的。”
“你以为我现在正在干什么?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就是那个唯一不会对我动心的。”辛屹飞不高兴的白了杨悦琪一眼。
傻孩子,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呀!杨悦琪在心里默默叹息!故意逗辛屹飞说:“我比你大啊,就权当你这是在孝敬我了。”
“你是我祖宗啊?我孝敬你!”辛屹飞没好气的怼了杨悦琪一句。
很快,在辛屹飞的殷勤努力之下,杨悦琪的脸终于恢复白净,光彩照人。站在一边看热闹的的陈禹起和苏少源,又是齐齐吃了一大惊,原来萱萱姑娘竟这么好看啊,早知道他们俩也上去帮着擦了。
杨悦琪的脸清理干净后,辛屹飞随手把毛巾丢到一旁桌子上,将她方才的出言无状抛之脑后,关怀备至的扶着她的肩膀,柔声问她:“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这么保护自己的吗?”
杨悦琪心想:我画个妆,你都能跟你自己扯到一起,真是不服不行啊!但表面上,还是将错就错的对辛屹飞点了点头。
看到杨悦琪点头确认,辛屹飞心疼的凑上去抱了抱她,说:“小萱萱,这段日子委屈你了,现在我回来了,以后你再也无需这样了。”
杨悦琪一脸嫌弃的推开他,摆摆手说:“没关系的,这点委屈不算什么。”
辛屹飞见杨悦琪对他的态度始终不够热忱,忍不住有点生气:“你看你,一点都不在乎我,我这么对你掏心掏肺的,而你明知道我被关在家里出不来,也不说来看看我,太没有良心了。”
“我倒是想去看你,但你能不能先教教我,该怎么混进你家去?那可是尚书府啊!我就是被你们家家仆打的生活不能自理,也不一定能见到你不是。”为了让辛屹飞好受点,杨悦琪对他撒谎说。
辛屹飞觉得她的话似乎有点道理,神情里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说:“也对哦,好吧,这件事就先原谅你了。”
“我还做了其他让你不能原谅的事吗?”杨悦琪疑惑的问他。
辛屹飞突然抬高声音严厉的问:“那个姓玄的小子,他最近来过没有?”
反正辛屹飞这一个月都没有露面,瞿牧烜来没来过这里,还不是她说了算,所以杨悦琪十分坚定的回答说:“没有!”
这一下,辛屹飞才算满意了,脸上又重新有了笑意:“对了,我听禹起说,你发明了一个小游戏特别有意思,怎么玩的?教教我。”
要不是杨悦琪还肩负着瞿牧烜交给她的特殊使命,她还真乐意陪这几个小公子玩一会儿,但现在,她的首要任务是坚守使命,便将说话的底气削减了一大半,虚弱的对辛屹飞说:“你能不能多少体谅我一下,我现在还生着病呢。”
辛屹飞先是伸手探到杨悦琪额头上摸了摸,发现并不烫,便又问她:“什么病,请郎中看过了吗?”
“请了请了,好几个郎中都来看过了,可能我患的是比较罕见的疑难杂症,那些个郎中都没看出什么毛病。”杨悦琪故意把自己的病情说的严重些,好让辛屹飞趁早有个心理准备,省的她哪天从这里消失了,害得他无所适从。
“这还不好说,我这就去请两个太医院的御医过来给你看看。”辛屹飞说着就要起身。
一听辛屹飞要去请御医,杨悦琪吓得赶紧拽住了他衣袖。她本身就没病,普通的郎中应付起来已经够辛苦了,再整来两个御医,岂不是要为难死她!杨悦琪无计可施的说:“你可饶了我吧,我最怕见大夫了,我教,我现在就教你还不行吗。”
虽然生性贪玩,但辛屹飞还算比较体恤杨悦琪的,不放心的对她说:“可是,你不是生病了吗?等你什么时候把病治好了,再教我也不迟,你的身子才是最为要紧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可能就是躺床上睡太多了吧。”为了增加自己话的可信度。杨悦琪麻溜的从床上下来,心想千万不能让他把御医给搬来。
看杨悦琪前一刻还有气无力的,突然间说好就好了,辛屹飞有些好奇的问她:“我才随口一提,你就紧张成这样,你是不是怕喝药啊?”
“我这病是间歇性的,时不时难受一会儿,现在真不难受了!”杨悦琪拽着辛屹飞死活不松手。
头一回见杨悦琪害怕成这副样子,辛屹飞直觉得好笑,便勉为其难的答应她:“行吧,你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难受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还有,以后记得要多下床走动走动,别整天闷在房间里。”
听到辛屹飞松口,杨悦琪这才轻舒一口气,把手放开,动身去拿出扑克牌来,走到桌前坐下,又示意他们几人围桌子坐下,辛屹飞抢先占了杨悦琪旁边的一个位子,还特意把椅子往她这边挪了挪。
杨悦琪斜了辛屹飞一眼,事先对他提出警告说“你坐这里我没意见,但你要敢对我毛手毛脚的,我就一脚把你踢出去。”
吓得辛屹飞立刻坐的板直,并确信,她刚刚就是在装病。
杨悦琪一边洗牌,一边开始对他们讲解:“我教你们玩的这个游戏呢,叫斗地主……”
勤学好问的陈禹起,积极的举手发言:“为什么叫斗地主啊?”
陈禹起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相较其他两位,更容易让人对他产生好感,杨悦琪对他灿然一笑说:“咱们一边玩,我一边教你们,你这么聪明,玩两把自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见杨悦琪单夸陈禹起,苏少源小少爷不开心了:“就他一个人聪明吗?”
“都聪明,都聪明!”杨悦琪又一视同仁的补了一句,感觉自己都快成专哄小孩子玩的幼儿园老师了。
正洗着牌,杨悦琪忽然想到,何不趁机挣点外快,眼下他们三个都是生手,肯定玩不过她,便开口问:“对了,你们仨都带银子了吗?输了的人是要付给赢的人银子的。”
三个小公子立马去摸自己口袋,只有苏少源掏出一个鼓囊囊的钱袋子,里面塞满了银票和碎银子,辛屹飞和陈禹起毫不见外的凑上去各抢了一部分。
洗完牌,杨悦琪开始教他们起牌,并一边对他们讲游戏规则。
听杨悦琪说完规则后,辛屹飞贱贱的眯着眼睛对她提议:“萱萱,我知道你手头紧,你看这样行吗,你若是输了的话,我也不要你的银子,你就我给亲一下好不好?”
杨悦琪凶巴巴瞪了辛屹飞一眼,正打算收回视线,赫然发现陈禹起和苏少源也一起含羞带臊的对着她眨巴眼睛,意味很明显了,他们也不稀罕银子的。杨悦琪立马板起脸来发飙:“还玩不玩了?不玩全都给我滚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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