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后,杨悦琪乖乖配合着孙御医诊完脉,趁着孙御医开药方的工夫,她幽幽站起身,刻意的往林兆阳身边挪近了几步,吞吞吐吐的向他套问瞿牧烜的消息:“那个…你知不知道…瞿家现在怎么样了?”
正专心等着药方子的林兆阳,蓦然听到杨悦琪在他耳畔私语,扭脸看了她一眼,脸上带着几分惋惜的说:“不怎么样。”
“哦!”本来就郁郁寡欢的杨悦琪,在听到林兆阳的回答后,脸上又添了些许失落。
明显的感觉到林兆阳不愿就此事和她交谈过多,杨悦琪便识趣的不再追问下去。低垂着脑袋痴痴的想:如果她能化作一只小小的飞蛾就好了,无须寄希望于任何人,她自己就可以毫无顾忌的飞到他身边,看到他、听到他,就算再也不能变成人类也没有关系。这种渺无音信的时光实在是太难熬了,她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再承受下去。
孙御医提笔准备开药方的时候,辛屹飞就紧挨在一旁,声音低沉的和他对着话,想来两个人也是认识的,不知孙御医对辛屹飞都说了些什么,只见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待那孙御医将药方开好后,将方子呈给了林兆阳,林兆阳转手又把方子递给了香儿,吩咐她出去照着方子抓药一并熬了,他亲自出去把孙御医送走。
该离开的都离开了,房间里就剩下杨悦琪和另外三个半大小子。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苏少源,走上来扶着杨悦琪的肩膀,摁着她坐到一把椅子上,力道轻柔的帮她捏着肩膀,表情随意的问她:“昨儿个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说病就病了呢?”
难得苏少源如此殷勤,杨悦琪想要抬起头奖励他一个赞许的笑脸,却发现她已经不能随心所欲的控制自己的表情了,整个儿面部神经像是瘫痪了一样,死活调动不起来,无奈之下,只好呆呆的回他:“我说我是吃饱了撑的,你信吗?”
想起院子里那一堆才被她掩埋起来的证据,苏少源毫无保留的相信了,浅笑着调侃她:“见着什么好东西了?一下子吃那么多?”
杨悦琪眯起眼睛,用力的回想着今天和李殊晏用餐时,饭桌上都有哪些菜,却只能勉强想起李殊晏乐此不疲的给她添菜,还有她一直埋头认真吃饭的场景,而具体都吃了些什么,竟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便只好作罢,撅起嘴诚实的说:“我想不起来了。”
杨悦琪丝毫没察觉,三个少年在听完她的回答后,均带着忧虑的神色面面相觑。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反正有我们哥儿几个在这儿陪着你,你可以什么都不用考虑,只努力把身体养好就行了,我们还等着你带我们玩儿呢。”陈禹起拉过了一把椅子,放在杨悦琪跟前,坐下来温声劝她。
“哦!”杨悦琪简短的回了陈禹起一声。脑袋里还在纠结,那一盘一盘的菜到底都是啥?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看杨悦琪始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道又陷在哪个死胡同里出不来了,深知能帮到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陈禹起只有尽可能的想办法哄她:“你有没有什么愿望或者要求,不防跟我们说一下,看看我们几个能不能帮你实现了。”
杨悦琪想了想,她除了希望瞿牧烜平安无事之外,貌似已经别无所求了,可是这唯一的一个愿望,并不是这几个孩子所能帮到的。明白他们想为自己解忧的苦心,也不想辜负他们这一番情意,便对陈禹起说:“我想听笑话,你给我讲一个吧。”
“好,你容我想一下。”陈禹起痛快的答应了杨悦琪,凝神想了片刻,兴起的说:“想到了!从前,有一个姑娘,她的嘴巴特别大的,大到什么程度呢,差不多快咧到耳朵根了。后来,这位姑娘到了嫁人的年纪,家里人便开始发愁,因为媒人给介绍过很多人家,结果那些人在见了面后都嫌姑娘的嘴太大,不愿意娶。
直到有一天,姑娘的母亲想了一个办法,让她在相亲的时候,尽量把嘴巴嘬在一起,那样看起来就顺眼多了,可是,相亲的时候总不能一句话都不说吧,万一对方以为她是个哑巴就坏了。于是,这位姑娘的母亲又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在姑娘相亲的时候,她端着一碗醋走过去,姑娘只需要说一个‘醋’字,就可以蒙混过去了。
很快,又有媒人给介绍了一家,到了相亲的时候,姑娘一直小心翼翼的嘬着嘴,中途,姑娘的母亲端着一碗醋走了过来,这位姑娘立马嘬着嘴说了一声‘醋’,看到相亲的男子好像很满意的样子,这位母亲不由洋洋得意起来,一时忘了还端着一碗醋,眼看着手里的碗越来越斜,醋马上就要撒出来了,她家姑娘心急的大叫一声‘嘿!撒了’……”
陈禹起的笑话讲完,在场的除了辛屹飞之外,其他人都捧腹大笑起来,尤其是杨悦琪,泪花都笑出来了。
笑的差不多过瘾了,杨悦琪猛然发现辛屹飞还一脸严肃的立在那儿,便问他:“诶?你为什么不笑呢?”
“没觉得有多好笑!”辛屹飞不给面子的说。
这家伙是哪根筋不对劲了?杨悦琪伸手在辛屹飞眼前晃了晃,不放心的说:“脸拉这么长,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呀,早知道让那御医也给你看看再走了。”
“没有,我舒服的很。”
别的人都高高兴兴的,只有辛屹飞看起来格格不入,这让杨悦琪也想起一个笑话来,便精神振奋的说:“我也给你们讲一个笑话吧,说是有一群小动物到海上旅行,突然,船出现了故障,需要扔掉一些东西减轻重量,不然整个船就会沉没,可是,谁都不愿意被扔下去,这时候,小猴子提议,让船上所有的小动物都讲一个笑话,如果其他小动物们都笑了,它就不用被扔下去,而如果有一个动物觉得不好笑,就要把它扔下船。于是,小羊先说了一个笑话,说完之后,除了猪没笑,大家都笑了,没办法,小羊就被扔下了船。紧接着是小兔子讲笑话,同样是大家都笑了,只有猪没笑,小兔子也被扔下船,然后,轮到小狗讲笑话的时候,小狗还没有开始讲,猪就大笑起来,别的小动物就问它:人家还没讲呢,你为什么笑啊?结果小猪说:小羊讲的那个笑话,实在是太好笑了……”
杨悦琪的笑话说完,苏少源和陈禹起十分捧场的大笑起来,辛屹飞听出来,那只猪指的就是他,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扯出一丝笑意来。
就这样,几个人轮流讲起了笑话,三个少年心照不宣的想着,不管她是真开心,还是在借此宣泄压抑的心情,总好过她魂不守舍的样子。
正当大家都沉侵在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中时,突然,杨悦琪的笑意凝固在了脸上,她好像闻到了一股可怕的味道。果不其然,当她把视线移向门口,发现香儿正端着一个碗一步步朝着她走过来,见她注意到自己后,便对她说:“姑娘,药我已经帮你熬好了。”
杨悦琪把脸皱作一团,大叫:“算我求你了,赶紧把那玩意儿端出去,太难闻了!”
香儿默默的瞅了辛屹飞一眼,在接收到他传递过来的鼓励的眼神后,毅然决然的继续向杨悦琪逼近,并念念有词的叨叨着:“可是,生病了就要喝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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